心跳完全控制不住。
她双手压着,摁着,心跳声还是急促,许柏夏摸了摸唇,又去摸颈边。
只一下,缩回了手。
好烫。
手机还在响,许柏夏稳住心神,电话是小杜打的,许柏夏嗓子不是很舒服,她摁了挂断,去微信里找小杜。小杜是来约会合地点,她城北离机场近,许柏夏远一点,她们买得同一个航班,直接约在了候机室。
消息归于平静。
许柏夏捂着颈侧看着昏暗的房间出神,闭上眼就是他沉重的呼吸,灼热的吻。
不知是脱轨,还是越轨。
-
许柏夏早上起来就没见到贺随,她觉得挺好,不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狄姨把早餐端上桌,“太太要出远门?”
她看到许柏夏拖出来的大行李箱,许柏夏点了点,小杜发来消息,她也刚起。许柏夏简单吃过早餐,临走,狄姨推着她的行李放入后备箱。
早高峰的路上格外堵,许柏夏在两个小时后和小杜在候机室里会合,小杜见到她之后连忙拉住她,指了指最前排座位的背对她们而坐的男人。
许柏夏不明所以,“是谁?”
小杜说:“我也不确定,看着像闻斐亦。”
许柏夏盯着前方的后脑勺卡,那人戴了口罩,实在看不出什么,她收回眼,“就算是也正常,我们过去,他作为常驻嘉宾肯定也要过去的。”
“你看了热搜吗?”小杜说,许柏夏没关注,摇头,对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和那谁昨晚闹绯闻闹到热搜了,今天凌晨才平息。”
许柏夏神情没太大波动,她哦了声,拿出手机给沈容发消息,说闻斐亦的绯闻热搜。小杜开始科普。闻斐亦和一位当红小花深夜吃夜宵被拍了,举止亲密,小花还给他喂pocky棒吃,他咬着pocky看向镜头。
沈容昨天一直睡,清醒的时候少,错过了大瓜,从许柏夏这得知消息后,立刻去微博了解前因后果,[不是?这绯闻看着有点真!]
机票是剧组助理一起订得,许柏夏和小杜同排,中间隔着一位,南城直飞,抵达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时是下午五点半左右。群里同事也陆陆续续到了,许柏夏拿了行李和小杜前往落榻酒店,姚禹州已经到了。
“姚导。”许柏夏看到姚禹州坐在酒店大厅,像在等人,她和小杜过去打招呼。
姚禹州应了声,忽而看向她身后。
闻斐亦懒散的音响起,附加一声甜腻的姐姐,许柏夏尴尬地扯了扯唇。
“你都回来了不回家,你妈知道多伤心。”姚禹州和闻斐亦有话说,许柏夏没久留,打过招呼领了房卡,推着行李往电梯方向走。小杜小跑跟过来,“姚导也没说谁跟谁,我俩一间,等会出来吃点东西。”
顺嘴吐槽,“机餐真难吃,份量也少。”
许柏夏没有异议,不过,她要先洗澡,许柏夏进入房间后,给国内的亲朋发了消息,触及到贺随的微信头像时,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
冷不丁地,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许柏夏呼吸屏了屏,白色小气泡冒了出来。
Hs:[到了吗?]
[到了。]
好像挺冷淡,她加了句:[刚进酒店。]
新加坡和南城几乎没有时差,许柏夏拉开窗帘向外看,夜景还未升起。
薄光里零星亮着几盏灯。
手机嗡了声,Hs:[脖子怎么样了?]
许柏夏立刻抬手摸去,她早上在镜子里看得时候,深红的,特别显眼。
扑了好几层遮瑕。
新加坡这边的气温不适宜穿高领,她别提多懊恼,本来都忘了,偏偏贺随主动提起。许柏夏咬了咬唇,感觉那个地方的温度又在慢慢上升。
Hs:[红了吗?]
还说!
许柏夏正要回,小杜喊她:“你要不要洗澡?”
“你先洗。”许柏夏晃了晃手机,小杜拿着衣服进浴室,她继续看手机。
庆幸自己不在国内。
这样就不用和贺随面对面谈这个问题,嗡得声,贺随继续发,[我失言了。]
许柏夏:[?]
Hs:[上次答应你往下亲的。]
许柏夏一时没看明白,顿了几秒,想起是在江城酒店,也是同样的地方,她抱怨,贺随说下次往下亲。短短几个字让许柏夏在异国酒店如坐针毡,贺随分明是故意的,几句话挑逗她的神经,一刻都不得消停。
“我洗好了,你洗。”小杜猛地推开门出来,许柏夏吓一跳,她倒扣手机,打开行李箱拿衣服。卸妆时专门对着镜子看了看颈边,痕迹比早上好多了,洗过澡,两人出房间觅食,酒店正门前碰到了闻斐亦。
许柏夏没忘记沈容的事,“能麻烦你再给我一张你的签名吗?”
闻斐亦依旧戴着口罩,长长的发梢堪堪遮眼,露着棕色漂亮的眼眸。
“之前那张呢?”闻斐亦问。
丢了肯定不能说,许柏夏笑着说:“是另一位朋友,她也是你的粉丝。”
“哦。”
闻斐亦答应的爽快,许柏夏感激。
他看着对面灿烂的笑脸,眸光转向她的颈侧,所有所思地盯着看了几秒。
许柏夏笑容微顿,“怎么了?”
闻斐亦突然倾身向她,许柏夏适时后退,他的手很快略过她温热颈边。
“这里沾了东西。”
第37章
颈边短暂的温热接触, 许柏夏蓦然后退,拧着眉头瞪着面前的闻斐亦。
小杜也吓了一跳。
闻斐亦碾着指腹抬了抬手,“抱歉, 我以为是脏东西, 想顺手给你擦了。”
“……”
许柏夏没回他的话,神情紧绷。
小杜看了看四周忙拉着许柏夏离开, 心有戚戚道,“还好没被他粉丝看见。”
她去看闻斐亦说有脏东西的地方。
许柏夏抬起手捂住,小杜捂着嘴笑:“都跟人上热搜了,闻斐亦怎么还这么单纯,这那里是东西, 分明是你男朋友给你留的爱的小草莓。”
遭了。
洗过澡后忘记涂遮瑕了。
小杜直接说开, 她也没了不好意思, 放下手,把肩后的头发往前挪,简单遮了遮。对于闻斐亦刚才的动作, 还是心有不满, 他的态度真奇怪。
她们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当地餐厅,点了四样招牌菜, 许柏夏的胃口不如小杜好,吃了半饱就放下了餐具。期间,她看着窗外, 夜色下的城市更加热闹鲜活, 接到周海蓝的电话时,她正要起身, 眉头不禁皱紧。
小杜看她不动,问, “不接吗?”
许柏夏摁了挂断,“骚然电话,不用接。”
明明就有备注,小杜没坑声,两人回了酒店后,姚禹州在群里更新了消息。
许柏夏睡前。
周海蓝的电话再次打来,小杜还没睡,在打游戏,许柏夏盯着手机屏看了半天,选了接听。电话通的瞬间,周海蓝松了口气,“总算接了。”
许柏夏眼底平静,“有事吗?”
“你爸说你来新加坡了,什么时候拍摄结束,到妈妈这来住几天再回。”
“不知道。”
许柏夏言语简短,“不想住。”
周海蓝捏了捏眉心,“夏夏,你要跟妈妈生气到什么时候?当初我跟你爸离婚,关于你的问题,征求过你的意见,你自己答应要留在许家。”
“没生气。”许柏夏靠床头的身体往下滑落,拉高了被子,“我困了。”
周海蓝那边传来说话声,她没继续说,挂了电话,许柏夏已经躺下,耳边是嘟嘟声。周海蓝所谓的征求意见,面对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小朋友懂什么离婚,只是在许成军的玩具诱惑下选择了爸爸,从此,周海蓝一身无忧的远渡新加坡。许柏夏不需要她此刻的关心,太虚假了。
翌日清晨,许柏夏在酒店餐厅碰到崔笠,她凌晨到的,刚放下行李洗了澡,不能休息,吃过就要去拍摄现场,“还好转机时睡了两小时。”
“您身体吃得消吗?”许柏夏关心。
“还行。”崔笠吃着热乎乎的小米粥,“你跟谁一间,什么时候到的?”
“小杜,昨天下午五点。”
两人随便聊聊,剧组其他人员也下来吃饭,姚禹州在酒店包了间会客厅给剧组开会,说一些注意事项和剧本围读。许柏夏靠后坐着,翻开手里的资料,侧眸时对上斜前方的闻斐亦,他懒散的,指尖轻转着笔。
似是察觉到许柏夏的目光,他偏眸。
许柏夏恰好转开眼,继续看资料,同上一期相同,三幅藏品,只是环境不同,上一期的三幅藏品都是战乱留存,而这一期的三幅藏品都是拍卖会被高价拍下的。许柏夏囫囵看到最后,留意到末尾的收藏家。
闻仲,华人企业家。
中场休息时,许柏夏接过小杜递来的矿泉水,走向在窗外的崔笠,“崔老师。”
崔笠喝着保温杯里的水。
许柏夏对这次的三幅藏品感到好奇,“拍卖会上的稀世珍品,不应该是完整的吗?”
“你仔细看看它们的历史。”
许柏夏将水落在脚边,抽身去拿资料,翻到藏品页,海外文物的历史,除了赠送和正当途径购买以外,都是令人唏嘘的。这三件藏品也不例外,前两幅是列强抢夺流离海外,保存的极差,由收藏家高价拍回。
最后一幅,收藏家闻仲去年拍得《山鸟图》是被人偷渡,非法售卖的。
“既然高价拍回,自然会请人修复。”何必等姚禹州找上门,浪费时间。
崔笠耸了耸肩,“拍摄时就知道了。”
许柏夏闻言点头,崔笠打了哈欠,她弯腰拿起脚边的水,同资料一起搁置在桌上,转而出去找卫生间。走道里站了不少剧组人员,许柏夏回来时路过安全通道,通道的门打开了一边,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是闻斐亦的声音。
许柏夏无意偷听人打电话,走时,闻斐亦突然闪现,见到她时也错愕。
“!”
许柏夏着实吓一跳。
闻斐亦这会没戴口罩,笑起来露着小虎牙,点着手机背面,“偷听啊。”
“路过。”
他已经挂了电话。
闻斐亦棕色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盯着许柏夏看了几秒,“签名照还要吗?”
“要。”
毕竟答应了沈容。
闻斐亦笑着挑了挑眉,“好,我住5017。”
许柏夏:“什么意思?”
“助理最近都忙。”闻斐亦单手插着口袋,“签名照要姐姐亲自来拿。”
“……”
-
华扬科技。
贺随不知怎地鼻端生痒,他指腹轻揉,汇报工作进度的钱越立即沉默。
“继续说。”
“贺文忠这些年在华扬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笼络了不少人,如今他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那群人也不安分。”钱越看着淡定如常的贺随。
贺随之于华扬好比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得就是地头蛇贺文忠,他好酒好喝养着的那些蛀虫这时就派上了用场。贺随将手边签好的文件推向钱越,对于他的话保持沉默,几秒后,“晾着贺文忠,把张玉坤叫来。”
“张董可是贺文忠的心腹。”钱越皱眉。
“嗯。”
钱越立刻着手去办。
贺随望向窗外,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楼林立,日光刺眼,他收眼,打开手机查看信息,除了咨询和一些饭局邀请,许柏夏的微信安安静静。
叶弘同电话顺时而来。
约他打球。
贺随没这意向,拒绝,钱越敲响了门,门开,张玉坤怀着几分忐忑站在门外,钱越作请得姿势。贺随起身走到沙发处,落座单人沙发。
“小贺总。”张玉坤和贺文忠交好,喊贺文忠贺总,对贺随的称呼前加了小字,企图压一压他的嚣张。钱越闻言看向贺随,后者淡然处之。
贺文忠还没成为贺总前,张玉坤就是他的酒肉朋友,后来安排进入华扬,一路提到了董事,实则只是个虚名,投资一分没有。贺文忠如果真从华扬消失,对于他以后的生存百害而无一利,他自然是站他那边。
只是贺随也不容小觑。
贺文忠这老油条都拿他没办法,更别提华扬还是贺随的心血,贺家长女和沈老夫人也都站在贺随那边。张玉坤不知道贺随为何单独面见他。
“坐。”
贺随身形靠后,双腿交叠。
张玉坤忐忑落座,贺随不说话,他也没说话,钱越烧了壶茶过来,贺随慢慢品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张玉坤起初还喝得下去茶,时间久了,屁股坐立不安,“小贺总,你找我来有什么话,你直说,我听着。”
钱越再次进来时,张玉坤谄媚的给贺随倒茶,一口一个贺总,等他走后,钱越才想起自己要汇报的事,“贺总,新加坡的闻总想约您面谈。”
贺随直接同意,“好。”
钱越:“那我让对方订机――”
话未说完,贺随出声打断,“我亲自过去,订明天的机票。”
钱越虽奇怪,但没有过问,出去后通知对方公司,给贺随订好了机票。
小项目竟要亲自去。
闻总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了。
-
贺随晚上还是出来喝叶弘同打球了,除了他和单浩文,沈容竟然也在。
沈容看到他尴尬招手。
叶弘同道:“沈容,我请来的。”
贺随自然认识,他没追问他们的关系,去更衣室换下身上的衬衫西裤。出来时,单浩文自己玩着高尔夫球杆,叶弘同教沈容打球。
两人姿势不算亲密。
单浩文努了努嘴,“他们有情况。”
贺随拿起一旁的球杆,挥了挥,感受手感,单浩文道:“就那晚,老叶送她回家之后,我估计就有迹象了,你说咱俩在这算怎么回事。”
“要不,你把许柏夏喊来?”单浩文提议。
“出国了。”贺随在单浩文的絮叨里挥出一杆,白色的小球完美落洞。
“难怪!”
单浩文双手杵着球杆,“难怪你又临时决定来了,原来是老婆不在家。”
叶弘同这时走了过来。
他在贺随第二球入洞时鼓起了掌,“漂亮!”
单浩文看向沈容,她学了点皮毛,自己在那捣鼓球杆和球,叶弘同不理会他调侃的眼神,坐上他们身后的休息椅,“听说你把张玉坤喊进办公室了?”
贺随薄唇勾起,“消息挺灵通。”
叶弘同:“早就沸沸扬扬了,聊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改口叫贺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贺随双手握着球杆,挥杆,白色小球呈现出完美的抛物线,在三双视线里精准入洞,他说,“没人跟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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