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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特意搜了武文全的资料和报道，发现他并没有回归到自己的岗位上，而是马不停蹄奔赴了另一个贫困村子。这一次目的精准，也不需要他寻找产业了，直接专心致志发展越光稻米的种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啊，凌开山感慨，那么，他也要继续往前走才是。
第二日一早，他辗转打听了上头部门对于他申请的态度，果然依旧被搁置着，没说不可以，但也没说可以。凌开山想，他过来都四个月了，时间不等人，越是往下耗，能做的越少。
不行，他得自己找些路子。
凌开山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头女孩子开朗阳光的声音传来：“师哥？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怎么，答应入赘我，做我相公啦？”
凌开山一听这声音就头大，下意识将电话离远点。
那头许千千，凌开山师妹，活泼开朗富二代，性别女，爱好放嘴炮，常年不是在旅游就是在旅游的路上，近年受疫情限制常年蜗居，止不住一颗躁动的心便开始天马行空在公众号上构思小说。
这一写，嗨，结果竟然将公众号炼成了10万+。
第105章 许千千是也
“我之前看你转发的曲子文化园的一个比赛。”凌开山人如其名，开门见山。
“哦，那个啊，帮人家宣传的，怎么了？”许千千电话那头优雅地吹了吹纤纤十指上的指甲油，豆蔻绝色，艳如其人。
“他们这个活动的形式，你了解吗？”
“那自然的。”许千千嘴上没个把门，巴拉巴拉一通倒，很快让凌开山明白了来龙去脉。
曲子是历史上有名的文人，因为保家卫国颇得人们爱戴，当然也是文化名人，写过不少传世诗文，也是后事某一文体的开创者。
当地依托他创建了一个旅游景区，但疫情后景区人员锐减，收入也少了许多，景区便想自救。作为本土代表性景区，当地部门策划开展了大型文学活动，借助国际文学周的形式，号召发动国内外文人抒写诗文以及绘画、视频，通过图文的方式歌颂出当地的特色，打造名声。由于文学活动是小范围圈子的，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当地部门便想了两个办法：第一个是通过文学普适性的方式扩大知名度，即让普通人参与到文艺活动中来，减少获奖奖金的金额，增加获奖的人次，然后通过公号投票排名以及专家打分的形式算占比，得出最终名次，吸引众人参加；第二个是在颁奖阶段邀请知名歌星颁奖，扩大活动知名度跟含金量，然后再邀请媒体朋友发动宣传，以名人效应带动景区热度。
但是，想想也知道，这种形式花费的金钱是非常可观的。
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上级部门的重视跟投资。
凌开山在网络全方位了解过，曲子文化园作为米罗的重点旅游景区，而曲子作为当地的文化名人，是当地最具备代表性的标签，当地许多产业都是依托他建立起来的，重视程度可见不一般。这种情况下，当地部门肯定是愿意花费大精力去投资的。
“你们现在参与人次有多少了？”凌开山听完之后问。
许千千甩了甩手：“大概几十万吧。”
几十万？
凌开山呆了呆，这个影响力也太大了。
不过，这个人次最终能有多少转化到现实的人流量里呢？
他不是当地的工作人员，不清楚当地部门的具体规划，心中却是明白他没有这个资本，小小茂山本就是靠天收，如何能让上级部门冒险去投资一个新的呢？两者从根本上来说，性质就是不同的。
“师兄，你问这个干什么？”许千千诧异，“我上次听系里的同学讲，你去村里挂职了，你也想搞这种活动吗？”
凌开山笑了笑：“有这想法。”
“那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你知道人家投资多少钱吗？”许千千调皮道，“一个亿。”
好吧，能猜到。
“他们给我的宣发费用就有两万多。”许千千扒着手指，“还挺大方的。”
她从2020年开始做公众号写文，其实已经算是落于人后了，自媒体从2017年开始崛起，那时候是绝对的风口，三年发展基本已经进入存量竞争，但好在她嘛，不走寻常路，写的都是……嘿嘿……所以就还可以。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开始做广告，以她的粉丝量，一则正常推广的报价大概有一两万，她不缺钱，所以也不挑，基本上只要不是太差都能接受。不少比较精明的，基本上看中她这个特质，也不会开太高。像曲子文化园这种的，一上来就给她开了粉丝量匹配的价位，还真是不多。
“不过，你要想做也行，求我啊。”许千千又开始不正经了，“你卖身给我。”
凌开山摇摇头：“别闹。”
这个许千千，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个追过他的了，按照许千千的话，她是不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的，毕竟凌开山如此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如过江之鲤，只是她是唯一一个敢明着追出来的，别的女孩子见凌开山那副模样就自动转为暗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眼里只有我。”许千千自恋。
凌开山对于这个学妹一般是能远离就远离，不怎么敢搭理她，姑娘忒彪悍，曾经拿着告白气球在他们单位门口等她，被保安以为是什么闹事的，差点没叫警察过来。
于楠调侃：“你就从了她呗，毕竟这是你千年老铁树开过的唯一一朵花了，一枝独秀啊。”
凌开山对此提议都认真地摇摇头。
他那会儿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这个想法，等到年纪到了，许千千还来找他，兴许会同意。只是什么叫年纪到了？这是个问题。先前一直觉得自己年纪没到，最近觉得自己年纪到了，但许千千调侃他，他第一反应依旧是没往这方面想。
挂了电话这个想法从脑海飘过，有些微诧异，但很快忘了。
第二日收到许千千发来的一则链接，是一家叫做青桐文化公司的招聘简章。公司介绍是策划各类比赛，其中包括征文比赛、兴趣爱好比赛，通过举办各种活动培训让孩子们增加资历镀金。
凌开山眼前一亮，飞快发了消息给许千千：“这是什么？”
许千千发了语音过来：“是一个文化公司的，找我打广告的，想在金陵这边举办一家文化培训公司。”
这种公司盈利的方式大概就是通过举办各种比赛，给孩子们颁发奖状，增加孩子们的学历兴趣，而后再为了这个得奖的结果让孩子们参加他们举办的培训班。说不上有多少含金量，但好得也是一种拓展兴趣爱好的正规渠道，现在家长都很在意孩子的特长跟全能，参加这种公司的人还挺多的。
若是手头有本钱，凌开山不太愿意选择跟这种公司合作，但目前也由不得他去挑选的，小型的也没关系，只要能先做起来就可以了。
因着这个想法，他联系上了青桐文化的电话，但那边的小姑娘说他们是外包人力资源公司的，只是负责给他们代为招聘，没有决定这种事情的权利，同时也不认识高层负责人。
许千千也只是跟外包公司的小姑娘联系，没有高层的联系方式。
就在他想通过别的渠道尝试的时候，于楠的电话来了
第106章 两个小富婆
“你跟许千千小富婆联系上了？”这声音，颇是贱嗖嗖的。
凌开山都能想到他在那头挤眉弄眼。
说起来，于楠跟许千千的性子还蛮像的，都是逗比中二。之前许千千拿着气球在门口等的时候，于楠正在因为没戴头盔罚款20块钱的事情不爽。
“给你给你都给你……”他义愤填膺地甩着手，朝着罚款的小警察吐舌头。
小警察一掉头，他赶紧吞了舌头，尴尬笑笑，就这么一疏忽，被许千千的大气球绊了个“狗吃屎”。
“哎吆喂……”于楠欲哭无泪，吐了吐一嘴灰，就当没看到不远处小警察的捧腹大笑，转身朝着来人，“你不长眼……”
眼前一只巨大的灰太狼瞪着眼睛俯视着他，忒惊悚。
单位大门前人来人往，凌开山老远就听到于楠发出一阵尖叫，而后见他迅速起身，抱头鼠窜。
许千千好奇地看着这个没有分寸的家伙，一眼看到凌开山，赶紧上前指着于楠：“你们这儿有精神病院吗？那人神经兮兮的。”
凌开山：……
其实吧，许千千同学在别人眼里也是挺与众不同的，不过她没觉得。
就这样，与众不同的许千千认识了神经兮兮的于楠，同时成了一见如故的点头之交。当然，于楠是不敢加许千千微信的，毕竟自家有个母老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偶尔许千千来找凌开山时，于楠会擅自把许千千带到单位去，给凌开山来个“意外之喜”，美其名曰为了他的解决单身大计做贡献。
凌开山表示十分感激，并坚决制止了这种行为。
因此，一听到于楠提到许千千就皱眉。
他倒不是自己清高孤傲，他是觉得既然跟人家姑娘不可能，就不能耽误人家，哪怕接收一点点玩笑都是在害许千千。更何况，女孩子家的名节多重要，如何能由他糟蹋了去。
若是王向东听到他这片心声，肯定会以异样的眼神看他：啧啧啧……大晚上进林一笑家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在意过这些啊。
莫非？
凌开山赶紧拂去这些奇怪的想法，准备打发走于楠，他接下来的话却一下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我认识青桐文化的负责人，叫徐中，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跟我家齐心学过画。”
说到这个颇自豪，头昂的老高，一双老鼠眼眯的长长的，完全忘了之前是谁哭爹喊娘，不许齐心给这些“老男人”培训，生怕她劈腿给自己戴绿帽子。
当然，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让凌开山他们知道的，于楠三缄其口，只洋洋得意问他要不要徐中的联系方式。
凌开山惯儿注意不到于楠的这些小心思，老实点头：“要的。”
“那你回来一趟吧，去南大堵他，他每周末都会去小心心的绘画班。”
这个绘画班其实不是学校办的，但是因为是公益性质的，不少在南大深造的人都可以免费参与，学校就给他们开辟了一个地方，每周末可以免费用。
凌开山想着确实许久没有回金陵了，正好借此回去一趟，将之前经费使用去向跟张海洋汇报一下。
他没车，每次往返都得坐公共交通工具，需要携带核酸证明，赶着天色还早去做核酸，居然见到张丝瓜跟王西瓜。
想到李成功回去后就开始忙了起来，现在正是稻子即将丰收的季节，不少事情得忙，收割、储存、销售，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李成功忙的是一口水都喝不上。
据说他们暮晨村也基本上都被发动了起来，这俩怎么现在有空过来的？
“嘿嘿……这不，我们也没办法啊，签了卖身契嘛，一笑说啥还不就是啥。”王西瓜挠挠头。
张丝瓜连连点头应和：“是啊，一笑说金陵有个网红活动，她不能露面，所以就让咱俩去了。”
林一笑不喜欢露面，至今为止，圈内的朋友都没几个知道她长什么样，更别说网络上那些粉丝了。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什么颜值主播，这些问题不大。
倒是王西瓜跟张丝瓜，原来苦哈哈的，还以为这辈子要搭进去了，甚至想过一榔头敲晕林一笑改了那合同，可还没实施就发现林一笑随手转了一万块钱给他们。
两人目瞪口呆，还以为林一笑脑子抽经了。
林一笑淡淡道：“抽成。”
“啥，啥抽成？”张丝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无一不证明他的出离震惊。
林一笑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俩人，这两人咋回事儿，她不会签了两个脑子有问题的吧？
王西瓜机灵些，想到他们的合同，忽而反应过来：“是我们之前拍的那两个视频的抽成吗？”
那不然呢？林一笑那眼神十分嫌弃，他们以为她会那么傻，给别的钱给他们？做梦呢吧。
王西瓜使劲拍了一把张丝瓜，赶紧转身窝在一边算了起来。四个视频，一人一万，说明一个视频一人就是2500块钱，然后这2500块钱是当初合同里签订好的2%的抽成。也就是说，一个视频总盈利是——2500除以2%，等于12.5万？
我的妈呀，这个12.5万再减掉给他俩的0.5万，这林一笑净赚12万？？
王西瓜猛地抬头，看向林一笑的眼神冒着金光，林一笑回瞪过去，眼含警告，状似不经意地丢下一句：“还要交税，并且跟平台分账。”
意思就是没这么多。
王西瓜收起满眼的金光，腹诽，知道这丫头是财不外露，但就算跟平台对半，她一个视频也有6万，税费大家都知道，算算一个视频也有好几万的营收。再说了，她那个视频拍起来多简单，也没什么成本，一年产出能有不少呢。
这么算下——这丫头感情是个富豪啊！
以前谁娶到这丫头岂不是赚大发了……王西瓜默默地想，余光瞄到地上的影子，矮矮胖胖，跟个气球一样，好像能把林一笑的影子包起来带着飞……算了，不做这些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梦了，还是好好抱大腿赚钱吧。
至此，王西瓜对林一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第107章 意见相左之下
凌开山见两人“一笑长”“一笑短”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子烦躁，分别时气压已经有些低了。
两人目送着凌开山的背影，十分诧异：“这凌书记咋了？”
“大概是你说错话了吧。”王西瓜指了指张丝瓜。
“呸，肯定是你说错话。”张丝瓜不认账。
两人争执一路，回去让林一笑评理。
林一笑不太受得了这两人的逼逼赖赖，听到凌开山要回金陵眼中有晨曦乍亮：“票给我。”
“干嘛？”张丝瓜莫名。
“你别去了，你……”林一笑指着王西瓜，“跟我去。”
王西瓜眼前一亮，嘿，嫁入豪门有戏了！
林一笑见他跟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圈，一掌拍上这家伙的头，王西瓜捂着脑袋扁嘴，真是的，打他干嘛，富婆果然不好伺候。
罢了，还是安安心心当将富婆的跟班吧，还是听话乖巧易推倒的妹子更适合他。
王西瓜觉得自己是个大男子。
嗯，大男子一路都是点头哈腰替林一笑端茶倒水，这姐忒难伺候，这也不想吃，那个嫌弃脏，连坐个大巴都皱眉皱的老鼓。
“姐啊，高铁没票了。”王西瓜生怕林一笑一生气，不带着他发财。
林一笑表示，她才不是因为这个皱眉，而是——凌开山怎么没在车上？
不是吧，难道不是这辆车？
她不爽地掀开车帘，窗外茂山深色连绵，起伏连纵，看之心旷，映着层峦，一道颀长的身影踏步走来，正好同林一笑的眼神撞上。晨色照在他的眉间眼梢，替他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圈，脑孩子蓦然就蹦出紫霞仙子的那句，“我的真命天子一定会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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