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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村里没人知道，到底是不光彩的，再说了，也是丁婶自作主张，丁琪还不一定看得上凌开山，便跟个秋水无痕似的过去了，连丁兆都在丁婶的敲打下都跟凌开山疏远了距离，生怕老婆不让进家门。
凌开山不想人家为难，所以很少去打扰丁兆，但私下匿名在丁兆的药铺门口放了不少考编的教辅材料，希望能帮到丁琪。他当年是在全省四五百号人里以统考和专业课程双第一的方式进入他们部门的，所以知道些经验。
此番听着众人建议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按捺下思绪安抚：“丁琪忙，不打扰她了。”
他不打算跟他们承诺林一笑怎样，在他这里，林一笑有充分任性的资格，可以随时退出。他是个严谨的人，古板规矩，注重承诺，对人待事从来直线思维，却给林一笑留下许多圈圈圆圆。
凌开山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问什么。有些人就是有着一呼百应的魔力，比如凌开山，不需多久，周围人便能自动自发地信服。
下面便是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了，姜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自诩大老粗，便东奔西走，帮这次活动寻找素材，至于王向东是年轻人，手头好得有些资源，便各大学校、机构地跑，能找到校长之类的便从上推销，找不到的便在门口等着，自己去散传单。
凌开山一开始不知道，在辗转金陵湘江，找报社媒体谈合作的时候看到湘江大学门口，王向东狼狈在学校门口散传单，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顾不上躲雨而是先将传单塞在皮质公文包里，才想起来找个地方躲躲。
周围行人匆匆，王向东看上了一处雨亭，抱头往前冲，头上的雨忽然停了，他狐疑看了看脚边，明显还在下。
“王书记，走吧，我带伞了。”
头一抬，居然是凌开山。
“小凌书记？”王向东有些窘，本来信誓旦旦说找学校领导，哪知学校领导早就换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校长退休了，现在这个年轻人他不认识，只能在学校门口踩点。
凌开山眼中的远山层峦有云霭覆盖：“怎么样啊，还顺利吗？”
两人找了个茶馆坐下，打算等雨停再走，王向东正好有话想跟凌开山说，一杯热茶下肚，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
“对了，刚还想跟你讲，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次活动缺了点儿什么。”
第115章 论美女的名字
缺什么？
“你看。”王向东指着手中的宣传海报。
大大的茂山图片占据了绝大部分背景，赛事的简介写在醒目的山体一侧，一目了然，最下面是主办单位——茂山村委会，以及投资公司青桐文化。
青桐文化那边没有任何卡他们的地方，林一笑仔细拟定了合同，凌开山找不出任何可以完善的地方，完美非常。拿到青桐文化那里，也是很爽快就签约了。
于楠打电话过来得意洋洋——“怎样，我家心心厉害吧。”
临了贱嗖嗖来一句，“你那儿比的是数量，我这儿比的是质量。”
凌开山压根听不懂他意思，倒是林一笑淡定飘过，指着梧桐梧叶片怒展：“南边这树的叶子好绿。”
于楠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啊，猛烈地抖了三抖，也没什么心思显摆，三两句挂了电话蹲一边儿画圈圈去了：林一笑，算你狠！
这两人也是天生不对盘，互相看不顺眼彼此，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交锋，但暗地里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儿重地紧。
徐中之所以能同意这个合同，跟齐心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来是林一笑策划宣传案做的好，二来是凌开山的单位跟工作能力足够强，稍微有点脑子跟眼力劲的都乐意多这么个骡子，替自己干事。
凌开山自己不觉得会成功，一切都跟盲人摸象似的，也没个先例，事实上他现在借鉴的曲子文化园也是疫情前针对现下的策划，目前推进效果如何还没个考证，但林一笑凭借敏锐的嗅觉就是对凌开山有着莫名的笃定和自信。
她惯儿自信，不觉得是自己盲目，客观地很。
但是，旁人却是有不同意见的，这个稍后再谈，现下凌开山正瞧着王向东的指向在思考呢。
“这里能少什么？”
王向东换了个思路：“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人问我，这个叫什么比赛，我答不上来。”
倒是感谢老校长退休了，不然熟人可能还不好意思提出来，或者也没机会，直接下发了，王向东不至于到门口冒雨推销，然后被学生问住。
不少路过的学生听说是有比赛的，还摄影征文都行，还有不菲的奖金，就被吸引了过来，纷纷打听叫什么比赛。
王向东花了好半天力气，介绍比赛的主办单位，具体内容，还比手画脚给学生形容了参赛的注意事项跟时间，学生听的一头雾水，不大明白，王向东解释起来也口干舌燥，嗓子都说疼了。
“嗳，嗓子快冒烟了。”王向东抓起一杯柠檬水一饮而尽。
凌开山明白王向东意思：“你觉得做个二维码，让学生扫一下，能自动看到介绍怎么样？”
王向东“嘭”地放下水杯，又胡乱拿起一边的餐巾纸擦干净嘴：“你没说到关键。我问你啊，你要是见到个美女，觉得好看，想了解打听她，第一个应该问什么？”
正说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美女款款出现在两人面前，正好站定在王向东面前。
王向东一副男人间谈到美女特有的“猥琐”嘴脸没来得及收，跟美女大眼瞪小眼之余还不忘斜眼看凌开山。
“王向东，好巧。”美女招了招手。
半晌，王向东才咽了口吐沫，“萎缩”劲儿总算收了起来，一脸“不如去死”的模样，丧气道：“王青青……小姐。”
这位美女就是王向东前一次的相亲对象，结束后女孩子没回他，他寻思着可能是黄了，也没打扰人家，结果女孩子开口就是：“你怎么没联系我。”
语气带着嗔怪，是个男人都得软骨头，王向东当然也不例外。
见着王向东的表情从尴尬到惊喜，又拼命压抑，美女抿嘴想笑，忍住了：“现在找也行，你有时间吗？”
王向东偷偷瞄了眼玻璃窗里的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几根毛因为被雨淋过的关系耷拉在头顶，瞧着更秃了，嘴边还有水渍油亮亮呢，对比对面仪表堂堂的凌开山，这……不过瞅着美女眼神只轻轻落了一下在凌开山身上复又回来，他又抖擞了些许勇气，娇羞地扭捏着手跟美女离开了。
“那个，小凌书记，我晚上找你。”说罢指着王青青尴尬，“本家，本家妹子，我接待下。”
凌开山还在慢半拍地想王向东刚才的话，没空思考王向东蹩脚的理由，点点头，王向东迅速消失了。
本家？
王青青？
一个美女，记忆点尚算可以，但不至于王向东脱口而出的境地，除非那个名字特别好记。对，王是本家，跟王向东一个姓，青青也是脱口而出的名，王向东记得就不足为奇的。
名字……余光中王向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凌开山迟钝的思绪陡然结束慢动作：对，他明白了，应该起个名字。
一个活动宛如一件事，至少得是有个代称的，比如金陵就业办举办的大学生招聘活动统一叫“宁好未来”，又比如这次的书记选派统一叫“第五届第一书记”，前者青春活泼，后者正统规矩，对应不同的对象，让人闻之熟记，后面如果不了解的上网搜一下就能找到相关介绍。
一个好名字如此重要，可以说是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塑造形象的标签，也是记忆点。
真是疏忽，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凌开山颇是懊恼。
只是，该起个什么名字呢？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林一笑，想着问她点意见。那边许久才接通，林一笑的脸出现在面前时他愣了愣，他这是无意中点了视频？
手机在支架上，从凌开山的角度，林一笑俯视着他。之前看过一个搞笑漫画，说是孩子看妈妈都很丑，因为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那个角度实在一言难尽，鼻孔双下巴完全呈现在面前。可是，眼前的林一笑完全不见如此窘境，好看地似真似幻。
林一笑接到视频也愣了愣，视频这个行为比较暧昧，别人拨还好，有可能是不懂分寸，也有可能是油腻故意，但凌开山都不是，这两者在他身上都不大可能发生，故而他点视频这个行为让林一笑140+的IQ一下子无了用武之地。
第116章 花里胡哨的意外之客
两人极度擅长不动声色，就当一瞬间的暧昧气息不存在，很快进入正题。
“我在想，我们这次活动该起个什么名字。”凌开山问。
“你说什么？”林一笑皱眉。
那头的风很大，风声呼呼，林一笑的长发在屏幕前起舞，像飞絮迷了人眼。
张丝瓜穿了身劲装在电话那头蹦来蹦去的，王西瓜举着摄像头对着他猛拍，叽叽咕咕的，忙的焦头烂额。
“一笑，你说什么呢？”王西瓜还以为林一笑在跟他讲话，撕扯着嗓子眯眼问林一笑，“茂山的风太大了，听不见。”
视频那头，凌开山眼中划过一道光，宛如困惑许久的事情有了答案。
“哎呀，一笑不是跟你讲。”张丝瓜见到视频那头的凌开山，嘶吼道。
林一笑见这交流实在困难，低头打字：你说什么？
凌开山飞快敲出一行字：茂山的风，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林一笑不明所以，回了个：？？？
凌开山解释：这次活动的名字，叫“茂山的风”，你觉得怎么样？
茂山的风，明面上的意思就是茂山的风，这里山高风大，逢暮下登山总能听见“呼呼”过耳，讲千百年前的故事，写流光之岁的沧桑，闻之便泣岁月几多厚重。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风，无论是在古代诗人笔下浪漫描摹出的一句“春风吹又生”，还是于现在先辈嘴中振奋高呼出的那声“革命的春风吹起来了”，风都代表着希望。
这是凌开山的私心，举办这次活动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真的对艺术有多少兴趣，或者增加自己的政绩，他只是想找到茂山发展的机遇和希望。
让茂山村人富起来的那阵风，到底在哪里呢？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
“这个名字是代表发展的希望的意思？”
凌开山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完整地打出来，林一笑的话便发过来了，嘴边的笑便再也没止住，从来波澜不惊的内心甚至起了涟漪，微波荡漾，如冬日落种的新苗挠开土壤，让悸动是希望。
不久后，宣传画报便重新设计好了，凌开山还做了个二维码，宣传的时候可以让感兴趣的人扫描之后进入网址看具体要求。
林一笑的宣传片也拍完了，花了点时间做后期跟特效，村民们采风的采风，宣传的宣传，忙的不亦乐乎，整个村子的人难得团结起来。
大宝之前那个项目也完成的七七八八，工程队的人有分红，已经完成自己工作的人听说村里举报活动，正在宣传村子，都积极往家跑。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平时怎么没见这么积极的。”姜明见着众人损，“先前农忙找点人个个儿都借口有事，怎么，现在没事了？”
工程队的人挠头“嘿嘿”一笑：“这不凌书记得事情吗？我们当然得出一臂之力。”
姜明指了指众人：“得，成吧。”
他其实也就开玩笑，凌开山在工程队这事上做的有多漂亮没人比他更清楚，不仅救了大宝一家，也是救了村里，同事该让他们一分不少的赚到了钱。
听小舅子讲，这次项目全部算下来还有七位数，跟先前那骗子承诺的价位差不离。
要不说凌开山厉害呢，大家帮他也是帮自己，相信他的能力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好处。
说到底，大家都功利啊！姜明看着村民离去的背影叹气，丁兆那老伙计对他有怨气，觉得自己工作开展不顺是他害的，其实归根到底是他的法子隔靴搔痒，根本没落到村民的心上，当然也没落到项目获益的点上。
罢了，让他有个人怨着也好，他已经够可怜了。
“姜书记，有个人找小凌书记。”灰老头瞧着姜明的方向探头过来。
他面前站了个人，瞧着甚是年轻，打扮地花里胡哨的，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姜明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上前时面色又恢复了圆融。
“抱歉啊，小凌书记现在不在村委会。”
倒不是骗他，是真不在，但姜明总觉得这年轻人来者不善，便没告诉他凌开山现在在山上，跟林一笑补拍什么后续镜头。
“哦，这样啊。”青年也没坚持，离开前跟姜明叮嘱，“麻烦您看到他说一声，程也来找过他，我有点事跟他讲，正好路过，最近又比较忙，怕回去忘了。”
“好。”姜明赶紧挥挥手，撵走这个花里胡哨的青年。
村委会比较忙，众人都在搞着前期工作，没人注意到这件小事，姜明也很快抛诸脑后。
所以，等凌开山知道程也来找过他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活动进行地很顺利，徐中那边前期资金已经下来了，大概有十万左右，供他们进行一些策划宣传工作，凌开山比较节约，毕竟人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尽量不轻易花，便都靠着一双脚一张嘴解决能解决的问题。
大概找了两市能找到的所有媒体人之后，凌开山再也没辙了，报刊纸媒跟公号都找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转发部分营销号帮忙写的推广软文，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许千千的手笔。她目前是直接躺平了，寻思着反正凌开山现在也知道她公众号了，没必要遮遮掩掩，遂大方帮忙转发，还写了一个颇有意思的软广。凌开山第一次瞧着都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学妹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宣传文上下夹着的什么“婆婆”、“嫂子”标题有点怪，但凌开山点开看了两篇，写的挺好，真情流露，跟标题的流俗并不同。他认真读完，还写了很长一段对于文章内容的评语，可把许千千给激动坏了，更是卖力帮忙宣传。
瞧着一切都准备成熟了，凌开山便转发去了朋友圈，李成功看到之后前来祝贺，并问了个问题：“你找过程也没有？”
合作媒体李成功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传统媒体，故而有此问。
凌开山忽然想起来，程也好像是省广电的，也动了去问问他的心思。哪知说曹操曹操到，他的行动还没实施，程也的电话主动过来了。
第117章 不同的声音
“我手机总算修好了，还好板鸭没耽误。”程也叹了口气，开口就是自说自话。
凌开山直觉程也找他有事，安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果然，程也没等凌开山问，直接说了目的。
“我之前修手机的时候顺道找过你，因为手机坏之前看到你发了一个设想征集稿，里面还有合作公司。”程也问。
是有这事儿的，凌开山一开始没设想好具体形式，就书、画、视频在朋友圈征求众人意见，想看看大家对于哪种形式参与度更高更积极，也征询这种合作方式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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