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两步,带着恼火,一把就推开了叶满:“滚!”然后抿着寒霜的唇去拥袖摆擦血。
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战虚明这惊人反转给镇住了,弄了半天最后看上了音掌柜?
接连碰过两次战虚明袖子,天差地别被对待的徐恭熙,早就看着这半老徐娘不顺眼,明明年纪大了还要装嫩姑娘。
一身浇风薄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露着那不值钱的肉,四处勾引人。
想不到这位付公子也如此肤浅。
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早就疯了的徐恭熙醋意乱飞,怒气冲霄,举着长长的指甲放开少年改撕袭音。
正专注给袭音擦写血的战虚明,听到动静本能的就要去护。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战虚明的脸颊上留下三道指甲印。
美男伤了脸,更何况还是某位疯批的夫君。
无需犹豫,袭音上去左右开弓,就给了徐贡熙两耳光,然后抬脚一踹。本就力气奇大的袭音对她可是霍上了全部。
瘆人的瞪过去,悠悠道:“孤好像跟这苪国有仇,脖子上的两道疤都是在这儿留的。如今,你又给孤加了第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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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能忍忍,权力就是王八蛋的袭音:敢动孤的男人,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不敬,什么叫谋逆犯上,什么叫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烹煮、人棍、笑刑、点天灯……
第123章 番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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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音的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三道疤都跟战虚明脱不了干系。
前两道姑且算得上一种甜蜜印记,但这最后一道就恶心了。
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伤了自己还能忍忍,但伤了战虚明,她是一点也忍不了,一股邪火噌的一下就冒出来。
纵使袭音承认战虚明受伤,皆是她上蹿下跳种下的因,苦果也是她自找的。
可任凭内心再怎么翻腾汹涌,仍旧一丝一毫都接受不了,更不敢想战虚明美玉般的脸上万一留下点瑕疵该怎么办。
无论谁对谁错。
无论始作俑者是谁。
一个没绷住,想不计后果的弄死徐恭熙。
袭音咬牙切齿,去拿战虚明手中的木扇,扇叶锋利,可做刀。
被战虚明摁住,示意稍安勿躁。
此时徐恭熙完全被袭音打蒙了,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碰过她。再者,方才袭音的话,让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周围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吓到噤声。
一时间无人敢上前置喙袭音到底是什么身份,战虚明是什么身份。
若真是两位帝王驾临,那他们的真正关系,就都明白了。
采心阁,音掌柜,付公子,过眼云烟的身份,欺骗了在场所有人。可这种欺骗已经远远不如能亲眼见到两位帝王,所来的要震撼,一个个开始因为能目睹龙颜而窃喜不已。
最后,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恭熙。
她笑的五官都变了形,对拿萧少年说:“宋公子,音掌柜口出狂言,你怎么不去义正言辞了?”
拿萧少年用可怜可悲可恨的眼神瞪了一眼徐恭熙,最后扭头没有说话。
徐恭熙摇摇晃晃,自己扶着附近的桌椅站起来。
原本想帮她的好友,因为袭音难辨真假的话,担心惹火上身的慢慢退到人群中。
徐恭熙目色不善的看了看好友,又环视一圈神色各异、指指点点的公子贵女,没有人敢为她辩上一言半语。
人性果然凉薄。
谁都可能被唬住,她都不可能被唬住,尖锐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泼妇,见过孤月女皇吗?知道孤月女皇和炎光国主从未来过求如城吗?胆敢冒充九五之尊,诛杀九族都是轻的,还要撅你祖上的坟!”然后对身后一派练家子喊:“来人呐,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泼妇一起抓起来。”
“你大胆!”
齐冲早就看不下去,既然袭音亮明了身份,也该到他忠心护主的时候了。
对徐恭熙而言,天高皇帝远,谁也不敢乱治她的罪。
眼下已经不是明抢一个男人的问题了,而是被人当众甩了两耳光,还踹倒在地,等同于辱没了她背后的整个徐家,脸面必须要拾回来。
她气势高昂,丝毫没有狼狈胆怯,疾步奔跑,带起阵阵狂风,徒然爆发出一声喊叫冲袭音抬起了手,想要扇回去。
出掌迅速,猛如雷电,袭音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轮动右臂,重新把徐恭熙扇了倒在地。
这不是以卵击石了,这是蜉蝣撼大树。
血从徐恭熙嘴里呕了两呕,吐出来,还掉了一颗牙。
接连两次被打,她疯的要癫了,对看热闹的公子贵女们乱吠:“老泼妇早跟付公子和叶公子暗通曲款,办金风玉露宴就是想借他们的脸,收敛大家钱财,莫被他们骗了。”
在场的女子,的确有不少冲着叶满的神秘而来,更何况,见到了芝兰玉树的战虚明,也算是意外之喜。
对断袖们而言,自然也同样。
而大多数男子,多是冲着结交贵女们来。
都是不在乎钱的家世。
所以对徐恭熙的狂言,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笑她是不是过得太拮据。
战虚明走到徐恭熙跟前:“你的父亲,徐渺之有贪赃枉法之嫌,明日跟徐渺之一起去求如宫城领罪吧!”然后交待青苒:“赏这个疯妇掌嘴三百。”
既然不会说话,就给你换张嘴。
领罪?
掌嘴三百?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唬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徐恭熙对着一张由喜到恨的脸愤然,不愿听,她非要说:“让我父亲去领罪?凭什么?凭你是那个老泼妇的姘头?求如城何时是一个姘头说的算了?哦,对,我想起来。”她指着叶满,开始胡乱攀咬:“我父亲能到今天的位置,还多亏了叶公子的父亲呢,付姘头,是不是叶公子的父亲也要同去领罪呢?”
“畜生,还不住嘴!”
一个膀大腰圆,面庞白净,肉敦敦的中年男子着急忙慌,喘着粗气连官帽都跑歪了的匆匆冲进来。
徐渺之刚入内,就听见自家女儿口出狂言,自寻死路,这是坐实谣言,生怕他的脸丢的不够大呀!
方才有人去府中递信,说孤月女皇和龙渊帝王驾临月上梢,又听女儿有眼无珠,熊心豹胆非要强抢龙渊帝王做夫婿,吓得牙齿颤了一路。
谁知,还没想好怎么找补,迎面就听见这么猖狂无边的一句。
那一刻,他简直掉头想走。
哆哆嗦嗦,出于礼官的职责,走到煞气浓重的一男一女跟前,略略一虚礼:“敢问二位可是天锦国主和炎光国主?”
徐恭熙打不服的又爬起来,看见父亲,知道终于有人撑腰。狂妄插言,激动的有些丧失理智:“爹爹,他们就是骗子。那个老泼妇名义上拉媒牵线,其实就是招摇撞骗,做皮肉生意。”
袭音真是佩服徐恭熙一张吃了屎的嘴,什么都敢往外扔。
徐渺之被徐恭熙的虎狼之词吓得抖如糠筛,语无伦次,慌里慌张的也只会喊两个字了:“闭嘴!闭嘴!”
然后擦着汗,和颜悦色看向袭音、战虚明。
齐冲与青苒各自递上能证明帝王身份的玉印。
徐渺之小心翼翼拿起,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蒙蒙亮的月光,细细查看。
“假的!爹爹,一定是假的。苪国归依龙渊国、孤月国六年,两位帝王从来没来过,如今怎么可能来。”
“说得对。”又来了一波人。
为首的男人,气质从容,纵使年过半百,也仍能看出面庞端庄,五官挺秀,年轻的时候,定也是相貌不俗。
男人先是厌恶的瞪了眼叶满。
而后走到战虚明跟前。
两人昨日刚刚喝过茶。
但战虚明并没有亮明身份,方才一听,倒是匪夷所思。
徐渺之一看连求如城最大财神叶安也惊动了。
敬重有加,忙一拱手:“叶老爷,方才的话怎讲?”
“两位帝王日理万机,先前踏足苪国多次,却从未入过求如城;监国二皇子战观泽年幼,尚在龙渊;我城城主宁知大师又云游四方找不到人。且谁又能证明此二人的真实身份,玉佩是不是作假呢?更何况……。”叶安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神很是轻蔑的扫过两人的穿着道:“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应有久呆金銮御座的天家威仪,有威服列国的气盖山河之势。且不说二位打扮,单看二位的随侍就实在过于寒苦,难道孤月、龙渊两国的臣子都如此放心一国之君轻骑减从?不担心性命之忧?动摇国本?”
在场的人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没有声势浩大的排场,没有珠光宝气的华服。话说,袭音和战虚明气质上确实夭矫不群,可与皇帝还是天差地别的。
战虚明、袭音被人怀疑身份,还被怀疑的这么彻底,真是头一遭。
战虚明近前一步,轻声问徐渺之:“那朕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长期身居高位言语之间不自觉所流露出来的一种,你真是快活腻了的凶险。
说实话,徐渺之被叶安说的左右摇摆了,可他又实在是不信,世间真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为朕。
愣是呃了半天,没呃出什么东西来。
叶安发话了:“此事简单,不如二位先小住在徐大人府中,护其安全。若有官家之人,或外城军营的人找来,自然能证明身份。滋时叶某定会请罪认罚。”
袭音和战虚明隐姓埋名,微服私行而来,原本只是想过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压根就没有通知地方守备。
身为权力斗争中的最高位者,两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叶安的别有用心。
袭音、战虚明向来默契,夫妻六年,更是默契到连眼神都不用。他们都想看看,叶安为了弑君,到底摆了多大的一盘棋。
袭音慵懒打了个哈欠,她这牵线拉媒的活,注定是没法收尾了。
睨了各位一眼:“那行,就按照叶大人的话去办吧!”
认为此事棘手的徐渺之不得不应下,不敢得罪,就怕万一。
叶安一摆手:“叶某并无官职,一介普普通通的木材商贾,随便称个叶老爷便是。”
袭音字字如刀:“是吗?我看徐大人对叶老爷言听计从,还以为您的官阶比他还大呢!”
徐渺之光嘴角的笑快陪没了。
叶安没去做无谓之争,而是令手下的人把战虚明和袭音带走。
当然包括整个采心阁的人和齐冲。
徐恭熙最后走的那叫一个神气。
被一网打尽的主仆们。
青苒很担心:“陛下,咱们的人都在这儿了,无人报信怎么办。”本来跟齐冲和段余商量着,他们分别去其他城向驻守的军营城主报信,自己守在月上梢灵活变通。谁料齐冲和段余刚打算悄声无息撤离,就让袭音一个眼神止住,两国手握重兵的将军,就那么跟着君王,无比窝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束手就擒了。实在拿不准自己的主子到底要干什么?
是打算去牢狱散心吗?
袭音望着另一个不太远,灯火通明的屋子:“谁说无人报信?”
青苒好奇。
袭音却又沉默下去。
青苒看出来:“陛下,方才徐恭熙进了炎光帝的屋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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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来喽!
跟小仙女们说一声,明日周末休息一天,存存稿,周一继续!晚安呀!
第124章 番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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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精巧的小室。
细碎的月光通过芙蓉纹路的窗筛进屋内。
清冷傲岸的人,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桌子上放着佳肴美馔,一壶已经满好的酒。
一副高高在上胜利者姿态的徐恭熙,完全没什么避讳的坐在战虚明对面,肆无忌惮欣赏刚到手的猎物。
她唇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发髻重新挽好,婢女正用包裹着冰块的丝帕轻敷红肿的脸。
“折腾一天,想必付公子也饿了,不如过来用点晚膳吧!”
方才在回来的马车上,她已经沉下心细细想过了。
老泼妇音掌柜绝对不能留,管她口出狂言,异想天开扬言是什么身份。就怕若是真的,她恐怕会死无全尸。
以防万一,趁着身份无凭无据,难辨真假,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苪国最不缺的就是陷阱、悬崖、野兽环伺。自时往老泼妇饭菜里头下点东西,随便挑个悬崖、陷阱将人一推,先摔死,再被野兽吃掉,滋时等找到了,也只剩下一堆骨头渣。
父亲完全可以对外宣称是音掌柜自己跑出去,不慎遇险即可。
至于眼前迷魂夺魄的男子,虽说对她再三无视不屑,打他一顿才能够解气。
但人现在已如愿到了府上,她便把他看作一匹桀骜难驯的野马,一旦驯服,将永远忠诚自己。到时候,随便撩云拨雨、颠倒凤鸾,将老泼妇早早抛之脑后。
这才是最解恨的方法。
浮想联翩,不自觉的开始扭转在‘月上梢’出格的语态,一句话说的软语温言。
启料,战虚明连眼皮都懒得抬,不做任何回应。
徐恭熙一抬手,示意服侍自己的婢女下去。
待门一关,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战虚明孤男寡女两人。
“小女知道付公子在担忧什么。可事到如今付公子抵自身难保了,再去想与隔壁的音掌柜全身而退,不太现实。”
似是不太现实四个大字让战虚明更加无言以对,索性将床两边的幔帐抬手一扯,直接准备歇息。
一个多时辰了。
就在这个屋子,徐恭熙跟神智错乱一样,自说自话对着战虚明说了一个多时辰。
而战虚明愣是跟入定的僧人修了闭口禅,双目紧合,一言不发。
仿佛她是多么脏的一个东西,看一眼,就能恶心到。
徐恭熙也不甘示弱。
走到床边隔着幔帐对战虚明放言:“付公子就不怕一直这样下去,小女会将怒气所有怒气牵连音掌柜?”
幔帐内无动于衷。
“比如在音掌柜吃食酒水中投点毒?”
幔帐内无动于衷。
“比如令人在音掌柜床下或者被子里头藏点儿毒蛇,蜘蛛,老鼠?”
幔帐内无动于衷。
“再比如放点迷烟将音掌柜晕倒,多找几个男人进她屋?”
幔帐内仍旧无动于衷。
徐恭熙躁乱迷惑了。
在‘月上梢’他们两人相互紧张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普通。
眼下,她故意严明要陷害音掌柜。付公子漠不关心,袖手旁观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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