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袭音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青梅竹马钟北尧,会的花样要稍微多些。
奈何,战虚明也是胡混过的,若硬比,也不逊色。
趁着机会,到是能证明夫妻二人,谁曾经更不务正业一点。
“玩儿全壶,倒中,敢吗?”
所谓“全壶,是连投且全中12支箭,而“倒中”是投壶中比“倚竿”更难,直接说是最难的一种。
需要投壶人将箭抛出时,箭倒着进入壶中,往往,箭后的箭羽因为力度不够,容易卡住壶耳或者弹跳而出,很是磨人心智。
投壶本来就是为了娱乐,正常人是不会找自虐的方式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巧了。
袭音就不是个正常人,而战虚明在袭音的耳濡目染下,貌似也喜欢自虐了那么一些。
战虚明从少年手中拿过箭,以拇指做弓,食指一弹,看起来比袭音更轻松的投进了壶耳中。
“有何不敢。”
惊掉下颚的巴掌声。
被战虚明教了半天,十根才仅能勉强中一根的少年临阵退缩:“付公子,我还是不拖后腿了吧!”
叶满见状:“音姑娘可需要叶某帮忙?”
袭音意外:“叶公子也会倒中?”
“闲来无事时,叶某……。”
寻衅的嗓音打断:“传闻叶公子不得宠,如今看来,平日是真够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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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力惊人,耳力极好,会读唇语的战虚明:再敢靠近娘子一寸,朕就碎了你,信不信!
第120章 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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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面对战虚明的挑衅,倒也不急不怒的受了,走到箭筒位置:“是赢是输定个奖惩?”
战虚明何时怕过这个:“叶公子说说想法。”
叶满环视一圈,从放置瓜果的地方,拿了个苹果。
“输了的人就把苹果放在肩上,让赢的人射一箭怎样?”
往上射偏是脑袋,往下射偏便是胸口。
箭术稍有不精摊上条人命,到更像是对胜者的惩罚。
霎时,周围的男男女女人群攒动。
向来不动声色的战虚明,阴云密布。
但怎么看,都并非仅仅是一个苹果的事。
两人的目光再次扑朔迷离,纠缠不清的交错。
看的袭音都要真的开始想歪了。
叶满恭而敬之问询战虚明的意思:“不知付公子箭术怎样,需不需要换个奖惩法子?”
战虚明收回无所谓的眸光,望向远处:“就按叶公子说的来吧!”
绘丹青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所有人,包括‘月上梢’的老板跟小厮都凑过来看热闹。
都是年轻人,对这场玩命刺激的投壶,简直比相亲更对胃口,更有新鲜感。
投壶从战虚明先开始,一人一次,由青苒计分。
普通人玩个投壶,都会对着壶耳瞄上好几瞄。
而战虚明跟叶满,纯粹比手速。
几乎是对方扔完一根箭后,另一方接着就扔了进去。
高超的技术不相上下,精准无比,连停顿迟疑的时刻都没有。
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眼见着,不到片刻,满贯需要连投十二根,十一根已经投了进去。
忽而,战虚明不对劲儿的停下来。
袭音皱了皱眉,正碰撞上他特意的凝望。正当她没来得及理解这个眼神是何意时。
下一瞬,战虚明抬手,并非冲着壶的方向,而是力度极大,瞄准了十米之外的景山,破石而入。
寂然无声。
让着叶满?
紧接着。
叶满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的将手中最后一根箭,并非“倒中”,而是再寻常不过的投进了壶中。
力度也不小,壶从最底,四分五裂,碎的根本无法再次复原。
按照投壶的规矩,叶满险胜。
这个精彩的过程无论是谁赢,在周围看客眼中,都是二人平局。
叶满丝毫没有因为战虚明刻意让着自己,而觉得屈辱。
一个苹果扔进了战虚明的手中:“付公子,叶某尽量把弓拿的稳一些,射的准一些。”
而袭音这边,还在若有所思方才战虚明最后一箭的眼神。
难道自家夫君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玩儿命,想让她心软?
刺激的一刻往往快的猝不及防,在场的都是年轻人,皆翘首以盼即将到来心潮澎湃的一幕。
就在战虚明要拿苹果走远时,袭音装作有意无意的跟他擦肩而过:“付公子不必为了换取小女的同情心,特去自残。刚才惹小女的事儿,小女就先不计较了。你去跟叶公子好好说说,作死不在这一时半刻。”
作死?
到底是谁闲着没事干,非要来这求如城?
战虚明放下那么多国家大事,拖着、延着,舍命陪娘子胡闹。到头来成了他自轻自贱在作死。
向来自予持重的战虚明,用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我并不是多么熟的语气道:“音掌柜,没人告诉过你,自作多情是一种病?”
袭音:“.……?”改成音掌柜了?
战虚明扔下个你很奇怪,你很莫名其妙,莫要跟我套近乎的嫌弃眼神,扔着个苹果走远了。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口吻
要说两人失忆时,他随口一句难听的话,不仅能把她唬住,还会让她难受好几天。
今时不同往日。
九年了,谁不了解谁。
故意心疼给她看是吧?
自己都给他台阶了,还想着拿捏她,非硬摁头,强行让她服软是吧?
彼时,叶满已经搭上箭,跟投壶一样,没有半分犹豫的拉了满弓,射出去。
瞬间打脸,都没来得及嘱咐上两句的袭音:“.…..。”
她自小从熟识射术,一眼看出,这箭的方向肯定不是苹果。
噌的!
整颗心吊了起来。
悄声无息,从荷包中摸出个带核的蜜饯,捏在指尖。袭音相信,若她能看的出来,那目力过人的战虚明定也会看得出。
没成想,他站在那儿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简直比方才故意让箭给叶满还反常。
咄咄逼人的态度急转直上。
叶满收了弓,摇着头,一脸玩味,似乎无比期待战虚明的反应。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袭音烦躁起来。
难道为了争夺自己,他们已经到了你死亡我的程度?
不是两边都拒绝过了嘛。
眼见着那箭距离战虚明仅剩五米、四米、三米。
芝兰玉树的人,稳如磐石。
临难不恐,方寸不乱。
生死攸关间,袭音硬是通过战虚明和叶满,你来我往相互追逐的目光中,读出了倔强倨傲。
一个不怕死,一个不怕担人命。
祸迫眉睫。
袭音不可能不紧张的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头皮发麻到脚趾无感。
战虚明,一个从来不会意气用事的人,今日怎么这么幼稚?
行,行,行。
故意输给叶满,拿命威胁她是不是。
仅仅是箭射出去的眨眼间。
袭音愣是自己给自己飞快搓起了一把怒火,而且完全灭不了。
就在最后箭距离战虚明仅剩二米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风,又或者距离太远她眼花了。
刚才明明不可能的距离,在即将射向小明的刹那,竟真的射中了苹果。
瞬息万状。
震耳欲聋的喝彩让袭音差点心颤魂飞。
战虚明还是稳稳站在那个位置,应该没有挪动一寸,肩上的苹果已被分为了两半,随着箭掉落在地。
叶满貌似看出袭音的不敢置信:“音姑娘放心,叶某今日是来捧场,不是来砸场。”
“你是怎么做到的?”袭音不相信那么大的偏差还能射中苹果。
“音姑娘懂箭术?”
“略通皮毛。”
叶满把弓放下:“音姑娘倒是博学,比叶某见过的任何姑娘懂的都要多。懂生意、懂官道、懂人脉、懂享受、懂庖厨,除了琴棋书画,懂木石工匠,懂药草制香,更懂如何驾驭一个人的心思。也难为付公子对音姑娘那般痴迷疯狂,受了情商,转了性子,去喜欢男人。”
袭音要是顺着说下去,那么这个世上能拿捏她的就不仅仅是战虚明一人了。
恰好这时有个来打岔的。
春心萌动可以用荡/漾来形容的姑娘,轻轻戳了戳袭音。
“音掌柜,那位付公子,给小女介绍认识一下。”
袭音通过素色衣裙,语气强势,辨认出那个一看不像吃素,刚被自己指婚定然还不知道的女子。
准确无误的,说出她背景家世以及名字:“你是求如城礼部新提上来的主官尚书徐渺之女徐贡熙。”
徐贡熙微微诧异袭音的记忆,不过这不是重点,在她眼里,袭音无非是个略有滋色拉媒牵红线,想巴结自己的下等人而已,带着有权有钱的骄傲:“正是小女。”
袭音指着正向这边走来,拿萧少年正在帮忙清理苹果碎屑的战虚明。
“他不喜欢女人。”
徐贡熙像是早有盘算。:“他不喜欢女人的事儿,家中知道吗?”
这是个好问题,身为战虚明家中人的袭音,答的诚恳:“也是最近才知道。”
带着信心满满:“那付公子家中人对那事儿,是支持,还是反对?”
家中人袭音好好思索了番:“付公子家中人都比较开明,一般都是听之任之,甚至觉得稀奇有趣。”
徐贡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嗓门一下子没压制住:“断袖那么恶心,他家中人竟然觉得稀奇有趣?”
周围有同等癖好的男子,对徐贡熙投过来死亡凝视。
身为今日宴会的组织者,下一项小活动:有问必答。倒是颇为符合徐贡熙。
眼看接近尾声,可不能因为她引起众怒。
就着她的激昂,袭音建议了直接去问战虚明更稳妥。
有问必答。
男一排,女一排,相对而坐。
女子可向男方提出三个问题,男方一定开诚布公,若是恰好对这名女子感兴趣,也可反问女子三个问题。女子问完后,依次挪向下一个位置。
断袖的男子,可自行决断坐在哪里。
时效:一个时辰。
不少原本已经死心的女子,因为方才战虚明跟叶满那一箭,仿佛都射到了她们心里去。
眼见着,徐贡熙终于挨到战虚明的位置。
上来就是一个就石破天惊:“付公子只要跟小女成亲,小女不介意付公子找几个男人。考虑下?”满满的急不可耐。
就在附近瞎转悠的袭音讽刺一笑,心道:姑娘,他定会说你不知廉耻。
战虚明整理了下衣袍,投去期待:“能找几个?。”
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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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音:夫君被求婚了,竟然没有急着拒绝,定是报复孤,想让孤吃醋!
第121章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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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战虚明的第一次反问。
徐贡熙自认走对了第一步:“只要付公子开心,后宅的男子多几个少几个,小女都不会干涉,还可立字为据。”
袭音默默点点头:遇上个势在必得的。
“徐姑娘的父亲徐尚书会同意?不怕沦为整个求如城的笑柄?”
战虚明反问第二个问题,眼看事半功倍:“付公子不必过忧,成亲后,小女会给公子打掩护,无需事无巨细都禀告家父。”
战虚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贡熙,似乎觉得有趣:“付某不喜孩子,一碰女子就恶心,让徐姑娘日日独守空房,单纯在家中做个门脸、花瓶也愿意?”
被接连反问了三次,是前面女子所没有的待遇。
粉腮透红,欣欣自得的丝毫不介意战虚明说了什么,总归全部答应下来就对了,往后一旦成了亲,她有的是办法拿下这个男人。
露出相谈甚欢的笑意,调整了下坐姿,将容颜最满意的角度展示给战虚明:“小女只求日日能看一眼公子,就心满意足了。”说完直接提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不知付公子的家父家母何时有空,尽早安排两家见面,择个好日子定下?”
是真没考虑战虚明愿不愿意。
强势的跟抢人没什么区别了。
在附近闲溜达的袭音听得津津有味。
先前皇宫,看自己的夫君应付别的示好女人,那些不要脸到她都能腿软的虎狼之词,战虚明愣是能做到毫不解风情,碍于对方家族的面子,权当听经助眠了。
与龙渊那些女子相比,徐贡熙固然泼辣大胆,也能破釜沉舟,豁得出去。但以袭音先前对战虚明死缠烂打的经验,生撩是不管用的,需要动手动脚。
从认识到做夫妻九年了,于袭音总喜欢追求新鲜感的人来说,再好看再忠诚,甚至可称得上完美的男人看时间长了,有时候也会觉得腻。
今日,又见夫君跟前围着一群花蝴蝶,战虚明故意气她似的也仿佛乐在其中。说袭音有点酸意,那是不可能没有的。
但这样一幕,给她带来的,更是一种重新想宣誓主权的胜负欲,将难搞的男人重新掌控的冲动。
所以夫妻之间相处一旦到达了乏味无趣,亲不下去,摸够的程度,那一定要自省,夫妻之间是不是需要变态升华。
权当看戏,索性让青苒搬了个小桌和小椅,将自己喜爱的小零嘴摆在上面,一边吃着,一般自虐着情绪,再一边欣赏战虚明浑身上下散发那种不自主想要去臣服的气场。
另一边,徐贡熙还在等战虚明的答复。
两家双亲见面,定个日子。
战虚明自然知道背后的不远处坐着谁,也自然知道这个人脑袋里又在天花乱坠什么。
吃东西还是那么不讲究,每个盘子里头都跟狗刨过似的乱扒拉,时不时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然后从中挑个最好看的扔嘴里。
而且她还有个习惯,吃任何东西都喜欢剩一口,哪怕这种食物是她最喜欢的。
按照她的谬论:只要这一口剩下了,想要害她的人便看不出她的喜恶。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根深蒂固,他怎么也给她改不过来。抗争时间长了,她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就像现在,明知他受不了她这个狗刨的毛病,她就故意在他背后弄折麽人的声响,越扒拉越带劲,看他坐立难安,她就开心到不能自已。
一阵阵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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