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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包，平时不都舍不得背吗？”颜笑问。
“她多会挑啊，就抓这最贵的，死也不撒手。”齐思雅点了几下鼠标，“随她吧，哪里刮了就让她赔钱，反正她是大小姐，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多到用不完。”
“对了，那个烨子的采访，我搞到手了。”齐思雅说着点开了手机里的视频。
视频拍得有些晃，角度也刁钻，仰拍烨子的视角，多半是齐思雅偷偷录的。
镜头里的烨子难得多说了些话，背景里有齐思雅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等烨子说到关键的地方，齐思雅还能及时收好情绪，停下来，问几个引导性的问题。
“怎么样？”齐思雅给颜笑扫了眼电脑屏幕上编辑好的文案，“说真的，我写的时候都被自己的才华给感动到了。”
颜笑没对这视频和文案做评价，也没有给齐思雅的行为下定义，她也不打算劝齐思雅不要这么做。
齐思雅的家庭是令人窒息的，她对金钱、自由的迫切渴望是没法用感情和原则来约束的。
人不可能真正设身处地地感同身受，所以觉得不对的时候，闭嘴走开就好了。
“他把你当朋友了，至少在安静地听你哭的那几分钟里。”可最后颜笑还是提醒了句。
齐思雅打着字的手指一顿，接着干笑了声，“知道。”
颜笑的酒量不算差，但酒精真的不是好东西，微醺的飘然之后就是消散不掉的头疼和恶心。
颜笑本来打算冲个澡就休息的，可刚进洗手间，就收到了顾彦林发来的消息。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本不大的粉色日记本，封面上还印着一支贴了金片的玫瑰，整体设计有些土，像是好几年前流行的样式。
不需要回忆，日记本里的内容就自动在颜笑的脑子里开始回放，颜笑用力扣了扣手心，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可抬头瞥到镜子里猩红着眼睛的自己，颜笑又有些喘不上气了。
顾彦林似乎早就料到了颜笑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顾彦林：【我在你宿舍楼边上的咖啡店，等你来。】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齐思雅说着皱了皱眉，“嘴唇这么惨白，不舒服啊？”
“没，”颜笑没多说，“我去一趟超市。”
老何已经在电话那头絮叨十来分钟了，闷在车里，单扬本来就觉得头疼。
“差不多得了。”单扬打了个哈欠。
“不是，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管自己走了？作为管理者，真的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了，整个团队都跟你学的，态度散漫，没有一点纪律可言了！”
“嗯。”单扬随口应着，他快睡过去了，可重新出现在视野里的身影让他又立马清醒了过来。
“明天再说。”
“什么？”老何想问单扬什么意思。
“挂了，”单扬懒得解释，“还有事。”
时间不早了，咖啡店已经临近打烊，店里除了顾彦林，就没有其他客人了，颜笑进去的时候，趴在收银台上的店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概心里已经把颜笑和顾彦林骂了个遍了。
顾彦林冲颜笑招了下手，没起身，“帮你点了摩卡。”
颜笑拉开了凳子，“说事吧。”
“你好像更讨厌我了。”顾彦林把咖啡往颜笑手里推了推。
“你撒谎了。”
顾彦林点头，扯下下嘴角，“你指哪个？”
第64章 Ch.64 颜笑会吻他。
这个日记本当初是颜康裕从旧箱子里翻出来的，他连带着纸箱子里其他的东西，都搬去了面馆。
当时颜笑陪叶瑾出去理发了，顾彦林想接她去吃饭，就在面馆等她。
颜笑收到颜康裕发来的照片，看到了挤箱子角落里的日记本，她匆匆回了面馆，把箱子翻了个遍，却找不到它的踪迹了。
“我问过你，你说你没有看到。”
顾彦林抿了口咖啡，“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好奇，我好奇那本日记本里会记录着你怎样的少女心事。”
“所以你看过了，”颜笑语气肯定，“当时就看过了。”
顾彦林也没否认，“因为你一直对我的态度都不冷不热，我哪里不好？除非你也跟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样，心里一直放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说实话，我犹豫过的。我想，如果这日记本里写着你肉麻幼稚的暗恋日常，”顾彦林的指腹搓了搓杯沿，“那真挺掉价的，好不容易心动一次，我不想下头得那么快。”
“但你也的确没让我失望啊，这日记可比那些少女心事精彩得多了。”
颜笑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顾彦林语气里充满了玩弄。
“所以呢？”
顾彦林盯着倒映在咖啡杯里的灯光，“我不想分手。”
“这世界不会都围着你转的。”颜笑觉得好笑。
“你记性从来都很好，日记的内容你肯定是倒背如流了。”顾彦林看向颜笑，“可阿姨呢，她如果看了，会怎么样？”
颜笑放在桌底的手不觉攥紧了。
顾彦林偏头望向窗外，似乎有些受不了颜笑眼底明晃晃的厌恶，“我本来真的想好好对你的，但是你不肯啊。”
咖啡店的玻璃门又被推开了，挂在手把上的铃铛响了几声，收银员蔫蔫儿地说了句“欢迎光临”，整个咖啡店又安静了下来。
颜笑干笑了，“你想演什么？浪子回头？”
“我是算不上一个好人，可颜笑，我对你，够好了吧。”
“你的确不是个好人，浪子也不该有回头的机会，浪子如果回头就能得到幸福，那对被伤害的女生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顾彦林脸色终于沉下来了，“你也不是！你比我还坏颜笑，我伤害的是别人，你呢？你对你妈……”
“闭嘴。”
“你生气了？”顾彦林轻笑了声，“原来你也会生气的。”
“把日记本还给我。”
“你收回分手的话，我就还给你。”顾彦林看出颜笑对他的提防，他指了指停在对面的车，“我不骗你，就在车上。”
颜笑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出声，没拒绝却也没同意。
“我给你时间考虑，但不要让我等太久，如果你还想要那本日记的话。”
顾彦林这话刚说完，靠近门口的那桌就传来了椅子拖地面的“刺啦”声，挂在门口的铃铛又响了几下。
“我录了音。”颜笑开了口。
顾彦林一顿，又立刻笑出了声，“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顾彦林的意思是让颜笑别天真了，他背后还有顾家，还有律所，颜笑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不是今天的，”颜笑点开了手机里的录音，是顾彦林在车上跟顾勤的通话内容，“你们律所想给联康写招股说明书，可秦余安一直半信半疑，他并不相信你们的能力，比起你们，他始终觉得投行才是他的最优选择。如果他听了这段录音，你说，你和你爸这几个月来的努力是不是就全白费了？”
录音内容其实没有触及到原则底线，只不过就像是表面热情的销售私底下背着潜在客户，说了一些不太入流的话，带着傲慢和不屑。
秦余安本来就找不到借口，可如果有了这段录音，他就可以佯装愤懑和失望，然后正大光明地出尔反尔了。
“你威胁我？”
“我只不过用你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颜笑扶了下眼镜，语气无辜，“原来这叫威胁啊。”
“你……”顾彦林的话没说完，他瞥到了靠近他车的人影。
那人很高，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一头微卷发却正好打在灯光下，随着他的动作晃着。
收银员也注意到了，像是清醒了不少，当那人举起椅子往顾彦林的车窗上砸的那刻，收银员瞪大了眼睛。
颜笑坐在顾彦林对面也看完了全过程，单扬扔掉了手里的椅子，车子矮，单扬只能俯下身子，他的脑袋有些笨拙地钻进了车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捞出了那本失而复得的粉色日记本。
顾彦林已经气得不行了，“你让他来的？”
颜笑不说话，顾彦林抬手挥掉了桌上的空杯，他踩着一地的碎玻璃往外走，推门出去前，还拖走了一把椅子。
“这是店里的椅子！”看热闹的收银员终于回过了神，有些气恼地摘掉头巾丢到了收银台上，“这一个个的，走之前都要拿一把！我明天怎么跟老板交代啊！”收银员说着掏出了手机，骂骂咧咧地开始絮叨，“都是你，本来今天是你的班，你非要去看什么音乐节，打烊前遇到两个神经病……”
颜笑没再去听收银员是怎么具体深刻地对“神经病”进行拓展的，她推开门跟出去，袭来的冷风让她轻咳起来。
嗓子里隐隐的痒意向下蔓延到全身，颜笑憋住了咳嗽，“单扬！”
颜笑喊出去的声音被风吹回来了大半，但单扬还是回过了头，他举起日记本笑着冲颜笑挥了挥手，“拿回来了！”
“知道了，”颜笑声音里有笑意，“快跑吧！”
单扬瞥了眼向他靠近的顾彦林，他踢开了脚边的椅子，拉开外套拉链，把日记本塞进了怀里，往颜笑的方向跑过去。
“一起。”单扬在颜笑面前站定。
单扬刚刚的大动静也惊动了警卫室的保安，顾彦林指了指单扬，跟保安交代了几句，保安就架起防暴叉朝颜笑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我数到三，一起跑。”单扬隔着颜笑的袖子攥住了她的手腕。
“三！跑！”
“谁像你这么数数的？”
“我呗。”
颜笑没有没跑几下就没劲了，单扬放慢了步子，松开颜笑的手腕，搂住了她的腰。
察觉到颜笑身体瞬间的僵硬，单扬解释道：“这样你能省些力。”
单扬倒不是在瞎说，颜笑觉得单扬有使不完的牛劲，要是再使些劲，她的腿都可以离地了。
单扬掏出了车钥匙给车解了锁，两人默契地跳上了车，甩上了车门。
颜笑没缓过来，坐在副驾上咳个不停。
单扬的手试探性地搭上了颜笑的后背，看颜笑没推开他，单扬就开始帮她拍背，他的动作很轻，每拍一下，都会去观察颜笑的反应。
“好些了没？”
颜笑点了点头，看着保安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的谨慎的模样，颜笑说了句实话，“你大概被他们当成精神病了。”
单扬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管他们呢，我又不在乎他们，神经病还是精神病，随便。”
“他那车挺贵的。”颜笑提醒了句。
“知道。”单扬说。
“你有钱赔吗？”
单扬故意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大不了到时候砸锅卖铁。”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可你似乎很想要回这个日记本。”单扬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递到了颜笑面前。
颜笑盯着日记本，却没有伸手去接，“帮我丢掉吧。”
单扬顿了顿，却没问理由，只应道，“好。”
“你会看吗？”颜笑问。
“不会。”
“不好奇？”
“好奇。”这粉嫩嫩的日记本里说不定藏着他不知道的颜笑，娇嗔的、多愁善感的，或者羞涩的，不坦荡的。
他怎么会不好奇。
颜笑却又听到单扬继续说道：“但人不能活在日记里，过去的，就过去了呗，比起过去，我更好奇以后的你会是怎样的。”
三个保安轮流敲着驾驶座的车窗，示意单扬开门，单扬觉得烦，开了音乐，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多久以后？”
“什么？”单扬没听清，他靠近颜笑。
颜笑盯着单扬滚动的喉结，视线又慢慢向上，落在单扬唇上。
要不是车外面围着三个烦人的保安，单扬都有种错觉了。
颜笑会吻他。
第65章 Ch.65 你挺会的。
单扬感觉自己的手腕被颜笑握住了，颜笑带着他的手慢慢覆上了他的嘴角。
“外面，有人……”单扬知道颜笑不是思想封建的人，但说实话，他也怕颜笑会太过开放。
颜笑轻声“嗯”了下。
颜笑的手往上攥住了单扬的食指，力道不轻不重。
虽然来回摩挲单扬嘴角的是他自己的指腹，但颜笑的指尖也时不时会擦到他的脸颊，单扬能清楚感受到颜笑的体温，可能是一直被暖气吹着，颜笑的皮肤挺烫的，比他的还要烫一些。
“我，”单扬的喉结又不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我跟你说过的，我比较保守。”
颜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那挺可惜的。”
单扬一愣，一时说不出话。
“可惜吗……”
颜笑却突然勾了下嘴角，“客套话，就像英语书里的‘How are you？’，‘I’m fine’。”
这是单扬跟应萧萧说过的话。
“这是我的台词。”单扬觉得好笑。
“嗯，”颜笑指了指单扬指腹上沾着的奶油泡沫，“这也是你的奶油。”
刚刚咖啡喝得急，单扬的嘴角沾了奶油，所以人家根本不是想调情，是好心帮他擦奶油。
颜笑嘴角的哂笑说明她自然是听懂了刚刚单扬的胡言乱语。
车上放的《Sexy Back》，台词正好唱到了“Dirty Babe，you see these shackles baby. I’m your slave.”
颜笑从包里翻出了包纸巾，递给了单扬，“擦擦吧。”
“这英文歌词唱的什么意思？”单扬却突然问了句。
“哪句？”
“就这句。”单扬点了下暂停，显示屏上的台词――“I’ll let you whip me if I misbehave. ”
颜笑瞥了眼显示屏，又看向准备砸车窗的保安，随口说道：“要是我不乖，你可以鞭打我。”
“好嘞。”单扬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不赔。”颜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单扬看过去。
顾彦林脱掉了外套，手里拎着一个灭火器，正朝他们走过来，他步子迈得很快却不稳，仿佛单扬再做出半点不如他意的行为，顾彦林就会举起灭火器砸过来了。
“洗耳恭听。”单扬往颜笑那边侧了侧脑袋。
颜笑没说话，而是攥住了单扬的下巴，然后把唇压了上去。
单扬怔了好几秒，眼睛才眨了一下。
车外的几个保安脸上也满是震惊，站在他们后面的顾彦林气红了眼，几步跑上来推开他们，直接把手里的灭火器砸到了挡风玻璃上。
颜笑似乎吻得还挺动情的，她一只手攀上了单扬的后颈，手指还插进了单扬的发丝。
“有点假。”单扬却说。
颜笑又低头吻了吻自己的指甲盖，“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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