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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春草木深 (出版书)——安思源 【完结】

时间:2024-04-20 14:42:37  作者:安思源 【完结】
  “哈?”林兼不解地眨着眼帘。
  “你忘了吗?端王身上有我的参商蛊,若是他真有性命之忧,那死的人便会是我,苏姑娘只是在确认我有没有事罢了……”
  林兼如梦初醒般地打了个激灵,未等她把话说完,便着急地冲着药王谷的大师兄吼开了,“刘旺财!给我好好治,不然我就跟苏姑娘一起血洗药王谷!”
  “……苏姑娘,在下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我全名了。”边说,大师兄的手边微微颤抖着。
  苏砚猛地朝林兼瞪了过去。
  其他人倒是被那道透着警告的阴狠视线吓得不轻,身为当事人的林兼却没有丝毫退让,“瞪什么瞪,你以为只有你急啊!”
  苏砚张了张唇,轻声道:“你若真的急,那就安静点,别影响旺财。”
  “……”林兼默默地闭上了嘴。
  “……”那头的大师兄抬了抬眸,欲哭无泪地看着苏砚。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一脸严肃地道:“我没叫你全名啊。”
  “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苏姑娘真是端庄得体明事理。”
  这毫不掩饰的狗腿架势惹来了林兼的不屑,“出息……”
  出息是什么?能吃吗?!
  刘旺财只知道这位苏姑娘明显不喜欢被人威胁,一次两次她还可以忍,事不过三,若是他的手再敢抖一下,很有可能是要被剁掉的!
  为了自己这双手,他抬起头,看向林兼,义正言辞地道:“对于一个大夫来说,一颗救死扶伤的心远比出息来得重要。”
  “行行行,别吹,你赶紧扶伤。”林兼不耐地撇了撇唇,懒得再同他斗嘴。
  “还用你说……”凡事以病人为主,这是药王谷的谷训,刘旺财一直谨遵着,吵归吵,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话音落下的同时,最后一针恰巧从李无恙的皮肉间穿过,他手势灵巧地将线头打了结,这才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余尔鹤看去,“余姑娘,你背上的刀伤虽然不深,但最好也处理一下,到底是姑娘家,留了疤总不太好看的。”
  闻言,尔鹤轻轻震了下,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也确实隐藏得不错,至少苏砚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尔鹤并不想让她担心。
  “让我瞧瞧。”苏砚不太相信地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强行逼着她背对自己。她穿着黑色的衣裳,仔细分辨才能发现渗出来的血,苏砚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已经快要干了,“什么时候伤的?”
  “方才和王爷去追空漠的时候。”
  原来他们刚才是去追空漠了?苏砚不动声色地问:“你们跟空漠交手了?”
  尔鹤摇了摇头,“跟他交手的是王爷,他们速度太快了,我压根没法插手,也来不及躲,所以才会被误伤的。”
  “那李无恙有没有事?该不会身上也还有其他伤吧?”
  尔鹤想了想才道:“应该没有,他们也只是过了几招,也不晓得空漠跟王爷说了什么,他就急着回来了。”
  “……”说了什么?她很想追问清楚,却又怕太过关心会让尔鹤起疑。
  “冒昧打扰一下,不知各位聊够了没有……”九霄派的人突然走了上来,神情里满是不耐,“这棺椁到底开不开了?”
  苏砚被拉回了神,和尔鹤相觑了眼后,她不太友善地朝着那人瞪了过去,“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开?”
  对方撇了撇唇,嘟囔道:“难不成要我们空手而归吗……”
  “欸,我说你这人……”
  “苏姑娘……”凤青青轻唤了声,笑着道:“王爷方才也说了,大家之所以会凑一块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你或许觉得那些陪葬品不算什么,可他们就是为了这些来的,事到如今,就这么空手而归确实说不过去。你要是担心王爷和余姑娘的话,那就带着他们先行离开,我陪大家继续,你看如何?”
  “让砚砚陪着王爷我先回去,我跟你们一起。”尔鹤插嘴道。
  苏砚瞥了她眼,“你跟我一块走!”
  “可是……”
  “别可是了!”苏砚没好气地打断了她,话中有话地道:“有凤姑娘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王爷不也是因为相信她的能力,这一路上才会毫无异议地听从她的安排吗?”
  她当然清楚尔鹤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那个玉玺嘛。
  老实说,空漠的话苏砚也是不怎么相信的,他或许已经将玉玺带走,或许也同样是空手而归,又或许那玩意根本就不存在……不管如何,总之为了让陛下安心,尔鹤绝对会想要搜遍墓穴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苏砚看来,有凤青青在,大可不必如此。
  她甚至觉得李无恙也是这么想的,打从一开始,他让她去唆使凤青青站出来统领大局就绝不仅仅是不方便出面那么简单吧?现在回想起来,他根本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止是想在各大门派中安插一个可以控制的人,那个人还得是能压制得住那些门派的,凤青青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若是那个玉玺还在,只要见到,凤青青应该就能猜到他们是为何而来。
  事关重大,她绝不会让那些人轻举妄动的。
第44章 谁能执热,逝不以濯(5)
  起先,李无恙还是有意识的,只是有些模糊,他还能依稀听到周围很吵,甚至能感觉到药王谷大师兄的针在他身上游走,钻心的痛让他中途曾有过短暂清醒,但很快又因为捱不住彻底晕了。
  这一晕倒是意外地睡了个踏实觉,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从第一次见到苏砚开始……或者该说,他对儿时的具体印象就是从认识苏砚开始的……
  那是他七岁生辰的时候,她和她爹娘一块进宫赴宴。
  母妃半开玩笑地问他:“这个妹妹漂亮吗?”
  “嗯,漂亮。”他照实回答。
  确实漂亮,白白净净的,就像先前父皇送给他的那尊西域使者进贡的瓷娃娃。
  大家似乎都很满意他的回答,溢出了阵阵笑声,尤其是母妃,轻揉着他的头,问:“那等妹妹长大以后给你做新娘子好不好?”
  “好。”他乖巧点头。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宁王叔叔说过,他的未来是无法自己做主的,只需要遵从父皇和母妃的安排便是了,婚姻大事更是如此。
  他认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母妃为他选的人无论家世、样貌、人品都不会差,至于感情……慢慢培养便是了……
  显然母妃也是这么想的,隔天一早,他竟然在百孙院见到了苏砚。
  她怯生生地躲在她父亲身后,而苏大人正紧紧握着师傅的手,“我这女儿生性顽劣得很,先前府里也给她请过几个师傅,可惜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她的,听闻百孙院教学严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只能求陛下破例让百孙院收了她,往后恐怕得辛苦大人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打要罚全凭大人做主,苏某绝不插手!”
  说这话的时候,苏大人全然没了朝堂上位极人臣的架势,像是恨不得给师傅跪下,情真意切得很。
  可是在李无恙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百孙院是什么地方?众皇子和那些官宦子弟们年幼时读书习字的地方。渝朝虽然没有重男轻女的风气,也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观念;但也从未有过把女子送来百孙院的先例,大多都是请师傅去府上教导。
  他父皇之所以肯破例,无非就是想让他和苏砚能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反正李无恙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丝毫的顽劣,有的只是胆小怯弱,他觉得苏大人多半也只是在找借口。
  再后来,他被打脸了……
  苏大人还是太含蓄了,他这闺女何止是顽劣?简直是恶劣!
  苏砚是个极具感染力的人,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跟大伙打成一片,就连李无恙始终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的三哥都没能幸免。
  她带着他们逃学、掏鸟窝、玩蹴鞠、打群架……每回师傅想要罚她的时候,又总有人心甘情愿地站出来替她受过,而她却总是像刚来百孙院时那样,怯生生地躲在一旁,看起来楚楚可怜、满脸无辜,纵然是心肠再狠的人,见了她那副模样都会心软。
  还有,她嘴甜,不管是谁都能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那些师傅们虽然恼她却也都很喜欢她。
  他们总是笑嘻嘻地说——“这丫头长大怕得把天掀了。”
  明明是大逆不道的事,他们的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而苏砚也就仗着这些宠爱越来越变本加厉,可以说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最严重的时候,课堂里甚至就只有李无恙一个人……
  和其他那些从小一起在宫里长大的皇子们不同,李无恙自小就被送去了宁王府,独来独往惯了,虽说大家也并未刻意排挤他,但都不怎么搭理他。
  唯独只有苏砚,他们每次出去玩的时候她都会试着想要叫上他一起,无论他拒绝过多少次,她始终没有放弃,直到那一天,郑湘的生辰,郑左相请了个很有名的皮影戏班去府上,郑湘他哥便想叫上大家一块去玩。
  李无恙觉得,他想叫的其实只有苏砚,其他人不过是幌子。
  可是苏砚偏偏还很不解风情地跑来问他要不要一块去,他本打算一如既往的拒绝,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别浪费精力了,人家七皇子将来是要入主东宫的,哪有功夫跟我们瞎闹。”郑锐讪讪地哼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苏砚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爹说我将来也是要去东宫的,可我还是有很多功夫跟你们瞎闹呀。”
  “……”郑锐神情都扭曲了。
  “噗……”李无恙忍不住笑出了声,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说的也是,那我就陪你们瞎闹一回好了。”
  郑锐那副有气没处撒的模样,李无恙日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畅快得很。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皮影戏,是那个著名的武帝金屋藏娇的故事。
  戏末,期期艾艾的“长门赋”萦绕在耳畔,苏砚在他身旁嘟着嘴埋怨,“这个故事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他点头附和。
  “李无恙,你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的!”
  “……我可没答应过要为你造一座金屋。”
  “……”她嘴嘟得更高了,甚是委屈。
  他不由自主地就妥协了,“但是我会待你好的。”
  “嘁,待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爹、我娘、我哥、湘湘、郑锐哥哥、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她掰着手指数了一堆,就连隔壁邻居家的狗都没放过,实在数不出了才朝着他不屑地扬了扬眉,“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啊。”
  李无恙想了很久才道:“你还是去找他们吧。”
  …………
  ……
  好想掐死那时候的自己!
  这个念头迫使李无恙醒了过来,他讷讷地眨着眼帘,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蹙着眉心转眸打量起四周,看起来他好像是在行进的马车里,阵阵颠簸晃得他伤口有些疼,借着微弱月光能看到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
  熟悉的话音从前头传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是苏砚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他却瞬间安心了下来,半抬着的头又一次倒了回去,静静聆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尔鹤的声音响起,“问你什么?”
  “究竟宋知然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边说,苏砚边伸出手从尔鹤手中接过缰绳,拉慢了速度。
  尔鹤愣了愣,笑道:“有什么可好奇的,就算跟你有关,那你也一定是被利用的。”
  “……”没错!就是这样!娄阁那个杀千刀的最好是别再让她碰到,否则她见一次打一次!
  换做是之前,苏砚一定会这么说,装疯卖傻、攻其不备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可是现在,面对着尔鹤那副坚信不疑的模样,她翕张着唇却愣是一个字都挤不出。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尔鹤伸出手,硬是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轻轻拍了几下,“来吧,肩膀给你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好了,反正也没其他人在,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怎么跟李无恙一个样。”类似的话,在她刚察觉到娄阁和钟离苒的关系时李无恙也所说过,那时候是真的还有些许难过的,现在只觉得愤怒了,她以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渣,却不料,娄阁连人都算不上。
  “你说什么?”她的话音有点轻,尔鹤只听到了大概。
  “没什么……”回想起当时那个顺势就抱着李无恙哭起来的自己,苏砚有些心虚,又有些气自己,忍不住咕哝道:“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呢?”
  “你又不是别人。”尔鹤笑道:“你可是苏砚啊。”
  这话让苏砚愈发觉得无地自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加不能相信啊!”
  “……”尔鹤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了解的就只是小时候那个我,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我变成什么样了?”
  眼看着她那副颇为激动的模样,尔鹤有些不解,“俗话不是说了嘛,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难移又不是不能移……”苏砚深吸了口气,道:“那个钟离苒说的没错,她之所以会被逐出师门确实是我害的,为了不让她有反扑的机会,我甚至还在她身上下了蛊,她能活到现在并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她命大。”
  “你……”尔鹤的确是吃惊的,愣了好一会才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即便苏砚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她还是坚信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一定是钟离苒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才会把苏砚逼急。
  “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嫌我碍眼而已。”
  “……”这个回答让她彻底哑然了。
  “应该说,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苏砚撇了撇唇,一丝无奈染上她的眉宇,“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通知朝廷。虽说我是因为大赦天下才离开岭南的,但那时候你那个陛下对我爹谋反一事还未释怀,她只需要稍稍添油加醋一番让朝廷觉得苏家后人一心想要为父报仇,那我必死无疑。就这样,她什么都还没做我就已经先下手了。”
  闻言,尔鹤暗暗松了口气,重拾笑意,“你并不只是为了自己吧?倘若朝廷当真打算斩草除根,那收留你的碧云山庄也会被连累,甚至可能会因此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届时恐怕整个山庄都将不复存在。”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啊……
  那一日,被赶出山庄的不止是钟离苒,还有她,庄主说了,虽然事出有因但像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碧云山庄不能留。
  她又一次被师父领回了蜃楼,师父并没有罚她,相反,还很高兴。
  从那之后,她所接受的训导一直都是——人若犯我,我必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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