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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画风总跑偏——活泼的猴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0 23:07:42  作者:活泼的猴子【完结+番外】
  段晚宁点点头:“这么说,许家就要办白事了。对了,今儿初几了?”
  阮怡道:“今儿是初一。”
  段晚宁看了看窗外:“等天黑透了,我出去一趟,你盯好了灵芝和云雀。”
  阮怡点点头,又道:“小姐,其实奴婢觉得,不如把顾堂主留在京城,在外面跑跑腿什么的,也名正言顺,你说呢?”
  段晚宁当然也是这么想的,顾展怀作为明面上自己的管事,一路随行而来,在许怀山跟前露过面,如果说走就走了,将来也说不清楚。而且自己确实也需要一个在府外走动的人,帮自己处理一些既不能用许安宁身份处理,又没法用段晚宁身份处理的事情。
  不过今晚她出来见顾展怀和玲珑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五月初三,我让青菖在汴州码头做点事,玲珑,你带人和展怀一起,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顾展怀挑了挑眉:“小姐,以尹堂主的能力,是什么事还需我等相助?”
  段晚宁道:“我让他烧掉大兴盐庄的运盐船。”
  玲珑和顾展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和疑惑。
  大兴盐庄是大渊朝唯二售卖官盐的盐庄,除包揽北方的盐引外,生意还做到了江南。不过让两人惊讶的并不是段晚宁要烧官盐船,而是因为大兴盐庄本身。
  玲珑无意识地抓紧了桌角,问:“小姐要动白家?”
第 21 章
  上都城里的五月初三,是个雨天。
  昨日去荣华院见过定国公许敖和夫人,也见到了早上去请安的大房、二房诸人。除了大老爷许知年身体不适没有出门,许知全去了刑部当差,其他人基本都见到了。
  那么多人在,小柳氏没有多做为难,反而关切地问起那晚贼人闯进院子的事,话里话外透着关切,其实是明里暗里引着人往歪处想。
  段晚宁也没怎么理会,以她对许家人的了解,二房掌家,小柳氏弄权,如今已成定局,小柳氏对自己的忌讳无非就是因为许安宁的亲娘韩氏罢了。
  韩氏早年甚是受宠,也遭了小柳氏荼毒,而后来又是许怀山找到了她的遗腹子。她怕段晚宁从许怀山那听到当年的事,也怕段晚宁的出现搅扰了许安然本就定好的顺遂人生。
  不得不说,小柳氏有些杞人忧天了。且不说段晚宁本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便是真的许安宁回来上都,有许怀山撑腰,也不可能撼动二房如今的地位。更何况,明面上许安宁本身的诉求就是一个名分,以便将来寻个好人家罢了。
  所以对于小柳氏若有似无的敌意,段晚宁选择无视,以及不予理会。她顺着师父铺的路来上都,进许府,不是为了在后宅和妇人勾心斗角的,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一天雨下个不停,府里众人也都在自己院子里没有出门。
  段晚宁也不例外,一整天都在房里行气练功,送来的饭菜也没吃几口。
  阮怡知道她练功的时候几乎常常是辟谷的,便也在饭菜上不怎么用心,只做做样子罢了。
  可旁人却不晓得,尤其灵芝和云雀进不了她屋里伺候,只见着阮怡连着几天把饭菜原封不动地端进端出,更是起了疑心。以至于府里没多久就传出新回来的四姑娘住在沉香院寝食不安,身边跟着的丫头伺候不力的话来。
  不过这会还没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段晚宁依然沉浸在练功中。
  晚饭之后,阮怡端了一盆热水进房来:“小姐,洗洗睡吗?”
  段晚宁微微睁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道:“什么时辰了?”
  阮怡道:“刚过戌时。”
  段晚宁起身走到外间,接过阮怡拧好的热帕子擦了擦脸,道:“你去看看灵芝她们睡了没,叫她们尽早睡觉。”
  阮怡点点头:“小姐也莫要心急,汴州路远,便是事成等送信回来怎么也得后半夜了,你不如先睡一会养养精神。”
  段晚宁摇摇头:“我不累,你去安排她们两个,我出去逛逛。”
  她并非不知汴州路远,只是今天这事对于她通篇的谋划可以说至关重要,她不能亲去,又放心不下,这才想着出门转转权当散心了。
  此时暮鼓已经响过,段晚宁溜达在西市的街道上,一面看路边各色铺子摊位,一面想自己要做点什么才好。
  上都城里只有西市是不行宵禁的,三街五道上商贾云集,遍布酒肆店铺,日夜笙歌,极为繁华。
  和东市不同,西市附近都是平民和下品官员的居所,也更多外国异族商贾,因此贸易十分繁荣,虽不如东市因附近的达官显贵而聚集四方奇珍,但显然更符合百姓们的口味。
  奇装异服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是异族人。有皮肤黝黑嘴唇厚实的,有皮肤惨白眼珠发绿的,段晚宁觉得新鲜,忍不住悄悄跟着几个异族人想听他们说些什么话。
  只可惜,这些人也无非是谈论哪家铺子的羊肉好吃,哪家勾栏里的姑娘有味,自己明天的如果谈成能赚多少银子。
  也挺没意思,段晚宁停下脚步,目送几个异乡人的背影远去。忽然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转头看去,路边一座高楼的上,正有人弹唱歌舞,光影之间,正在跳着胡旋舞的身影窈窕婀娜,无尽妖娆。
  段晚宁有些失了神,她想起自己的娘亲,据说胡旋舞也是跳的极好,津下渡口一舞,被父亲惊为天人,成就了一段美满佳话。
  只可惜,造化弄人,再美满的佳话也敌不过纷至沓来的恶意,这惊艳的美好只存续短暂的几年光景便灰飞烟灭。
  也许当年娘亲就是这样跳舞的吧,段晚宁想,也许更好看,不然怎会让父亲那样的英雄一见倾心,至死不渝。
  那样的美好,也许真的不能存在这个人世间,这个丑陋的人世间配不上她的爹娘。
  “这位公子?”一把甜腻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段晚宁的思绪,她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在这里失神了挺久。
  “公子,那是花月楼新来的头牌月笙姑娘,胡旋舞跳得当世无二。”身边的女子笑着介绍,“公子喜欢看,就上楼去坐坐,在这看脖子多酸啊。”
  段晚宁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笑道:“胡旋舞当世无二,这也未免过于夸口了。”
  女子掩唇一笑:“公子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段晚宁也没犹豫,信步便进门去,一路上了三楼,果然见伸出楼层的高台上一位娇艳舞姬,赤足踩在厚厚的毛毯上轻快旋转,她面带轻纱,身穿胡裙,眉眼深邃,妩媚灵动。
  段晚宁走到近前,正巧舞蹈和曲声同时停下,舞姬起身鞠躬致谢,所有人都叫好鼓掌,气氛一时热闹非常。
  “这位公子,一个人吗?”小二笑眯眯地询问段晚宁,指着旁边一处,“坐那边可好?喝酒还是吃茶?”
  段晚宁掏出一块碎银子交给小二:“小二哥,刚才跳舞的可是月笙姑娘?”
  小二了然点头:“是啊,这是我们新请来的头牌舞姬,公子觉得怎么样?”
  “很好。”段晚宁点点头,“可否带我见一见她?”
  小二面露难色,掂了掂手里的碎银,笑道:“公子啊,月笙姑娘可不随便见客人,人家就是来卖艺的。”
  段晚宁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劳烦小哥了。”
  小二喜笑颜开地把银子揣进怀里,拉着她到旁边道:“公子,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跟你交个底,月笙姑娘今天晚上已经有约了。”
  段晚宁道:“怎么说?”
  “公子知道盛烈郡王府吧?”小二挑了挑眉,“他们家的二少爷包了月笙姑娘一个月的夜宵。”
  “苏轻弦?”
  小二点点头:“公子也知道苏二少,这位爷可是招惹不起,皇亲国戚不说,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段晚宁道:“你不是刚还说月笙姑娘只卖艺?”
  小二耸耸肩:“所以苏二少包了她的夜宵嘛。”
  段晚宁一滞,想了想道:“我只想和月笙姑娘说几句话,并不打算做什么,也不会打扰她和苏二少夜宵聊天,烦劳小哥帮我安排一下吧。”说着,又掏出一张银票来塞给小二,“月笙姑娘喜欢什么,也请小二哥提点一二。”
  色鬼呢小二见多了,可段晚宁这样长得清秀出尘又大方的却不多见,他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人和苏轻弦比也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这一百两的银票实在压手,便咬咬牙道:“成,我就帮你这一回,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安排。”
  段晚宁拱手:“多谢小二哥,事成之后另有重金相酬。”
  小二挑挑眉,安排她坐了吃茶便一径往后面去了。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二便回转:“公子,苏府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月笙姑娘换了装扮就要出门了,你要见她说话现在快跟我走,她还要吃一碗燕窝再出门。”
  段晚宁起身道:“那快带路。”
  月笙姑娘休息的房间在二楼,这里只有雅间,所以比较清静。小二带着段晚宁一路到了最深处转角的房间,小二敲了两下门,便有个小丫头探出头来。
  小二赔笑道:“柳儿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公子。”
  小丫头冷着脸对着段晚宁打量了一会,才道:“我们姑娘吃过东西就要出门,公子要说话就赶紧着吧。”
  说着便拉开门,转身走了回去。段晚宁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请他进来吧。”
  小二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拉着段晚宁道:“公子,那柳儿可也没少打点,你看着?”
  段晚宁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都算我的。”
  “公子,请进来吧。”柳儿又出现在门口,对着段晚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晚宁拱手一揖:“劳烦姑娘。”
  她本就长得极好,扮成男子模样也是清俊出尘,说话时明眸善睐,端地一位翩翩少年郎。
  小丫头柳儿脸上一红,抿着嘴笑:“到处喊姑娘,姑娘在里面呢。”
  段晚宁跟着她进了里间,刚才还一身胡裙的月笙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面上轻纱也取了下来,正坐在桌前喝茶。
  柳儿和她说了句话,便自己出去,还带上了里间的门。
  段晚宁依旧规规矩矩行礼:“见过月笙姑娘。”
  “不必多礼,奴家一会还有些事情,小姐有事便请说吧。”月笙淡淡地开口。
  段晚宁笑笑:“不请我坐吗?”
  月笙抬头看了她一眼:“请自便。”
  段晚宁捡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转头继续端详她的脸,不得不说这个月笙姑娘很好看,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尤其一对上扬的美貌,英气十足,冲淡了不少她周身的妩媚气质,给人一种清爽而干练的感觉。
  月笙对上她的目光,摸了摸脸问:“小姐在看什么,奴家脸上有什么吗?”
  段晚宁道:“你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月笙怔了怔:“你非要见我,就是说这个?”
  段晚宁点点头:“我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你愿意以后也常常和我见面说说话吗?”
  月笙诡异地看着她:“还没请教小姐贵姓?”
  “我叫许安宁。”段晚宁道,“不过我今晚出门瞒着家里人的,你可不要说出去,好吗?”
  月笙点点头:“好。”
  段晚宁笑了笑,把桌上的燕窝盅拿过来看了看,道:“你这燕窝品相一般,赶明儿我叫人送些血燕给你,你吃着如果还习惯那以后就不要再吃这些了。”
  月笙有些惊讶,她做舞姬这么多年,从来只有男人会上赶着巴结自己,送钱送东西,女人还是头一遭,尤其还是个瞧着甚至比自己都小的姑娘家,这令她非常震惊。
  “小姐,你这是为何?”月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血燕可不便宜。”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段晚宁说着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你的手生的真好看,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镯子喜欢金的、银的还是玉的?我看你皮肤这么白,戴玉镯应该极好看。要不然这样,明天我来接你,咱们去首饰店逛逛,你喜欢什么都买下来好不好?”
  月笙听得目瞪口呆,可段晚宁还嫌不足:“还有你腰身也好细的,穿女装男装都好看,个子也高,衣服呢要不然还是定做,我听说东市有一家裁缝店,衣服款式都是最时兴的,咱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月笙张了张嘴,却被段晚宁的手摸到了唇上,又听她兴奋地问:“还有胭脂、口脂、水粉、眉黛,你还喜欢什么?”
  月笙缓了缓神,避开她摸着自己脸的手:“许小姐,你说的这些奴家都有,不劳你破费。”
  段晚宁摇摇头,认真道:“不破费,我就是想买给你,或者你没时间逛街,我买好了给你送来,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我来处理。对,就是这样,你每天肯定很忙的,要练舞没时间出门闲逛。你跳舞可真好看,我明天还能来看你跳舞吗?”
  月笙终究还是没见过段晚宁这样的姑娘家,上来就都是恩客那一套,撒钱这架势跟钱不是她自己的一样,要还是个男人她自然知道怎么应付,可眼前这个明明是个姑娘啊!
  “许小姐,奴家不知道你今儿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奴家一不缺钱,二不缺朋友,请小姐道明来意,否则,奴家要送客了。”
  段晚宁愣了一下:“我,我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月笙想了想道:“你是想和我学舞吗?”以往也有不少贵族小姐们寻上门来,请她教授舞蹈,若是这样,那倒是不稀奇了。
  段晚宁眨了眨眼:“你还能教我跳舞?好好好,我学我学,你教我!”
  月笙无奈:“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奴家教,需得小姐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你说。”段晚宁连连点头,“多少钱都行。”
  月笙道:“第一,我可以到府上教授,但时间由我来定。第二,除了束我不要你送的东西,”
  段晚宁想了想问:“那如果我请你逛街吃饭聊天,你可以答应吗?”
  月笙抿了抿唇:“可以。”
  段晚宁起身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先行告辞。”说着拱一拱手,转身便走。当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带一点犹豫的。
  月笙呆了呆,忽地想起自己还问过她是哪家的小姐,忙喊了她一声追出去。只是刚出房门就被人拦住,月笙急急抬头,原来是柳儿。
  “姑娘,你找什么呀?”柳儿看了看走廊,“苏家的马车等了许久了,你要下去吗?”
  月笙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巷子里,段晚宁躲在暗处看着月笙出门,又上了苏家的马车一路离开,她想了想,抬手戴上面具,运起轻功,一路隐在暗处跟着马车到了西市最西面的一处别院,
  院门打开,月笙提着裙摆走进去,那院子里站着的人却瞧不清到底是不是苏轻弦。
  段晚宁撇撇嘴,这人果然是个登徒子,怪不得那个苏味能借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原是一路货色,只可惜了冷霜。
  想到冷霜,段晚宁目光又落在月笙身上,这个舞姬可不似冷霜那么刚强,万一被骗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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