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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春娇——过春雪【完结】

时间:2024-04-22 17:15:30  作者:过春雪【完结】
  穿着麻布衣的人听见声响转头,面庞稍显疲态,一双眼却精明。
  “知州大人。”十一认清来人,拱手道。
  知州起身,拱手解释:“江州出事,劳烦宋大人来一趟,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说到底,还是我未将手下的人管好,才劳圣上和宋大人忧心。”
  一长段话砸下,十一有些懵,他看看沉默的十五,憋出来二字:“未曾。”
  知州便又问:“听闻宋大人喜静,下官特意让人将客栈重新收拾了一番,宋大人可还满意?”
  “嗯……”十一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满意的。”
  “私贩盐这事发生在我们江州,我这心里也极不舒坦,”知州叹气:“我已让手下人去江阳仙凤了,势必协助好宋大人办事,只是不知宋大人先去何地,今日便特来问问。”
  十一了然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原本沉默的十五开口:“知州大人,白淮的案子都还未明了,何来去别地一说?”
  知州忙道:“下官前日里已让人将知县府抄了,剩下的事……”
  “理丞同司直正在整理供词,等将账簿找到,宋大人自有考量。”
  “账簿?”知州摇头:“知县府中未藏着账簿。”
  “那劳烦知州大人帮忙找找?”十五反问:“这般重要的账簿,可定不能被人私藏了才是。”
  “……哈,怎么会有人私藏呢。”知州一哽,扯开话题:“今日登门拜访,实则还是因为听见了些风声。”
  “刑狱里来人带走了个女子,此人是知县后宅里的人,我实在不知大人是何意思啊。”
  来白淮以后,各司其职,今日只十一去了狱牢。
  王理丞同十五齐齐转头看向他,面色疑惑:“十一?”
  “是。”十一摸摸鼻子。
  知州接话道:“从前便听说石知县好美色,府里养了好一些美人,现下看来的确属实,十一你若是……”
  “不不,”十一正色道:“只是见此人眼熟,怕是宋家在白淮的亲戚才带出来。”
  “原来如此啊。”知州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现下还得整理供词,十一见他无话,便抬步将人送走。
  他回屋后,十五将他拉到一旁:“大人在白淮哪有亲戚?你这般态度,若是知州误解了态度该如何?”
  十一没听懂:“我特意说了是亲戚,还能怎么误解?”
  “送金送人都不知送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又忘了?”十五气得拍胸口:“你看那知州多谄媚,你这般说,他眼睛都亮了,你赶紧将人送狱牢来。”
  “不能送。”
  “你真是个傻子,”十五都气笑了:“你现在不把人带回来,那知州就能把人送去大人床上,你是想死吗你?”
  官场里的弯弯绕绕,十一未摸明白,方才也只是实话实说。
  他不解:“可我说了只是亲戚。”
  “官场里谁说实话啊?”十五见他认真,直问道:“真是亲戚?”
  “是表小姐,我在狱牢里见到表小姐了。”
  “哪个表小姐?”十五一哽,见他这般正色:“……人呢!”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让人送去医馆了。”
  白淮县不大,从刑狱到医馆也没多少路,两人走得匆忙,一路赶到医馆。
  十一带着十五往里医馆里走,这一处医馆是他托人找的,特意花了些银两让女医把人带走。
  十一问她:“方才让你照看的女子呢?”
  寻常百姓,最是不敢得罪官爷,医女实话实说,不敢有一点隐瞒:“不是官人找的人吗?刚,刚有人把她接走了啊。”
  ***
  江州私盐一案牵扯广大,现白淮知县已全部认下,只始终不承认账簿一事。
  知县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由狱丞审问了半日。
  宋知礼去了一趟狱牢,室内不明,他见倒在地上的人影,冷声问:“说了吗?”
  “用了刑,但就是不肯说,”狱丞犹豫着:“那宋大人,还要用刑吗?”
  倒在地上的人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刑狱的手段尽数用了,狱丞却没想到他嘴这么严。
  石进意识模糊,听见有人来,他勉强睁开眼往前看,想说些什么。
  宋知礼平静地看着他,置身事外般漠然,双眸冷静:“不用问了。”
  “找人去一趟镇州,再将他已过继孩子送回江州知府上。”
  男声淡然,一字一句都清晰。
  石进听见这句,忽然有了精神,甚至呜咽了几声。他没有力气,颤着手往前爬,喉间溢出声响,是极痛苦的模样。
  宋大人怎么知道过继一事?
  这是他同知州最后的交易。
  知州替他送走儿子,叮嘱他什么也不要说,只等宋知礼亲自审问。
  石进心下有些慌,他不知宋知礼还知道多少,张了张开唇。
  “宋,宋大人……”他指尖颤抖,眼瞧着快触上眼前人的衣角。
  宋知礼未看他,接过狱卒手中的长剑。
  他未曾停留,转过身走出屋子,修长的指骨执一块绸怕,细致地擦手。
  天色已晚,男人的背影沉寂,狱丞转过身看他衣袍,黑色衣角上,染上一抹血迹。
  白淮的案子已经理清,宋知礼回了客栈。
  楼中清净,早已不接待旁人,他抬步上楼,一袭黑衣融进了暗色中,愈发冷肃起来。
  十一同十五追过来,没敢拦人。
  三楼里间,宋知礼止步,推开门。
  屋中未点香,他忽而嗅到了一股极甜腻的淡香,这淡香随着他走近,逐渐明显。
  陈在溪就是在这时惊醒的。
  在医馆时她曾短暂醒过,眼下睁开眼,只觉后脑一阵疼,连呼吸都很艰难。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室内未点灯,她怕黑,颤了颤便要起身找灯。可支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外袍都被褪去,此刻只穿着轻薄的寝衣。
  陈在溪打了个寒颤,忽觉有些不对,就仿佛……屋中还有人一样。
  落在屋内光很浅淡,稀薄的光亮勉强勾勒出眼前人的影子,有些熟悉。
  “是你吗表哥?”她有些犹豫,不确定地唤道。
  等了许久,没有人回答她。
  原来是梦啊,她就说她方才还在医馆的。
  陈在溪走下床,步伐轻松起来。
  她许久未梦到表哥了。
  “表哥,”陈在溪靠近,眼前的面庞清晰起来,她不确定地嘀咕:“许久未做梦了,是因为今早见到表哥了吗?不然怎么又……”
  许久未做梦,陈在溪害觉得有些新鲜。
  刚来江阳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她有些不习惯,隔几日便会做梦。绿罗会在梦中陪着她,表哥有时也会出现在梦里。
  也就是这时,陈在溪发现自己不太会骗人。
  原来伪装出来的喜欢和依赖,也是会花掉真心的。
  所以难过和不适应也全是真的。
  好在她还有舅舅和舅母,她现在放下了,或许等舅舅将绿罗接过来,她就全都放下了。
  “表哥,”这几日在狱中,她日日不安,陈在溪唤他,娇声抱怨:“我近日很不开心,狱牢里好黑啊,那些狱卒不给我饭吃,还用鞭子吓唬我……”
  一股脑抱怨了许多,陈在溪用手背去抹眼泪,又开始哭。
  等哭累了,她双手抬起握住眼前人的手腕,她将宋知礼的手搭在腰间,委屈道,“表哥你摸摸,我还瘦了。”
  落在腰间的手有些烫,表哥没有反应。
  是啊,这是梦,梦里的表哥从未说过话。
  她第一次希望这个梦能长一些。
  她宁愿在梦中也不想回狱牢了,等睁开眼,狱卒发现她在医馆醒了,会不会又来审问她?
  陈在溪叹气,抬眼,见稀薄的月光落在表哥的双眸,他神色是熟悉的冷淡。
  “其实表哥,还有一事也让我很不开心,”陈在溪放下他的手,揉着眼睛道:“表哥是来江州了吗?在溪今早好像看见你了,都有些害怕了。”
第78章
  “她怎么还不醒?”
  寒气极重, 在这样阴沉的地方呆久,有时陶婷会生出一种错觉。
  她不如死了算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转过头看身旁的粉衣姑娘, 想起第一次见陈在溪时的模样。
  女孩很干净,一双眸清澈明亮。
  可是现在呢?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可只要能活下来好。
  陶婷呼出口气, 用指尖去触陈在溪的脸颊, 替她抹掉脸侧的泥渍。
  感受到手下的人似是动了,陶婷忙抬手去推她, 连声唤:“妹妹?”
  陈在溪茫然地睁开眼,抬眸时,眼前是熟悉的黑暗。
  陶婷见她醒来,直呼出口气, 又将她从地上拉起,紧张地问:“昨日那些狱卒将你带去哪了?”
  “我……”像是睡了好长一觉, 久到在梦中发生的一切, 都像是真的一样。
  “说啊,我提心吊胆了一夜。”陶婷摸摸她脸颊,担忧道。
  “我昨日被狱卒叫走, ”陈在溪回过神, 理着记忆:“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屋子,又,又问我好多问题, 还拿鞭子吓唬我, 我便晕了过去。”
  “后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馆, 是怕我死了吗?”陈在溪更疑惑了, “我怎么回来了?”
  “那狱卒将你扔了进来,大抵是因为留着你有用。”
  陈在溪不知那些人要问她什么, 但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同陶姐姐说得一样,他们将她救下,是因为她昨日透露的什么,对案子有用吗?
  陶婷见她沉思,皱起眉关心,“我方才叫不醒你,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身子怎这般差,真的吓死我了妹妹。”
  “叫不醒我?”陈在溪捂着心口,想了好一会儿以后,她轻声道:“我大抵是犯病了?”
  她曾在江阳便晕过一次,陈在溪意识到自己身子不好,好在舅母开始给她熬药,她好了很多。
  可自被抓到这里以后,她几日未喝药,现下叫不醒,只能同这有关系。
  “你还能醒就好,”陶婷拍拍她,将藏在袖中的馒头递过去:“吃。”
  半个馒头的边缘已经风干,陈在溪接过,用手去触碰边缘,眼眶泛红。
  狱牢里愈发沉寂了,在这里呆久,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死寂。
  直到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是狱卒提着灯。
  片刻后,灯被放到一旁,狱卒拿出钥匙,将锁链解开,高声道:“罪人石进私藏私贩淡盐,籍没财产,宜准法处斩,其府支党,按律法依惩,杖责两百。”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狱卒将人拖出来,拿着竹板往下行刑。
  本朝私贩盐即是重罪,按照律法,应当初凌迟,斩首示众,以此为戒。
  石进当职时行事猖狂,现如今他已经落败,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被拖下水,没有无辜与不无辜,都不过是刑狱里一句话的判决。
  处理起这些小人物,狱卒的手上没有留情,每一次行刑都高高抬起手。竹板落下的声音加重,地上的呜咽声越来越小。
  一声一声,落在耳边,直至最后一丝声响也没有。
  暗无天日的狱牢,唯一的光芒还在狱卒手中,陈在溪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看着被狱卒压在地上的女人,双眸中一点一点失去焦距。
  “要死了,”陶婷在这时将头环住,声音有些绝望:“都贩了这么些年了,怎么就突然落败了?”
  陈在溪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们这些后院女子,已是贱籍,按照律法,应当流放。
  照现下这般行刑,他们是在逼死人。
  陈在溪侧过头,面色惨白:“姐姐是知道些什么?”
  “是知州来灭口了,”陶婷努力平静地下来:“知州曾来过府上,我们这些人都见过,现下大抵是大理寺查到了什么,知州他想将自己干净地摘出去。”
  “那,那就没有办法了吗?”陈在溪盯着黑暗。
  “私盐一案由大理寺派人审案,”陶婷顿了一下:“他们这是私自用刑,或许再等等,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呢?”
  虽是这般说,可她们这些小人物,既是死了,又有谁会管?
  狱牢之下,浓厚的血腥气弥漫。
  无论怎么忽视,都忽视不了皮肉撕裂的声音。
  陈在溪都快要绝望了,不知过去多久了,一阵脚步声落在耳畔。
  她紧张地抬眼,看见领头那人的腰间挂着木牌,木牌晃荡,勉强能看清写着大理寺三字。
  领头那人手中拿还着盏灯,陈在溪刚燃起希望,却看见他将灯递给了一旁的狱卒,问他:“怎还未处理好?”
  “杖责完就放,只是这些个女子太弱了,方才没气了几个。”
  “没气了便拖出去吧,快些处理。”
  这样轻飘飘的语调……陈在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所以死了的人,只要拖出去就好了?
  狱卒一转头,就看见她不可置信的表情,走过去,他粗暴地就将陈在溪拉起,“你过来。”
  被关在狱中几日,陈在溪连反抗都不敢,看着狱卒手上的竹板,她只剩下彷徨无措和害怕,
  狱卒将她往一边拖拽,嘴里骂了几句。
  陶婷知她娇弱,连声呼唤了几句妹妹。最后眼瞅着没有办法,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栏杆处,无助地叫唤:“大人,大人她还有用,她今早才被送来,她还有用……”
  于是领头的人抬手,往下接话:“你过去看看。”
  一个人跑了过去,念:“是昨日没审完就晕了的那个。”
  “那先留着,”领头的人对狱卒说:“她还有用。”
  在陈在溪闭上双眼认命时,压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忽然松开了,她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
  可到手的人没了,狱卒转过头,看着搅局的陶婷,狱卒没有犹豫,拖拽起陶婷往一边一扔。
  陈在溪刚站起身,就看见狱卒手上的竹板落下,直直砸在陶婷腰上。
  她喉间溢出隐忍的哭声,陈在溪整个人都僵住,呢喃了声:“陶姐姐……”
  方才,方才陶姐姐明明可以躲在后面的。
  这样的逃过一劫,让陈在溪难受起来。
  陈在溪抬步就要走回去,一旁的狱史却将她往外拉,她力气太小,根本反抗不了。
  最后她被迫转过身,听着狱卒不断落下竹板。
  陈在溪哭花了眼,她许久没这般难过,一整颗心都紧缩起来,同做错事一般无措。
  意识逐渐在迷离的边缘,陈在溪一张脸憋得涨红,在绝望之际,余光瞥见了靠墙而站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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