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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妖谱·肆——裟椤双树【完结】

时间:2024-04-25 14:40:12  作者:裟椤双树【完结】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也不想让他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希望他们永远都跟自己吵吵闹闹互不相让,永远都以各种方式来讨她的嫌,永远以有利可图来定位彼此的关系,永远让她保有说走就走的潇洒,永远都不要让她的心产生任何羁绊……可现在看来,越来越难。
  那么,先不去想那么遥远吧,起码这一回,一起从桃都出来的人,就要一起回桃都,毫发无伤,团团圆圆的。
  同时她也很抱歉,对柳公子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她这么勤快,不光是为了给桃都争气,她说过,她惹出来的祸事,她自己解决。
  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暮色中,她跑得很快,生怕跑慢了被柳公子追上,又被这条厨艺丢人但十分狡猾的蛇看出什么来。
第5章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院子里的嫩芽纷纷倔强地冒出了头。
  这个把月来,桃夭又跟不少妖怪盖好了章,而她并没有稍微休息一下的意思,仿佛已经习惯了随时出门的日子。
  大约是应了“一年之计在于春”,过了年的司府每个人都很忙,磨牙除了打坐念经以及专心养鸡养狐狸之外,还在努力学习各种种植技术,像生怕吃不上素菜一样,滚滚则热衷于帮他刨土捉虫,配合得十分默契,柳公子则忙着研究各种古方菜谱,虽然对厨艺并没有多少帮助,好在苗管家体恤众人,年后的司府终于请来了新的大厨,算是开年的第一个好消息吧……
  流连洛阳的司静渊也终于晓得捎封信回来,说自己还要晚些时候才回家,什么江山千里不可辜负,春光大好易得知己,反正一堆废话里表达的意思就是我坚决不会回来关禁闭抄八字,好不容易出来放风,那就得放个够,玩够了我自然晓得回来,勿挂念。
  至于司狂澜,她都没机会跟他碰上几回面,不是他出府去了,便是她出诊去了。只是月中时,司狂澜来管她讨要那人面与隐隐,说至多带走三天便还回来。在她的药瓶里休养生息多日的两只妖怪早就恢复了健康,人面安全回到它的身体中,而桃夭也洗去了隐隐身上星磷兽的骨粉,还了它隐身的本事,并将它们安置在司府之中。司狂澜来讨,她也没有犹豫,将它们放进一个她亲手缝制的歪歪扭扭的布袋子里交给了司狂澜,还叮嘱他小心对待,三天后务必原妖奉还。
  三天后,司狂澜准时把两只妖怪还了回来。
  桃夭没有问他将它们带去了哪里,只问一句:“可帮上你的忙了?”
  司狂澜点点头:“结果虽不能十分满意,但也得八分。”
  “什么意思?”
  “最晚,春暖花开时可见分晓。”
  她知道他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既是春暖花开时,那便再等一等吧。
  这段时日,她又去了一趟云外谷,人面说在雷神来拿它们之前,想再去看看那个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再看看老冯。
  那天,桃夭帮它给老冯烧了纸钱,还给他备了一壶好酒。
  人面跟老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抱歉,都没机会让你清清静静地看一回我开花的模样。
  老冯如果听到了,大概会摸着它的头说,没事,其实你开不开花,我都高兴。
  一段缘分,总该有始有终。
  云外谷的春风和酒香给它们送了行。
  三天后,雷神的手下准时找到了她。又是那两个被她威胁过的家伙,见了她,一脸又怕又讨厌又惹不起的拧巴样。
  她问他们雷神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妖怪,他们说雷神决定将这两只妖怪罚到仙果园去,说最近常有淘气小仙去偷果子,要它们戴罪立功,看守好果园,若能三年不犯错,便免它们二十仙棍的刑罚。
  桃夭松了口气,看看自己鞭梢上的桃花发绳,顿将雷神劈她的“旧仇”一分不少地放下了。雷神这家伙,她嫁是肯定不想嫁了,但敬意却是在的,不过肯定不会告诉他。于是,她一脸好脾气地对那两位拱手道:“多谢二位,还请代为转达我对雷神的谢意。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两位不要记仇,也不要对旁人说什么我是桃都的恶婆娘这种难听话,我不恶,真的。”
  “……那个,我们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对啊,我们怎会对桃夭大人如此无礼,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都是诬陷。”
  “哦……许是误会吧,二位慢走,不送了。”
  她的脸色很好看,那两位却难看得很,回天界的路上还心有余悸,生怕桃夭在跟他们说话时就暗地里往他们身上用什么毒药,这个小心眼的女人,笑起来可比不笑吓人多了!
  桃夭笑眯眯地摆手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空中,然后伸出右手看了看,将沾在手指上的一丁点药粉吹开了去,拍拍手笑道:“骂我……回去痒上三天,包你们舒服到骨子里,嘻嘻。”
  几只蜜蜂欢欢喜喜地从花间飞过,桃夭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带着甜味的春天的空气,心满意足地回司府去了。
  被肖府搞坏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不觉间,春暖花开的日子也真的到了,转眼已是四月天,午后的日光已经有了一丝灼热。
  这天,她正在梅林里头晒太阳,苗管家忽然来寻她,说二少爷着他来说一声,要她明早随二少爷出去一趟。
  “去哪儿?”桃夭奇怪得很,旋即高兴地瞪大眼睛,“该不是要邀我去踏青吧!”
  苗管家为难地笑了笑:“踏青……以我对二少爷的了解,恐怕不是。”
  “那我跟他去有什么好处?”
  “二少爷说,你若这么问,也可以不去。”
  “我去!”
  “那便这么说定了。”
  然后,桃夭抱着一颗快炸开的好奇心,心急火燎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两匹马早早地候着了。
  司狂澜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头对还在磨磨蹭蹭的桃夭道:“去迟了可就赶不上了。”
  还真是有什么好事?!桃夭赶紧跳上马。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一路直奔东郊,最后停在一处位于山坡上的亭子前,那亭子上落了“望乡”二字,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修的,很是老旧斑驳。
  拴好马,司狂澜自顾自地往亭子里一坐,看着山坡下的某个方向。
  今天天气不太好,此时已是微雨飘零。桃夭坐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除了一条空无一人的泥泞道路,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总不能一大早地带她来看一条烂路吧?
  不对,好像有人。
  她仔细一瞧,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撑了两把白伞,伞下看不清是什么人,只露出半截裙衫与绣鞋,应是两个女子。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好风景,且天气还差,多半不是来踏青游玩的路人。
  “二少爷喜欢在这光秃秃的地方赏雨?”桃夭又看了一圈,除了白伞下的人,再无其他值得多看一眼的地方。
  司狂澜没答话,只专注地看着那一个方向。
  桃夭讨了没趣,也懒得再问他,无聊地撑着栏杆托着下巴,等着看这场雨能带她赶上什么好事。
  约莫半盏茶工夫,越来越大的雨水里,烂泥路的另一头远远挪过来几团人影,伴着一阵隐约的马蹄声,走得近了,才瞧清楚来的是两个戴斗笠披蓑衣的男子,骑着两匹黑马一前一后地缓行,两匹马儿也甚是规矩,行走中始终保持着相同的步调,令彼此间的距离始终不变,让那个在它们中间艰难行走的人不至于被马蹄踢到。
  桃夭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圈——走在两匹马中间的人,竟是个扛着枷锁的犯人,手脚上的镣铐在他走出的每一步里哗哗作响,成为了四周最刺耳的动静。而那个踉跄而行的犯人,看得出犯事前过得不错,肥肥白白的,就是囚服脏了些。
  即便隔着一个山坡的落差,她也认得出枷锁上那张颓丧的脸。
  肖元新……完全恢复一张人脸的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怎会这样?”她看向司狂澜。
  “里通外夷,走私行贿,滥行巫蛊之术。”司狂澜淡淡道,“三条大罪,肖元新流配沙门岛,永不赦,肖府财产悉数充公。”
  桃夭诧异道:“谁判的?”
  “狴犴司的案子,自然由狴犴司盘查审断,务必真相大白,判罚毫无偏颇,再请天子示下方告结案。”司狂澜看着雨水中的他们,眼中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官府不方便办理的‘奇案’,向来由狴犴司代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肖元新这样的人物,能做出那些发指之事,必定还有其他错处,只要查下去,必有斩获。狴犴司虽存于朝堂之外,自成一脉,行事作风虽古怪些,却也是以守山河社稷,护百姓平安为己任,按律而为,不枉不纵。”说到这儿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笑笑,“一恶必有一制,当要制得有证有据,有法有理,如此,你总算有脸面去回答那只妖怪了,虽迟了些,但不配过好日子的人,终会过上他该过的日子。”
  她心中释然,却又道:“狴犴司对江山百姓怎样另说,当初冲霄塔上,他们对妖怪可一点不曾手软。连苗管家这么好脾气的人,似乎也并不太喜欢他们。而且你自己不也明里暗里跟他们对着干么。”
  “我几时同他们对着干了?”司狂澜不承认,“不过是各有各的立场罢了。”
  桃夭哼了一声。
  这时,山坡下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白伞被扔到一旁,泪水雨水混了一脸的肖夫人跪倒在夫君面前,死死抱着他的腿,风大雨大,虽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但猜也能猜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世界,这一走,生离死别,如今她一个犯人的家眷,一无所有的妇人,除了将篮子里的干粮与仅剩的钱财交给他,自己哭得再肝肠寸断,还能做得了什么呢。
  桃夭完全不想去判断自己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觉,愤怒还是遗憾都不要紧了,此刻她只是在想,这场雨能下小些就好了,起码最后的一场告别不至于那么狼狈。
  她也不想再去追问司狂澜究竟是如何在背后完成了这样一件事,狴犴司之于她,如桃都之于司狂澜,那是他们两人各自的世界,也许现在还不是互相了解清楚底细的时候。她只知道,肖府的是非,到此为止。她能做的,他能做的,都做完了,小妖怪与那些逝去的人们,那些沉在岁月与泪水里的,所有疑惑与委屈,总该在这场雨水里洗刷干净了。
  哭声,铁链声,马蹄声,在这场密集的春雨里渐渐远去。
  桃夭看了看晕倒在丫鬟怀里的肖夫人,转过身对司狂澜道:“回去吧。”
  “没有问题了?”司狂澜看着她,“回去之后,可不能再烦我了。”
  桃夭撇撇嘴:“还以为能砍他的头呢,只是个流刑。”
  “原本小安之死足以判他死罪,奈何只有人面一方证词,救治小安的郎中夫妻皆已去世,小安尸骨亦不知去向,我们虽心知肚明,然寻不到受害者,依法难定杀人之罪。不过……”司狂澜又回头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你以为流刑能比死刑幸福?”
  桃夭想了想:“以他那养尊处优的身子,能不能活着走到目的地都是未知数,倒是一刀宰了才不受罪。你说得不错,是我狭隘了。”
  “难得你能对自己做出正确评价。”司狂澜笑笑,走出亭子翻身上马。
  桃夭冲他吐了吐舌头,今天她可以原谅他所有的尖酸刻薄。
  雨渐渐小了,落在脸上痒痒的,带着些青草与野花的味道。
  两匹马驮着那两个难得不互相攻击的家伙,轻松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走着走着,桃夭突然喊了一声:“司狂澜,我们再去吃汤菜吧!今天时间刚刚好,不用包场。我请客怎么样!”
  “你出门竟会带钱?”
  “我怎么就不会带钱了!”
  “柳公子说的。”
  “……”
  天气越不好,越要去吃喜欢的食物,这样,一天里剩下的时间都会很快乐。
第6章
  没想到……快乐说没有就没有了。
  桃夭目瞪口呆地站在“小赵汤菜”的店门前,要不是眼前这一地的砖瓦石块上躺着“小赵汤菜”的店招,她一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才一两个月没来,好好一家店怎的就成了一座勉强只剩下两面歪墙的危房?
  打听一番,说是三天前的事儿了,天没亮时,只听轰隆一声响,小赵汤菜的墙就垮了,里头的家什全砸坏了,幸好是夜里,店里没人,不然非出人命不可。更吓人的是,不光小赵这边,隔壁街的玉器店跟裁缝铺,也都在一夜间遭了同样的难,万幸都没伤着人,只是玉器店的老板对着那些被砸坏的玉石珠宝,哭得比自己去了半条命还伤心。
  桃夭也很伤心,这以后得多长时间才能再吃上她喜欢的汤菜?
  路人在她身边摇头道:“这条街的房子都很有些年头了,平日里也没见众人仔细维护过,谁承想就塌了呢!说是夜里风大,可四月间的风能大成什么样?哪能大到把墙都刮倒呢。”
  司狂澜不顾路人阻拦,进去将这倒霉的地方上下察看了一番,最后盯着那两面幸存的危墙道:“确实不是风,墙上的砖石都裂了,自然撑不住。”
  桃夭从里头捡起一根孤零零的筷子,叹气道:“既知道是老房子了,就该小心些,小裂缝不管,早晚成大伤口。”说着说着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嘀咕,“可再是老房子,也不至那么巧,三间老房子同在一夜间塌了吧……若是地龙翻身之祸,不可能只影响三间房子呀。”
  司狂澜走到她身旁:“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唉,没什么。”桃夭把筷子一扔,垂头丧气道,“只怪他们运气不好吧,这些房子肯定在修筑时就留下了隐患。如今却连累我吃不到好东西。”
  “小赵老板既没事,店子早晚会重开。”司狂澜看着落在地上的店招,俯身将其拾起来,抖了抖灰,顺手挂到个干净地方,“回去吃自己家的饭吧。”
  “嗯……”桃夭仍是失望得很。
  “苗管家说,展师傅今天要做他拿手的莲花脆汁水晶肉,名字如此长,也不知是个什么味道。”司狂澜随意道。
  展师傅便是司府新来的大厨,也是最近唯一一个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让桃夭立刻心情开朗的人。
  她在心里真诚祝愿小赵老板早日东山再起,然后立刻毫不犹豫地跟着司狂澜回去了。路上想得最多的,是那道名字那么长的菜,够不够他们那么多人分……
  紧赶慢赶总算是回了府。刚进门,便瞧见一群小厮抬着梯子到处走,另有一些仆役婢女们也忙着在各处墙面前仔细查看着,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这是做什么?”司狂澜问。
  一个小厮赶紧上前道:“二少爷,这是苗管家吩咐的,说是咱们府里有的房间墙面有了裂痕,要我们立刻检查所有房间,及时封补加固,咱们这都忙一上午了。”
  桃夭听了,顿生疑惑,问司狂澜:“以前苗管家也这么兴师动众过?”
  “从未。”司狂澜自己也有些不解,“司府一砖一瓦都甚是坚固,无论狂雷暴风抑或地龙翻身,都不曾有大损失,苗管家每年只会做些例行的检查与翻修而已,从未如此紧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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