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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雅继续说：“但当时我对你爸早就没感情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他离婚了。破产只能说是意料之外，后来我听说你被寄养在林家，过得不错，我就没把你接到身边。”
跟成彻的那段婚姻早期可以称得上幸福，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忙，忙到连他们结婚纪念日也不记得，其他节日更不用提。
她是喜欢浪漫与仪式感的女人，她接受不了这种无趣，一眼看到尽头的生活。后来她遇到一个法国男人，他们一见钟情，干柴.烈火，她想和成彻提离婚，但最终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熬了一段时间。
成家破产后，她再也扛不住了，离婚后，她便跟着法国男人去了国外，后来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她顾着新的家庭。
成隐，渐渐被她抛之脑后。偶尔也会想起她，但很快又被眼前的一双儿女占据她的脑海。
成隐茫然地看着她：“您找我来，就只是想说这些么？”
徐雅一愣：“不是，我是想关心你，工作和对象都找到了么？”
“我没工作。”成隐：“去年辞了职，去国外留学了。现在也有男朋友。”
“考研么？”徐雅问。
“不是。”成隐摇了下头：“从头开始，学钢琴。”
徐雅这才发现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一无所知，她挤了挤笑容：“二十多岁也不是很大，留学挺好。男朋友是在留学期间认识的？”
“不是。”成隐直觉妈妈不会喜欢林惟，便没多说。
徐雅也看出来了，只道：“下次有空的话，带给我看看。”
成隐嗯了声。
菜吃到一半时，徐雅接了个电话，她脸色刷地凝重，挂断后，连忙站起来。
“成隐，你妹妹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回去了，之后再联系你。”
成隐心头一怔，几乎反应不过来，妹妹？
“她是您生的女儿么？”
徐雅慌不择乱地点头：“是啊，才七岁，她还有个小三岁的弟弟，不过姐姐从小身体不太好。”
她话里话外满是担心。
成隐不知道说什么，徐雅也没注意到她的神情，问她要了号码后，拎着包匆匆离去。
桌上的这些菜差不多都没怎么动。
成隐也没什么胃口，她买完单，和江泰出了餐厅。
*
之后，江泰送她回了公寓。
成隐到家，去了琴房，可她心思烦躁，怎么也弹不下去。她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后，有些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六点左右，林惟推门进来，室内一片黑暗，他指尖抵在墙壁开关，开了灯。
沙发上的身影落入眼底的刹那，林惟的瞳眸微震了下，心底空缺的那部分像是被填满了一般。
深怕将她吵醒，他脚步放得格外轻。
林惟来到沙发旁，俯身看她。她身上连件毛毯也没盖，头发也没放下，蜷缩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
林惟低叹口气，伸手，正准备把她抱到卧室，成隐缓缓睁开眼，与他的目光对上。
“还要继续睡么？”他温声问道。
成隐摇摇头，伸手主动勾住他的脖颈。
林惟也很有默契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坐了下来。成隐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胸膛。
林惟低声说：“撒娇呢？”
成隐的思绪还没有被完全唤醒，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林惟心里一动，按住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唇。
成隐的脑袋本就昏沉，被他这么一闹，思绪更是混乱不堪。但她此刻并不抗拒他的接近，得到了她的许可，他更加贪婪地向她索吻。
月色投进落地窗里，窗帘轻拂，两道人影缠绵.悱恻，不舍的情愫在唇齿交融下更显暧昧不清。
过了许久，林惟才舍得放开她，两人的气息因接吻都有些喘，成隐伏在他的颈窝处，安静了许久。
“林惟。”她小声喊他。
“嗯，我在。”林惟的眼神很暗，嗓音哑了些。
她平静地说着：“今天我碰见妈妈了。”
林惟一怔，轻声应道：“然后呢？”
“她过得很好，下午我和她去了餐厅，聊了会儿天。”成隐说。
林惟：“和她聊得开心么？”
成隐抬起头，想了许久：“不知道。”
林惟看出她情绪很低落，便扯开话题：“不早了，要吃点东西么？还是说，我们出去吃？”
成隐：“下午走得很累，不想出去了。”
林惟：“那我去热菜，再重新做两道，上次不是说想吃我做的么？”
成隐：“我也不是很饿。”
她将他抱得紧了些。
林惟一顿：“那我现在陪你去练琴？”
成隐终于扯出一个笑容：“好呀。”
两人随后起身去了琴房，成隐问他：“你会弹《水边的阿狄丽娜》么？”
林惟：“听过，但没弹过。”
成隐双手放在琴上，笑说：“那我教你吧？”
林惟挑了挑眉，懒洋洋地开口：“那学成之后，有什么奖励？”
“我都没找你要学费了？”成隐控诉道：“你竟然还想要奖励！”
林惟：“嗯，没奖励……”他可不想学。
话音未落，成隐偏头，吻了下他的脸颊。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哼了声。
林惟轻笑：“嗯，当然可以。”
成隐教得细心又认真，林惟也耐心听着，一弹，就是三个小时。不过林惟也就练了不到一个小时，剩余的时间都是成隐在弹，他在一旁听着，氛围十分温馨。
十点多了，林惟问道：“还不休息么？”
成隐：“傍晚睡了会儿，现在还不困。”
林惟语调微扬，在她耳边暧昧地道：“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干点其他事情。”
成隐离他远了些，声音冷冷的：“不要。”
前两天把她折腾得够呛，才不要和他亲热。
林惟啧了声：“你想哪儿去了。”他退开少许，好笑地看她：“我是说，晚上我们可以看看电影之类的，上次的那部电影不是还没看完么。”
“？？？”成隐生气了：“林惟你！”
眼看她脸上的表情终生动起来，林惟勾着唇角，戏谑地笑：“嗯？”
成隐板着脸从琴凳上站起来：“才不要和你看电影，我要洗洗睡了。”
*
半夜，成隐做梦惊醒了过来，梦里的内容和她小时候有关，不是很美好。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上面有两条未读短信，都是徐雅的。
她说：【我快回法国了，如果你明天中午有空，和妈妈吃顿饭，地点还在玉春楼。】
后又加了一条。
【卷卷，你男朋友也在的话，把他带上，让妈妈和他聊聊。】
成隐看了许久，没回。
她放下手机，侧过身子，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林惟的睡颜。这张俊脸从什么角度看都很好看，但她怎么越看越不爽呢。
她玩心大起，伸手戳了戳他脸颊，他闭着眼，依旧没醒。
想到他明天要去公司，成隐也不再闹，正准备收回手，她手腕倏地被人握住。
成隐被林惟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瞪着他：“你醒着干嘛不说？”
林惟掀了掀眼帘：“想看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觉，到底要做什么。”
好吧。
他以为她会过来偷偷亲他。
结果是他想多了。
成隐故作镇定说：“你现在也看到了，能松开我么？”
林惟闻声，笑着松开她，成隐刚得到自由，男人颀长的身影瞬间覆了上来。
“既然睡醒了，我们可以做点其他事。”
成隐瞪大眼，还没开口，所有的语句都淹没在接下来的热吻中。
这一夜，成隐沉沉地倒在林惟怀里睡去。
隔天早上，林惟起了床，成隐还赖在床上。虽说昨晚他温柔了许多，但她还是觉得累。即使醒了，她也懒得睁开眼睛。
林惟指尖系着领带，低头看了看她：“中午我带你出去吃？”
成隐的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道：“中午约了我妈妈。”
领带系好，林惟指尖一停，随口问了句：“约在哪儿了？”
“玉楼春。”她的脑袋还昏着，随意道。
“是玉春楼吧。”林惟说。
成隐扯开被子，目目相对，安静两秒后，她一本正经地批评道：“都怪你！”
林惟眉梢挑了下，怎么是他的错了？
不过。
“需要我陪你么？”他声音闲散地问道。
“不用了。”她闷声回道。
随后，林惟又朝她叮嘱了两句，才拿着外套出了门。
成隐磨蹭到九点才起床，她拿起手机，回了徐雅消息。
两人约了十二点见面。
成隐看时间还早，练了会儿琴后，拿着钥匙下了楼。
江泰早在停车场等她，成隐将车钥匙递给他，她今天没什么力气开车。她在心底又将林惟骂了好几遍，不过她的词汇量有限，来来回回也就那两个。
成隐提前到的餐厅，坐的还是昨天位置。
十二点半，徐雅才急忙赶了过来。
她今日一身红裙，很好地勾勒出她的腰身，岁月也是真的善待她，她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一张容颜既优雅又美丽。
成隐并没有遗传到她的身高，外貌倒是继承了好几分。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两个，只是成隐的五官没有徐雅那么有攻击力。
徐雅坐下来后，略有些歉疚说：“你妹妹这两天来国内有些水土不服，总是生病。中午我忙着照顾她，所以出门耽误了些时间。”
“嗯呐。”成隐表现得并不在意，淡淡问：“您这趟为什么回国？”
徐雅：“带你弟弟妹妹来国内看看。”
成隐眨了下眼，哦了声。也对，在记忆中，妈妈是个非常享受生活的人，小时候也经常带着她到世界各地听音乐会。
只是过去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她记不清了。
徐雅拿着菜单，点菜。
成隐看着她点。
徐雅点好合上菜单后，朝后面望了望：“你男朋友没来么？”
“没有。”成隐：“他比较忙。”
徐雅思忖了下：“那能告诉妈妈，他是谁么？”
这时，菜上来了。
成隐还在沉默。
“卷卷。”徐雅温柔的嗓音响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妈。你的对象，我总该知道。”
成隐动了动唇，说道：“是林惟。”停了两秒，她又轻声道：“您应该认识。”
第61章 偏爱
徐雅满脸错愕地坐在椅上。
她当然认识林惟, 只是很久以前对他的印象就非常不好。
徐雅脸色崩着，脱口而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和他分了吧。”
成隐缓缓耷拉下眼睫, 并不意外妈妈这样的答案。
徐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 便软下声音：“卷卷，你和他不合适。”
“我来A市之前，就听过林惟的传闻, 他的那些恋爱史谁不知道, 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你确定能和他走到最后么？”
成隐心尖颤了下, 她不确定。
但她也不想和林惟分手。
她默了默, 故作淡定地端起面前的水杯, 始终没有应答。
这时, 她身后的珠帘轻晃了下,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有江泰。
林惟勾着唇笑, 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当然能走到最后。”
成隐怔怔地望着他, 有点不懂。
“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惟不太放心她, 中午特意过来看看。
就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徐雅打量着他，男人站在原地，眼底看似散漫，但又透着很深的距离感，举手投足都透着上位者的姿态。
她皱皱眉。
这个男人肯定不适合成隐。
徐雅收了视线, 目光又转向成隐：“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未来，国外那么多优秀男生，你多认识……”
林惟慢悠悠地开口：“不用考虑, 我们之前领过证了。”
徐雅当场愣住：“什么？”
领证就代表着两人结婚了。
婚姻大事岂能随便，徐雅气得想张口骂点什么, 林惟当即捂住了成隐的耳朵。
成隐抬手掰了掰他的指尖，但是没掰开。
林惟俯视看向徐雅，冷声道：“你将她抛弃十年，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若你真的关心她，当初就应该将她带走，而不是事到如今，装模做样的当个母亲。”
徐雅咬了咬牙，到底没说出能反驳的话。
过了会儿，林惟才松开成隐。
成隐茫然地抬头盯着林惟眉眼，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妈妈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徐雅拎着包，一把拉开椅子。
她冷冷地凝着成隐：“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么？你每次都这样，看着乖巧懂事，实则性子叛逆到极点，大人的话经常不好好听。十几岁离家出走，钢琴说不练就不练，你这样的小孩，我当然不喜欢。”
“现在重新考学校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还能站在金色大厅表演么？”
徐雅说得又快又急，林惟来不及堵住女人的口，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进成隐的耳里。
徐雅说罢，转身走了。
林惟眸底满是戾气，薄唇紧抿。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成隐血缘上的母亲，在她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直接上手了。
成隐低着头，林惟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用想，肯定是难过的。
林惟先让江泰回去了，他牵起成隐的手，重新订了个包厢。
关了门，他立即将她抱在怀里：“乖，刚刚她的那些话不用放在心上，二十几岁想做什么都可以，一点也不迟。”
成隐埋在他的怀里，似乎没什么反应。
林惟揉了揉她脑袋：“想哭就哭出来，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成隐摇了摇头，许久，她缓缓开口。
“十三岁的时候，我看见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我的琴房里亲热，她就坐在我的钢琴上。”
“别说了。”林惟喉结动了动，低声诱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成隐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那台钢琴，是爸爸特意为我定制的，很漂亮的一台白色钢琴。我曾无数次在想，他们亲热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在我的钢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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