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雪白的睡裙,走到门前,
“温迪吗?”
声音从门外传来,闷闷的,
“当然是我啊,不然昔寒小姐还希望是谁呢?”
少年的声音故作嗔怪,但掩饰不住里面的笑,
昔寒被逗得嘴角上扬,
她走上前拧开门锁,便看见刚洗完澡,眼神还湿漉漉的温迪站在门前,
他穿着薄薄的衬衫,覆盖在身体之上隐约可见肌肉的走向,被热水浸泡过的温度似乎还在,
发梢潮湿,他正用毛巾擦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淡绿色的毛巾的映衬下更显洁白,
虽然他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了,但眼前的景象着实不太合适,
至少不是适合他们这种刚确定了一天关系的,
昔寒顿了下,语序显然慌乱, “那……那个,有事?”
温迪看着她这样子,憋着笑, “没事,看你房间还亮着应该是还没睡,就想来看看你。”
被这么一说,昔寒觉得刚洗完澡的人是她,不然怎么又会莫名地热起来,
反观少年,说起情话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能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微笑,
昔寒故作镇定, “是啊,下午睡多了,有些睡不着,而且……”
她声音小了起来,
温迪没有听清,皱了下眉,自然而然地往前倾腰, “而且什么?”
昔寒抬起头,看着温迪,
“而且你现在穿成这样,说着这话,我会更睡不着的。”
直球来得猝不及防,温迪愣在原地,反应一会,少女眼神真诚,这下心里发慌的倒他了。
他衣着很让人难以睡着吗?
温迪打量了自己,又看了下昔寒,
女孩长裙散发,淡淡的香气弥漫,
刚开始,温迪真的只是想来关心一下昔寒,或许是随便聊几句天让她放轻松好好睡觉然后道个晚安,
可是现在……
昔寒的白裙随着自下而上的风连同长发微微晃动,
赤脚站在地板上,眼神湿漉无辜懵懂真诚,
温迪喉咙轻轻滚了一下,
他有些睡不着了,
于是问面前的女孩, “真的睡不着吗?”
昔寒点点头, “嗯。”
声音很轻,像是一片下坠的羽毛,轻轻落在耳边,
痒痒的,
温迪往前近了些,试探问, “要不要做一些有助于睡眠的事情?”
昔寒疑惑, “不会是要半夜出去跑步吧?”
她刚洗完的澡,而且现在出去跑步,多少会显得头脑不太好。
温迪看着昔寒懵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手穿过昔寒的头发,慢慢地揉了下, “怎么会呢,不需要你动。”
昔寒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温迪眼神逐渐下移,又慢慢上移,
房间静谧无声,贴在耳边的是两人的呼吸,
他看着昔寒的眼睛,认真询问: “可以吗?”
时间被定格几秒,
在交缠暧昧的呼吸中,心跳和风一样快,
女孩点头后,温迪嘴角扬起笑意,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慢慢地低下头,将他的唇覆盖在她微凉的唇瓣上,
一点点放大唇间的缝隙,这一次昔寒没有像上一次那般被动,
而是配合着,不太熟练地张开唇,将自己湿。糯的舌尖送出去,
在被女孩触碰到的瞬间,温迪有些发颤,像是给干草遍地的秋风中点上了一把火,
他托着昔寒的头,将她压在门框上,吻得不再是绵长温柔,转而有些生涩热烈,唇齿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吸。住女孩想要退缩的舌。尖,
昔寒身体发软,可身后是坚。硬的门框,身前是温迪的胸膛,她被固定在其中,所有的感官都用来感受两人的呼吸和湿。润,
吞咽声充斥着空气,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门框晃动的声音,
吻到最是迷离动情时,温迪的手不由自主向上,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下,
他贴着昔寒的唇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慢慢移开,
克制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吻了下她发红的唇,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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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总之
心脏猛烈地跳动过后果然会睡得很好,
昔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床上,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被吻得昏头转向之前,她从未想过原来话本子里那些唇与唇贴合的场面是如此的脸红心脏——
她现在理解了,特别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这件事的时候,
似乎开始熟悉了他呼吸间的味道,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昔寒仍旧没从昨夜那个吻走出来,
温迪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看到昔寒下来的时候笑着说: “早上好啊,昔寒,吃饭吧。”
桌子上是热牛奶和煎蛋吐司,
昔寒抿了下嘴角,眼神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温迪的唇上,
昨晚她似乎回应地有些激烈,而技术欠佳,导致温迪现在的嘴唇还有些红,
想到这昔寒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好。”昔寒不自在地回应,然后往温迪那里走过去,
温迪笑着拉开椅子然后将早餐在她面前摆好,弯腰时不经意地在昔寒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昔寒懵了,她呆呆地看着温迪,
温迪: “欸?怎么啦?大早上就嘟囔着脸呢?”
昔寒搅拌着面前的牛奶: “觉得你每次,”昔寒将那两个字含糊过去, “都像变了一个人。”
温迪眼里是坏笑,他凑近, “没听清哎。”
昔寒叹气,破罐子破摔, “你每次亲亲的时候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温迪托着脸,看着昔寒,女孩抬起头吃着早餐,嗔怪人的样子有些傲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昔寒的头, “那还不是昔寒太可爱了啊。”
昔寒拿着面包的动作一顿,瞥了眼温迪,不再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明显。
温迪不再逗她,拉开距离后吃着自己的早餐,
身边属于少年的气息远去,昔寒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被发现后心虚地将头转回去。
*
在酒馆落锁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常客过来,
“老板,又歇业啊?”
年轻的男人伸着脖子往里看,面露遗憾之色,
昔寒耐心解释: “临时有事,明天正常开业。”
客人摆摆手, “你这位置那么偏,又三天两头地关门,还想不想赚钱了?”
他抱怨地看了昔寒一眼,然后背着手离开,
昔寒站在原地尴尬地笑笑,那句‘还想不想赚钱了’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真是会往人心上扎刀子的。
温迪站在一旁眯眼笑着: “老板,你现在是真出名了,大早上都有常客了。”
昔寒检查下门锁,边走边说: “是啊,等这批茶叶用完再去嘉禾吧买点。”
听到嘉禾,温迪有些不开心, “昔寒小姐和嘉禾小哥的关系可真好啊,唉,是我这个吟游诗人羡慕不来的呢。”
今天的阳光明媚,微风舒畅,春天的温度逐渐升高,
昔寒看着温迪因为吃醋佯装出来的生气,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落在阳光里,
看进了温迪的心里,
昔寒快步走起来,温迪小跑跟上,
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是他们二人靠得越来越近的背影,
“喂,昔寒,你等等我。”
“昔寒昔寒,我错了嘛。”
“昔寒为什么不用飞的呢,我一下就能把你带到笨狼岭。”
“是奔狼岭。”昔寒纠正。
“欸嘿,都差不多啦。”温迪想到了安德留斯, “昔寒,咱们去这一趟做什么?”
昔寒想了下, “倒也没什么大事,帮人找些东西。”
“欸?”温迪拉长尾音,绕到昔寒面前, “昔寒小姐整天接这些野生委托,为什么不去冒险家协会挂个名呢。”
“野生委托?”昔寒笑,真不知道这些词温迪是怎么想出来的。
*
沿着坡路往北走,林间的小路曲折复杂,
阳光透过树影的时候有几只慵懒的鸟发出不算清脆的叫声,
电气水晶附近围着几只丘丘人,
昔寒熟练地从包里拿出钟离教她制作的那些驱赶药剂,
可刚一抬头便看到温迪用一阵风将路上的丘丘人全都卷飞了,
森林远处那股龙卷风里隐隐还可以听见丘丘人的叫声,
昔寒绷了下嘴角,这效率比她高多了。
想着她看向温迪腰间的神之眼,
像玻璃制品的透亮球体散发着淡蓝色多光芒,
温迪清理完之后拍拍手,朝着昔寒走来, “你知道Olah的意思吗?”
昔寒摘下落在温迪肩膀上的草叶,摇摇头, “好像是丘丘人的语言。”
温迪点头, “是的哦, Olah是你好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昔寒看着丘丘人呆过的那些地方,
这些魔物平时生活在这里,时间长了,路过的人自然而然便将他们当作世界的一个背景板。
就好像他们生来便是那般,不该有任何的情感,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和路边的野草野花,和那些叫不出名字,郁郁葱葱但长相大差不差的树都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听温迪说着丘丘人语言的时候,昔寒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他们也是拥有感情,语言,有自己一个世界观的,真实存在的生命,
生命本该鲜活,可在别人眼中却如同世界的npc一般,
无人在意。
昔寒想每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那些构成世界的普通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完整的情感里的苦辣酸甜,
她是她的主角,但又是别人的背景,
忽然,昔寒想了解一下这些丘丘人,
换个角度,她又何尝不是丘丘人眼中的‘丘丘人’呢?
“温迪。”
“我在呢。”
听少年这么回答,昔寒愣了下,而后笑了,她侧脸看着身旁的少年,
生命与时间似乎因此有了实体的表达,
“你知道这些丘丘人的来历吗?”她问。
温迪有些惊讶, “怎么想到这个呢?”
昔寒继续走着,丛林密影,一只松鼠从面前飞快掠过,
她看着松鼠消失的方向说: “我只知道在一场名为坎瑞亚覆灭的战争后,便出现了丘丘人。”
昔寒顿了下, “可关于他们具体的,我并不知道,现在却想了解下。”
温迪皱了下眉头, “关于丘丘人的故事我倒是知道不少,不过,”他看着昔寒, “你知道那场战争吗?”
这件事,他从未知晓。
或许,昔寒跟别人提过,
一场暗无天日的毁灭下,是温迪为数不多噩梦般的回忆,
也是那场战争,让他彻底失去了留下昔寒最后的机会,
可为什么,她会知道那场战争,她与坎瑞亚之战有什么关系?
昔寒点点头, “温迪,如果我说我活了很久,你信吗?”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少年,光打在脸上,他此刻的情绪却不像昔寒料想那么诧异,
也许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吧,昔寒想。
“我信。”温迪说。
她怔怔地看着温迪,少年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怜惜。
“为什么?”她问。
温迪笑着说: “因为我相信你啊。”
昔寒哭笑不得, “你这分明还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没有,”少年认真地说, “如果昔寒小姐真的只是像现在这样经营着酒馆,是不可能知道坎瑞亚战争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昔寒的长发被风吹起,他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认真的神色让她忽然有些陌生,
千年来的生活经验隐约让她觉得,温迪也许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吟游诗人,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为何会看起来很了解那场战争呢——
*
五百年前,昔寒再一次醒来,摘星崖的山坡上只有她一个人,
风吹着漫山遍野的塞西莉亚,发出簌簌地声响,
跪坐在阳光之下,她白色的长发及腰,随着她坐下多动作,随意散落一地,
远处的蒙徳城风车的声音古朴庄重,
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钟,
昔寒拿手遮住眼睛,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偏西,大约再有一个小时便是六点了,
教堂的钟声就要响起。
她的记忆仍停留在她躺在风起地的大树下,
第一次见到了成为风神的巴巴托斯,
那时候贵族残暴不仁,温妮莎要在角斗场进行十二次的殊死搏斗才能换来一次自由的机会,
第十二次开始之前,贵族暗地里动了手脚,没打算让这个挑战权威的人活下去,
那一晚,昔寒站再窗前,手中握着乐团覆灭时遗落在城门前的那颗带血的徽章,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湖边为她弹琴的琴师,羽球节因她丧命的几人,
握着钢制徽章的手不断用力,直到压出了血她才感到疼,
来的时候,摩拉克斯问她真的做好决定吗?
昔寒看着窗外的月亮,
怎么会没做好?
当年她之所以会离开蒙徳,是因为那时候的蒙徳自由又美好,
而现在蒙徳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她怎么能看着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即使自身的能力渺小,但也要留在这里,与国家共存亡。
现在,她明白,温妮莎不能输,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斗争,而是寄托着被压迫的蒙徳人的希望的斗争,
如果英雄陨落,不知道被压榨的蒙徳又要流多少鲜血,废多少周折才能觉醒下一个英雄,
历史的车轮注定是要向前的,但希望这一路少些牺牲,
昔寒推开门,朝着风起地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你的话,请不要让为自由而战的人再流那些不必要的血吧。”
唤醒巴巴托斯的方式她不知道,
可在璃月的时候,应达跟她讲过一个故事,归离原北面一个魔神爱人是如何唤醒沉睡魔神的故事。
也许可以效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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