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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就喜欢在这种办公场所？”郑宇光跟听不懂人话似的，继续往前走，将林舒恬逼进角落。他按住了林舒恬的手臂，说着就啃向她的脖颈。
“喜欢你妈！”
林舒恬扬手就给郑宇光一个大耳光子，啪的一声把郑宇光给打蒙了。
“来人呐！郑宇光性骚扰女员工！快来人帮我报警！”林舒恬一把推开他，冲到大厅就大声喊着。
几个看热闹的员工从工位上跑了过来，就看到林舒恬怒目圆睁瞪着也刚刚从休息室出来的郑宇光，郑宇光还一手捂着脸，清晰的手掌印在他的脸颊上格外明显。
“你，你别血口喷人！”郑宇光气急败坏地喊着，“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说要和我好，然后让我给你调去成本部升职加薪。”
“你骗人！”林舒恬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小时候是有点泪失禁的习惯，每次一吵架或者和人争论什么就会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但是这次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哭，要把事情当场说清楚。“我刚刚在整理东西，你就上来摸我，还说要请我吃饭，又要强吻我！我才给了你一耳光！”
“你自己承认了吧，你打我，我告诉你，我要告你！我要去法院起诉你！”郑宇光直接开始避重就轻耍无赖。
程语在刚刚就跑了过来，现在正半搂着林舒恬的肩膀，安抚着她。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少，但是正面和郑宇光这么起冲突的还是第一次。程语平时嘴巴很厉害，但是这时候也在内心做着选择，她已经快从行政前台转向行政管理了，如果郑宇光怀恨在心，那她这次的立场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升职。
“好啊，那就去法院，我可不怕你，臭流氓。”林舒恬扯着喉咙喊，原本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林舒恬不是不怕丢工作，她也很想像之前遇到李总那种情况忍下一口气。可是这次的事情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她脑子里就只有让郑宇光付出代价的想法。尽管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了，有什么事情都有爸爸妈妈撑腰，但是自己明明就是受害人，是百分百没有过错的，凭什么要受人欺负。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大不了从头再来，大家鱼死网破，都别想好过。自己从小受的教育里，就没有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说法，据理力争才是对的。爸爸妈妈养了自己二十几年，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踩在头上欺负的。
“你•••你。”郑宇光第一次遇到这么硬气的女员工，周围的人轻声地指指点点，让他觉得失了面子，“臭女人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郑宇光冲上来就要打人，几个男同事马上上去拦住了他。谁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明明自己做错了还敢嘴硬，再不拦着还真让人把小女孩子打了？这顿时十五楼的大厅就乱成一锅粥，行政部的张姐和同事们也都闻声跑了出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所有人都在吃瓜的兴奋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在吵什么。”冷静又克制的声音从大家的后方传来。
众人一回头，看到一个女人拎着个喜马拉雅 Birkin25 站在后面，是最近一直传闻要回自家公司就职的董事长独生女，秦思妍。
几个管理层都快晕倒了，第一次见小秦总居然是这么乱糟糟的场合。
“外甥女，外甥女！”郑宇光总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嗓门比刚刚还大了不少，“这个女的诬陷我，说我骚扰她，根本就没这回事，是她勾引我不成还打我。你看舅舅这脸被打的，你舅妈刚生了娃，晚上我回家可要心疼死我了，你快把她给我开除了。”
秦思妍看着这个远方表舅，目光又落到人群中间的那个女孩子，“是这样吗？”
林舒恬看到秦思妍在问自己，坚定地着摇头，“是郑宇光性骚扰我，我正当防卫。”
“让保安调监控发到我邮箱里，你们两个现阶段不要接触了。所有人回工位上继续工作，对此事情不能发社交软件。行政，人事，午休之前给我汇报。”秦思妍甩下一句话，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离开了现场，坐上电梯去自己的办公室了。
“外甥女！外甥女！”郑宇光望着秦思妍的背影，不敢相信这个刚回国的小秦总敢这么对待自己，“秦思妍！我要去告诉你妈，你这么对我，你给我回来。”
“对不起。”程语抓住林舒恬的手臂轻声道歉，她真的无法做到在那个场合强势站边林舒恬。
林舒恬反倒安慰程语，拍了拍她，“没事的，没事的。我相信小秦总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在职场上，只有女人才能和女人共情，以及伸出援手。几个男同事只会在背后轻飘飘说出一句，至于吗？
至于吗？就是至于！管好你们自己就是杜绝此类事件发生的唯一方法。
“我带你先去小会议室休息，等部门老大商量怎么处理吧。小秦总好魄力，至少在人前没有偏袒她舅舅。”程语之前处理过别的人员问题，一般都会带到会议室做隔离审查。
“行。”林舒恬冷静下来之后，全身忍不住发抖。有一些是因为恶心，也有因为后怕，其实自己很少在公众场合这么大喊大叫，刚刚郑宇光的表情，似乎真的想打死自己。
午休的时候，程语送来了盒饭，她表情很愉快，“你知道吗？监控调出来之后，小秦总就对郑宇光停职审查了，我们几个女员工说要不要联名写一封举报信，给他锤土里去。”
“嗯！”林舒恬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公司总要有一个人出头，那她这个无牵无挂的新员工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她也在考虑自己的处境，虽然这次是因为自己占理赢得了上风，但是对于整个公司来说，开除了一个部门总，留下了一个天天要见到的背刺领导的前台。她自己已经很难在这个企业有正常的发展了。可能没过多久，林舒恬就需要再四处投递简历找工作了。
程语走后，林舒恬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平时几个很热闹的办公群里静悄悄的，林舒恬能猜到大家应该在自己不在的群里热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咚咚，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陆谋拿着一个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脸上是这几天都不曾见过的一丝不苟，“你好，林小姐，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法律援助。”
第六章 要么你再考虑考虑
林舒恬快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你好，陆 Par。我们公司有法务部，就不麻烦你了。”
“你们公司的法务部需要回避，我已经和你们秦总达成一致，就由我来对此事件负责，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我需要全程录音，请你谅解。”陆谋拿出录音笔放在两人中间，一副专业性很强的样子。
林舒恬本来想反驳他，明明他是主攻商业的律师，怎么也管起自己这档子破事来了，但是想着如果问出口，他肯定又会蹬鼻子上脸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商业律师，又只能闭上嘴。
林舒恬简单快速地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很多细节其实监控里能看地一清二楚，她也就没有过多赘述。每一次的讲述自己的经历，也是不断撕开伤口的过程。林舒恬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自己完全没错，但是社会以及整个环境的影响下，女性在面对此类事件的时候，总有一些羞耻感。
对面陆谋听得越来越生气，其实他在进来之前已经看过监控，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他的理智已经差点消磨殆尽，恨不ᴶˢᴳ得冲进郑宇光的办公室将他暴揍一顿。
在听完林舒恬的陈述之后，陆谋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作为我个人，我想现在就去把他掐死。但是作为一名律师，我不会知法犯法。我向你保证，在合法合规的范围内，我会让他付出最大的代价。”
林舒恬看了他很久，其实早上的事情对她对人信任感的打击很大，一个陌生异性的试图侵犯让她此刻对所有男性都保持着警惕。但是眼前的陆谋，不知是专业性够硬还是曾经的感情因素，让她还是稍微放下了点前几日的成见。她一直知道，陆谋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或者说他其实是个很利己主义的人，他一直都不会在不在意的人或事上浪费时间。陆谋是真心想帮助自己，或许也带着些前几年不告而别的歉意。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陆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你先休息一下，我会为你争取停工留薪。还有，嘉蔚的水很深，现阶段请你谨言慎行。”
林舒恬看着陆谋来去匆匆，只留下空间里一点点的木质香水味。
熟悉的味道，却令她鼻子发酸。
等下，他刚刚说什么？我作为一位律师，不会知法犯法？
这不是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吗？
真是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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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林舒恬纠结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从小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类型，一直以来爸爸妈妈也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但是这件事情太过负面，她怕自己听到妈妈的声音就要哭。思考了很久，林舒恬还是准备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和父母说。
微信提示亮起。
“方便当面沟通一下吗？”是陆谋发来的消息。
“OK。”林舒恬一整天在公司会议室里东想西想，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陆谋如果对于自己是只带着歉意，其实正常的人际交往，自己还是不是太过偏激。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年，自己该说的该骂的也都做了，再这么都耿耿于怀，还是显得太过放不下了。
在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短促的敲门声又响起了。这人怕不是站在我家门口发的消息吧？林舒恬心想。
打开门果然是陆谋，与在办公场所不同的是，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灰色的家居裤。
林舒恬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刚刚高考完的自己，正在享受着被压迫三年后第一次的轻松时光。每天晚上林舒恬都会偷偷给自己点上烧烤外卖，来弥补自己这几个月来辛苦的付出。不过林妈妈一向非常讨厌她吃外卖，所以她都在外卖的备注上面写：你好，送餐辛苦了，外卖请放信箱的正下方，不要按门铃！不要按门铃！不要按门铃！外加一堆的感叹号。
林舒恬接到外卖电话的时候正在擦头发，刚洗好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她按下了通话键。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和平时四五十的大叔不一样，是清爽的嗓音加上清晰的吐字。
“谢谢啊，你帮我放那个信箱下面就行，不要按门铃哦。”林舒恬的厕所明明离爸妈的主卧有好远的距离，却也不敢高声说话。
“好的。”
等林舒恬吹好头发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她蹑手蹑脚的穿过爸妈的房间，把人字拖紧紧地夹在夹趾头中间，以免踏上花园里的木地板时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慢慢地推开了铁门，林舒恬不仅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烧烤外卖，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面容清秀的外卖小哥。在路灯的照应下，小哥的身形显得修长又健硕，与自己略显幼稚的同学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让你久等了！真的不好意思！”林舒恬开口道歉。
对方的眼神没有对上林舒恬，他只是伸手递上外卖。这时林舒恬才邻居家的小狗狗一直围着他打转，大概是闻到了手上外卖的烧烤味了。看来他是不想自己的外卖被狗狗吃掉，所以才一直等着自己。
“没事，你趁新鲜吃吧。”陆谋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林舒恬的家门口。
林舒恬的小区不允许电动车骑进来，所以陆谋需要走很多路才到门口，又花费了十几分钟等自己下楼。都说外卖小哥的时间最宝贵了，他送这一单起码花费了一个小时，别的单子都能再接上两个了。
真是人帅心善啊。
林舒恬给小哥在平台上打赏了五块钱，还第一次给外卖小哥写了几百字的好评和五颗星。
只是曾经的外卖小哥，现在正和自己聊着令人郁闷的案子。
“差不多就是我说的这样，你们公司的很多女同事联系到我，希望和你一起联名上诉郑宇光。我会对此案件全权负责，请你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我会为你们争取最大的赔偿，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舒恬盯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又想起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在他嘴上啃了一口，只是那次两个人都很紧张。林舒恬没怎么感受到帅哥嘴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只记得自己的牙把嘴磕破了，一嘴的血腥味。
陆谋看她微微发散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走神了，“你能不能行行好认真一点听我说话，我早上真的快气死了。”
林舒恬一下子回过神来，忙着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在想你之前说，嘉蔚的水很深，你知道什么内情啊？”
“这是我和你们秦总的事情了，她现在也是我的当事人，无关这个案件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陆谋合上电脑，人靠在林舒恬奶白色的沙发上，左边还有个粉红色的靠枕，看起来格外的奇异与搞笑。
林舒恬突然想起秦思妍的脸，美艳不可方物，成熟女人的样子，而对面这个臭男人又偏偏长得还行。这两人不会？
陆谋看到她眯起的双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别乱想，人家可是已婚妇女，婚前财产都是我帮忙公证的。”
“切，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算再怎么牛，人家也不可能看上你，你全身身家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个指甲盖盖多。”林舒恬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小指头的手势，嘚瑟又可爱的样子。
陆谋笑了，“是啊，人家肯定看不上我。我这么可怜，要么你再考虑考虑吧。”
第七章 你敢亲不敢听？
林舒恬沉默了，其实刚刚聊天的氛围不算差。平心而论，如果能有陆谋这样一个人作为自己的朋友，其实是挺好的。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真正相爱过又惨痛地分开，是再也回不到朋友的关系。而且陆谋这个人很奇怪，他没有真心朋友，他觉得人际交往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
“陆谋，之前是我态度不太好，但是我想很认真地和你说，我们回不去了。”林舒恬坦言道。说实话，陆谋的长相还是她最钟爱的那一款，可能放在两三年前也就半推半就地和好了。但是现在不得不考虑很多的现实问题，就像陆谋当年考虑的那样。
陆谋没有说话，收敛了刚刚难得的笑容，认真地在听。
“前两天你说过一句话，怕我以后过得不好，怕我以后后悔。现在，这句话我想送还给你。可能你不知道，我爸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我们全家最贵的资产，就只有这个公寓。可能你现在是带着一些曾经的感情或者所谓的补偿心理想和我和好，但是现实的问题，你需要多加考虑。”
“我不会的。”陆谋轻轻把手拢上林舒恬的手背，“之前的所作所为，是我的不对，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林舒恬没有躲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是她几年前所贪恋的，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感觉，让她很为难。
见林舒恬没有说话，陆谋继续说，“如果叔叔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你告诉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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