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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矜傲的“嗯”了一声。
小陈子将炖的正香的燕窝鱼翅羹端给君玉。
君玉年纪小，喝完羹汤，又吃了两只虾饺，一只金银丝卷，肚子就饱了。
小陈子一面服侍君玉净手，一面让其他人将早膳撤了。
君玉擦完手，皱着眉道，“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得一两刻钟，大皇子是急着回清风街吗？”
“我答应了我娘会早些回去的。”
小陈子想了想，“倒也不急在这一两刻钟，听说大皇子喜欢玩斗兽棋，要不奴才陪您对弈一局？”
君玉默了片刻，道了声“也好”。
第399章 香露
小陈子还是第一次下斗兽棋，君玉跟他讲了三遍规则，又陪他下了两局，他才玩的像模像样。
第三局结束后，君玉眼中尽是笑意，他正要将棋子摆好，再杀一局，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扭头看去，只见他爹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带着一身威严朝他走来。
“怎么了？”见君玉怔怔的，霍准笑着问道。
君玉眨了下眼睛，“爹的这身衣服好威风！”
“你喜欢？”霍准在他身边坐下，闲聊似的问道。
君玉“嗯”了一声。
霍准弯唇道，“那让尚衣局的人也给你做几套。”
“谢谢爹。”
霍准摸了摸他的头，“父子之间，不必说谢。”
君玉抿唇笑了笑，随后道，“既然爹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准知道他想裴若兰了，点了点头，随后道，“等爹空了，你就去看你和你娘。”
说罢，他亲自抱着君玉朝外走去，乾元殿外，软轿已经在等着，霍准将他塞进轿子里，然后嘱咐抬轿的太监，“雪天路滑，慢着点，别晃到大皇子。”
“是，陛下！”几个太监异口同声的应道。
霍准站在原地，看着软件渐渐远去，最后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风雪中，才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乾元殿，一个身姿窈窕的宫女捧着一盏茶走上前，温温柔柔道，“陛下喝盏热茶，暖暖脾胃。”
霍准看了眼宫女头上镶着珍珠的绢花，皱起眉头，“朕记得曾经吩咐过，御前行走须得装扮素净。”
宫女被训斥，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陛下恕罪，奴婢是想着快到新年了，才多簪了多绢花，陛下若是瞧着碍眼，奴婢摘了就是。”
霍准摆了摆手，“行了，出去罢！”
宫女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觑了霍准一眼，朝外退去。
她离开后，霍准看向姜公公，“交代下去，日后宫女不许进内殿服侍。”
“是！”姜公公答应了一声，随后道，“陛下对裴主子的心真是可昭日月。”
霍准瞥了姜公公一眼，“去吩咐！”
“老奴这就去！”姜公公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朝外退去。
裴宅，裴若兰倒是没想到君玉会这么早回来，她一面轻轻的帮他擦去眼睫上的水渍，一面道，“怎么不在宫里多住几天？”
君玉闭着眼睛道，“我答应了娘会早些回来的。”
裴若兰被他这话说的心里一暖，忍不住将他搂进怀中，道了声“好孩子”。
随后她又问起他在宫中的情况。
君玉双眸发亮的说起斗兽棋还有今日的早膳。
裴若兰拉着他的手，“很喜欢玩斗兽棋？”
君玉用力的点了点头。
裴若兰眯了眯眼睛，“等以后我们搬去皇宫，让你爹经常陪你玩。”
君玉闻言，有些惊讶，“娘要带我进宫？”
裴若兰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等年后开春天气暖和了，你爹就会接我们进宫。”
“好！”君玉痛快的应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高兴。
母子两正说着话，杏花从外入内，垂首禀道，“姑娘，赵小姐求见。”
裴若兰听到赵柔来了，忙道，“快请她进来。”
杏花很快将赵柔带了进来，赵柔一见君玉和裴若兰就笑弯了眼睛，她屈身行了一礼，“裴姐姐，君玉。”
裴若兰朝她招了招手，又让庞初上了茶，随后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在府里憋得慌，就来找裴姐姐说说话。”
裴若兰想了想，问道，“这次回去后，没遇到什么麻烦罢？”
赵柔沉默了片刻，道，“昨日，我爹让人将表姐送去了城郊别庄，静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不是好事吗？”
赵柔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有些感慨，再怎么说，我和她都是一起长大，平日里虽然有些不对付，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赶出去。”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嗯。”赵柔轻轻点了点头，“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上次送给裴姐姐的香露，你用着怎么样？若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送些。”
裴若兰听她提起香露，沉吟了片刻，道，“说起这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姐姐请说。”
“你送我的香露里，有味寒兰香我很喜欢，能否将方子告诉我，你放心，不会白占你便宜，你缺什么，我跟你换。”
赵柔听裴若兰说到最后一句，眸光闪了闪，狡黠道，“我想要什么你都换给我？”
“自然，只要我能拿得出。”
“那……我要他！”赵柔笑着觑了君玉一眼。
裴若兰还没开口，君玉先一步道，“不行，我只想跟着娘。”
裴若兰低头看了君玉一眼，安抚道，“放心，娘不会把你换出去的，”随后，她看向赵柔，“说正经的，你想要什么？”
赵柔抿唇笑了笑，“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缺的，那香露方子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我回头让人给你送过来就是。”
“那这样罢，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等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找我来讨！”
“好啊。”
赵柔在裴宅待了大半日，直到傍晚才离开。
裴若兰原本以为最早也得第二日才能收到她的方子，谁知赵柔是个急性子，当晚就派人将方子送了过来。
裴若兰朝庞初使了个眼色，庞初接过方子时，不动声色的将一只荷包塞到送方子的婢女手中。
婢女送完东西就准备离开，裴若兰让庞初送送她。
等庞初回来后，裴若兰交代她，“去取笔墨来。”
庞初应了一声，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一边磨墨，一边问道，“姑娘要给谁写信？”
“陛下”两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裴若兰舌头突然拐了个弯，道，“给沈姐姐写封信，问问孩子们如何了？”
沈娢微出狱后，就将海棠她们从女学接去了相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庞初想了想，道，“就快过年了，该找个时间将她们接回来了。”
“那我问问沈姐姐。”
第400章 给他生儿子
裴若兰写完给沈娢微的信，交给庞初，“明日将这封信送去左相府。”
庞初将信接过。
裴若兰又低头写第二封信，庞初抿嘴笑了笑，问道，“这封信是写给陛下的？”
裴若兰“嗯”了一声，她想告诉霍准，自己拿到了寒兰香露的方子。
次日一早，庞初先将给沈娢微的信送去了左相府，又将给霍准的信送去了宫里。
回到裴宅后，裴若兰倒了盏热茶给她，“先暖暖手。”
庞初喝了口茶，说道，“沈小姐说，小年那天会送海棠她们回来。”
裴若兰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那得将她们住的屋子好好打扫一遍。”
“这两天我跟杏花仔细的帮她们扫扫尘。”
裴若兰又交代，“该添置的东西也帮她们添置了。”
“我都省的，她们这半年也辛苦了，会让她们舒舒服服的过个年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庞初出去做事了。
裴若兰看向窗外的细雪，她记得在李遇水的梦里，小年那天会放晴，这场雪灾慢慢也就到了尾声。
她正出神着，衣袖突然被人拽了一下，低头看去，原来是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吃力的爬上罗汉床，问道，“娘在想什么？”
“娘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会停。”
君玉歪了歪脑袋，“娘想出去玩吗？”
裴若兰正要答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迅疾的脚步声，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许久不见的顾启诗。
“怎么，不认识了？”顾启诗看着愣住的一大一小，笑声爽朗的问道。
“怎么会！”裴若兰说着，拍了下君玉的胳膊，“叫顾姨。”
君玉早慧，对顾启诗有几分印象，他乖顺的叫道，“顾姨！”
顾启诗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给小红，走向罗汉床，用力的揉了揉君玉的脸，“顾姨真是想死你了。”
君玉皱巴着脸，想掰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急的脸都憋红了，裴若兰看在眼里，伸手帮他拨开顾启诗的手，道，“你别闹他了。”
顾启诗收回手挨着两人坐下，“我这不是想我大侄子，就想逗逗他嘛！”
裴若兰拍了拍紧紧靠着自己的君玉，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待多久？”
“一个多月前就出发了，但雪天路难行，一直到今早才进城，”顿了顿，又道，“能待一个月，过完元宵节再走。”
“只能待一个月吗？”
顾启诗眨了眨眼睛，“若是陛下肯下旨，在京里待个半年也行。”
“那我回头问问他。”
顾启诗一把抱住裴若兰，“这是我的好姐妹。”说罢，她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虞欢呢？”
“她要去太医院当值，你忘了吗？”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当什么值，告假得了！”说罢，她看向小红，“找人去给虞欢递个消息，就说我回来了。”
小红闻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裴若兰，见裴若兰点头，才朝外走去。
太医院，虞欢正在翻阅医书，一个医官朝她走来，低声道，“虞太医，外头有人找你。”
虞欢放下医书，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是清风街裴宅的人。”
虞欢眸色一凝，道了声谢，快步朝外走去。
到了廊下，她远远就看到廖三，“廖叔，你怎么过来了，可是若兰和君玉出了什么事？”
廖三笑着道，“不是，属下进宫是想告诉虞太医一句，顾小姐回来了，已经到清风街了。”
虞欢听廖三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向来清冷的眼底多了一抹暖色，道，“你稍等片刻，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属下就在这里等着您！”
虞欢转身朝里走去，她找到梁院正，以家中有事为由，提出告假。
梁院正本就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再加上虞欢身份不一般，很痛快的批了假，让她处理好家中事再来当值。
虞欢道过谢后，朝外走去。
廖三见虞欢出来，快步迎上去，躬着腰道，“虞太医，马车停在永宁门外。”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永宁门走去。
上了车，廖三扬起马鞭，往清风街赶去。
虞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顾启诗，眼中的笑意根本遮不住。
终于到了裴宅，不等廖三掀开车帘，虞欢自己就挑开车帘跳了下去，进门后，她的步子越发轻快迅疾。
过了月亮门，眼看就要到后院正房，忽然，一个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她的耳畔，擦着她的耳垂飞了过去。
虞欢不悦的扭头，只见顾启诗站在树上，笑呵呵的看着她，“就这么着急见到我？”
虞欢深吸了一口气，“下来！”
顾启诗从树上跳了下来，笑盈盈的走向虞欢，不等她开口，就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虞欢，我好想你。”说着，她还在她肩头轻轻的蹭了蹭。
虞欢本来是想发脾气的，但被她这么一抱，心顿时就软了，推开她，似笑非笑的问，“那你是更想我，还是更想若兰啊？”
顾启诗先是一愣，继而针锋相对道，“那你是更愿意留在上京陪若兰，还是更愿意跟我去西北？”
虞欢一时无言。
顾启诗哼了一声，“走，进去罢。”
虞欢跟着她朝里走去。
屋里，裴若兰其实听到了两人刚才的针锋相对，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盏茶，“暖暖手。”
虞欢喝了一口，转头问顾启诗，“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一个月罢。”顿了顿，又道，“记着对我好点。”
虞欢：“……”过了片刻，她又问道，“在碎叶城的这段时间，可有受伤？”
“小伤肯定是有些的，要说大伤……”
裴若兰和虞欢都紧张的看着她，顾启诗轻咳了一声，道，“心理上的算不算？我被忠勇公狠狠的吓到过。”
“这话怎么说？”
“我刚去碎叶城时，他瞧我身体好，竟然打起我的主意，想让我嫁给他，给他生儿子！”
第401章 醉了
“竟有这样的事！”裴若兰怒不可遏，“他多大，你多大，当真是为老不尊！那你没有被他占便宜罢？”说到最后一句，裴若兰眼里充满心疼。
顾启诗摇了摇头，“他跟我提了一次，我直接拒绝了他，他就没有再打过我的注意了，后来在乡下典了个极品宜男相的小媳妇给他生儿子。”
裴若兰松了口气，“那就好。”
虞欢冷嗤，“真是疯魔了。”
“谁说不是呢！”顾启诗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小媳妇还真怀上了，就是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
“算了，不说这个了，”裴若兰换了个话题，“过几天天晴了，我们去大佛寺吃斋饭罢！”
顾启诗一脸烦躁，“这雪都下了这么久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裴若兰安抚她，“正是因为下的太久了，所以才有放晴的苗头，就像夜色越深，就越接近黎明！”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裴若兰弯唇笑了笑，随后问道，“晚膳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顾启诗脱口而出，“暖锅！”
虞欢看向顾启诗，“我都行。”
顾启诗一把将虞欢揽入怀中，“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裴若兰看虞欢一脸别扭，却没有挣扎，轻咳了一声，道，“前日阿九做的锅底还有些，倒是方便。”说罢，她看向小红，“告诉厨房，晚膳吃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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