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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作为当事人，最有发言权，蒋凝绝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知书达理。
全是表象和假象。
见江蔚迟迟不说话，蒋凝笑容敛去几分，“你……”
“蒋大小姐，你这盘道呢，还是盘问呢？我妹子坐哪儿你也管？”
邢牧出言帮腔，似嘲讽，似揶揄。
蒋凝拢了拢肩头的大衣，口吻似娇嗔，“我和江蔚很熟，牧哥你别挑拨离间。”
邢牧轻哂，仰身偏头朝着贺誉喊道，“欸，管管你家娘们儿。”
这称呼一出，蒋凝霎时挂脸了。
女人、女朋友、未婚妻，哪个不比‘娘们儿’好听？
江蔚看出了些门道。
邢牧跟蒋凝，不合？
还不等蒋凝再说些什么，贺誉走来了。
江蔚第一时间就想离开是非之地。
邢牧却大喇喇地伸出长腿来回活动，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眨眼间，贺誉近在眼前。
他看了眼蒋凝，随即坐在邢牧身畔，“嘴上没个把门的。”
邢牧笑得浪荡，长腿还挡在江蔚身前。
姿势和动作，莫名透着几分亲近的维护。
蒋凝被晾在一边，孤身站着，表情变幻莫测。
贺誉递了个台阶：“怎么不坐？”
蒋凝维持着风度。
坐下就开始搞事：“牧哥和江蔚认识很久了吗？”
邢牧：“嗯，比你久。”
江蔚一言不发，却持续躺枪。
蒋凝：“阿誉，你有没有觉得牧哥和江蔚挺有夫妻相的？”
贺誉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冷肃不少。
江蔚：“蒋小姐真会说笑。”
邢牧：“我跟所有美女都有夫妻相。”
蒋凝挽着贺誉的胳膊，“你说要不要合撮合他俩？”
贺誉拨开她的手，“你很闲？”
邢牧从旁插话：“江蔚愿意的话，我完全OK。”
贺誉俯身拿起烟盒，转手递给邢牧时，眼神里满含着警告的意味。
邢牧更加放肆地闷声发笑。
让你装。
明明放不下，还装腔作势。
过了几分钟，江蔚出门离开。
邢牧咬着烟含糊地问，“你不去送送？”
贺誉目光阴沉，“你带她进来做什么？”
“谁让我输了游戏。”
兄弟俩低声说话，蒋凝听不清，可她就是觉得话题八成是围绕着江蔚的。
江蔚，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晚上十一点半，徐曼终于耍累了。
走出夜店，更深露重。
徐曼打了个喷嚏，掏出手机想叫车。
突地，左前方的停车场，亮起一束车灯。
江蔚抬手遮了下，待适应过来，不免惊讶地瞠目。
车上下来的人，是顾云恒。
江蔚给两人做了介绍。
顾云恒道：“别叫车了，我正好也回去，顺路送你们。”
徐曼：“你来夜店，没喝酒？”
“没有，最近肠胃不太好，就是过来凑个热闹。”
徐曼感叹有缘。
江蔚却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特意过来接她们的？
上了车，徐曼喝得多，玩得疯，趴在后座睡了过去。
车厢里安静的厉害。
江蔚清了清嗓子，“今晚，谢谢，麻烦你了。”
顾云恒：“客气什么。刚才我就坐在你斜后方的吧台，我们哥几个到的晚，没有卡座了。我看你们那桌都是人，就没过去打招呼。”
江蔚：“你几点到的？”
“快十点吧。”顾云恒打着方向盘，温润一笑，“我到的时候你没在，后来注意到你是从楼上包厢下来的。”
这番说辞，稍微打消了江蔚心底的顾虑和惆怅。
只要不是特意过来的就好。
顾云恒先送徐曼回了家。
车子抵达德贤府时，顾云恒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身问道：“你明晚真的没空？”
江蔚：“我……看看情况，如果加班不晚的话，请你吃饭。”
“好，那我等你电话。”
回到家门口，江蔚开门时觉得有点古怪。
左顾右盼之际，门边墙角的两枚烟头赫然入目。
这公寓一梯两户，听说对门长期无人居住。
而两枚踩扁的烟头在她家门口附近，怎么看都显得诡异。
莫不是年关将近，有小偷在附近蹲点？
想到这个可能，江蔚鬼使身材地蹲下去，盯着烟头看了又看。
她不抽烟，却在贺誉的耳濡目染下，对香烟的牌子有了少许的了解。
以至于看清楚烟头边缘的logo时，江蔚恍惚了好几秒。
那是贺誉常抽的一款香烟。
贺誉来过？
念头产生的一瞬间，江蔚直接否定了。
这不是贺誉会做的事。
况且就算他来过，敲不开门，定会给她打电话。
江蔚甩甩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打算明天发给物业，让他们查查监控，顺便加强安全防范。
年关前后，通常是小偷‘怒刷业绩’的时间段。
次日。
江蔚到了公司，徐曼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看没看我的朋友圈？”
“没有，怎么了？”
昨晚到家她洗洗就睡了，累得不行，哪还有时间刷朋友圈。
徐曼‘啧’了一声，“五分钟之后，你再看看。”
江蔚不明所以，习惯了徐曼的不按套路出牌，没当回事。
直到五分钟后，正在写报告的江蔚，以为自己手机中毒了。
不曾间断的震动声嗡鸣不停。
江蔚拿起手机一看，微信消息99+。
本部门的同事也伸着脖子调笑道：“江助，魅力无限啊。”
江蔚讪笑着低头，看到微信群里的@，以及朋友圈的提醒，整个人都不好了。
几分钟前，徐曼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内容是昨天夜店那条朋友圈的留言截图。
排满了九宫格。
下面的留言清一色都是询问徐曼旁边美女的联系方式。
要电话的，要微信的，甚至还有要生辰八字的。
徐曼微信好友人数过千，可想而知留言有多少。
即便大多数人都仅仅是跟风凑热闹，重点还是昨夜的江蔚美出了圈。
与此同时，贺誉也刷到了徐曼的这条朋友圈。
第97章 莞尔
顶层会议室。
余高扬在忙碌地准备着会前工作。
部分高管陆续入座。
贺誉坐在首位，无意中听到高管们交头接耳的讨论，打开朋友圈就看到了苏曼发的内容。
不得不承认，昨晚精心打扮过的江蔚，确实美得入人心。
贺誉点开苏曼发的截图，越往下看，脸色越冷。
仿佛大型求偶现场。
会议还没开始。
高管们继续窃窃私语。
贺誉听到了一句打趣：“江助在董办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去了业务部门，简直大放异彩。”
那一瞬间，贺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总之不舒服极了。
什么叫去了业务部门大放异彩。
在董办工作，难不成还耽误了她？
投资部茶水间。
徐曼摆弄着江蔚送她的珍珠耳饰，笑得见牙不见眼，“干嘛突然送我礼物，是不是想感谢我发的朋友圈。”
江蔚答非所问：“这是大溪地的黑珍珠，挺适合你的风格。”
徐曼识货，知道这东西不便宜，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有心了，不愧是人人夸奖的江助，就是会办事。”
想到徐曼发布的朋友圈，江蔚异常无奈的叹气，“朋友圈能不能删掉？”
“干嘛删掉？”徐曼摸着自己下巴，笑得狡猾，“我在帮你拓展人脉。”
“我无福消受，还是删了吧。”
江蔚素来低调不张扬，突然变成了公司‘名人’，她满身的不自在。
徐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条朋友圈不是全员可见。除了公司，剩下的都是圈内同行。咱这叫刷脸混脸熟，以后出门好办事。”
江蔚半信半疑。
到了下午，行政部的同事推着零食车给各部门送礼物和下午茶。
江蔚拿了两块甜点，紧接着收到了物业管家发来了微信。
是一张走廊的监控截图。
管家：江小姐，这位先生您认识吗？
江蔚手指顿在图片上，半晌没回过神。
管家：昨晚22:37分，这位先生在您门口逗留了五分钟左右。
江蔚：我认识，谢谢，麻烦了。
管家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并强调小区安保措施严谨，也让江蔚自己加强防范意识。
江蔚关闭页面，心情复杂。
原来是一场乌龙。
她确实没料到，门口的烟头真是贺誉抽的。
临近下班，江蔚捧着手机，犹豫不决。
圣诞节的日子太特殊，私心里她并不想跟顾云恒出去吃饭。
他有心，她无意。
频繁接触反而容易牵扯不清。
许是运气好，还有五分钟下班的时候，周新招呼了几个人去楼上开会。
江蔚恰好被点名。
有人庆幸，有人哀嚎。
到了董办会议室。
余高扬推门而入，“贺总还有个客户，大家稍微等几分钟。”
此时，江蔚挨着周新，正在看着电脑上的内容低声交流。
周新道：“工程部选址的进度你盯紧了，过了元旦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争取年前把动态报告做出来。”
江蔚：“没问题，明后天我去趟工程部。”
讨论了没几分钟，贺誉进来了。
一成不变的黑色衬衫和西裤，领口敞开两三扣子，额前碎发荡下几缕，透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
江蔚目光凝滞，想到微信里的监控截图，心跳突然失了速般鼓噪起来。
昨夜22:37分，他同样是这身黑衬衫黑西裤的打扮，靠在公寓门外的墙壁上，静静地抽着烟。
截图的画质不算特别清晰，看不清贺誉的表情，更不知在想什么。
一如此刻的贺誉，神色淡漠，眉间疏冷，端得是不露声色。
男人入座，问了几个关于边城游戏开发公司项目的进展。
周新一一回答。
贺誉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城南近郊的地皮，法拍什么时候开始？”
余高扬：“元旦后，具体日期还没公布。”
贺誉：“地皮信息整理由谁负责？”
这场会议，持续到七点半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除了新项目的讨论，还包括阳城阮洋环保的二次谈判细节。
过了七点半，江蔚低头给顾云恒发了条还在加班的微信。
没一会，顾云恒回复一张图片。
是一张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旁边还放着外卖盒。
顾云恒：同是天涯加班人。
江蔚不禁莞尔。
可能是太过专注，她没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
直到周新轻咳一声，江蔚捏着手机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看她。
江蔚心下一紧，默默把手机放在椅子上，假装开始翻文件。
开会的时候最忌讳走神。
刚才和顾云恒聊了几句，一时大意，开了小差。
而贺誉面色不虞，眼底更是酝酿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冷峻。
他没忽略江蔚偷摸发微信的举动，更没错过她含笑打字的神情。
除了顾云恒，不作他想。
当初蒋凝说的那句话，不期然地席上了脑海。
——可能他俩要单独过圣诞吧。
贺誉舔了下后槽牙，想到昨晚他提前离开夜店，临近零点时却收到了邢牧的微信。
据说，昨晚是顾云恒把江蔚接走的。
晚上八点半。
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江蔚后半场一直紧绷着情绪，这会神经松懈，直觉肩膀肌肉都僵硬了。
众人陆续离开，途经贺誉的办公室，江蔚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话，“还在加班，没忙完。”
回到工位，江蔚打开手机。
发现了一通未接来电。
半个小时前邢牧打来的。
江蔚赶紧回拨过去。
“邢总，你打电话了？”
那端，邢牧轻佻的语气传来，“妹子，你可让我好等啊。”
江蔚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
“哟，大过节的，你们老板还安排加班，挺不是东西啊。”
这话江蔚可不敢接。
邢牧：“我明天要出差，你有空的话，现在来趟今朝，不然就等我回来，明年见吧。”
江蔚：“我有空，这就过去。”
江蔚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公司。
圣诞节的夜晚，整座城灯红酒绿，五彩斑斓。
随处可见装点氛围的彩灯和圣诞树。
节日气氛浓郁，愈发衬托出刚下班的白领们的苦逼日常。
第98章 水深
江蔚打车赶到了今朝。
走进大堂时，瞥见墙上的LED屏幕里正在播放会所接待宴请的宣传片。
江蔚蓦地想起了一件事。
今天圣诞节，不正是蒋凝的生日？
贺誉竟然不去出席她的生日宴，反而在公司加班开会？！
会所，一号包厢。
服务生领着江蔚进门，桌上摆满了瓜果、小吃以及酒水。
“邢总在隔壁，马上就来，您先稍坐一会。”
“谢谢。”
开会到现在，江蔚滴水未进。
等了会，不见邢牧的踪影，便拿起桌上的小蛋糕垫了垫肚子。
“妹子，久等了。”
邢牧穿了件暗红色的缎面衬衫，不同以往的打扮，整个人多了些自命风流的邪气。
江蔚起身和他互道寒暄。
邢牧倒了两杯酒，开门见山，“你想知道苏怡的什么事？她惹到你了？”
江蔚：“没有，就是接触过几次，对她的事有些好奇。”
邢牧一听就知道是托词，“好奇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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