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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殇录——珥东【完结】

时间:2024-05-08 17:15:10  作者:珥东【完结】
  许公道,“那是铁犁牛耕,是个好东西啊。”随即转头对函公道,“说起这个,我还要好好谢谢你,根据那本古籍上的描述,我改良了犁壁,使犁在破土、松土的同时增加了翻土、灭茬、压草、开沟和作垄的功能,可是省时省力了不少啊……”听着许公的描述,妘挽早已两眼放光,还没等许公说完,便脱了鞋、袜,挽了裤子,赤脚趟着泥水向着铁犁牛耕而去。
  许公看着不拘一格的妘挽道,“函老头,这个徒弟有点意思啊,往日里养尊处优的人鲜少有像她这么放得下身段的!”函公不可置否道,“嗯,我的徒弟吗,自然是差不到那儿去。对了,你不是说上次铸造台送来了一批铁制的工具吗?”说到这个,许公就更加兴奋了,他拉着函公的手就向小丘上的棚屋而去。
  说是屋子,却是极其简陋,以蒲草为顶,几根木桩搭建而成,是个休憩的临时之所,屋子中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工具,有锸、锄、镢、镰,以往的这些工具多由青铜所制,沉重且厚顿,但眼前这些工具无一例外均有熟铁铸成,拿在手中轻便灵活,而且稍加打磨便很是锋利,如此农作起来事半功倍,许公看着手中的铁镰道,“这可是我央求铸造台的路令丞好久,用打造兵器的剩余残铁制成的,可惜啊,就是数量太少,若是能每月按量生产,在各地普及就更好了……”
  函公将手中的工具掂了掂,听了许公的话却撇了撇嘴道,“从熟铁的锻造到如今的成形成器,里面不知投入了多少人的心血,如今略有所成,也是紧着玄机尉,想从他们嘴里挤出点余力给你们,可是要王上点头的。如今世人皆以利为先,无利可图之事都敬而远之,一般人吧说了没用,不一般的人吧轻易不会开口,难啊。”
  许公叹了口气道,“道理我懂,可如今变革之势已定,若是能早些,也算为后世积福了,毕竟现在五口之家种百亩,每亩所产不足两石粮,若能加之牛耕和铁具,一亩则可多产三石,三石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这片地可以多养活百余口人,百余口人啊!我这把老骨头,大半辈子都扎在这田里,见证着一波一波的种子播下,一茬一茬的麦稻收割,我不知道他们的眼里有什么,反正在我的眼里,这里就是天,没有这里,什么啊都是胡扯。”
  许公话糙理不糙,是啊,这是才是孕育一切的基础,只有这里一片大好,才会有真正的国泰民安。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原来性格爽朗的妘挽早已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也有模有样、有说有笑地干起了农活儿来。
  晌午时分,大家一块席地而坐,一碟子酸菜、一碗米粥和几个炊饼便是午膳,看着大家如待珍馐般大快朵颐,妘挽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不远处的马车上取下了两提食盒道,“我这里有些吃食,大家快来尝尝吧。”食盒密封严实,一打开香味四溢,还冒着热气。
  妘挽拿了两个软酥,朝着函公和许公走去,“这种软酥,甜而不腻,软香可口,师父、许公你们趁热尝尝,”许公咬了一口道,“嗯嗯,好吃,好吃啊,记得上次吃到上好的佳肴,还是在太子大婚那日,举国欢庆,我也是有幸进了趟宫门,蹭了个场,别说,这个酥的味道跟宫宴里面倒是挺像的。”说着便如三岁孩童般狼吞虎咽起来,妘挽听了,只是笑了笑道,“您慢点,您要是喜欢,下次我再来时一定多带些。”
  妘挽说完便去收拾食盒了,刚刚还是满满的食盒,如今已经空空如也,食盒收拾妥当后,便继续啃起了她的炊饼。函公瞅了一眼许公道,“许老头,上次你去宫宴,一定坐得很靠后吧?”许公道,“位置吗,确实是在末位,但好歹也是走过高墙甬道,跨过铜阙宫门的。”函公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吃过午膳,大家倒是不急着开工,而坐在陇田上攀谈起来,妘挽问道,“许公,我看那边一大片都已经种满了,今年的春耕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吧。”
  许公点头道,“不错,这农事依二十四节气、七十二气候而行,今年的春天来得早了些,所以春耕开始的也早。按眼下的进度,不出半个月就可完工了。”
  妘挽道,“那今天秋季的收成应该会很好吧。”许公道,“近些年来轻徭薄赋,结余的钱可以多买些草木灰和绿肥,风调雨顺的话,今年一定有个好收成。到时候你们可要记得来帮忙哦。”
  函公听了听没接话,倒是妘挽答应的爽快,“当然,不仅我们要来,我还要给您带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帮手呢,他们啊天天坐而论道,孰不知只有亲近百姓,亲尝农事,才能了解这个国家最需要什么。”
  许公听了连连点头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啊,不愧是你师父教出来徒弟啊。如今的年轻人多是游手好闲,来这里历练历练,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许老头与妘挽一拍即合的得意样子,函公有些哭笑不得,听着妘挽的描述,他已经猜到她要找谁来帮忙,妘挽吗鬼主意多,就算她能将那位诓骗来,许公怕是也不敢让那位下地干活吧,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他当时坐在最后面,那场大婚宴上的主角们就算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
  妘挽和函公在田里待到快至申时才离开,看着满身的泥秽,妘挽决定去找岚烟借些衣物,若是这个样子回去,定要被辛禾她们唠叨了。内室中,岚烟要伺候妘挽更衣,被妘挽婉拒了。换好衣服后,妘挽留意到书案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些书稿,早就听闻岚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便随意拿起几张想着品鉴一番,“年年负却花期,日日反复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万里丹霞,何妨携手同归去,烟花伴侣,朝云暮雨。”“这些换下来的衣物暂且放在我这儿,等晾晒好了,我再给你送到渊文阁…”岚烟估摸着妘挽收拾妥当,推门而入,看到其手中的书稿,脸一下字便红了,慌手慌脚将书稿收了起来。
  看着岚烟局促的样子,妘挽道,“岚烟,你还想着他,对吗?”提起“他”,岚烟双眼像蒙尘的珍珠,失去了平日里的光芒,“入仕前,他曾与父亲深谈,之后父亲同我说,他的未来里没有我……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惊讶,以前的我太过单纯,天真地以为只要情之所至,任何困难都能克服,却发现最大的困难是世俗、是人心。如今这世道最看重门第,婚约较之感情,更多的两个家族间利益的维系。”
  妘挽道,“可你明白,这是不对的,若没有遇到便罢了,可既已有幸遇到了心中所爱,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吗?你走过瀚海,越过高山,难道到头来还要甘愿同那些愚昧的妇孺一样,困在深宅之中吗?”
  “太子妃,也许您觉得我迂腐、懦弱,可书读得多,并不意味着我有更多选择的权利,相反那些加在我头上的虚衔,已经成了桎梏我言行的枷锁,只要我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招来更多世俗无情的嘲笑和讥讽,这是我、我的父亲和我的家族都无法承受的。”岚烟道。
  “你决定了吗?你真的甘心吗?”妘挽问道。
  岚烟轻笑了一声,悲伤的眼神中却透露着决绝,“其实他比我……更早懂得这个道理,如今他都已经放下了,我……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妘挽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不出口。
  坐在回东宫的马车上时,太阳已经沉沉西斜,她与岚烟的对话让妘挽突然想起她的阿娘,想起了尘封在记忆中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年夏至,珠茳郡发生水灾,为抚恤灾民、鼓舞士气,阿娘决定代表王室亲赴珠茳郡,年满十岁的自己连哭带闹地吵着也要跟去,阿娘无法只得带上了自己。在珠茳郡自己见证了阿娘如何带领当地的官员、百姓筑堤疏渠、调配物资、医扶伤患,让一个几乎被天灾破坏殆尽的城郭恢复了往昔的生机。
  其实那时的自己就注意到,同王宫中仪态端庄的王后相比,在宫外的阿娘好像更鲜活,于是自己便对阿娘说,“阿娘,我们不要回王宫了好不好,?儿觉得您在宫外比在宫里开心多了。”
  阿娘俯下身子,抚摸着自己脸庞道,“阿娘是王后,?儿是公主,我们肩上都有羌氏一族的责任,这是不能逃避的。”“可?儿觉得您这个王后当得太辛苦了,当个行侠仗义的剑客不是更潇洒自在些吗?”听到自己这么问,阿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她对自己笑道,“我的?儿长大了,?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无分对错,只要无悔便可。”
  马车的颠簸将妘挽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掀开车帘向外张望,通红的晚霞映照在天边,阿娘也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黄昏中与世长辞的,想到她临终前望着青玉剑时,眼中流露出的不舍之情,阿娘…您当真无悔吗?那么岚烟呢?她也会无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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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中有一个字显示不出来,那个字念ran(三声),是由“冉”和“羽”组成,是个生僻字,经与客服沟通后仍无法显示,给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第79章 蜀地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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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太子来信,信中言春猎已经结束,不日即将返程。春暖花开,柳絮纷飞,晌午的日头暖暖的,晒得人格外舒服,太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东宫里大家的小日子过得都很悠闲,没有了需要争抢的对象,纵使平日里多么不对付的人,眼下相处起来也算得上和谐。
  借着春日的暖阳,函公决定将渊文阁阁楼上几个木箱里的书拿出来翻晒翻晒,木箱是用上好的樟木做的,防潮亦防虫,别看函公平时不修边幅,可对待书卷,他却比谁都上心。一卷卷书帛摊开,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虽然今时暂且蒙尘,但它们都记录着精彩而动人的过往。
  一本书不经间映入了妘挽的眼帘,该书名为《释器》,不同于其他书卷上刻写文字,此书却是由画而成,一个个小人手持小剑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单个看上去甚是奇怪,妘挽好奇地捡起地上的树枝,照着书上所示的动作比划了起来,竟发现这些姿势接连起来竟是武功招式。小时她就听话本上说,某人某日无意间拾得剑谱,练成绝世剑客的故事,当下如获至宝,兴奋地喊道,“师父,师父,我发现了一本剑谱。”妘挽赶忙跑进屋里,迫不及待地向函公展示着她的发现,函公拿着书翻了几页,思索了好一阵儿才道,“嗯,这本确是剑谱,是为师年轻时,别人送的谢礼。那时为师年少气盛,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干得成,还特意照着书上练了些时日。”
  妘挽问道,“那结果如何?”函公笑道,“你说呢,当时啊为师还为此生了好一阵子的闷气,不过最后倒也想通了,这读书上的天分和练武上的天分…大概并不相通吧。”
  妘挽道,“那如此说来,徒儿我……说不定还有能成为绝世高手的机会,若真是如此,我再出宫或者离开王宫,就没人能拦得住我了!”看着想入非非的妘挽,函公道,“王宫里不好吗?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别人想进还进不得,你倒好…整日里就想着往外跑。”
  这样的话不少人曾问过她,但妘挽总是笑而不答,可今日师父问起,妘挽倒是一本正经地答道,“在那个偌大的王宫里只有炎国的太子妃、东夷的公主,而在宫外…我才是真正的自己。”妘挽的回答看似平常,函公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心酸,他清了清嗓子道,“额,过些时日……会有为师的一位好友前来拜访,他是个剑客,剑法吗倒还可以,说不定可以给你指点一二。”听到此话,妘挽的脸上瞬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妘挽还抽了时间去了几趟草堂,一段时间不见,孩子们都长高不少,也健壮了不少。现在的草堂可热闹了,除了有柴桑教大家读书写字,南宫垚也时常会来教授些拳脚功夫,小莹子进步很快,常用的字都识得差不多了,书写也工整了不少,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看着小莹子开心的样子,就知道钟爷爷并没有把她生父的事情告诉她。天气虽然暖和了,但钟爷爷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南宫垚还特地请了医师来诊治,医师说钟爷爷是心燥郁结,让他按时服药,多休息,放宽心。
  四月初,浩浩荡荡的春猎队伍终于回到了惠阳城。太子回宫,妘挽领着众人在东宫门前相迎。远远地看着太子的仪仗缓缓地走来,妘挽的心境平和了许多,没有以往的局促不安,好像隐隐还多了几分期许。太子翻身下马,朝众人走来,待众人行过礼后,先对妘挽笑道,“太子妃的气色比春猎前要好许多。”妘挽亦笑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妾的身子已然大好。”凤凛“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其他人道,“这些时日大家各安其所,本宫很是欣慰……”话还未说完,便一名侍从上前道,“殿下,王上急召您入宫议事。”凤凛闻言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中途好像想到了什么,在王召的耳旁交待了两句,便策马而去。
  看到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太子还未说上两句话,就忙起了政务,众人一下子便兴致恹恹,各自离去。妘挽刚回到月漓阁,王召便端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黑漆木盒而来,笑呵呵地道,“太子妃,这是殿下领走前,特意交待奴才送来的东西。”妘挽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黄金的号角,这是春猎夺冠者才能获得的恩赏,看来今年的春猎,太子又是大放异彩,一旁的蒋姑姑看到后抿嘴笑道,“炎国老一辈的习俗,男子外出打猎回来获得的战利品,都是要献给妻子的,太子妃,这个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啊。”妘挽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眼前无声的号角,冰冷的黄金竟也透露着丝丝暖意。
  等太子到了章琚宫,司马、丞相、御史令早已等候多时,看了军报才知道是蜀地作乱之事,蜀地土地贫瘠,民风野蛮,虽然蜀军早已消灭,但架不住刁民四处作乱,郡守压制不住,特来请王上派兵镇压。“太子怎么看?”武王问道,凤凛思索了片刻道,“父王莫急,不过是些四处流窜的乱民罢了,只要我大军一出,定能很快平息叛乱,不过……”武王道,“不过如何?”凤凛道,“不过蜀地多崇山峻岭,地形复杂,暂时的叛乱容易镇压,但想要彻底根除确要费些时日。”
  御史令苏兆道,“启禀王上,太子所言极是,蜀地偏穰,稻栗难活,是以流民不计其数,暴民横行无忌,若想久安当恩威并施才是。”
  凤凛道,“父王,正如苏史令所言,此次平乱当派稳重干练之人方才妥当。”
  武王点了点头,“太子可有合适的人选?”凤凛道,“回禀父王,儿臣认为……南宫司马的长子南宫锐可担此重任。”
  闻言,南宫硕甚是惊讶,要知道因为东宫的刻意打压,南宫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担任主帅领兵作战了,如今太子竟会主动将机会拱手相送,不仅是南宫硕,连丞相谢安都有些诧异,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气氛变得很是微妙,凤凛倒是坦然继续道,“早年,炎国击败蜀国乱军,南宫家是主力之一,对蜀地的地形自是了如执掌,而且……无父无犬子,南宫司马的长子年少成名,文韬武略,是这次讨逆的最佳人选。”
  虽然谢安不知道太子意图何在,但当凤凛的眼神飘过自己的一瞬间,谢安仍很快会意道,“启禀王上,臣……认同太子所言,少将军久经沙场,对付些毛贼自是易如反掌,年轻人吗,总是要……给些机会多历练才是,您说是吗,南宫司马?”话已经到了这份儿上,南宫硕也觉得再不做声,就真显得有些扭捏吗,“启禀王上,即为炎国男儿,保家卫国自然义不容辞,若王上准允,小儿定不负所望。”武王道,“好,既如此,那便由南宫锐掌印,不日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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