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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办杂志——五仁汤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8 17:18:32  作者:五仁汤圆【完结+番外】
  四年前,骠骑将军康建麟以清军侧为名,挥兵直入皇城。
  皇子带兵浴血奋战,保帝后与皇妹出逃。
  久病的身体没能承受住颠簸,老皇帝途中托孤于国师,不久后薨于无名山野,皇后自绝殉葬。
  大姜朝自此分崩离析。三年前,康建麟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康,年号元玺,皇城更名为建安城。
  之后,康建麟兴修水利,减免税负,大兴教育,任人唯贤。就算是前朝降臣,有才者也尽纳于麾下。
  当今的大将军佟佐,即是前朝的禁卫军统领。
  而江忆现在所处的方位,是大康朝一个偏远的边陲县城,名唤寿北,山高皇帝远。
  了解完历史背景后,江忆更为关心的,是自己到底「杀」了什么人。
  「你这小妇人胆子也是够大。」狱卒砸吧砸吧嘴,“张老爷对你有意,你要不同意拒了便是,杀人做什么?
  那可是咱们寿北的首富啊,家大业大有财有势。就算是入赘进门的,也是名义上的张家家主,张夫人能饶了你?恐怕杀头之前还得让你脱层皮!”
  估计乘轿来的妇人就是张夫人。
  江忆想起白日那个趴在男人尸体上悲痛欲绝的女子,“张夫人和张老爷感情很好?”
  作为一夫一妻制的坚实拥护者,江忆实在不理解,古代女子怎么能忍得了自己男人三妻四妾。
  狱卒瞪大眼睛看着她:“感情好?好什么好!”
  想起小绣娘是近两年才搬过来的,不了解张家内情也正常,遂又生出几分卖弄之心,“你不知道,张老爷打小就是个顶风流的人物,入赘之前藏的好,入赘没两年,再有点钱,就原形毕露了,天天逮着夫人不在家时候去青楼。
  偏偏张夫人生性要强善妒,手里又把持着家业,就是一头说一不二的母老虎,成婚二十年来硬是没让他纳入一房小妾。
  直到去年才不知道怎么想开了,挑了个外面养着的外室,一抬小轿从侧门抬进府里当了姨娘。”
  江忆微微抿唇,神情中似有所思。
第3章 对簿公堂
  “不过说来也怪,张老爷有妻有妾,流连烟花之地又养了那么多外室,这么多年来竟然一个亲生子女都没有,家里面的两位少爷,还是张夫人从亲戚那边过继来的。”
  狱卒眨眨眼睛,压低声音:“张家瞒得紧,其实镇上谁不知道,张老爷那东西,怕是有什么毛病播不了种哩。啧啧,没有子嗣,以后张家那么大的家业,还是要落入外人手里啊!”
  看着狱卒挤眉弄眼的样子,江忆忍住不悦又问道:“那刘管家呢?我看他对张老爷十分忠心,他是张老爷入赘时带过来的?”
  张老爷出门调戏女人都带着他,想必对他十分信任。
  就是他一口咬定「江忆」杀了张老爷,还活活砸死了原身。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两名当事人都殒命当场,估计这起官司就会按照他的证词结案了。
  “管家?”
  狱卒对于案件情况还不太了解,只听说是江绣娘把张老爷给杀了,也不明白她问管家做什么,“刘管家是张家家奴,在张家长大的,怎么会是老爷带进来的?”
  “官爷!”
  这时又有人喊狱卒,狱卒聊的兴起,意犹未尽,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江忆皱眉坐回去,思绪翻涌:
  如果说原先还不确定是不是原身杀了人,那么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相信……
  所谓的杀人案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精心布置、嫁祸给江绣娘的局。
  只是自古官商勾结已成惯例,张家既是首富,跟衙门间肯定有些交情。
  到时候上了堂,即使自己是无辜的,可能也要被屈打成招。
  唯有拿出足够的证据进行反击,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可证据在哪?
  江忆开始从头推理案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
  思及白日情形,江忆心里又是嫌弃又是感激,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她没对男人说过这种话,出口就发现语气太过生硬,一点关心的味道都听不出。
  好在傻丈夫睡着了,听到她的话没其他反应,只是翻了个身,挠挠脖子。
  脖子……江忆眼睛一亮,证据找到了!
  翌日,江忆还没睡醒,便被人推搡起来押到公堂之上。
  来到古代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经历了挨骂、掌掴、暴打、坐牢。
  此时已不须衙役逼迫,顺着肩膀上往下摁的力道就跪了下去。
  寿北县一向祥和宁静,已经好久没出过这般大事了,来看堂审的人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江忆被带上堂,人群沸腾起来:“真是她杀的?”
  “我觉得不是,这么娇弱的女人,哪有那般气力。”
  “是啊,她一向沉默寡言,出格的话都很少说,这么出格的事更不会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呢……”
  百姓嘈杂的议论声中,一位穿着官服的男子从县衙后堂走了出来,分列两旁的衙役宛如凶神,将廷杖往青石地面上重重敲击,喝声如雷霆:“威……武……”
  江忆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股不容抗拒的威慑力伴随着呼喝在两侧轰然炸响,廷杖强劲的敲击使得膝盖都随着地面微微震动,喉咙里有些发干,手心很快渗出一层薄汗。
  转头看看跪在身边的傻丈夫,倒是镇定的很,新奇的左看右看,察觉到她视线还冲她嘿嘿傻笑。
  江忆太阳穴抽了一下,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喝声过后,公堂上针落可闻。
  县令端坐在椅子上,举起惊堂木狠狠一拍,怒喝道:“江氏,你可知罪?”
  还没审呢,张口就问她有没有罪。看来她猜的没错,县令与张家真有利益关系。
  江忆心中冷笑,身体却朝着县令拜伏下去,柔柔弱弱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起身时,一行泪珠儿自眼中滚落,红唇微颤神色凄楚,还有几滴眼泪挂在鸦羽似的睫毛上欲落不落,好生惹人怜爱:
  “大人明鉴,民妇胆子小没见过世面,从昨日起便浑浑噩噩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见到大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早听闻大人明察秋毫刚正不阿,素有青天之名,相信一定能查明事实真相,为民妇主持公道洗刷冤屈。”
  人类的天性便是怜悯弱者,江忆这番姿态一摆出来。
  且不说围观百姓暗暗将心中天平向她倾斜过去。
  就连原本端着架子震慑人的县令,也将脸色缓和了两分:“本官自会查明真相,但清白还是冤屈,都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证据说了算的。来人啊,将尸体抬上来。”
  须臾,两衙役一前一后抬上来一副担架。
  “江氏,本官问你,你可识得他?”
  仵作上来,掀开一角,露出张老爷死不瞑目的青脸。
  “他是江氏绣坊常客,民妇自然识得。”
  “那好,他是死在你店中的,你承认吗?”
  “民妇承认。”
  县令冷声喝道:“那你还不知罪?”
  死在她店里凶手就是她,这是什么逻辑?
  江忆觉得荒唐至极,脸上仍是凄楚神色,匍匐在地:“民妇冤枉,请大人明鉴。他死在我店中,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民妇杀的。”
  “仵作,你来说。”县令挥挥手。
  “是,大人。县民张耀德嘴唇、指甲乌黑,背部有放射状黑色尸斑,系中毒而死的症状。
  经属下查验,张耀德后颈部插有一根绣花针,通体呈墨色,已确认淬有剧毒,是致死元凶无误。”
  “好,退下吧。”县令转向江忆,“江氏,张耀德死于淬毒绣花针,而你就是开绣坊的,又有何话可说?”
  “这……”江忆声音懦懦:“大人,这整个寿北县里,谁家没有绣花针?您家有没有?”
  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抽噎起来:“张夫人,您家有没有?”
  张夫人一身缟素,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哭。听江忆问到她,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哭声扰耳,县令脸上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吩咐道:“来人,将目击证人带上来!”
  江忆擦着眼泪,余光悄悄往旁边瞟去,见刻薄脸和八字胡都被押了上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目击证人,给本大人如实详述案发经过。”
  “是,大人。民妇姓方,是张老爷的妾室。”刻薄脸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昨日听闻张老爷要与江氏私通,民妇担心老爷安危,便决定过去看一看。
  到现场时,发现江氏绣坊门窗紧闭,门内传出挣扎打斗的声音以及刘管家的怒吼声和哭声,心知不妙,求路人帮我撞开大门,看到的就是、就是……”
  她眼眶泛红,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百姓们,尤其是女人们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怕自己妾室地位受到威胁,去捉奸嘛。
  县令点点头,“你呢?”
  八字胡躬身:“是,大人。草民姓刘,是张府的管家。昨日午时,张老爷命我随他去看望江氏。
  与江氏寒暄一阵后,张老爷欲与她亲热,抱住了她。
  她不从,猛烈挣扎,手滑过张老爷脖颈,便见张老爷突然捂住脖子,呼吸不畅。
  草民为解救张老爷,出手击倒了江氏,可惜老爷已经……哎……”
  说着说着,他一个男人声音也颤抖的无法控制。
  县令暗暗赞叹,得此家仆,真是张老爷的幸事。
  “好!”县令抚掌,“江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百姓听的分明,这件事即使真是小绣娘做的,也是因为不堪受辱,不得不为之。
  霎时间,偌大的县衙外叹息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细细的咒骂声。
  “她们一口咬定民妇,民妇也无话可说,现在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小妇人下巴尖尖,泪珠涟涟。看她这幅样子,听审百姓差点失口替县令应承下来。
  哪知,县令竟然驳回了她的请求:“不准!来人,将江氏收押,择日宣判!”
第4章 自辩
  衙役听命,拿着枷锁走了过来。江忆挣开他们,膝行向前,似是被哪个手粗的推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颤的宛如狂风中的花瓣。
  有个壮汉终于看不下去了,嚷道:“都说是最后一个请求了,大人不准,她死都死不甘心!”
  “是啊。”另一男声道:“这么年轻,怪可惜的,大人就准了她吧!”
  “大人,准了她吧!”
  “求大人准了她的请求!”
  “安静!”县令凛声高喝,可请求还是声越来越大。
  见糊弄不过去,强忍怒气道:“好,本官就看看你还有什么请求!”
  江忆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看看八字胡,又看看傻丈夫,福身道:“民妇想请刘管家与我夫君还原一下案发现场。”
  县令愣了一下,不知她意欲何为。料想这小妇人平时老实本分,掀不起什么水花,遂也点了头。
  “多谢大人。”江忆起身,走到傻兮兮跪着的丈夫身前,低声道:“夫君,站起来,帮娘子一个忙。”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忆觉得傻丈夫的手虚握了一下。
  再想细看,傻子已经站起来走到堂前。
  “请问管家,我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刺张老爷的?”
  外面又是一通哄笑。张老爷和江氏可是抱在一起了的,现在岂不是要管家和傻子抱在一起?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纠缠,成何体统?
  管家脸拉到地上,拂袖就要斥责那个没规矩的小妇人。
  谁知,她看着娇柔,眸子却雪亮得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不闪不避。
  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管家莫名有点怂,只觉得,这打过不少次照面的小妇人好像变了。
  除了外貌,变得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就在管家恍惚时,一双精瘦的手臂趁机袭了上来。
  管家愕然,傻子抱的倒是挺开心,还把下巴往他身上蹭了蹭。
  管家硬生生被蹭出一身鸡皮疙瘩。
  见事已至此,只想赶紧脱身,将手平举,小臂微微向上倾斜,在傻子后颈处比划了一下,说:“就是这么刺的。”
  “好,劳烦管家了。现在,夫君,你来抱住我。”
  傻子依言行事,抱江忆却没那么紧。一是因为江忆瘦弱,二是因为江忆比傻子矮了足足两头,头部只到傻子胸口。若要像刚才那样使劲抱,怕是要当场闷过气去。
  这一抱,围观百姓看出了点端倪。
  小绣娘在傻丈夫怀中,两手尽力往上举,举到最高处,指尖只能摸到他脖子最下面那节突出的锥骨。
  江忆又叫他躺到担架旁边。张老爷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不止身子比傻丈夫长,体型也很是魁梧,比他大了足足两圈。
  这说明,在案发情形下,江绣娘压根连他的脖子都碰不到。
  那又何谈插根绣花针?!
  县令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张夫人也拿下手帕,看着江忆没再嚎哭。
  江忆缩着肩膀,捏着衣角,目光一一扫过百姓。
  看着她委屈隐忍到极致的姿态,百姓们忍不住为她请命:“江绣娘是冤枉的……人不是她杀的。”
  “对,不是江氏做的!”
  “请大人仔细查探!”
  “还好人一个清白!”
  “肃静!”县令拍了下惊堂木,站起身指着江忆,“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你有其他手段!”
  这还说明不了什么?江忆心知,他已经开始强词夺理了。
  但脸上依然是委屈的表情,转向八字胡道:“请问管家,张老爷昨天去了之后就与我纠缠在一起了,对吗?”
  刘管家没想到她说话这么不害臊,撇嘴道:“是……”
  「好。」江忆颔首,“大人,在这种情形下,我哪有时间去往银针上淬毒?”
  没等县令说话,刘管家冷哼一声:“你肯定提前准备好了。”
  江忆不置可否,分花拂柳踱到仵作身前:“若我没记错的话,银能解毒,对吧?”
  仵作答:“是。”
  “为保证毒性,提前多久淬银针为好?”
  “不超过一炷香。”
  “谢谢。”江忆道,“大人,众所周知,张夫人对张老爷管教很严,张老爷只能趁夫人不在时出来偷食。我一个小妇人,又怎么能算得准张老爷什么时候会来,而提前准备好呢?”
  “这……”县令张张嘴,眼珠子急转,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落,“那你说,凶手不是你,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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