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哀放下斧头,与画像里的老人对视,“Evelyn,你知道他是谁吗?”
“Eric Nielsen爵士,1963年诺贝尔生物医学奖得主,80年代的剑桥大学校长,皇家学会会长。他是你的导师。”
莫里哀点点头,“那是书上写的。可惜书上不敢写,他晚年学术政治失败,死在了疯人院里面――在他之后,六十年过去了,我们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集个黑
顾影甩掉杂念,起身去浴室冲洗身体。轻薄的睡裙解开落在足边,热水流过皮肤表面时,却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被他双手揉捏过的触感。
浴室内热气氤氲,暖黄浴灯下凹凸有致凝白如玉,突然就泛起了浑身潮红,全部如实倒映在水雾镜面上,美感强烈。
有人很急地揿了两声门铃,顾影才懒洋洋关了水,系上浴袍,侧首擦拭着半卷的长发去应门。
以为是莹云提前回来了,结果迎来的是失魂落魄的丽然。她是冒雪来的,鼻尖通红,眼底青黑,一条外衣湿漉漉。
顾影没少见她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实验做得不顺利,或者刚刚经历通宵,对底层学生来说都是常有的事。她见怪不怪地往后让了一步,“先进来,喝口热水。”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柔和,丽然突然簌簌地掉起了眼泪。
“师姐,我们蹙了蹙花白的眉,她走了没几步,忽然“啊”一声,微笑着回眸,“我忘了,过去的每一任皇家学会会长都有诺奖在手,你呢,恐怕还沾不上边。”
*
出了门,顾影就告诉丽然自己想到了办法,但无论丽然怎么问,她也没有泄露心里的念头,只吩咐丽然,“如果我的办法不奏效,你随时都要准备把我们的论文投出去,随便什么刊物,只要能立刻见刊就好。”
“可是那样的话,就算最后证明数据是我们的,我们的论文也毁了呀!”
这样……无异于玉石俱殒。实验数据对研究者来说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若不到绝境时,谁能狠心割舍?
“赌一把,丽然。我想赌一把,坐在高台上掌握话语的人里面,仍有良心。”顾影垂下眼,俯视着小花园里依然热闹的人群,微微笑,“就算赌输了,没有了这一篇,我也还有下一篇。我的大脑才是创造一切的源泉,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
两天后,一封六十页的举报邮听见,伸出一只手,“手机给我。”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发出一条讯息,问她是否已经收到他在公务机上拨冗挑选的那条睡裙。
帆船行过卢克索神庙,官员请沈时晔到上层甲板观景,足足看完了四五公里的风景,这一问也没有收到答复。
沈时晔直接拨出电话,等了半分钟后,里面提示对面已关机。
潘师良耳聪目明,在旁老神在成年,还在乡下上学……”顾影法语只学过这么点,再多的,她也说不下去了,耍赖地掀起面纱挡住整张脸。
偏他还能把戏接下去,大手托住她臀后,抱她进了卧室。
“正好没谈过未成年,那就试试十七岁。”
木门被反手推上,沈时晔边解大衣,边把她扔上床。羊绒大衣落在瓷砖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顾影被他掐着腰拧过身子,赤裸的足尖胡乱踩在黑色的衣料上,白得惊人。
一声裂帛,面纱撕下来,正好做了绑手的工具。
顾影终于发现自己玩脱线,双手胡乱地抓住床单,罩袍下面的身体如一只受惊挣扎的蝴蝶,“沈先生,犯法的!”
“这里是开罗,天高皇帝远,没人救你。件并一份录音文件被提交至皇家学会,同时抄送皇家科学院并剑桥各部门,直指终身教授、学会会长候选人莫里哀学术不端、操纵同行评议、打压学生共十二条罪状。这封邮件同时公开在圈内最活跃的学术论坛上,引起一场史无前例的热闹团建。北美吃瓜群中很快有人辨认出举报人的名字:
【这个Evelyn Gu,不会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纽黑文Y校的E小姐吧?】
第32章
Chapter 32
一月的尼罗河风尚有凉意,三角帆船由阿斯旺大坝顺流而下,近黄昏的时间点,河面光线柔美,风鼓动着船帆,烈烈作响。
沈时晔正坐在甲板上,膝上搭着图纸,满脸恹恹的懒散。被太阳光的余晖一照,额角也开始隐隐作痛。
旁边的阿伯拉官员不懂看脸色,还在对着他慷慨陈词,“二十年,这项工程规划二十年,终于马上要实现了!我记得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部长秘书,你们的人第一次到苏伊士来,走下飞机的是另一个年轻人,你们中国人年轻得都像妖精……”
沈时晔头疼加剧,握着一支铅笔在图纸上作批示,几行铅字写得杀气腾腾。
潘师良从船舱内出来,如此多的成就于一身。”
他徐徐地叹了口气,顾影在这一息中讥诮地挑起了唇,“所以,您要竞选下一任皇家学会会长,做下一个Eric。”
莫里哀为她的聪明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想明白,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今后有我和爱丽丝为你保驾护航,你不会吃亏。”
“我不明白呀。”顾影自己捡了椅子坐下,表情突然流露出恍然大悟,“难道,原来您问都不问就拿走数据,是为了用我的研究给你的竞选抬轿?”
莫里哀知道她这一番作态是用来恶心人的,静静看着她,“我说了,你会有补偿。”
“补偿什么?这么好的研究,谁能再做出一个给我?就凭爱丽丝――她也配?”顾影哼笑一下。
莫里哀背过身去,继续拆着画框上的螺母,“除了接受我们的条件,你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再和她多费口舌,挥挥手,“回去吧。”
顾影敛了笑,在,“我都话啦……”
尼罗河一侧河风和煦,在鼓噪的提示音中,沈时晔脸色阴沉下来。
“去问Emma,怎么办的事。”
*
回程的车上,并没人敢打扰后座上蹙眉恹恹的老板。只有财务顾问斟酌再斟酌,顶着压力向他报告了账户里一笔398英镑的支出。
沈时晔捏了捏眉心,极力按捺着不耐:“这398磅,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必要吗?”
埃克森内部有高层曾经计算过,沈时晔每秒钟的平均创收是3000港币,所以,他为什么要花费生命中的宝贵一分钟来关心这398磅?
但财务顾问认为这笔动账异常,恰恰正是因为数目太小,在动辄千万上亿的流水列表里,便显得引人瞩目。
“发生交易的那张卡片,您给了顾小姐。”
沈时晔虽然意外于顾影会动用那张卡片,但也没有细想,“既然已经给她,那就是她的私事,不用再报给我。”
接下来要马不停蹄转场去开罗参加商务宴会,他就没再把这件小事放心上。晚宴规格十分高,他作为瞩目的中国贵客更不能在早退,应酬至晚十点才脱身回下榻酒店。
顶楼套房私密性极强,除了埃克森的随员没有外人,推开套间木门,却见一个穿戴杏色罩袍与面纱的女人正推着吸尘器到处忙碌。地面明明纤尘不染,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忙的,反倒是长毛地毯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样也就罢了,这清洁工偏偏要拖着吸尘器在他眼前晃,拖个地也拖得摇曳生姿,象征禁欲的宗教罩袍都盖不住那一把细腰。
沈时晔微微拧眉,助理立刻清了清嗓子解释,“客房服务还没走。”
顶奢酒店讲求私密性,要求服务无微不至但又看不见人的痕迹。没有哪个酒店管理会在客人面前做客房清洁的,更何况是总统套的客人。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埃及,第三世界国家,一切皆有可能。沈时晔便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吩咐助理,“接待方是谁,换掉。”
助理竟然吞吐了一下,“要不要再考察一……”
话音未落,那个女人突然放下吸尘器九十度大鞠躬,“Monsieur!Bonsoir!”
她很殷勤,一口带着奇奇怪怪弹舌音的法语,嗓音甜腻腻,“先生,您的大衣,我帮您解开挂衣帽间吧。”
女人脉脉含情垂着眼,一只纤纤玉手不见外地伸到沈时晔胸前,不知道沈时晔身后的保镖已经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了。
他们刚想掏泰瑟枪,就奇怪地发现,老板忽然主动朝这女人俯了俯身体,“脱吧。”
他的弹舌音磁性而低沉,“要我教你从哪里开始脱?”
……保镖们默默地把枪药塞了回去。那个花枝招摇的女人似乎也一瞬间变得气势很软,即便隔着罩袍和面纱,好像……也能感觉到她的心虚。
“唔……”女人眨一眨眼睛,柔软纤细的手指放在他的领带上,取下宝石领带夹,顺着暗纹抚上去,按住饱满的温莎结。
一阵香风随着她的动作从袍子下面钻进沈时晔的呼吸里,有别于穆斯林女人身上浓郁厚重的香水味,这是一种清新野涩的香,像一颗沾露水的花苞,无意间落到了他的掌心。
隔着若即若离将碰未碰的距离,沈时晔耐心地看她动作,但那一双漂亮的手委实中看不中用,左一牵右一拉,漂亮的领结就成了麻花,还没看清怎么动作,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啊――好像打成死结了。”
沈时晔:“……”
助理默不作声,退到走廊,从外面把门推上。
女人一双大眼忽闪,很柔弱很无辜,沈时晔无话可说,修长手指扣进领带里,三两下拧开,转身进了书房。
后面的脚步OO@@亦步亦趋跟进了房间,他恍若未觉,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报表,一只手擎了支烟,旁边的落地灯衬得他眉骨深邃冷淡。
女人又不扫地了,改拿一块布,软着腰伏在桌面,左擦擦右擦擦。樱桃木的桌面光可鉴人,她也擦得十分真情实感,照顾到每个角落,若有似无的香风从男人鼻尖擦过。
聚精会神看报表的男人眼皮轻撩,“你挡光线了。”
女人在面纱之下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双膝在柔软的地毯上跪下……开始擦书桌的四脚。
沈时晔眼风向下一扫,终于受不了地捏了捏眉心。
她完全不知道,垂顺的杏色袍子搭在两侧将她腰臀曲线勾勒得多荒唐。
简直……伤风败俗
“站起来。”他命令。
她多跪不了不是公务必须,他是从来不踏足开罗的。
这不是一种修辞,而是他真的罹患此病,创伤后应激综合征,P-T-S-D。
曾经,尼罗河两岸是金色的流沙,是史诗里玫瑰色的红海,是他独处、修行的心腹之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记忆变成了一只蛰伏在暗处的毒虫,时不时地在梦境里蜇人。
“医生除了要求我暂停工作,还会什么?”沈时晔卷起图纸交由助理带走,眉心蹙着问,“刚才,有没有电话进来?”
“夫人问过一次,知你在应酬就没叫打扰。至于别人――”潘师良莞尔一笑,“人家是大科学家,日程说不定比你更满。”
沈时晔听了也当没”他轻笑一声,手掌深深插进她盈密的发丝里,微微用劲地拽住。
顾影被迫仰头,承受他更深的侵犯。舌根被吮得发麻,细嫩的喉间不断咽动,浑身都发软了,只靠两条手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肩膀,几乎是依附他有力揽着腰,才不至于深陷进床垫里面。
接完这个长得断气的吻,沈时晔也没有离开顾影水光淋漓的唇瓣,一边研磨着一边气息深沉炽热地逼问她,“还怕我女朋友吗?”
顾影早被吻出泪花,委屈吸了吸鼻子,“怕,我又没有名分。”
“那就换个女朋友。”
顾影一噎,“你出轨啊。”
沈时晔换了个姿势,用另一条手臂给她枕着,笑得隐晦而混蛋,“不一定,要是我女朋友愿意从伦敦飞过来挽留我,那我也可以再考虑考虑。”
顾影被他一口一个“我女朋友”哄住了,眼睛里的笑意一点也藏不住。她用双手挡住脸,舌尖嘟嘟囔囔,“我已经飞过来了。”
“从伦敦飞到埃及只要一秒钟吗?”他用想生意的劲头来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结论,“原来我女朋友是仙女。”
顾影脸红得厉害,羞耻得声音也不能全怪老板,退九十九步说,她长得这么漂亮难道就没有错吗?!
Emma哪敢再说话,木着不上.床”那笔糊涂账还没和她清算,压她在怀里,顺着颈侧更加变本加厉地含下去,“……没到你哭的时候呢。”
顾影不知道一条普通的罩袍原来也可以当玩具。
纱的质地轻薄,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人的皮肤,当手指隔着罩纱在身体上游走捻弄时,所有的触觉便会无限地放大,像被一根粗粝的麻绳鞭笞身体。顾影以极大的意志力忍耐了一会儿,因为没有经验,还是忍不住要哭。
生理性的眼泪流得不受控制,身体哪儿哪儿也不受控制,两条长腿无意识地夹了夹,立刻被他轻拍了一下腿侧,浓浓的惩罚意味。
她的眼泪当即流得更加厉害。沈时晔漫不经心地观察一会儿,觉察到她的脆弱,修长的指骨猛然发了狠,“宝贝,你这么会算数……告诉我这是几?”
顾影回答不了,眼前一阵发甜发黑,罩袍“啵”一声破了个洞,身体紧.缩到极致,又不受控地泄了力。像坐过山车,到了高处那个临界点,急转直下,魂飞魄散。
有那么几秒钟,她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隔了一会儿,她才听清男人的低哑哼笑,“就算不床,玩法也有很多种,这是你喜欢的吗?”
顾影倔强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深处的失重感,带着委屈发抖,“因为……有想要见的人,所以……会仙术。”
她侧过身,手扶住他小臂,一双眼亮晶晶,把自己在飞机上刚学会的粤语三个字讲给他听,“我好……挂住你。”
她说得心虚又蹩脚,但足够让他听懂了。沈时晔一怔,唇压在她耳垂后面,“傻囡。”
叼住那块软肉反复折磨狠咬,“就这么想我吗?一会儿都分不开吗?嗯?”
顾影不肯被他欺负坏了,把熟透的耳朵藏到他的肩窝里,软绵绵嘟囔,“才不是一会儿,我们已经分开了两天十三小时五十四分钟……”她回头看一眼房间里的落地钟,补充:“……十八秒。”
第33章
Chapter 33
沈时晔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压在后背的那只手忽然向上,摸到胸衣的肩带处。
顾影的蝴蝶骨受惊地震颤起来,内衣丝薄,柔若无物地托着一对雪团,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精确地摸出来的。
“穆斯林罩袍里面不能穿内衣,我们在阿拉伯人的土地,你怎么敢忘了入乡随俗?”他沉声问着,吐息炙热洒在她唇珠上。
“……”顾影茫然地抬起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怪东西。
他要纠正她对阿拉伯信仰的不敬,师出有名光明正大,两只手指轻轻一捏,两边搭扣便如蝴蝶的尾翼,轻飘飘地分开。
柔软陡然失去了紧缚,近似于真空,被衣料若即若离地擦过,像有一柄羽毛在女人最细嫩处来回搔弄,痒得钻心。从脊背后面蹿起的酥.麻令她半边小腹一酸,顾影当一秒钟,立刻扶着桌面起身。站直了,还要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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