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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毛没说话。
云霏霏见他始终不说话，冷笑了一声，将那个袋子推回到了他面前。
“姐，对不起。”小黄毛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跑了。
云霏霏看着他跑远，直到消失不见，才将那袋东西拿过来，拆开来只见一个小手臂长的黑色手电筒和一个掌心大小的黑色喷雾瓶，两样物件身上都没有任何能显示它们身份的文字或者符号。
云霏霏盯着手里的两样神秘物件看了十分钟，拨通了小黄毛的电话，小黄毛接得很快，她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黄毛说：“催泪器和电击棒。”
这两样东西云霏霏只在影视作品见过，日常生活中从未见过，凭借常识，她认为这两样都是管制用品，正规和一般途径根本买不到，除非特殊途径，想到这，她厉声问：“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她没等来小黄毛的回答，因为小黄毛在她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她没好气地看向手里的两样管制用品，只觉得它们又沉又扎手，突然想到高驰，打了个冷颤后，她将它们收进了抽屉。
当晚九点半，云霏霏双手插兜，一手握着电击棒，一手握着催泪器往家的方向走，看着向自己迎面走来的一身黑衣的男人，她本想闪躲到一旁，却又挺直了腰背径直往前走。
然而，黑衣男人并没有任何异常，在他擦肩经过后，云霏霏突然有些失望，她松开了右手心里紧握着的电击棒。
体会到了小黄毛送自己这两样东西的良苦用心，回到家后，云霏霏给小黄毛发了条微信过去：“谢谢。”
小黄毛回得很快：“一定要随身携带。”
第54章 管制用品
一整天，云霏霏都在网上搜了催泪器和电击棒的用法，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东西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她突然有了期待，期待某一天它们能真正派上用场，期待能用上它们一次。
虽然有两样管制用品防身底气十足，但是云霏霏也不敢太晚回家，因为只有傻逼才会以身试险。
谈夏阳打来电话时，云霏霏刚好挂断高驰的电话，从那晚喝完酒后，两人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有见面，本来两人约好下班后去吃粤菜，高驰却临时要加班爽了约，因此云霏霏接电话时，说话语气有些失落，谈夏阳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声音兴奋到让人不自觉皱眉，他笑着说：“小姨，我又考了全年级第一。”
云霏霏一下子想到了小黄毛，互相失联接近一个星期后，小黄毛似乎从整个世界消失了，本着青少年要适当鼓励才能更好地茁壮成长的原则，云霏霏满口夸赞：“清华北大指日可待！”
谈夏阳接着说：“姥姥邀请你来家里吃饭。”
云霏霏有些犹豫，谈夏阳察觉到了，说：“姥姥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椒肉丝。”
挂断电话，时间还早，云霏霏关了店门，乘公交去了长青小区。
昔阳市市区面积不大，公共交通设施及其完善，从新开发区到老城区有直达车次，云霏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沿路的高楼大厦，霓虹灯慢慢亮起的同时，她感觉自己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在这座城市，她没有家，没有归属感。
昔阳房价已经飙升到近两万，以她目前的收入，五年之内，她根本无法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到长青小区时，已经八点，天早已黑透。
长青小区门口唯二的两盏灯只剩下一盏还亮着，门卫室还是又破又旧，门卫大爷或许吃饭去了，没有待在岗位上，不见了踪影；小区内依旧在加装电梯和地面升级改造，到处乱糟糟的，云霏霏踩着一路的碎石子往谈夏阳的家走。
路灯不是很亮，不小心踩了两次坑差点崴脚后，云霏霏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地面，低头去看路，刚走了两步，前方远处左侧岔路上突然走出来一人，那人哼着歌，步伐散漫，云霏霏看着他的背影，停下脚步，关上了手电筒。
*
八点十五分，高驰把车停在了长青小区门口，和姜晓波小武一起下了车，门卫大爷见到三人，立刻迎上去说明了情况，高驰皱眉听完，大步流星地往小区内走了进去。
来到 19 栋 201 门口时，高驰听到门内的声音，整个人呆在原地。
*
长青小区楼栋楼层不高，分布密集，绿植很久没有修建过，白天挖掘机挖断了电缆，因此，好几条小路的路灯完全失去了照明功能。
云霏霏远远跟在何大力身后，只觉得越走越偏，越走越黑。
又走过一条暗黑的小路后，何大力突然蹲在路边的花坛，抽起了烟；十分钟后，他扔掉烟头拿脚踩灭，起身走进了不远处的漆黑楼门。
云霏霏站在一楼楼道口，皱着眉看着黑黢黢的楼道，她有些犹豫，可是……
云霏霏握紧手心里的电击棒，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她都要再一次握紧手里的东西。
来到 201 门口，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云霏霏在心里骂了一句，她转身看了眼身后 202 大门，咽了口口水，握紧右手手心里的催泪器，从口袋里拿出左手，敲了敲 201 的房门。
半晌无人应门，云霏霏又敲了敲。
楼道顶灯在敲门声停止的那一刻突然熄灭，所有的勇气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云霏霏吓得猛浑身一抖，立刻抬脚打算往楼下走，还没走一步，201 的大门突然开了。
“哟，美女，原来是你啊。”
一道有些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云霏霏停下脚步，眯了眯眼，转回身。
201 的房门半掩，门后的阴影里，何大力探出半个上半身，狭长浑浊的眼睛放肆在云霏霏身上上下打量，在看到云霏霏转身看过来时，他的脸上扬起猛兽捕到猎物的笑容。
“美女，我刚点了烧烤，还有啤酒，进来一起喝点吧。”
以身试险的人都是傻逼，云霏霏突然很后悔刚刚的决定，她死死地看着何大力的脸，恐惧和紧张让她不自觉咬住了下唇上的肉。
何大力见她不说话，将半掩的房门完全拉门，往门外跨出一大步，伸出手去拉她。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胳膊的时候，云霏霏突然抖了一下，理智让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从口袋拿出右手，大拇指使劲按下按钮，将喷嘴对准了何大力的眼睛。
“呲――”
剧烈的疼痛让何大力痛苦地嗷了一声，他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云霏霏没想到催泪喷雾的味道如此刺鼻，自己也被呛到，她屏着呼吸，一脚用力将何大力揣进屋内，然后拿出电击棒，按下按钮，往他后腰上补了上去。
何大力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十秒，然后，像团泥水一样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五秒钟后，云霏霏重重呼出一口气，起身关门，打开手电筒，进卧室找来一床床单，捆紧了何大力的胳膊和脚，打开了客厅的灯。
白炽灯灯泡瓦数很大，白光又冷又刺眼，云霏霏被光刺得闭了两秒钟眼睛，等适应了后，才看清楚屋内的模样。
客厅装修还是上个世纪的风格，正对着大门的白墙墙边放着个立柜，立柜及胸高，上面立着个相框，相框前放着盘水果，相框里照片上面的人……
马福杰？
云霏霏盯着马福杰的那张黑白照片看了会，弯下腰去搜何大力的身，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把水果刀，将它扔到了一旁。确定何大力对自己够不成任何威胁后，云霏霏觉得有些恶心，起身去卫生间洗手，等出来时，何大力已经缓了过来。
她听了会他堪称有气无力地谩骂，感叹了下管制用品的巨大威力，在他面前蹲下去，右手拇指按住催泪器的按钮，把喷嘴对准的他眼睛。
何大力立刻闭了嘴。
云霏霏很满意他的表现，说：“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何大力挣扎了一下，云霏霏将右手往他眼睛上凑了凑，何大力见她来真的，看了她一眼，彻底不动了。
云霏霏问：“蒋小艾出车祸的当晚，是你最后和她在一起，对么？”
过了半分钟，何大力才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云霏霏接着问：“那看清撞她的那辆车了吗？”
又是半分钟过后，何大力含含糊糊地回了句：“没……没看清。”
云霏霏觉得他没说实话，冲着他的脸甩过去一巴掌，何大力挨了一巴掌，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美女，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云霏霏见他软硬不吃，也不再说废话，对着他眼睛，按下了催泪器的按钮。
何大力疼得嗷叫了一会，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地谩骂了起来，但任凭云霏霏怎么问，就是不说一句话，云霏霏又试了几次后，还是丝毫起不到作用，反倒是挨得太近，她自己 也遭了殃，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听到他嘴里的脏话，毫不犹豫地打开电击棒按钮，抵在了他肩上。
三番五次后，何大力终于承受不住了，开口说：“我……我…撞…的。”
他嘴里都是口水，声音很含糊，云霏霏压根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以为他在骂自己，气不过，再一次将电击棒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经受过六次电击棒的电击，何大力的身体已经有了自动反抗的意识，电击棒抵在后腰的那一刻，他浑身一抖，突然大声叫了一句：“是我撞的。”
云霏霏听清他的话，愣了会儿，问：“为什么撞她？”
何大力的脸被鼻涕、眼泪、口水糊满，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也有些含糊，云霏霏只听到他说“她……嚷着去报警…我开车去追她……就……”没有听清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正打算在给他后腰补一记电击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开传来，紧接着“哐”一声，门被从外打开，她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高驰，整个人愣在原地。
第55章 相信
审讯室。
催泪器的药效有限，清醒过后，何大力睁着红透的眼珠，开始一直叫冤枉：“警察同志，那臭娘们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你看看我这脸上背上，全是她打的，你们得替我做主啊！”
看惯了泼皮无赖的嘴脸，高驰对他喊冤叫屈完全没有理会，等他不干不净嗷了几嗓子后，才问：“三更半夜在马福杰家干什么？”
何大力随口胡诌道：“喝酒啊，他请我……”
高驰说：“马福杰已经死了，还请你喝酒？鬼请的你吗？”
何大力没想到这一茬，一愣。
高驰见他发愣，大声呵斥道：“何大力，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三更半夜在他家做什么！”
何大力被他吼得吓了一大跳，说了句实话：“偷…偷东西。”
高驰脸色很黑，问：“偷了什么东西？”
何大力丝毫没有察觉他难看的脸色，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压根不在乎，说：“没偷，都让那臭娘们搅和了，那臭……”
屡教不改的犯人没有羞耻感，更没有任何道德可言，一向嘴脏，高驰听不下去，皱眉大声打断了他：“认识马福杰吗？”
何大力摇头：“不认识。”
“2 月 18 日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
“谁可以证明？”
“我爸。”
高驰抬眼看过去：“还有别人能证明吗？”
何大力本来以为只是警察简单的询问，越听警察问话越觉得不对，意识到自己可能扯上了凶杀案，他盯着眼前身材高大的黑脸警察的眼睛看了会儿，没回答，而是问：“警察同志，马福杰是被人杀害的？”
高驰没吭声。
何大力从他不说话的反应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见他眼神锋利异常，低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想了会儿，何大力眼珠一转，抬起头，突然吼道：“是那个臭娘们杀了他，2 月 18 日那天晚上，我亲眼见到她进了马福杰家，亲眼见到她……”
高驰说：“你刚刚不是说那晚你在家？你爸可以证明？”
何大力被拆穿，愣了一秒，开始嬉皮笑脸：“这不是怕再进来吗？”
高驰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问：“你怎么确定是她？”
何大力察觉到他盯着自己脸上的伤痕，突然觉得脸很烫，故意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笑得上下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我这个人记性从小就特别的好，尤其是对漂亮姑娘，简直是过目不忘！她长得那么漂亮……”
高驰皱眉。
何大力接着说：“而且，她左手腕上带着个白金手链，特别扎眼。”
*
从审讯室出来，高驰在走廊里站了十分钟，吹了十分钟冷风后，他还是推开了走廊尽头另一间审讯室的门。
云霏霏见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走进来，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的黑脸和以往很不一样。
就在高驰要关上门的一刻，走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何大力的声音：“警察大哥，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她，绝对是她，我亲眼见到她走进马福杰家，亲眼见到她杀了马福杰，她手腕上戴着一条白金手链……”
马福杰死了？
云霏霏看向高驰，说：“我…没……没有……不是我，真…真不是…我…”
云霏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得如此磕磕绊绊，像是心虚的反应，可刚刚高驰不在、面对姜晓波的时候，思路清晰，对答如流。
姜晓波搞不清楚高驰为什么进来，以为是江队让的，见他在身旁的空位坐下不说话，继续问云霏霏：“认识马福杰？”
云霏霏看了眼高驰，点点头，努力捋顺了舌头：“认识，和我一起去西藏把华冉冉接回来的就是他，他就是那个灵车司机。”
姜晓波问：“你找何大力干什么？”
高驰虽然没看云霏霏，云霏霏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很沉，充满了压迫感，她非常明白今晚发生的事情非比寻常，努力不去看他，低下头理了理思绪后，深吸一口气，盯着姜晓波，说：“蒋小艾的妈妈谈梦请我找那个逃逸的肇事司机……”
余光瞄到高驰突然眯了眯眼，她立刻闭了嘴。
姜晓波见她突然不说话了，说：“请？”
云霏霏在脑子里复盘了下，确定只问过高驰一次肇事司机的事情，对这件事她问心无愧，她转头盯着高驰，说：“我们签了份合同，她请我安葬好蒋小艾，还有寻找那个肇事司机，费用是六万加上赔偿金的 30%。”
姜晓波问：“然后呢？”
云霏霏不想把小黄毛扯进来，说：“我找了很久，后来从王竟嘴里得知，那天晚上最后跟蒋小艾在一起的人是何大力，我找何大力就是想问他有没有看到肇事车辆。”
高驰沉默了会，抬眼盯着她，问：“你缺钱？”
云霏霏又听到了他那种凉凉嗖嗖的语气，像是指责，又像是调侃，她明白那绝对不可能是调侃，皱眉沉默。
高驰觉得她脑子一定坏了，才会接下这么个工作，又问：“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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