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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约黄昏后——半茶咿呀【完结】

时间:2024-05-15 23:10:22  作者:半茶咿呀【完结】
  而林晓维这边,后面认识了钟自舟,恋爱、结婚、生子。一切按部就班。
  她的婚礼,他也没有去参加。
  从徐康下到基层起,林晓维和他见面机会越来越少了。随着大家都陆续有了恋爱、结婚对象,那个以他们几个姑娘 为主的小圈子也难以定期开展活动了。有活动,人也没有凑齐过了。
  徐康就是那个一直缺席的人。
  徐康结婚三年多的时候,林晓维终于见到了他的爱人小路。
  那天林晓维不知什么事下楼去,一个小个子的陌生姑娘站在楼梯口,迎面问了她一声,张总在哪个办公室。
  林晓维告诉她是三楼的第几间。
  林晓维也没当回事。快下班的时候,听同事说,今天徐康的爱人来找张总了。在经理办公室呆了很久都不走。说是不想离婚,希望单位领导给做做工作。张总打电话到维修部叫徐康过来,徐康倔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过来。
  那时离婚是需要单位开具介绍信的。前一天,徐康在文书孟姐那里软硬硬泡的拿到了离婚介绍信。第二天,他爱人就找单位来了。
  林晓维回想下午见到的姑娘虽然有些憔悴,面貌还算清秀,只是眼睛红肿得厉害。
  徐康还是很快离婚了。两岁的儿子归女方抚养。
  徐康与林晓维再有的交集就是林晓维生下钟悦琳之后了。还不是直接的交流。
  是一整块排骨,七八斤的样子。一个早晨,有人给送到了钟家。说是林晓维的同事委托送来的。没有留下名字。可月子里的林晓维就觉得是他。
  没过几天,几个姑娘来看望她,李秀丽偶然提起徐康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问钟家的地址。李秀丽还打趣他,是不是也想去看看林晓维。提醒他说一个大男人看望坐月子的女同志不合适。他说他就是问问,他才不去呢。
  后来很多年后,林晓维问过徐康送排骨的事,徐康笑,不说话。林晓维就知道一定是他。
  徐康再从基层回到机关时,林晓维的工作越干越得心应手,可婚姻正在从热烈走向衰亡。那段时间是她精神不好的开始。
  徐康是看着林晓维一点点精神恍惚下去的,人也日渐消瘦得可怕。
  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像他走前那么频繁、那么自然了,但在一个楼里还是会经常遇到,尽管可说的话不多,连眼神也常常是交错的,但徐康总是为此失眠,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心脏有毛病了。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眼前每每浮过她变得暗淡无光的面容,他便抑制不住的心如刀绞。
  林晓维休了几天年假,再回来时,公司里都偷偷地传她离婚了。
  林晓维离婚后没有几天收到了一个短信,写着:“如果你同意,我想找人打他一顿。”
  许久,徐康手上的大哥大才收到她的回复:“不用了,谢谢!”
  林晓维和徐康的关系是在她离婚后逐渐缓和的。徐康又开始有时间就在楼里各处乱转,他在别人的办公室里讲起笑话来就没完,讲得有肉肉渐渐长回到她的脸上,讲得沉默的她终于也开始参与进来,甚至开始怼他。
  他说他有个哥们喝了酒就爱踢人屁股,谁走他前面踢谁。别人都喝了酒,躲不开。就他只喝茶,反应灵敏,躲得快。还有个朋友酒后就专门打连环电话,管张三叫李四的,大半夜的给朋友打个遍,还一本正经的。
  林晓维就又笑又气,说他光笑话别人了,知道人家喝多了怎么当时不劝着少喝点。
  他说,我劝他们干啥呀,看着他们喝多了多开心呀。
  林晓维又说,你真朋友假朋友啊,你以前就没有喝多的时候吗?
  他一抬手,我对天发誓,这辈子都没喝醉过。
  那你还酒精过敏了,不是喝多了是啥。办公室有人接着笑怼他。
  他就挠挠头不说话了。
  他走后,手把手带她、算得上她的师傅的王姐感慨说:“徐康这人心眼真挺好的。”
  又对林晓维说,“你还是多笑笑好看!”
  林晓维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大家其实都看出来徐康是来逗她开心的,大家也都希望她放下伤心事,尽快打起精神来。
  林晓维真就如大家所愿,逐渐走出了内心的阴霾,慢慢恢复旧时的风采。十年不可能不在一个人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她的内心又重建起信心和希望,为她自己、为女儿、为了这些不看轻她并且鼓励她的同事们,她也该好好工作,努力生活。
  她把学到一半的本科自考又拿起来,从头开始学。她开始看各种楼市广告,她不想总在父母家住。虽然这一年的单位分房有希望排到她了,但以她的资历,肯定是面积很小的,甚至是被多人淘汰下来的。她想既然搬就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而且可以长期居住的地方。
  徐康拿了一个海苑新区的开盘画册来找她时,她想都没敢想。
  那位置应该算海景房了,她当然喜欢,但有点望尘莫及,并不在她事先的考虑范围内。
  徐康说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他的一个发小,肯定能给他一个最低折扣。让她不妨考虑考虑。
  她想了一天,让他去问问试试。
  他给她回话说,在开盘优惠价的基础上可以再优惠 5 个点。他有点歉意,为了不能帮她争取到更低折扣。
  她拢了拢手里的积蓄,又去打听清楚了贷款政策,咬了咬牙,最后决定就买海苑新区了,还订的一个中等面积的三居室,她实在太喜欢那个格局了。
  她想好了,除了自己有限的积蓄,先向父母和林晓冬借,不够的多贷点款,可以时间拉长一些,年底她能分到公房的话,就租出去,也可以抵点月供。另外,她也知道点内部消息,马上要工改了,工资水平应该会整体有所提高。
  后来证明她当年的决断是对的。
  虽然接下来过了好几年紧巴巴的日子,但随着以老人居多的人事科越来越多人的相继退休,她的担子越来越重,虽然还没有任命,但领导直接给她调整了奖金系数,也算增加了收入。后面又工改。然后市场的房价开始蹭蹭上涨。海苑新区首当其冲。
  徐康陪她一起去售楼处办的手续。她交款之前,徐康反复问她够不够,他手头有钱可以借给她。
  她谢绝了。
  他们的小群体又开始活动了,虽然人数有了变化。有人加入,有人离开。
  吕月调走了,是升职,去一家合股的公司组织科做主任科员,说白了就是干群众的活享受科级待遇。大家都知道吕月的叔叔在市委大院里上班,但谁也不知道跟她调动工作这事有没有关系。
  林晓维觉得吕月人挺好的,稳重大方,口才也不错,做组织工作挺适合的。
  他们有时也会打电话叫吕月,开始她还回来参加几次聚餐,后来就很少来了。
  徐康和李秀丽基本上都是每次必到的,当然还有林晓维。
  即使后面林晓维升了副科、正科,公司又按照局里统一要求,全部由科室改部室,劳资科的招牌变成了人力资源部,她成了响亮的林部长,也还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不变的一员。
  时光就这样飞逝而去,30 年说起来好似多么漫长,但回想起来就是弹指之间。林晓维从公司里最年轻的一代人,成为了公司的老人,如今进入了接近光荣退休的时候。
  说是离岗等退,其实就是提前退休回家的代名词。上面要求办公室里还要给科级人员保留一个办公桌,谁还会真的回去?哪个雄心勃勃的年轻领导会希望看到对面整天坐着一个指手画脚的老家伙!
  现在自己也成了老家伙,林晓维在心里自我解嘲着,将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
  晚上她给自己点了外卖,一桌好吃的,以肉食为主。
  她以前是有意识控制一下体重的,尤其这两年看网上专家说,进入更年期的女性更易发胖,她便除了不得不参加的晚宴,正常情况下的晚餐吃得少了再少。有时甚至一个苹果了事。
  可她今天就是特别想放开大吃,不顾形象、不计后果的。
  饭后,她换了一身崭新的运动休闲服去海边散步。海风轻拂,灯塔在远方时闪时灭。海浪翻涌声中,像有人在轻声诉说。她静静地走着,不时摸摸自己鼓鼓的肚皮,觉得浑身满足。
  微信来的时候,她还徜徉在夜色中,不想回去。
  有人问她,光荣回家的同志,你怎么样啦,回家了吗,好好吃饭了吗?
  …..
  好像还问了她很多,她扬着手机看,屏幕亮闪闪的,映着她的笑颜。
第13章
  林晓维早晨一起来就注意到钟自舟一夜未归。她也习惯了,他有时候不回来,回来会跟她解释说在妈家睡了。
  林晓维根本无所谓的,他那个别墅反正有好几个空房间,再说那也相当于是他钟自舟的家。
  她吃过早饭,在厨房煮虾的时候,钟自舟回来了,看见她在家有点意外。
  “今天没上班啊,老婆。”他问。
  “以后每天都不用上班了。”林晓维说。
  “你退啦!”他追到厨房。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下月不就满 50 了吗!”林晓维把 海虾码在饭盒里,又装进小保温箱里。
  “那你以后就有时间了。”钟自舟说。
  “有时间我还能干嘛,”林晓维放水洗着锅碗。
  “又要去医院吗?”
  “是。”
  “哦,对了,昨天晚上跟老六吃饭,说周六在鑫茂商厦门口碰到你了,是吗?”钟自舟问她。
  林晓维水流下的手顿了一下,“是啊,他让我搭车,我开了车去的。”
  “他怎么说下午看到你走的,你不是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的吗?”
  “几点那么重要吗,你看我很闲吗?”
  林晓维怼了他一下,拎着保温箱出来,“行了,我去医院了。”她套上外套直接出了家门。
  剩下钟自舟在后面还有点欲言又止。
  进了病房,关姐一见到她,就跟她说,刚才于大夫来找过 32 床的家属,说有事商量。
  张秋丽是 32 床。于大夫是张秋丽的主管大夫。
  关姐猜测说是不是要往这个病房再安排一个病人啊。
  这本是两人间的,前一个病人一周前转院走了,才空出来。关姐也得以睡在空床上。否则,她只能每晚搭行军床,每天早晨八点护士查房前还得迅速收拾起来。现在这样跟住单人间一样,多自在呀。
  林晓维说肯定不是,医院往空床安排病人顺理成章的,还用跟其他病人家属打招呼吗。
  关姐说,也是。
  林晓维放下东西,看了一眼张秋丽。
  今天张秋丽的脸一直朝着门,就像在注视着林晓维走进来的。
  “妈!”林晓维走过去,俯下身子,看着张秋丽。
  虽然张秋丽的眼睛依然无神,但今天就让人感觉她隐隐在看人,还有点追随着声响转头。
  “妈,我一会就回来!”林晓维拍了拍张秋丽的肩膀。
  她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才看到身材瘦小的于大夫从走廊另一侧快步回来。
  “32 床的,是吧?”于大夫认识林晓维,引她进去坐下。
  “是这样的,你妈妈这个病目前看,差不多也就治疗到这个程度了,我这样说你不在意吧。”于大夫说。
  林晓维摇摇头,示意她继续。
  “目前市里医保中心对我们查得很厉害,他们认为符合住院标准的才能享受住院资源,另外也要求我们对长期住院的病人进行清理。我看了一下你妈妈这个情况,算今天,再有两天,在我们医院就住满 3 个月了,能做的治疗我们也都做了,这个过程你们病人家属应该也是认可的吧,”于大夫慢条斯理地,一面观察林晓维的表情。
  林晓维看着她,点点头。
  “你们家属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办理一下出院,回家休养。反正现在其他药也都停了,只剩一些营养药了。实事求是地讲,不治本,也可以回家自己加强营养,一样的。”
  林晓维低头沉吟了一下,说,“于大夫,其实我也正想找您,我妈前两天好像有表情了,看见我爸就笑了,护工在旁边也看到了。偶尔还能知道打开一点嘴巴,咀嚼食物。刚才我看我妈好像也开始看人,还知道找声音了,这是不是好现象啊,还有没有可能再用上点药,再激发一下她的脑神经。”
  “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以我的经验,如果这是一个年轻人,我们倒是觉得出现奇迹的可能性有,但病人毕竟快八十岁了,小脑萎缩得很严重。另外啊,你们也不用把她瞬间的表情变化太放在心上,很有可能她就是完全无意识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于大夫说。
  林晓维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妈这种情况,如果还想继续住院治疗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案呢?作为病人家属,您肯定也能了解这种心情,总觉得在医院会稳妥一点,像上个月我妈突然就发烧,全身痉挛,要是在家里,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我们肯定是希望能在医院里再住一段时间,再用点药试一试。”
  “那这样吧,我也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两天,你们家里人再好好商量商量,我也再找主任问问,看病人这种情况怎么样最好。行吧?”于大夫最后说。
  林晓维谢过于大夫出来,慢慢往张秋丽的病房走。她的脚步有点涩重。转弯处,一个戴着低檐帽和口罩的高个子女人突然窜出来,拦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要防褥疮充气垫吗,双换气,带按摩的,我这儿便宜!”
  林晓维摇摇头,走过去。
  林保平也在病房,迎着她问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
  林晓维简单复述了于大夫的意思。
  关姐马上接口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医院是有这规定,定期往外赶一批病人。”
  “那怎么好?让你妈回家能行吗?”林保平一脸愁苦。
  “于大夫说让咱们商量商量,我还是想再给我妈治治。”林晓维说。
  “要不给你妈转院?”林保平说。
  “三院条件还算最好的,其他医院可能还不如这。咱们这边也熟了。”林晓维说。
  林保平不吭声了。
  关姐说,“我给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啊,看医院这两天有没有赶别人。”
  她转身出去了。
  林晓维跟林保平一起走到张秋丽床前。
  这一次,林晓维真的在张秋丽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她的唇角上扬,露出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点都不像老年人的白白的整齐的牙齿,眼睛因为笑意而微眯。
  她看着他们两个笑了。
  “妈妈!”林晓维抱住了她。
  关姐这次回来得很快,进来就大声宣布,18 床那个插着导尿管的老太太也被要求出院回家了。他们两个月前就被赶一回了,有经验了,先办出院,在家呆几天,再办住院回来就行。
  “非得这么折腾吗?”林晓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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