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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买一赠一——曲小蛐【完结】

时间:2024-05-16 17:18:12  作者:曲小蛐【完结】
  有面具覆着,云摇看不清慕寒渊的神色。但她莫名觉得,那也不会是什么她想看见的。
  园中一时僵持,三人之间死寂得诡异。
  腰间那只手微微收紧,云摇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低了声,微沉下语气:
  “寒渊,听话。”
  “――”
  “……!”
  亭前。
  除了云摇,另外两人同是一僵,一个侧眸一个抬眼,齐朝她望去。
第29章 一宵冷雨葬名花(三)
  一声“寒渊”叫得满园阒然。
  数息的暗流涌动过后,终于还是顶着“暗卫”名号的魔族少主最先低下了他那张银纹面具,凌冽颌线因克制而绷得愈紧,声线也莫名透哑。
  “是,……殿下。”
  云摇倒是生怕他喊出一声师尊来。
  见魔族少年头也不回的背影径直没入了园林中,云摇略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自愧。
  可惜不等她再细想,腰间一紧――
  御衍将她神思拽回了身前。
  “你为何叫他‘寒渊’?”
  龙君陛下微微俯身,低得下颌快要抵到她锁骨前。这亲近叫云摇不自在地绷着,强撑着长雍公主式的笑容。
  “嗯,只是那名暗卫的族名,”云摇轻声,“陛下不会连这种醋都要吃吧?”
  “只是很不喜欢你这样喊他。”长睫垂扫,那泊湖蓝色像是投下了翳影的长空,竟真有些难过了似的。
  叫这世上最后一条上古真龙伤怀,云摇暗慨自己何德何能,面上还只能撑着无辜:“为何?”
  “听你这样喊他,让我有一种极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御衍说罢,语气一轻,凌长眼尾也随之略抬几分:“许是因为,在他是寒渊,在我却是陛下吧。”
  云摇梗了下。
  心说长雍公主的小册子落了一条,她怎么就没提这龙像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
  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真龙特性小册子的记录,云摇指着亭子下的凉榻:“燕凉,你应该也累了吧?我们去那边趁午间小憩片刻可好?”
  “……”
  湖蓝色的龙眸里似乎泛出几丝不满,只是更快地,是他被她话意勾起的本能困意。
  龙君磨了几息,低垂了长睫:“…好吧。”
  不等云摇趁机溜开,他手腕一扣,将身前盛装的少女抱起,朝亭下走去:“但你要陪我一起。”
  云摇:“……”
  园子里的交谈声逐渐低了下去,叫拂风流云,挟着鸟雀低鸣,一点点盖进了花木的凉荫里。
  叠石茂竹之下,在这园中最隐蔽的一角。
  覆着银纹面具的魔族少主抱臂,倚着一根笔挺修竹,长睫垂阖,他无声停在那片如墨海沉渊的阴翳里。风拂得竹林沙沙,脚下的翳影便如浪涌,一潮叠过一潮,像要将他吞没,又仿佛蛰伏前挣扎的悲鸣。
  最终还是风平浪静。
  青石板上,如水纹暗涌的阴翳里浮起了一道不甘的虚影,像是一尾极小的龙形。
  只从外形看,正是云摇进这方幻境前,在那座坍圮龙宫前看到的那只龙形雕像的模样。
  只是此刻,那巴掌大的龙形虚影上缠着数道血色魔焰,烙印般深深勒进龙形虚影的身躯里,折磨得它挣扎不停,无声震荡从它昂首偾张的龙嘴中荡出,连此方幻境空间,竟都被撕裂出无数细小可怖的缝隙。
  然而即便如此,它还是被锁困原地,如深陷泥沼,挣脱不得。
  “如果你还是想和我作对,我也可以一直陪你玩下去,在杀生这方面我一向颇有耐心,”靠在修挺翠竹上,魔族少主懒垂着眼尾,声线透着倦感的冷意,“就一直玩到……你这点可怜的龙魂怨念散尽,连你操持的这方幻境都无法维系下去,如何?”
  “――”
  像是被捏中了命脉,半空中还在狰狞挣扎的龙形虚影忽然僵停。
  数息后。
  一道惊疑的声音在魔族少主的耳边响起:“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
  若云摇在场听见,大约立刻就能分辨出,此刻这道声音虽然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但分明就是送她和慕寒渊进到这个幻境前,附在那颓圮宫殿外龙形石雕上的声音。
  没等到回答,龙形虚影的声音便沉戾起来:“你究竟是谁,到底怎么进得来幻境!”
  魔族少主低头笑了:“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吗?”
  “胡说!我分明只拉进来那一男一女,你不是其中任何一……”
  龙形虚影嘶哑声音骤停。
  须臾后,它惊疑出声:“不对,你,你的神魂气息为何与其中一个人这般相近?”
  “……相近?”
  像是听了什么触及怒意的话,魔族少主带笑的声音陡然沉冷下来。
  他缓直起身,指骨在半空中虚虚一握。
  “你再重新试试?”
  “――!!”
  处于这方幻境中的任何造物都无法听见的、足以叫空间震荡的哀鸣,一瞬间便从那龙形虚影的口中昂首长啸而出。
  它痛苦得浑身都扭曲抽搐起来,虚影更是在半空中时虚时实,像是随时都可能消散去。
  “天罚……烙印…………你……去过仙界……不、这不可能……”
  “即便是你的龙魂本体在此,我也不放在眼里,何况你只是区区一缕龙魂怨念。”
  慕寒渊俯身,将萎靡在地的龙形虚影拿两指随意一捏,拎了起来:“不过我该谢你,若非此地可以神魂之力投影幻境、若非你亲手将他们两人拉进其中,我也不能这般为所欲为。”
  龙形虚影在半空直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虚脱得。
  魔族青年薄叹了声,面具下长睫低垂,似慵懒似怀缅:“可惜了,这方幻境撑不了太久,否则我倒是情愿一直待在此处……最好是至死方休。”
  “……”
  苟延残喘了半晌,龙形虚影终于恢复了一点活气。
  它无力地挣扎了下,虚弱着声:“我知道了……你也只是一道游魂……游魂而已……”
  “我和你不一样,”魔族少主却笑了,愉悦如艳丽魔纹漫染他眼尾,长睫下漆眸里墨色踊翻,“到这一步境地,你的原身或许是被人害的,而我是自己选的。”
  龙形虚影一栗,不知想起什么,怨气再次从它周身翻腾起来:“你给她的不是龙鳞匕!!”
  “是什么,于你而言重要么?反正结局早在上万年前便已落定。这些不过是你的可笑怨念而已。”指间如燃起炙人神魂的墨焰,魔族青年却像毫无所觉,不在意地捏着它抖了抖,“你有什么苦情过往我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干扰你,更甚至,等离开了这里,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自然,我说的是你那个藏在外面的原身,不是你这道蠢笨无力的怨念。”
  “……你想要什么?”龙形虚影嘶哑地问,“你神魂上既有天罚烙印,那能与你神魂相匹的肉身,是我本体巅峰时期都无法匹敌的强大。你放弃了它,只留下一缕残魂,还要附在那人身上……你莫非、是想要他的那具躯壳?”
  不等魔族少主回答。
  龙形虚影颤栗起来,这一次却是嘶笑:“我以为我已经够疯癫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甚――他凡人之躯,虽天赋绝顶,但也不过合道境,不可能承载得了你这样的神魂!何况你放弃半仙之身而归凡躯,可笑至极!!”
  “――你懂什么。”
  眼尾垂敛下薄戾,慕寒渊指骨蓦地收紧。
  龙形虚影嘶声痛鸣。
  “他所拥有的,你等纵活上万年也不配窥得……”
  将龙形虚影捏得气息近无,魔纹如血沁红了魔族青年的眼睑,他的视线朝前抬起,犹如穿过那层叠的山石与花木,落向那园中。
  “而那原本属于我。”
  “……”
  ――
  视野所及的天穹下,魔焰无尽。挣扎哭嚎的魑魅魍魉前,那道抚琴的墨袍身影戾然抬眸,血色魔纹妖异攀着的眼尾扬起,他杀意凌厉地望向这里。
  [把――]
  [还、给、我!]
  “……!”
  石园亭下,凉榻上午憩的龙君御衍忽然睁开了眼,周身气息一瞬鼓荡,掀得凉亭上琉璃瓦都栗然难已。
  懒靠在旁的云摇惊醒,从满园景色前怔然回眸。
  “怎么了?”
  话声未竟,她却被凉榻上的龙君擒住手腕,翻身压抵在石榻上。
  那人俯身,湖蓝色眼眸里沧波万顷:“他是谁?”
  “――?”
  云摇莫名奇妙得想给他一剑抽下去,还只能循着长雍的伪装,眼神无辜仰问:“陛下是不是做梦了?谁?”
  御衍怔住。
  几息后他蓦地松开手,坐到一旁:“抱歉,长雍……?”这个理应出口过无数遍的名字,莫名叫他觉着晦涩,他捏了捏眉心,“我确实,似乎做了个噩梦。”
  “噩梦?”
  揉着自己手腕的云摇一怔,抬头。她是随口一说的,可不觉得一条修为已臻仙界之下巅顶的上古真龙,午憩时候还会做什么梦。
  可他竟然真做了,还是噩梦。
  “你梦见什么了?”云摇好奇,“长雍,嗯,我吗?”
  “另一个人。”
  御衍撑着额角,晃了晃有些晕眩莫名的头,“很熟悉,很像……像在哪里见过?”
  云摇:“那个人对你做什么了吗?”
  “他要抢走我的一件东西,我最重要的东西。”
  “――!”
  云摇心虚地想要握住自己的袖子,下意识地盯向龙君御衍的心口。
  只是不等她触到藏起的龙鳞匕,就被身前的御衍握住了指尖,紧紧攥进了掌心。
  连带她整个人都被他抱进怀里――
  金色龙尾一回生二回熟地缠上了她腰间。
  云摇:“……”
  这该死的熟悉。
  只是这一次不同之前,御衍拥住她的力道极大,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样,带着点不管不顾的、他身上从未展露过的压迫感极为强烈的欲意。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他低阖着眼,垂首吻她青丝,“谁都不行。”
  “……”
  听着头顶那人如在梦呓的低声,云摇原本挣扎的心思慢慢压平了。
  ……算了,九日而已。
  就当欠这条龙的了。
  -
  云摇倒是未曾想过,和那日凉亭下,被御衍用龙尾巴缠着她的黏糊劲完全不同,她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如此清闲――
  清闲得像是还未大婚就被打进了冷宫里。
  “殿下,龙君陛下都七日未曾召见你更未曾踏足沐年殿了,你就真的什么也不做啊?”
  “嗯?”
  云摇懒靠在妆镜前的圈椅中,朝镜里抬了抬眼。
  站在她身后,如蔻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小声咕哝着:“您是步都不往外迈一下,所以没听到,侍龙城中如今都在盛传,说新来的人族公主还未大婚,就已经惹恼龙君,失了盛宠呢。”
  云摇讶异回眸:“我什么时候还受过盛宠吗?”
  如蔻:“……”
  小姑娘大约是十分无奈,“就算侍龙城内只有您一位贵人,您也不能这样随性呀。我们是人族,侍龙城内遍地都是妖族,您若不受宠,我们会受欺负的。”
  “不会。”
  “长雍公主”都打算弑君谋权了,还要什么盛宠。
  不过――
  云摇心里暗算了下时间。
  距离慕寒渊说的真龙蜕生之劫,只剩下最后一日了。不知是不是在准备渡劫,龙皇殿那边半点不闻召见,也未提大婚之事,她原本想借大婚下手的意图,自然也落了空。
  “是不能再一味地等下去了,”云摇朝妆镜内微微偏首,扶正了发髻上的金累丝镂空牡丹簪,“我该找个机会,主动去龙皇殿一趟。”
  如蔻听得一吓:“殿下,您要直接去龙皇殿?这会不会太唐突了些?”
  “那就将他骗来,就说……”云摇拿指尖拨了拨簪下的金丝流苏,眼睛一亮,“就说我生病了?”
  如蔻迟疑:“欺骗龙君陛下恐是重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要如何……”云摇还未说完,殿外,忽响起宫侍声音。
  “公主殿下,陛下有口谕,请您明日酉时末,到龙皇殿见驾。”
  “……”
  云摇怔在了妆镜前。
  明日就是龙君御衍蜕生之劫,入夜更是他最为虚弱、连凡人之力都抵不过的时刻――他竟然就如此信任和深爱长雍公主,这种时候不把他自己藏到个无人知晓的安全地方,而要她陪在他身边?
  “殿下,快谢恩啊。”如蔻见她没反应,忙低声提醒。
  云摇回神,心情复杂地应了口谕。
  等宫侍一走,如蔻的笑都压不下了:“殿下与陛下当真是天作之合,心思也是一样的,您才想着见陛下呢,陛下就主动召见您了。”
  “是啊。”
  云摇笑得心虚又勉强。
  确实是“天作之合”,她刚想着要怎么去杀他,他便把刀递到她手里了。
  妆镜里映着的,窗外天色从亮渐暗,又由夜转白。
  等黄昏昧色再次为流云挽上橙金的纱,酉时末刻的水漏也已将滴尽了。
  云摇乘着的流苏扶辇,停在了龙皇殿的内殿外面。
  华美繁复的袍尾拖过沉色紫檀的木槛,将一尾金色的夕晖泻入殿内,宫侍为她挑开绣着龙凤金纹的纱帘,层层向深,最后一道竟然便是龙君御衍的寝殿。
  最后一重纱帘前,在前引路的宫侍停身,转回:
  “陛下就在殿内安憩,近日他不许旁人打扰。只能送殿下至此,我等告退。”
  宫侍行了礼,并未给云摇再言的机会,便快步匆匆地向来处回了。
  云摇对着面前这最后一重纱帘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掀起,一张镂空墨玉屏风拦在眼前。
  透过雕花的孔隙,云摇瞥见了这烛火昏昧的殿内,最里侧榻上,龙君御衍合衾侧卧的身影。
  云摇一怔。
  御衍将她召到此处。
  他自己却睡了?
  “……陛下?”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云摇放低了声,悄然唤向榻上,“燕凉?”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云摇停在了榻旁,俯身下去。榻上那人此刻安然深眠,有些不寻常的是,他低覆着的长睫上竟然结起了淡霜,犹如冰天雪地间长眠的神像。
  迟疑了片刻,云摇见御衍始终对她的到来没有一丝察觉或苏醒的迹象,便抬手试探。
  她指尖在他侧颜略作踟蹰,还是落向下,只试了试他颈侧的温度。
  不出意外地,触之寒凉,摸了块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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