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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内耗自救指南—— 顺迦 【完结】

时间:2024-05-17 23:06:07  作者: 顺迦 【完结】
  今天分的。”郝嘉知道分手消息一出,一定有人耳语,有人当面盘问,王希娣就是其一。
  她性格跋扈,张扬,从说话的高调门上就能听得出来,那种走路带风,给人窒息的压力感。
  王希娣也是郝嘉在书店认识的朋友,经常光顾咖啡厅,一来二去成为好友,王希娣经营一家设计工作室,规模不大,但干得风生水起。
  王希娣有个本事,想跟谁成为朋友,就能和谁成为朋友。
  郝嘉朋友不多,一个不热衷于社交的人,朋友自然不会太多,王希娣算其中一个。
  “我就知道这人不靠谱!”王希娣愤怒道。
  郝嘉对王希娣不能体察自己心绪的随性发言有些抵触,她介意朋友之间缺失分寸感,互诉衷肠,不分你我的闺蜜情,在郝嘉心里最不值钱,她觉得那是少女时期的友谊,成年人间的情谊更绵密,克制。
  她的情感事,很少跟人吐露,就连十几年交情的余梦柔,她都不说。
  这也让王希娣对郝嘉有意见,苛责她不拿自己当朋友。
  见郝嘉半天不回复,又来一条:“我去找你吧。”
  “干嘛啊?”没有痛快答应就是拒绝,郝嘉希望王希娣能懂。
  “陪你啊!失恋的女人……”王希娣觉得此刻郝嘉需要有人陪,而她作为朋友应该马上出现在郝嘉面前。
  好意心领,但郝嘉不需要人陪。
  “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王希娣准备出发了。
  郝嘉无奈发送了地址,夜已深,明天还要上班。
  不一会,有人敲门,王希娣到了。
  “我明天还早起呢,你自己喝吧。”郝嘉看到王希娣手上提着的红酒说。
  “这个程名,我一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王希娣兴致冲冲,准备开酒。
  郝嘉沉默不语。
  “分手就对了。
  我会把他的丑事都说出去!让他社死。”王希娣狠狠地说。
  王希娣是那种会触及郝嘉敏感神经而不自知,但有事真上的朋友。
  “你可算了吧,给我留点脸行吗?”郝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就是太要脸。
  脸面最不值钱。
  要脸就是不要脸,不要脸就是要脸。”王希娣越说越来劲。
  “你说得对。”郝嘉同意。
  “像个爽文大女主好不好?手撕渣男小三,活得痛快点。”王希娣开始手舞足蹈。
  “爽文大女主之所以流行,是因为那只存在于我们的幻想。”郝嘉摇晃着酒杯。
  “也是,哈哈哈哈。”王希娣看上去能喝,其实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微醺到大声笑。
  郝嘉也半斤八两,她不喜欢喝醉酒,半醉半醒到失控的感觉,尤其心情不好时,更容易醉。
  醉酒后两人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天亮了,王希娣先醒来,她把睡梦中的郝嘉架到床上,自己走了。
  王希娣恢复的快,宿醉一晚醒来跟没事人一样。
  郝嘉睡到中午才被一缕阳光刺痒,半睡半醒的睁开眼,踉踉跄跄的走到客厅喝水,茶几上两瓶空酒,吃剩的零食,狼藉一片。
  头疼,眩晕,身体沉重,红酒的后劲在郝嘉体内要停留三天才能排泄出去。
  边洗澡边想昨晚的事,断片也是郝嘉醉酒后的特点。
  死活想不起来了,幸好只有王希娣一人,就算出洋相也在安全范围。
  哭了几次之后,郝嘉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正在书店打理日常,王希娣打来电话,上来就说:“跟你说个事!”
  郝嘉见王希娣故弄玄虚,问道:“别卖关子,直接说,我在上班呢。”
  “程名和那个女的好像分手了。”王希娣抛出“重磅炸弹”。
  这么快就分手了?郝嘉心里一丝冷气,说道:“关我屁事!”
  王希娣不关心郝嘉的情绪,继续说:“特别搞笑,程名搞得那个话剧,不是没钱吗,那个妙妙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钱。
  估计是直播间的大冤种榜一大哥给她刷的。”
  郝嘉听得头懵懵响,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妙妙带资进组?”
  王希娣说:“对啊。
  她和程名就是一种交易吧,她给程名出钱,换一个女一号。”
  郝嘉“哦”了一句。
  “这事你不知道吗?”王希娣问道,一句不够,连着又问:“你别说你不知道啊,这个程名瞒得真紧。”
  “他没说过,我也纳闷他为什么找一个小网红演女一号呢。
  那么多没戏拍话剧演员他不找。”郝嘉坦诚的说。
  “我听说,妙妙演了那个话剧之后,把话剧的视频剪成短视频,还挺火呢!估计他俩是分赃不均,闹掰了……但虽然是这样,但他俩肯定约过,不然不会拍那么亲密的照片!”王希娣说道。
  郝嘉泛起一阵恶心,一时有话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王希娣提供程名的信息,郝嘉很难再有机会知道程名和妙妙的后续,听起来很狗血,程名自作自受,她应该幸灾乐祸,但她高兴不起来。
  对照王希娣所说,程名搞话剧的钱是靠妙妙出的,那他平时在和郝嘉的生活里,算计出来的钱都去哪里了呢?他可是说都投入到话剧上了。
  郝嘉太信任他了,竟然没有怀疑过。
  此刻郝嘉的心里一阵彻骨寒意。
  本来,这只是一段情感的移情别恋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现在看来,不光是不忠,还有对郝嘉在经济上的巧取豪夺。
  郝嘉对程名的感情,彻底幻灭,只剩憎恶。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王希娣问。
  “没什么,感到一丝唏嘘,随他去吧。”郝嘉故作轻松的说道。
  “就是。
  这种人早晚遭到报应。
  行了,我就跟你说一下,让你开心开心,挂了吧。”王希娣挂了电话。
  三十几岁了,三年恋爱,栽这么大个跟头,除了怕被外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外,郝嘉甚至没有好好反思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只是遇人不淑吗?郝嘉开始自我怀疑。
  她突然想起之前程名在与她分手之前,朋友圈分享过一首《年少有为》,她分析过歌词,失意青年对过去情感的缅怀,充满自卑,不甘和遗憾。
  郝嘉终于反应过来,既然和妙妙只是一场交易,交易里一定掺杂着成年男女的情欲关系,但这不是程名与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他没有想为了妙妙和自己分手,那分手另有原因,一定跟《年少有为》的故事有关系,故事里另有女主角。
第10章 凛冬已至
  郝嘉下班回家时,程名站在家门口,换了门锁,他没有钥匙。
  郝嘉疑惑的看着程名。
  “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程名说。
  “太忙没时间看。”郝嘉边开门边说,程名跟着进了门,他对新家陌生,一天都没住过。
  “你私人的东西都在这了。”郝嘉指着一箱衣服一箱书说。
  “谢谢你帮我收拾好了。”程名说。
  “搬过来之后就没动。
  还有一些一起置办的东西,你看着拿吧。”郝嘉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可拿的,我把猫带走吧?你平时工作忙……”没等程名说完,郝嘉打断:“可以。”
  这两只猫是程名要养的,虽然他在家的时间更多,但他很少处理猫的起居,喂猫,铲屎都是郝嘉在做,就连前段时间的绝育也是郝嘉带着去的。
  虽然有些不舍得让程名带走,但她更不想家里留下与程名有关的记忆。
  程名站在客厅一角,和郝嘉距离很远。
  昏暗的灯光照着他阴沉的脸。
  “郝嘉,其实那件事不像你想得那样。”程名试图解释。
  “哪件事?”郝嘉明知故问,她不想听程名辩解,但她应该知道。
  “我和那个妙妙没什么的。”程名吞吞吐吐。
  “假如你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她,你一生有愧。”郝嘉转换了人称代词,默念着歌词。
  “也不是你想得那样,随便发的。”程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郝嘉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更加阴沉了。
  郝嘉有些恼怒了,觉得自己很荒谬,竟然还在等一个分手理由,她起身逐客:“带着你的猫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我觉得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每天过得都挺没意思的。”程名终于开口。
  “哦?你觉得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郝嘉问。
  程名沉默片刻,郝嘉继续说:“程名,你真够虚伪的,是你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吧!”
  继续的沉默,想要说的话被郝嘉驳了回去。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一直对我很照顾,我这人没什么生活能力,很懒……”程名自顾自的说。
  “你现在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对我的肯定和嘉奖吗?我不需要。”郝嘉反感的驳斥。
  这仿佛是一种遮遮掩掩的否认,虽然你很好,但我们还是不合适。
  又仿佛是一种不清不楚的勾连,虽然分手了,但我还对你有感情。
  “你别在这恶心我了。”郝嘉又补充一句。
  程名和郝嘉不在一个频道。
  “和你认识的那个晚上,是我丢了钱包,没头苍蝇一样跑去商场找,商场已经关门了,你坐在草丛边,我看到你,真的是你捡到了我的钱包。”程名回忆起两人相识的一幕。
  “现在都已经不用钱包了,你说的是哪辈子的事了,别再提了。”郝嘉不耐烦,没心思忆往昔。
  看着郝嘉厌恶的神情,程名也不再说话,毕竟他想分手体面,而不是来挽回的。
  郝嘉起身,郑重其事的说:“程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听你回忆过去,也不想听你分析原因,更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评价,你他妈配吗?”
  程名竟然吓得往后撤了一步,他把两只猫放到猫包,提着猫包离开了郝嘉的家。
  发泄完了,清净下来,郝嘉蜷缩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只想尽快睡着。
  失恋只是一种情绪,失去的是一种惯性。
  很多就适应了。
  甚至没有对失去的人有什么念想了。
  郝嘉自忖情感易逝,远离消耗自己的人,一个人更要好好生活。
  第二天上班,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拖欠了一周,郝嘉代表书店上下向集团申请薪资,等到薪资发放的消息时,同时也接到了裁员的通知,三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都在名单之内。
  郝嘉硬着头皮约谈店员,第一个店员没等郝嘉开口,自己先说:“店长,是不是要裁员?是我吗?我早想到了,赶紧把这个月工资发了,我立马走人。”
  “真的不好意思,集团现在是困难时期,都在降低人力成本。”郝嘉试图按话术说一遍。
  “行行行,理解理解,之前说让共克时艰,现在不用了。
  把工资发了就行。”店员不想多听一句废话。
  “嗯,今天会发。”郝嘉脸色绯红,她感到难堪。
  “店长,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也早做打算吧,这店迟早要撤的。”店员说罢,起身走了。
  第二个店员和郝嘉抱怨了几句:“姐,你说公司也太没人性了吧!大年底的裁员,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郝嘉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店员笑道:“没事店长,我也准备好了,悄悄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下家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祝贺你啊。”郝嘉发自内心的高兴,看来外界人心惶惶,都在找退路和出路。
  约谈第三个店员时,郝嘉长舒一口气,调整一下状态。
  这位店员面色沮丧,低头不语,令郝嘉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沉默了一会,郝嘉终于开口:“小李,估计你也听说了,现在集团遇到了困难,正在缩减人力成本……”
  “店长,是轮到我了吗?”店员抬头问。
  郝嘉点点头。
  对面的店员簌簌掉眼泪,哭诉道:“店长,我真的很喜欢我们的工作的环境,不想走。”
  郝嘉知道,她是最喜欢趁业余时间看书的一位店员,虽然空闲时间很少,但她忙里偷闲的本事很大。
  即使违反规定,只要不太耽误工作,郝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爱读书是难得的事。
  “对不起。”郝嘉道歉。
  女孩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是因为丢了工作,还是丢了看书的机会。
  郝嘉给她递了纸巾,安慰道:“你那么爱看书爱学习,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
  “嗯,我不想一辈子待在书店!”女孩擦干眼泪,振作起来。
  郝嘉惊诧,这情绪转变之快,希望她能快速恢复,重新找到新的工作。
  跟三名被裁的店员聊完,郝嘉觉得比干一天活儿都累。
  她下楼买了一杯热巧克力,大厦楼外,天高干冷,冷风刺骨,树干枯裂,透着颓败的朱红色。
  凛冬已至,年关难过,想起被裁店员的提醒:“店长你也早做打算吧,这店迟早要撤的。”郝嘉也有些心神不宁,但年底不是找工作的时机,最差也能挺过年底吧,她心里暗暗盘算着。
  想起中学时候时常逗留的书店,铺满各种杂书,教辅书,书架摞到天花板那么高,要踩着梯子才能够得到最上面的书。
  郝嘉经常趁着中午上学前,下午放学后,去书店看课外书。
  站在书架前,正午的阳光和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那是郝嘉的静谧而快乐的时光。
  在楼下待了几分钟,马上又回到店里,快下班时,郝运来打来电话,急切的问道:“嘉嘉,你认识一个叫金驰的男的吗?”
  郝嘉反应片刻,说:“认识啊,怎么了?哦,是不是奶奶去他那儿了?”
  郝运来连声称是:“是是,说是你朋友,奶奶在他那儿吃饭,吃完给送回来,我怕是骗子,问问你。”
  郝嘉笑了,说:“不是骗子,是我朋友。
  您要有时间去接一下。”
  “知道了。”郝运来撂了电话。
  郝嘉打开微信,收到金驰的信息。
  一张奶奶吃饭的照片。
  真是未雨绸缪,奶奶果真又去金驰的餐馆了。
  “麻烦你了啊。”郝嘉不好意思。
  “奶奶喜欢吃我炖的鸡,哈哈,开心。”金驰洋洋自得。
  “晚点我爸说去接她。”郝嘉说。
  “不用麻烦叔叔,我跟他说一声怕他担心,等奶奶吃完我给送回去。”金驰说。
  “你怎么那么古道热肠?”郝嘉问。
  这句话太生硬了,冷冰冰的,像是熟悉的人之间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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