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拉着几个要好的同事孤立小姑娘,说人家坏话。
孙溪不懂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是什么大事,道个歉不就成了。”
岑涔直接甩他一个白眼,弄得孙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许辞有些无语,“多大人了,害农行孤立这套,成熟点。”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原先几个小姑娘是在一个帐篷里的,眼下,小姑娘自然不可能和她们一起挤一个。
许辞想了一会儿,让小姑娘去她的帐篷睡。
作为一个上司,她还是有专属的帐篷的。
很快,更深露重,周围几个营地都熄了篝火,钻进帐篷里睡觉。
许辞在帐篷里呆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和陌生人一起睡觉的习惯,加上晚上的风声大,弄得她根本就睡不着,干脆出了帐篷。
篝火还冒着红色的星火,仰头就是星云万里。
许辞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发呆。
忽的,身后传来了声音,还没等许辞转过身去看。
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头,遮盖住她大半个头,许辞慌忙拉着衣服盖好。
陈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坐下,没看她,阴阳怪气道,“在这里伤春悲秋呢?”
第112章 重逢
许辞懒得看他,不遑多让地反击,“挺受小迷妹的喜欢的啊,这连女朋友都不用找了,随便指一个都是死心塌地的那种。”
细细听来,语气里还有些不爽。
陈郁睨看她一眼,“你不满意了?”
那语气,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多熟,但许辞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那道坎,是不可能跨过去的。
许辞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她,不理他。
陈郁低头看了眼许辞,总觉得她没有活力,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许辞挺闹腾的,让他有点不习惯。
大概是觉得他在这里太别扭,许辞还是决定回帐篷,才刚起身,手腕就被抓住。
陈郁仰看她,“去不去放松一下?”
两分钟之后,许辞才知道陈郁所说的放松是带着他飙车。
陈郁制着她的腰,轻松地把她抱到后座上,扔给她一个头盔。
许辞手忙脚乱地接过,刚戴上,陈郁坐上车,脚熟稔地踢掉脚撑,摩托车往右歪了下,许辞一惊,条件反射地搂住陈郁的腰。
摸上去硬硬的,有腹肌。
“坐稳了。”陈郁腰身沉下去,转动油门,许辞只感觉坐垫一阵麻,之后,狂风呼啸耳边,头盔下的头发四散飘扬。
陈郁车把手一转,直接上了高速,迎面开过来几辆车。
速度很快。
许辞心脏都快蹦出来,“你有病啊!”
“不是你要放松一下吗?怎么样?这算不算放松?”
这哪里是要放松,简直是要她的命。
稍不留神,他们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许辞小脸惨白惨白的,有些后悔跟着陈郁过来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紧绷的神色,陈郁也到点为之,找了一条小路开下去。
停在一个夜宵摊前。
许辞下来的时候,腿还是软的,她生平二十多年,头一次有一种命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似是悬在刀尖上,随时都会穿膛破肚。
眼角还有刚才太害怕流出的泪,已经风干在脸上,留下一道干涸的泪痕。
夜宵摊位置很偏,这会没什么人,陈郁坐下,点了两碗小馄饨。
老板是个中年人,动作很利落,拿起案板上包好的薄薄的小馄饨入锅,嘱咐他们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许辞的心还没落下来,手撑着路边的石头,低着头,过度紧张之后的恶心感从胸口涌上来,但捂着胸口几次都没能够吐出来,心里难受地紧。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许辞愕然转头,陈郁低着头,拉着她的手,在她手上的某个穴位按了下去。
他站在灯下,刺眼的白炽灯笼着他,说不出的耀眼和模糊。
陈郁的手法很好,没一会儿,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登时烟消云散。
两个人没说话,许辞独自回到座位上,没多久,陈郁也在她对面坐下。
馄饨上桌。
老板放的是猪油,还没吃,就闻到了香味,飘着一层紫菜和小虾米,小馄饨像是泡泡一样浮在上面,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很有食欲。
陈郁拿过一碗,看向她,“和以前一样?”
许辞手机械般地一顿,半晌后缩成一个小球,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郁拿起醋瓶,往碗里倒,许辞忽然打了个喷嚏,陈郁一下没控制住力气,小半瓶醋都到了许辞的碗里。
陈郁也有些意外,看了眼许辞。
还没等他开口让老板重新做一碗,就看到许辞拿过另一碗,侩了两大勺辣椒到碗里。
推给他。
这里的辣椒是很辣的品种,这两勺下去,辣度不低。
陈郁看笑了,合着她是在报复他呢。
他含笑接过,就安静地看着许辞拉过那一碗被醋浸的黑漆漆的馄饨。
大口地吃了下去,随即被酸出了眼泪。
那倔强的样子,惹得他发笑。
许辞抬起头来,不爽地看着他。
陈郁没办法,吃了一口自己满是辣椒的馄饨。
两个人,一个被酸出了泪,另一个被辣出了眼泪。
然,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忍住,对着彼此笑了出来。
最后,还是陈郁先妥协,又让老板重新下了一碗。
没想到这小丫头,现在这么记仇了。
被她这么一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了一眼,也没有了那种死寂的阴翳。
许辞拿起手机低头看消息,没抬头,问,“你怎么去玩赛车了?你爸妈知道?”
“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就玩不成了。”陈郁说
这种拼命的东西,没几个父母会同意的。
“你就不怕我和陈湘告状啊?”许辞噘嘴,瞥了一眼他,陈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手机上是孙溪的消息,他是个心细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发个消息问问情况。
她含糊其词地说自己出来逛逛,早上就回去。
那头也没再说话。
晚风吹在身上很凉快,许辞舒展了一下身子,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很快,老板就把第二碗做好了,端上来,刚才那顿浪费粮食已经让老板有些不舒服了,。这会,两个人都很安分,连调料都没敢加,就捧着碗吃。
半碗暖呼呼的馄饨下去,许辞的胃舒服了不少,忽然想问问陈郁赵海钦的事情,那天把赵海钦送去警局之后,是陈郁在跟进,她一直没关注。
刚抬头,寂静的夜色里走进来三个男人,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许辞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手一软,险些打翻了剩下的半碗馄饨。
脑子涨的厉害,耳边嗡嗡的,连陈郁和她说话都没听到。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她不断地喘气,平稳着呼吸。
三个男人中的一个男人看了一眼周遭,对为首的男人说道,“傅总,好像只有这一个摊子了,要不就这里吧?”
被叫做傅总的男人,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扫了一眼,除了一男一女没有其他人。
陈郁穿着机车服,许辞身上套着陈郁的外套,整个人都被包起来,根本认不出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和傅云深再次相遇。
在她已经把那股愤惧深深地咽下去的时候,再次跳出来。
第113章 替罪
手边冒着热气的馄饨,迷糊了她的眼,淡淡的雾气和她的心情一样虚无。
陈郁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
许辞拨弄着手上的勺子,已经没了再继续吃下去的欲望,夏天的上京晚上算不上冷,但是她抖得厉害,“我有点冷,我们先回去吧。”
她压着声音,轻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陈郁没问缘由,抽出张纸巾擦手,“好。”
陈郁起身去结账,那三个人没找到合适的位置,看他们身后的那张桌子还算是不错,走到他们身后。
背对着,许辞看不见他们,腾地一下站起来,手肘不小心磕到了后面的人的腰,手机掉在地上。
一双皮鞋旁边。
Bally的,许辞不会忘记。
血液一下冲上脑门,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动,随后就看到一双手低头,捡起了那个手机。
白净的手腕上那串万年不变的佛珠刺地许辞眼睛疼。
手机是新换的,还没来得及换上手机壳,光秃秃地露着它原本的白色。
手机从地上被拿起来,送到她面前。
一指的距离。
许辞攥紧手指,有一刻想逃。
那边,陈郁已经结好账,站在外面等她。
许辞低着头,慌忙地捏着手机的一角拉回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跑出摊子的时候,衣帽被摊子旁的小勾子勾了下来,许辞惊惶地停下,下意识地转头,动响有点大,那边的几个人也循着声音看过来。
猝不及防间,许辞撞上那双幽邃的瞳,傅云深手插着兜,眼神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嘴角似笑非笑地荡漾着笑意。
许辞心里狠狠颤了下,抓着手机,飞速转身上了陈郁的车。
陈郁一脚油门轰走的时候,侧目看了眼傅云深,眉头锁着,很快就收回眼。
没注意到许辞的不对劲。
回城的路上,许辞一直紧紧抱着陈郁的腰,身子烫的厉害。
陈郁问她想不想找个酒店好好休息一下,被许辞拒绝了,她还得回去,估计孙溪那小子还在等着她。
陈郁把许辞送到营地,陪她坐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借故离开。
问了句她什么时候回芜城,许辞说两天后。
*
营地周六的早上,帐篷里的人醒来地早。
许辞心里烦,一个晚上都没睡,但又怕孙溪去和李鹏程告状,编了个理由,岑涔和那个小姑娘矛盾还没解,许辞干脆让小姑娘跟着自己一起。
按照她的安排,今天就是游览一下上京的博物馆,都是用脚走的,实在是无聊,倒是四处的景色还不错,许辞跟着队伍走了一会儿就跟不上了,自己坐在一家咖啡店里休息一下,掏出随身带的平板改稿子。
但是只要一闭眼,脑海里自动浮现的就是那双清冷到极致的眼,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烦乱起来,笔一扔,干脆闭上眼休息。
下午五点的时候,陈湘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说是她今天不能陪宋齐雅了,陈郁回来了,听说是工作调动,要在芜城的医院干整整一年。
这人嘴还挺严实,昨天一个晚上愣是没吐露半分。
许辞没多想,晚上,孙溪给大家安排了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开了一个小包间,这次出来,财务拨款加上朝闫个人给的补助,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不少于一万块,能使劲挥霍。
一群平日里省惯了的打工族一下子就放开了吃,往最贵的点,要了不少酒,喝多了就开始斗歌,声音震耳欲聋。
喝到一半,岑涔就出去上厕所。
出去没半分钟,外面就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许辞一愣,和孙溪两个人冲出去。
转角处,岑涔捂着耳朵浑身抖得厉害,地上散落着一个花瓶的碎片,白玉的,许辞之前上珠宝鉴定课的了解过,眼前这个玉种,市价千万往上。
“许总监,我……”岑涔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旁的男人强硬地扣住,凶神恶煞地朝她吼,“叫人也没用,这是我们老板刚从拍卖会上拍过来的极品花瓶,就这么被你碰碎了,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叫个人就能平息吗?”
吵闹声引来了经理,经理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一下变得谄媚起来,凑上去,看到地上碎裂的花瓶的时候,整个人瞳孔也跟着放大。
“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是你自己没拿稳,和我没关系!”岑涔拼命挣扎,但是男人的手劲很大,她扯得手腕都发红了,都没松开,害怕地拼命蹬他。
男人丝毫不肯妥协,“你和我说没用,你去和我们老板说。”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岑涔,瞥着嘴角,“不过就你这样式的,我们老板估计也不会妥协,你还是准备赔钱吧!”
岑涔只是个刚毕业的应届生,刚转正没多久,工资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六七千块钱,就算是把她卖了都凑不出上千万的高额赔偿。
“你们老板在哪里,我去和他谈谈。”沉默了半晌,许辞忽然开口,男人有些意想不到,默默打量了一下她,手一松,岑涔立刻挣脱了出来,连跑带爬地跑到了孙溪的身后。
那人似是不信,“你?”
许辞点头,“就我。”
她这段时间没少和大老板打交道,更知道能舍得花这么多钱的老板,一定是不缺钱的,就是买个乐子,只要投其所好,这件事情就能解决。
岑涔是她带出来的,活动是她组织的,她不想闹出事情。
见她坚持,男人也不再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经理,经理心领神会地叫来了保洁收拾东西。
许辞跟着他去了最顶上的包间,还没走进,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男人示意她现在等着,他先进去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骂人的声音,很难听,许辞下意识地捏着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她谁都不能靠。
两分钟后,门被打开,“进来吧!”
许辞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还没等她看清楚里面的人,就被成片的烟雾熏得直冒眼泪。
坐在门口的宋忠良第一个看到她,“是个小妞啊,长得还挺不错。”
许辞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指间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清冷如孤月。
第114章 恶劣
是傅云深。
命运这种东西,就像是从一开始就被拉好的线,越想逃避,就越拉的紧。
许辞紧攥着手指,指甲都快陷进掌心里。
不知是谁,说,“这东西也不贵,不过是买给我们傅总当生日礼物做寿的,这碎了,意象可不好,你可得想办法解决一下。”那人摸出一根烟点上,双手往身后的凳子背上一撑,眯着眼睛看戏。
许辞抿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做寿?资本的那一套倒是玩的挺溜,三十多岁就开始做寿,是自己也觉得做得亏心事太多,没命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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