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的血似乎对那些蛊虫有极大的吸引力,只见那些埋在皮肤下的蛊虫不再逃避,纷纷朝着那个细小的口子开始蠕动。
没多久,已经有蛊虫从那个口子当中冒出一点脑袋。
林灿满意一笑,低声道:“去找个火盆来。”
第265章 给随波解蛊
阿琪还没从这惊人的一幕中回过神,察觉到林灿投来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跑了出去。
而那些蛊虫还在一点一点往出钻,循着林灿的血迹,露出的部位越来越多。
等阿琪端着火盆进来,取到包袱的逐流也跃了进来。
此刻,已经有九成的蛊虫已经彻底钻出随波的身体,正伏在他胸膛上吸食林灿的血。
逐流和阿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密密麻麻的血红色虫子趴在随波的胸膛上,只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浑身不舒服。
“公子.......”
林灿抿着唇没说话,接过逐流递来的包袱,从里面取出自己备用的工具包,从中抽了一根最长的银针。
她动作很快,银针起落间一条蛊虫瞬间被她用针挑起,然后反身扔进阿琪备好的火盆里。
噗嗤一声!
一股青烟冒了起来,蛊虫顷刻间化为灰烬。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其他的蛊虫还沉浸在林灿不时补充的血迹中,全然不知自己的同伴已经葬身火海。
接下来就是一段几位舒服的画面,林灿像捡豆子一样,刺,挑,扔,往复这几个动作。
直到最后一条蛊虫被挑起投进火盆里,房间已经一片腥臭,几乎让人待不下去。
“好了,你们去准备一桶温水,稍后给他沐浴。”
逐流意外,“我哥他没事了?”
林灿扯出一条纱布随意缠在手心,淡淡道:“蛊虫虽然还未伤及他的脏腑经脉,但还需最后一步,他才能算是没事了。”
最后一步?
旁边伸出一只手直接将林灿扯过去,动作冷硬却很小心地将她手心的纱布打开,重新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包扎好。
林灿看着男人垂眸不语,专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心底有片地方顷刻就软了下来。
“不用这么认真,你知道的,一会自己就好了。”
哪知,男人却掀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林灿瞬间抿唇不敢说话。
“会好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手被男人冷冷甩开。
林灿愣了一下,抬手看着上面规整漂亮的结,嘴角淡淡的勾了勾,“这不是为了救人吗,你当我傻动不动就自残,我可是最怕疼了。”
目睹了两人腻腻歪歪的阿琪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左右看了看扯着傻愣愣的逐流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们还是准备热水去吧,待在这真的太折磨人了。
“帮我去将房间窗户都打开,这屋子里的味也太难闻了,熏得人想吐。”
林灿这么一说,某男人虽然还别扭着,依旧不情不愿地去做了,普天之下能如此使唤北夏王世子的怕是再没第二个。
君洄心底有气,只要想到之前在地洞时贺兰明晰拉着林灿的手,就很不能将那小子的那只爪子直接砍了。
若不是当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确定,他岂会那般轻易地放任那小子离开。
此时,床上的随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体内的蛊虫都挑出来了,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而林灿说的还有最后一步便是,这些蛊虫基本都有毒,虽然中蛊时间短大都只在皮肉中,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稍后我会用银针将他体内的余毒逼出来,需要你帮个忙。”
“......”看着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色沉沉的,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林灿无语,抓了把脖子直接开始施针,心想有本事你就拧着去,看你能坚持多久。
别别扭扭的,有事也不直说,在这么拉着脸看谁理你。
林灿施针的动作很快,手法眼花缭乱,至少君洄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那个大夫施针的技艺能超过她的。
沉浸于某一件事当中的人总是吸引人而不自知。
君洄看着她轻皱的眉心,微微颤动的长睫,不由便看了进去有些呆愣了,导致林灿已经施好了针,连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回过神。
“你发什么呆呢!”林灿推了一把,眼前的男人来看了过来。
君洄拧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暗自滑了滑喉咙,板着脸装冷酷。
林灿冷声指挥他,“去,用内力将随波体内的毒顺着各大穴位逼出来。”
那语气,简直像在使唤一个随她任意打杀的小厮。
君洄扫了她一眼,林灿眼皮一掀直直对上,两人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某世子败下阵来,冷着脸过去将随波扶起来坐到他身后。
随波这边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另一间房里还有一个听风躺着。
趁着君洄给随波逼毒,林灿只身去了听风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听风还在昏睡当中,林灿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听风的身上倒是没有蛊虫寄生的明显痕迹。
但听风的气息感觉很虚弱,林灿给他把了脉,这才发现他的脑部神经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就连心脉都在一点点变弱。
“奇怪。”
林灿已经仔细看过了,听风并没有受到外伤,体内也并无明显的中毒痕迹,怎么会这样?
事已至此,在不清楚听风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林灿只能用药先护住他的心脉,至于他的脑部损伤......
自己的血有再生功能,目前她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林灿再次悄无声息地放了血,可惜了君洄细心帮她包扎好的伤口,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进听风口中,脖子上再次传来刺痒,这次比前几次更要明显。
而前后两次放血,已经让林灿的脸色一片苍白。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回事,此时突然连脑袋也传来一阵晕眩,她晃了晃身形捂着刺痛的脖子,强忍着眩晕敢朝着房角的镜子走去。
待透过镜子看清自己一直刺痒的地方,林灿眸子微滞,瞬间回想起地洞的那一幕。
本命蛊.......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真的中了大蛊师的诡计,林灿脸色不由更加白了。
脖子又是一阵刺痒,她挠了挠直接用手用力按住。
在地洞的时候自己的脖子确实被大蛊师的指甲划伤过,可只是一个很细小的伤痕,怎么会.......
君洄帮随波逼完毒才发现林灿不在房里,想了想他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一进去林灿果然在,只不过她正趴在窗边的小榻上,似乎是在睡觉,君洄沉了口气尽量放缓脚步走进,一看脸色骤变。
第266章 分明就是个姑娘
自从两人认识,林灿一直是鲜活的,潇洒的,肆意的。
而此刻的她竟然脸色惨白,从脖颈上看去几条青色的血管全都浮于表面,里面的血液正在像溪流一般顺着血管快速流动。
“林....灿........”
君洄从未这般手足无措过,蹲下身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僵木着,一副顿时无从下手的心疼模样。
而此刻的林灿整个人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痛!
这种感觉比上一世她给自己注射新药之后都要痛苦,她重生之后曾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极致的痛,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她竟发现那种痛早已变得模糊,而眼下的疼几欲让她生不如死。
全身上下犹如有无数只细小的幼虫正在自己体内横行,它们正在漫无目的地啃噬自己的皮肤血肉,不......它们似乎是在往骨头里钻。
偏偏在这样折磨人的痛苦之下,她全身犹如一具死尸,僵硬冰冷的无法动弹,就连一个简单的睁眼动作都躲不到。
痛意让她全身发软发麻,而意识却变得清醒极了。
她感觉到房间里进了人,感觉到君洄蹲在自己身边叫自己的名字,她想张嘴应声,可平尽全力却依旧做不到。
林灿从未这般无力过。
她甚至生出一种自己或许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
这一刻,她脑中这个世界的人都在远离,浮现出的全都变成了上一世的生活,那些属下那些同事还有那些惊险刺激舒心畅意的生活。
痛意一波又一波,意识却越来越远,林灿突然觉得自己的重生或许只是一场梦,自己见到的这些人.......或许都只是梦里的过客。
她是不是就要回去了,是不是就要梦醒了。
是不是等她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实验室的椅子上。
没有南炎北夏,没有护国公府,也没有......那个霸道又别扭的男人。
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真的太痛了,她只愿自己早点醒,只愿自己不要再经历这种无力感。
林灿觉得好累,好累.......
“林灿!你醒醒!你醒醒!”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快点睁开眼睛!”
阿琪和逐流收拾好随波那边后,就听到隔壁君洄有些崩溃的声音,两人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就看到自家主子正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逐流脸色一白,“主子......公子怎么了?”
阿琪也是,又惊又怕,满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想不通方才还救人的林灿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地上的君洄眼眶通红,用力捂了半晌依旧感觉不到怀中人身上一点体温。
“主子.....?”
随着阿琪小心翼翼的询问声落地,君洄突然像回了神,一把抱起地上的林灿起身就跑了出去。
“主子!”
“主子,你去哪?!”
阿琪知道君洄喜欢林灿,但是没想到自己英明神武的主子会因为林灿变得这般方寸大乱。
看着逐流紧追其后,阿琪面色微变也立刻跟了上去。
白天的宁冈还是热闹的,街上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大家似乎都不知道廉家的事,遑论畲山的鬼巫族。
当君洄脸色冰冷抱着林灿在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沿途过去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阿琪和逐流一直护在身侧,直到看见自家主子进了宁冈最大的一家药房,这才明白主子这般焦急的用意。
“大夫在哪!”
正在柜台抓药的小徒弟看到浑身冷气的君洄,吓得手一抖,刚称好的药全都撒了。
君洄却没耐心看他发愣,“说!大夫在哪!”
周身都被冰寒之气覆盖的君洄活像一个地狱爬上来的索命恶鬼,小徒弟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颤巍巍的指了指后面,“师父在后堂小憩......”小的这就去叫他出来。
可惜,后半句他还来不及说,眼前的人影一闪,堂内又恢复之前的清静。
小徒弟吓得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
后堂,君洄进去果然看到一个半老的男人正躺在椅子上睡觉,他俯身将林灿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的软塌上,转身一脚就将还在微微摇晃的椅子踹翻了去。
咚的一声!
大夫微微丰润的身体从倾倒的椅子上滚了出去,半个身子传来痛意,他惊呼着醒了过来。
刚准备破口大骂,却撞上了一双冰冷入骨的眸子。
大夫一惊,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连忙从地上爬起,胆怯地询问道:“这位......来老夫这所谓何事?”
君洄一身刺骨的冷气,直接将他提了过去,按在榻边,“救人!”
大夫一愣,看清榻上的少年,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道:“好好好,公子烦请先松手,老夫这就替公子诊脉。”
后衣领的桎梏消失,大夫扯了扯衣襟,拉过林灿的手开始把脉。
“这.......”
看着大夫欲言又止,逐流着急道:“如何?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公子?”大夫又换了林灿另一只手把了把脉,不解道:“老夫行医多年,是男是女一眼便能看出,这位分明就是个姑娘何来公子一说?”
“姑.......姑娘?”逐流惊了。
侧首看向旁边的阿琪和君洄,却发现两人除了有一点细微的变化,倒是没有多少震惊之色。
难道主子一早便知道公子是女子?
大夫把完脉又俯身看了看林灿的眼睛,末了又将手伸向她的衣领准备扒开看一看。
哪知,手刚伸过去,一只铁钳凌空攥住了自己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声音冷硬冰寒,不带一丝温度。
大夫心头一缩,吓得胡子都颤了,“老夫.....老夫并无他意,只是想看看这位姑娘脖颈。”
“.......”君洄抿唇,片刻后沉声道:“你要看什么,我替你看。”
大夫面色一僵,终究不敢辩驳,颤声道:“那劳烦公子看看这位姑娘脖颈处可有一个形似血滴的印记?”
第267章 传说中的血蛊
形似血滴的印记?
君洄微微拧眉,摆了摆手,阿琪和逐流立刻拉着大夫出了内堂。
他俯身轻轻扯开林灿的衣领,发现上面光洁一片,眸子沉沉的扫向林灿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恨用了些力直接将她半个衣领都扯了下去。
大半个肩颈瞬间露了出来,一片瓷白闯入君洄眼底,连同缠在胸口的绷带边缘。
君洄眸子一点点缩着,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明明与自己相处这么久的人,竟然连对方真实的身份性别都没有搞清楚。
他自嘲一笑,“你当真将我骗的好狠。”
随着视线从林灿脸上移开,瓷白的锁骨处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滴形印记出闯入眼底。
“有。”
“什么?竟真是.......”
看着自家主子面色冷沉,阿琪追问道:“真是什么,还不速速说明!”
大夫看了眼榻上的林灿,脸色慌乱道:“老夫在这宁冈行医多年,只偶尔听一些当地的部族子弟议论过此物,还从未实实在在的见过......”
“究竟是什么,还不直说,东拉西扯的做什么!”
逐流身上杀气顿泄,吓得大夫一颤,连忙道:“是蛊毒,蛊毒啊!”
“.......”君洄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大夫道:“公子,此处乃是西邑地界,这里的部族都擅长养蛊炼蛊,且每个部族擅立炼的蛊虫不尽相同,姑娘这脉象还有她肩上的印记,只能说明......说明.......”
“说明什么?”
“说明她所中之蛊不是一般的虫蛊,乃是传言中的---血蛊啊!”
“血蛊?”逐流惊了,“那是什么东西?”
大夫脸色那看道:“几位有所不知,这血蛊原本也只是一个传说,有一些传世多年的部族会有血蛊的记载,不过也都很少,大多都是寥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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