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血蛊是西邑第一个大部族族长才能炼成的本命蛊,此蛊并非一般的蛊虫,而是需要用千百种灵药毒药豢养以自身血脉养出的血虫,待此虫能够将这千百种灵药毒药的药性全部吸收,血蛊便算大成。”
“大成?”阿琪惊疑,“你的意思是这样还不算练成?”
“正是。”
大夫捋了把胡须道:“要想真正练成此蛊,还需最后一步,可至于这最后一步究竟是何.......”
大夫沉思片刻,有些为难道:“老夫也都是听一些当地的老人闲说,好像是要什么阴阳合一之类的,具体的老夫也不得而知啊。”
阴阳合一.......
君洄眸子一点点沉下去,“中了血蛊的人会如何?”
大夫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三人,若有所思道:“究竟会如何老夫从未见过身中血蛊之人,自然也就不尽知道,不过.......这血蛊再厉害也毕竟是蛊,中蛊之人若不能及时解蛊,最终的结局怕是........”
接下来的话大夫不敢直说,但三人都心知肚明。
阿琪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逐流却突然扑过去,一脸悲戚的摇着林灿的胳膊,“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随波中了蛊公子那么快就帮他解了,可公子自己中了蛊,却变成了这样。
逐流心中难受,为什么明明他们才是护卫,到头来不仅让公子只身涉险,还是公子救了他们。
君洄脸色一片冷寂,阿琪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着逐流跪在林灿榻边低咽,君洄一言不发过去,俯身将林灿抱起大步出了药房。
几人回到院子,刚进门便看到厅内多了两道身影。
君洄抱着死寂一般的林灿笔直的回了房间,将人安顿在床上,甚至拉过床上的便被盖好,这才看着她起身,片刻后折身出了房间。
“他怎么样了?”
君洄在上位坐好,掀眸看向下面的两人,视线淡淡的扫过一边的贺兰明晰,这才看向离自己近的柳呈霄。
“你就是林灿的表哥。”
柳呈霄神色清冷,淡淡道:“是,世子殿下不妨说说方才带在下的弟弟去了何处?他如今这样究竟出了什么事?”
君洄沉眸,“你虽是林灿的表哥,但并非她的嫡亲长辈,我需要与你交代?”
“殿下此言差矣,我虽只是林灿的表哥,但他母亲毕竟是我的嫡亲姑母,若真论起来我这表哥比殿下还是要亲厚些的,您说是吗?”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冷酷若冰,一个清淡如水,一时间竟是互不相让。
而旁边的贺兰明晰见状,突然出声笑了笑,“世子殿下霸着人家的弟弟不放,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
君洄满心都是房间里的林灿,因为血蛊的事他心底的弦早就绷的快断裂了,若血蛊解不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此时的他完全是在隐忍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暴戾,贺兰明晰这时候插嘴无疑是在挑衅。
君洄早就给他憋着气,这种时候又岂会容忍。
手边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凌空甚至带起了一股凌厉冰寒的劲气。
贺兰明晰正斜斜靠在椅子里,没想到君洄一言不合就动手。
脸色一变,展开手中的折扇就拍了过去,哪知自己用了三成功力竟丝毫没有阻了茶杯的势头,折扇直接被茶杯震碎,飞速旋转的茶杯直逼自己面门。
危急关头,贺兰明晰只得俯身避开。
茶杯笔直的撞上后面的廊柱,嘭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垂着脸的赫连明晰脸色渐沉,就听上面的阿琪淡淡道:“少谷主初次拜访就向我家主子行如此大礼,真是客气。”
这不咸不淡的话,听得贺兰明晰嘴角不由冷笑。
他起身装作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世子殿下这茶确实不好喝,贺兰武功不济浪费了。”
两人谁也不对付谁,旁边的柳呈霄只能出面调和,“殿下,在下今日前来并非寻事,是院中有人见殿下带着弟弟去药房看诊实在担心,这才冒昧打扰。”
柳呈霄起身,不卑不亢的对着君洄见了见礼,“还请殿下高抬贵手,让在下见一见我那弟弟。”
这话说的实在诚恳,何况柳呈霄毕竟是林灿的表哥,君洄也不能不讲道理的拦着。
他沉了沉眉,道:“林灿中了蛊,现下昏迷不醒,柳公子进去也没用。”
“中蛊?”柳呈霄皱眉。
连贺兰明晰都看了过来,他沉着眸子思索片刻,突然想起地洞时大蛊师说的话,喃喃道:“难道是......本命蛊......”
上座的君洄眸子乍冷,眼神似鹰一般射了过来,“你知道本命蛊?!”
接收到君洄的眼神,贺兰明晰挑了挑眉,冷笑道:“怎么,殿下博览群书难道连本命蛊都不知晓?”
“......”君洄抿唇不语,狠狠的盯着贺兰明晰。
柳呈霄听到林灿中蛊的事,此刻只担心她的身体,全然不管两人的明争暗斗,“明晰,这本命蛊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是柳呈霄问,贺兰明晰这才不情不愿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在地洞的时候听那个大蛊师说起过。”
“这本命蛊好像极难炼成,那大蛊师似乎炼成了几只本命蛊却说还差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
上面的逐流,阿琪,君洄皆是脸色一变,这与那大夫说的几乎一致。
贺兰明晰拧眉道:“他当时带着族人想要抓了我和林兄,说什么要用我们来帮他炼制本命蛊,还说什么只需阴阳合一蛊虫便可大成,到时候全天下所有的蛊虫都要听他的号令。”
第268章 他是女儿身
柳呈霄眉心微蹙,抿唇不语。
阿琪看了看君洄,没忍住问道:“少谷主,当时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与公子在一起,可知道他为何会中蛊?”
“......”贺兰明晰心念微动,顿时想起当时大蛊师的那些话。
一男一女,阴阳合一,万蛊之王.......
他眉目微沉,半晌后扯唇道:“他先我一步进去,我到的时候鬼巫族的人已经将他围起来了,如何中蛊我怎会知道。”
君洄鹰眸沉寒地盯着贺兰明晰,仿若要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他明明还知道什么,却隐瞒不说,究竟意欲何为,君洄此刻懒得猜想,他如今只担心房间里的人,贺兰明晰不想说那便不说,他自有别的办法知道。
看着君洄一言不发起身离开,柳呈霄拧着眉始终没说话。
等到两人出了院子,回去的途中,柳呈霄这才低声询问道:“林灿与本命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
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停下脚步侧首看过来,贺兰明晰轻轻摇晃的折扇顿了顿,片刻后才挑眉道:“柳兄怎知我一定知道什么。”
“......”柳呈霄淡淡地看着他,“明晰,林灿是我弟弟。”
言外之意很明显,作为朋友他不希望对方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贺兰明晰抿唇不语,半晌后才收起玩笑正色道:“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说之前柳兄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林灿是护国公府的嫡孙?”
“是。”
看着柳呈霄一口回答,贺兰明晰神色突然有些怪异,直接道:“他是女儿身对吗?”
“......”柳呈霄疑惑了,看着贺兰明晰仿若第一次认识他,“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护国公府的嫡孙岂会是女儿身!
一看他的神色贺兰明晰便知道柳呈霄并没有说谎,要么林灿就真的是男子,要么......
林灿是女人这件事怕是连柳家都不知情。
此刻,贺兰明晰莫名觉得是后者。
他勾了勾唇,道:“柳兄,难道你们就从未怀疑过你这位表弟的真实性别?”
“.......”柳呈霄拧眉,沉静地盯着他。
贺兰明晰道:“当时在地洞内,那个鬼巫族的大蛊师想要给自己的本命蛊找宿主,指明要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阴阳合一,万蛊之王,自然诞生,本命蛊的解法我不知道,但炼成之法就在这一句话里。”
柳呈霄:......
“北夏世子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若林灿真的是女儿身将她留在那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柳兄,当务之急咱们需得想办法将人接回来才是。”
看着柳呈霄拧眉不语,贺兰明晰沉声道:“至于解蛊,你放心,我千机谷广结天下江湖门派,我会找人全力打探本命蛊的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
痛意消散的时候,林灿全身都血脉好似都被抽空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连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周围的声音都远了,耳边寂静得连一丝响动都听不到,她仿若身处一个混沌无依的第三空间。
面前白茫茫的,半空中好像飘着许多细长的棉絮。
而当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时,眼前的那些棉絮竟然化成了无数条有了生命的幼虫,尽数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林灿想躲,想挣扎,拼命地挥舞四肢,却发现自己力气传到四肢上都被轻松地卸了,任她怎么挣扎四肢都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幼虫一股脑全都钻进自己的身体。
痛!
冷!
然后又变成了热!
紧接着是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痒,说不清具体位置,却又哪哪都痒得难耐。
痛!冷!热!痒!
几种感触如此往复,在她身体内交织涌动,如同浪潮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这种感觉比方才的铺天盖地的痛意更要折磨人,这对于向来就怕痛的林灿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折磨。
君洄安排好事情进了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床上的林灿正在无意识的挣扎着。
他面色一变,立马大步过去。
“林灿,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满头大汗,仿若从水盆中刚捞出来,君洄以为她热便连忙将被子拉开了些。
结果,下一刻原本还撕扯着衣服的林灿又缩成了一团,牙齿剧烈地打着颤,直喊冷。
君洄眼底焦急一片,连忙地又将棉被给她盖好。
可没过多久,说冷的人又开始胡乱地撕扯,双手不停地挠着身体,眼看着她差点将自己的脸抓伤,君洄立刻将她的手桎梏住。
俯身半压着她的身体,痛色道:“林灿,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告诉我好吗.......”
披着一身夜色回来的逐流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样的神色,无助心痛得像一个痴心的丈夫。
尤其是当他知道公子其实是女子后,他也觉得这天下能与公子相配的也就只有主子了。
逐流沉了沉呼吸,低声道:“主子,属下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压制这林灿不让她伤到自己的君洄侧首看过来,眸底带着血丝湿意点点,“如何?”
逐流道:“那处地洞已人去楼空,除了一些死去的蛊虫,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君洄冷眉,“尸体也没有?”
逐流摇了摇头,道:“是,回来的人说他们去了那两处地坑,里面有许多凌乱的脚印,但并没有咱们说的那些尸体。”
“......”看来鬼巫族后面还有人,如若不然当时他们的大蛊师已死,群龙无首怎会动作这么快。
“冷......好冷......”
君洄连忙抱着林灿。
“啊.......好热......好热啊........”
君洄目光闪动,又赶忙放开人,拿手帮她扇风。
旁边的逐流看着这一幕,也是满脸心痛,“公子,公子怎么会......”
“主子!我找到了!”院子里传来阿琪的声音打断逐流的话。
紧接着,阿琪提着一个人进来,微微喘息道:“主子,此人是当地年纪最大的大夫,据说最是擅长解各类蛊毒,快让他给公子看看。”
第269章 此蛊无解
一个满脸胡须,白发白眉的老头子被阿琪推了出来。
老头被扯了一路,阿琪乍一松手他差点踉跄着跪趴在地上。
待稳住身形,看着房间里的几人,老头面色惊诧道:“你们......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老夫!”
见君洄抱着林灿不说话,阿琪沉声道:“主子,此人颇受宁冈附近几个小部族的尊崇,在宁冈城内也很有威望,属下打听过了,他虽脾气不好但在解蛊方面确有些本事,您要不......”
君洄突然侧首,看向地上的老头,那双眸子冰冷彻骨看着老头浑身一颤,脸上那点子仅存的倨傲瞬间变成了恐惧。
“你......你要做什么?”
“痒......好痒.......好痒.......我冷.......冷.......热啊........啊......好疼.......”
床上的人不断地挣扎痛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阿琪惊讶地看着,末了又看向旁边的逐流,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逐流面色痛苦,“公子,公子好像蛊毒发作了。”
看着林灿痛苦的全身皱作一团,周身的汗干了湿湿了干,额角的发全都贴在脸侧。
君洄周身气压已经降到最低,眸子沉入寒潭焦急地盯着身下的人,双手一时抱着人一时又有些无措的放开,全然不减往日的沉静淡定。
“哪里痒,告诉我你哪里痒,我帮你挠挠好不好,林灿,林灿你睁开眼,你看看我,你哪里疼啊?”
阿琪如何能见得自己英明神武的主子变成这样一副慌乱无措的模样,直接将那老头推了过去,冷声道:“还不快给我们公子看看!”
老头跌坐在床边,颤颤巍巍地扯过林灿的手开始把脉。
片刻后,脸色大惊,“这......这.......这位中的.......竟然,竟然是........”
听着老头的话,君洄沉眸一转扫了过来,“本命蛊对吗?”
“你.....你们知道?”
没想到这老头只凭脉息就能判断出林灿中的是本命蛊,阿琪冷厉道:“本命蛊该怎么解,还不快说!”
老头被阿琪的语气吓到,一脸恐惧道:“本命蛊......本命蛊无解啊!”
“你说什么?”君洄一双眸子几欲冒火。
老头快被吓哭了,颤声道:“本命蛊是万蛊之源啊,这是灵巫族的才会的东西,她,她怎么会.......”
“灵巫族?”逐流拧眉,怎么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不是这个族就是那个族,刚有一个鬼巫族害了公子,如今又出现个灵巫族。
“灵巫族是西邑传说中的部族,早在百年前就已经灭族,老夫听到的也不过是一些传言,并不真切。但这本命蛊却是灵巫族才会炼制的东西,整个西邑老夫从未听说有人会炼制这本命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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