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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我——九月娇【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5 17:24:14  作者:九月娇【完结+番外】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和圈子里的小姐们一起玩,个个都假得要死,原本打算周末找鸢鸢一起逛街的,结果她没在海市,好像是小舅带她出去玩儿了……诶祝鸢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我们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我小舅好像挺喜欢她的,保不齐,未来有可能是我们的小舅妈呢?”
  贺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嗯,我记得。”
  每分每秒,都记得无比清楚。
  “漫漫,我先去忙了,你早点休息把。”
  挂断电话,贺屿的面上闪过一丝阴冷。
  这么短的时间内,祝鸢已经和池景行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他太知道祝鸢是怎样一个绝色,太知道以她的姿色,想要留在池景行身边有多么容易。
  小舅妈……
  狗屁小舅妈!
  他狠狠一拳打在玻璃上,痛苦地闷哼一声,把房间里的小清吓了一跳。
  可这痛,却带给他一种别样的愉悦。
  祝鸢是他的女人!从前是!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贺屿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烧尽了他努力维持在表面的理智。
  他拿起电话,打给林兰。
  “兰姨,是我……”他哑着声音道,“我卧室里有个东西,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
第30章 :偷盗
  池景行出差的这段时间,祝鸢回归了原本的生活节奏。
  她还是会抽时间去音色驻场,只是改到了周末场,平时下了班就去医院陪陪父亲,偶尔和时麦一起逛街约饭。
  时麦最近有些困扰,她和程牧结婚这么久,还没有一起回家给长辈们倒茶,于理不合。
  但她又实在排斥和程牧一起回家。
  祝鸢想到那天在山庄,程牧好几次给自己解围,默了默,开口劝慰闺蜜。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现状,不如换一种心态和他相处,也许你会轻松很多。”
  时麦看着祝鸢瞪大了眼睛。
  “哇,鸢鸢,也就几天不见,你的境界和道行都到了这地步了?”
  祝鸢轻轻拍了她一下,两人笑作一团。
  祝鸢听见自己久违的轻松笑意,几乎快要忘了一件事——
  老天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她。
  回家洗了个澡,祝鸢看见手机上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拧了拧眉,觉得号码有些熟悉。
  一个念头从大脑中划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来了,这是贺屿曾经的号码。
  他的阴魂不散让好不容易放松一些的祝鸢瞬间紧张起来,她死死握住手机,心跳渐渐加速。
  剧烈的震动再次从手心中传来,不过,这次不是贺屿打来的。
  她看着那串极短的号码,心内一滞。
  “喂,请问是祝鸢小姐吗?这里是槐安路派出所,你母亲林兰涉及偷盗等违法事项,需要你过来一趟。”
  祝鸢的大脑轰鸣一声!
  她挂断电话,抓起一件外套便焦急地冲出了门!
  坐在的士上,祝鸢的心跳狂跳不止,语气里也带着哭腔,“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手机再次在寂静的车厢里震动起来。
  是贺屿。
  祝鸢接起电话便颤抖着声音警告他,“贺屿!我妈要是出了事,你信不信,我和你拼命!”
  贺屿温柔浅笑,语气却带着一丝病态的疯狂,“信啊,我怎么不信,鸢鸢,我爱你,你和我拼命,我就把我的命给你。”
  祝鸢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知不觉汇聚在眼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命运总是喜欢在她稍微有所松懈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给她致命一击。
  出租在派出所门口停下,祝鸢挂断电话冲进所里。
  此刻的她头发微乱,一身棉质的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开衫。
  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搭配,但落在旁人眼里,依然美得触目惊心。
  值班小哥看呆了眼,好半天才问道,“你是……你是不是受什么欺负了?来报案的?”
  她的模样实在太过我见犹怜,泫然欲滴。
  祝鸢颤着声音,“我是来找我妈的……”
  值班小哥了然,“你是祝鸢是吧?跟我进来。”
  几分钟后,祝鸢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下午,林兰在贺屿家里打扫卫生,然后,贺屿那支价值百万的名表就不翼而飞了。
  家里其他佣人声称,贺屿从来不许他们进入他的卧室,只有林兰一个人去过。
  随后,他们就在林兰卧室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支名表。
  贺屿家里的几个佣人也来了现场,此刻正做着笔录。
  “不可能,”祝鸢斩钉截铁,“我妈不可能偷贺屿的东西,她不可能……一定是贺屿故意陷害的,警察先生,只需要调取贺家监控,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道声音从背后沉沉响起。
  “我的家里,从来没有监控。”
  祝鸢一怔,回过头,贺屿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此刻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视线锁定着她。
  “祝鸢,人证物证俱在,要不你百度一下,盗窃价值超过百万,需要坐几年牢?”
  明明是那样清风霁月的一张脸,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缱绻的深情。
  做出来的事情却恨不得将她逼上死路。
  “反正你也坐过牢不是吗?不如趁现在和你妈妈提前聊聊坐牢注意事项?”
  一次、两次,贺屿死死地戳着祝鸢心里最疼痛的地方。
  他那样爱她,当然也要让她尝尝痛到极致的味道!
  让她知道,他在得知她跟了池景行的时候,心里是多么难受煎熬!
  -
  祝鸢站起身来,一双美眸聚满了恨意。
  贺屿等着她来求他。
  但她一言不发,冷冷转身。
  “请问,我可以保释我母亲吗?”
  警察看了看资料,“可以是可以,但需要两万块钱的保释金,以及你和你母亲的身份证。不能离开海市,且保释时间只有48小时。”
  钱都在林兰手里,祝鸢垂眸片刻,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时麦挎着包来到了派出所。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贺屿,咬了咬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急急向祝鸢走去。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厚重的黄色信封递给警察。
  “警察先生,这里是两万现金,我们可以保释林阿姨出来了吧?”
  警察登记完毕,便让她们二人稍等片刻。
  祝鸢握了握时麦的手,“抱歉啊,这么晚,打扰你了。”
  时麦皱眉,“你跟我客气什么?”说罢,她转过头去看向贺屿,咬牙切齿,“贺屿,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贱的男人,你除了这些下作的手段还会什么啊?我真怀疑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否则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贺屿的脸色白了白,正要说话,被值班警察呵斥一声。
  “吵什么吵!当警察局是菜市场啊!”
  就在这时,林兰从里面出来了。
  见到祝鸢的一瞬间,林兰的眼泪倾盆而出。
  她抱住自己的女儿,“鸢鸢,我没有偷东西……我也不知道那只手表为什么在我卧室里……但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忽然看见后面的贺屿,松开祝鸢,走过去解释。
  “阿屿啊,我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是你打电话叫我去你卧室帮你拿……”
  “兰姨,”贺屿冷冷打断她,“您是老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我卧室,你在我家里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我的卧室从来都不让人进吗?”
  林兰当即愣住。
  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屿。
  事已至此,祝鸢已经全部明白了。
  她没有再看贺屿一眼,只是搀扶着林兰,柔声道,“妈,不用担心,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时,祝鸢顿住,看向时麦。
  “小麦,你先带我妈出去。”
  时麦点了点头。
  祝鸢看着她们的背影,又转过身去,面对着贺屿。
  贺屿正襟危坐,似笑非笑。
  “鸢鸢,你知道我在哪里的,我会一直等你来找我。”
  “哦还有,不用急着去找你的床伴求助,池景行有个项目出国了,起码一周才能回来。更何况,你父亲的医药费,都是我给的。”
  “鸢鸢,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夜风萧瑟,祝鸢却觉得室内比外面更加凛冽寒冷。
  她内心萧瑟,一些自以为坚固的防线正缓缓剥落。
  就在她好不容易以为,她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贺屿这颗定时炸弹却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就像古老神话里妄图吞噬人心的怪兽,诱引着她。
  “你知道怎么求我的,鸢鸢,你知道的……”
  “只要你求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祝鸢的内心支离破碎,转身要走。
  贺屿在背后沉沉提醒她。
  “监狱里的滋味可不好受,祝鸢,兰姨的身子,承受不了!”
第31章 :恻隐
  “鸢鸢,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把钱还给贺太太了,她也当着我的面把欠条撕了,我原本打算收拾东西离开贺家了,可警察忽然就来了,说我偷东西……”
  “我怎么会偷东西呢……鸢鸢,我没有啊……”
  “我没有看到那块表啊……”
  “我知道,妈,我知道,”祝鸢抱紧母亲,这才惊觉身体一向康健的母亲竟然如此单薄消瘦,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祝鸢宽慰了林兰许久,才终于让林兰放心睡下。
  只是,那些宽慰的话能纾解林兰的焦虑,对祝鸢而言,却毫无用处。
  她知道,贺屿不会轻易放了她。
  时麦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名堂来,只能一边骂骂咧咧诅咒贺屿,一边叹气。
  她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响起来,时麦低头一看,眉眼沉了沉。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什么事。”
  程牧的语气有些不爽,“大半夜的,张嫂说你急匆匆就出门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应该有资格问一句吧?”
  时麦皮笑肉不笑,“程少爷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她看了一眼祝鸢的神色,没有继续和程牧犟嘴下去。
  “鸢鸢出了事,我很忙,别来烦我。”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程牧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怔了怔。
  半晌,他拨出了另一个电话。
  深夜里,那人的声音有些慵懒,带着夜色的迷离。
  “怎么了?”
  “景行,”程牧道,“你的那个祝小姐……好像出事了。”
  ……
  不过程牧的这个电话,倒是提醒了时麦。
  她问祝鸢,“能不能联系到……池景行?这点儿事情,他一定有办法的。”
  祝鸢看着窗外的夜色,没有说话。
  早在第一时间,她就已经想到了池景行。
  但是对于贺屿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
  ——他不会管。
  况且她和池景行之间已经两清,她还有什么立场去寻求他的帮忙?
  祝鸢回过头,扯出一个笑容来。
  “很晚了,小麦,先睡觉吧。”
  夜已深,祝鸢站在阳台上,任由晚秋的风肆虐地吹着,身体的寒冷却比不上内心的绝望。
  终于,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只可惜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挂断。
  寂静的夜色里,冰冷的忙音格外刺耳,祝鸢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却没有了继续拨打过去的勇气。
  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度,池景行一身白色西装,游刃有余地用外语和面前的女人交流,他的音色很好听,流利正宗的伦敦腔婉转丝滑,声声入心。
  交谈间隙,他的手指勾起玄色茶杯,轻轻吹了吹。
  女人缱绻的眼神落在他的指间关节上,棱角分明,充满了男性力量。
  她挑了挑眉,含笑看着池景行。
  桌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池景行垂眸看去,来电只有一个单字“祝”。
  他淡淡睨了一眼,伸出手指摁掉电话。
  对面的女人眉眼深邃,金色长发在日光之下煜煜发光,她的瞳孔是漂亮的淡蓝色,就像海底的琥珀。
  “You can answer the phone first,CHI.”(你可以先接电话的,池。)
  池景行极淡地勾了勾唇,只说出了一个单词。
  “inconsequential.”
  他说,无关紧要。
  金色女人愉悦地笑了笑,“Mr. Chi is really a responsible working partner and hopes that we have a good cooperation.”(池先生真是一个负责的合作伙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工作谈判结束已是下午五点。
  换做国内,应该是凌晨三点。
  池景行坐在车里,看着异国璀璨的天色,桃红色的云晕染了半边天,像是在半空中盛放的巨大玫瑰。
  他神色淡淡,拿起手机,随意地扫了一眼未接电话。
  半晌,他轻点那一个字,祝鸢几乎是瞬间接通了电话。
  “池少。”她轻声说。
  池景行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这么晚没睡,在等我?”
  他说得玩味放肆,语气揶揄。
  清脆的一声响起,他点燃火机,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
  祝鸢听见他的呼吸,迟疑着开口。
  “池少……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池景行没有回答。
  祝鸢抿了抿唇,打算和他说清事情的始末,却听见那头的声音凉凉响起。
  “祝小姐的忙,我怕是帮不了,”他语气淡淡,“我不是祝小姐的监护人,一件一件地给你收拾善后。”
  祝鸢心里憋着的气,瞬间便散开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
  早知如此。
  她轻轻地说了声“抱歉”,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的忙音,池景行倒是没有急着放下手机。
  晚霞有些刺眼,他微微蹙眉,掐灭了烟头。
  祝鸢的声音犹在耳边,如同随风飘落的树叶,轻飘飘地,往下落。
  明明那样轻,却又那么沉重。
  他看着天边大片大片的红晕,氤氲一团,却想起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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