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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生专治恋爱脑——雁南楼【完结】

时间:2024-05-25 23:08:08  作者:雁南楼【完结】
  意识到自己又在扫射,她略觉尴尬,不去看他:“没什么。”
  不防他突然走近,与她只隔一尺距离,又问了一遍:“嗯?”
  她今天穿了职业装和高跟鞋,还是比他低大半个头。因此他为了迁就她,略微躬身斜倚墙壁,垂眸看她。
  许远汀在心中默念,态度要自然,他只是恰好没听见,且求知欲旺盛罢了。
  如是几遍,才转头望向时奕:“我是担心李一汀心软,又被渣男骗。”
  她这厢话音刚落,就听那边“砰”的一声,林征跪倒在地:“宝宝,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绝对没有下次。”
  许远汀冷笑:“演技真好,都分手了还装什么深情。”
  说完她才想起,完了,好像又把时奕骂在里面了。
  果然,渣男令人神志不清。
  可惜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余地,于是许远汀扭头朝向另一边,别扭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没事,”时奕打断,“我知个例不代表全部。像他这种涉及原则性的骗,确实可恨。”
  “我以为同种性别的人之间总会同仇敌忾。”许远汀多看了他两眼。
  “也要分是谁。”时奕语气淡淡,“希望李师妹也能想清楚。”
  像是呼应他们这边的对话似的,李一汀急急地后退一大步,扯出自己被林征握在手中的裙子:“你走吧,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林征膝行追上前:“别,宝宝,再给我一次机会……”
  突然,他发现了李一汀身上的变化,仿佛一夜之间,她周围就竖起铜墙铁壁,不再如从前那般任人采撷。
  林征知道软的行不通,神色瞬间阴狠起来:“汀汀,你不和我在一起,还能怎么样呢?难道指望你爸妈和弟弟吗?”
  他站起身,将李一汀逼至墙角:“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然你以为凭你的条件,那些高富帅会看上你?醒醒吧,别做梦了!”
  这声咬牙切齿的“汀汀”听得许远汀打了个寒颤。
  许以南在微信上同她说自己刚下地铁,还要大约五分钟才能到,许远汀知道渣男已被激怒,李一汀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思考几秒后做出决定。
  她对时奕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帮她。”
  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再次叮嘱:“千万别出去哈,我们以理服人。”
  说完她就走了,错过了时奕眼中那抹温柔笑意。
  他冲她的背影无声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一侧,林征即将掐上李一汀的脖子。
  许远汀一个箭步冲过去,喝止道:“放手。”
  她穿上高跟鞋有175,几乎可以平视不到180的林征。
  加之她不笑后刻意压低的声线,林征似被震慑住,乖乖收回了手。
  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失了先机和气场,梗着脖子道:“你谁啊?多管闲事。”
  许远汀将李一汀拉到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我是她姐姐。”
  她不再说话,只用眼神继续给对方施压。
  林征缓了一会儿,嘲笑道:“呵,原来也是个赔钱货。”
  许远汀并不搭理他,似乎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她只是检查了一遍李一汀,询问:“有受伤吗?”
  李一汀摇头。
  林征见自己被无视,又大喊道:“我说错了吗!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喜欢她,她这样的,值得喜欢吗?”
  话音刚落,有清脆的少年音应和:“当然值得。她不值得,难道你值得?”
  是许以南赶到了。
  许远汀神色一松,默默松开了才刚在背后紧攥的拳头。
  许以南做事直接,他上下打量一眼林征,发出极轻的一声“嘁”。
  林征知道自己今天彻底输了,索性破罐破摔:“你又是谁?”
  “看不出来吗?”许以南用一种看盲人的同情目光盯着他,吊儿郎当地回,“我是她的追求者。”
  他若有似无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最近练的肌肉:“只要她不同你一般瞎,就该知道咱们俩之间要选谁。”
  本是十足挑衅的话,但因两人之间外型差距太过明显,在不需要比内在的情况下,林征已经完败。
  这会儿小区里不时有人进出,他面子上也挂不住,因此只撂下一句“行”,就灰溜溜地逃了。
  许远汀松了口气,拍了下许以南的肩:“你小子行啊。”
  她为许以南和李一汀互相引见,随后亲自送李一汀上楼回家。
  李一汀提出请客答谢,被她几口回绝,只在楼上喝了杯水便下来了。
  楼下,许以南仍等在原地,只是不知何时发现了时奕,正和他聊天。
  按说两人才第二次见面,表现得却如同多年密友一般。
  “原来你是专业的,”许以南羡慕地望着时奕,“怪不得肌肉练得这么好。”
  许远汀轻咳两声,他又惊喜地看过来,像是邀功请赏的小狗:“姐!”
  许远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时奕,见他手中确实拿着一个文件袋,想来就是在这边取到的东西,这才彻底放下心,走上前去问许以南:“跟我一起回家?”
  许以南点头:“把时奕也捎着吧,正好顺路。”
  她将目光移向他,他也不推辞,大方道:“我要回苏城,把我在高铁站放下就行,多谢。”
  许远汀盯着他看了两秒:“行,我的车还停在学校里面,一起过去吧。”
  往常许以南都是坐副驾驶,今日多了时奕,他想了想,拉开后座车门,和时奕一起坐在了后排。
  他嘴上也不消停,笑道:“把我姐当司机就成,咱俩在后面唠嗑。”
  许以南果然说到做到,一路上喋喋不休。
  许远汀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时奕虽句句有回应,但眼眶下一圈青黑若隐若现。
  刚才光线不好,即使两人离得近,她也没敢细看。
  这会儿夕阳西下,时奕整个人被笼罩在光影中,因皮肤白皙,那团青黑便再也藏不住。
  就像水墨画上晕染的一笔,云山雾罩,仙气朦胧。
  许远汀在上车后首次出声:“许以南,帮我查查麻辣鸭舌怎么做。”
  许以南下意识顶嘴:“你不是……”
  然而,姐弟之间到底有些默契,顺着长姐的视线,他转头,发现时奕双眸微阖,显然是累极困极。于是乖乖应声好,之后便再不说话了。
  许远汀收回目光,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不一会儿,后座传来均匀的呼吸。
  从时奕睡着时算起,到抵达高铁站,一共不到十分钟。
  车子甫一熄火,他双睫轻颤,缓缓睁开眼。
  如同所有刚睡醒的人一般懵懂,他打量了下周遭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许远汀见状,指指窗外,提醒他:“到了。”
  时奕沉默两秒,再次道谢,与许远汀和许以南告别:“再见。”
  他下车后,许远汀又将温度调低。
  许以南目送时奕进站,冷不丁出声:“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哪方面怎么样?许远汀微愣,平静道:“我和他不熟。”
  片刻后,她又似好奇,漫不经心地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许以南仍旧看向窗外,“我问他为什么在那儿,他说来取东西。他还说,你最近录的那档节目他也是嘉宾。”
  说到这儿,他以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我这才知道他是个舞蹈演员,之前还以为他也是棠大学生呢。哎,困真的是会传染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平时特别累,刚才那么快就睡着了。”
  许远汀故意说:“他刚才在那儿,也不出来帮忙,可见不怎么靠谱。”
  “才不是呢姐!”许以南辩解,“你看,你非得让我扮男朋友或者弟弟。这两个身份给他显然都不合适,他没出面,恰恰说明他很有边界感。而且,你明明一个人就把渣男搞定了……”
  许以南一顿,八卦兮兮地问:“对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
  “你确定你和他不熟?答这么快。”许以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探头朝向前座,“姐,这么了解他,考不考虑让他做我的姐夫备选啊。”
  “闭嘴吧你,”许远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人家对前女友念念不忘,用情至深着呢,可没我什么事儿。”
  “哦……”许以南扁嘴,将脑袋缩了回来。
  车子驶向回家的路,窗外的景象不断后退、后退。
  许以南也开始睡觉,在这份难得的安静中,许远汀心想,幸好自己从未把和时奕的过往讲给别人听,有些经历长埋心底、当作一份美好的回忆就够了。
  今后面对他时态度要更自然,尽到咨询师的义务,帮他出谋划策,追回前女友。
  之后……
  许远汀眨了眨眼,两人估计便不会有联系了吧,毕竟总要避嫌的。
  这样想着,她倒是有了些“反向期待”,希望后面几次录制尽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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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偏见
  “搬前腿, 三十秒。”
  “四位转,二十个。”
  今天是技术技巧课,面对时奕的高标准严要求, 选手们个个面露菜色。
  然而他又确确实实将动作要领掰开揉碎了讲给你听,且以身作则亲自示范, 因此大家虽然心里不情愿, 起初也都乖乖听话, 认真练习。
  学员个数少,时奕会挨个指导。
  他手中拿着一把戒尺——看起来很像是旧时私塾先生用的那种——在一个男生身边停下, 敲了敲他的后背:“挺直。”
  肉眼看不出他用了多大的劲,但男生皱了下眉, 脚下开始不稳。
  时奕用戒尺抵住他的膝盖:“别动。”
  许远汀暗自摇头, 心想,这两个动作固然基础, 学员们却普遍有些显而易见的瑕疵,远不如时奕干净利落。
  可见成为首席自有其中道理。
  她正漫无边际地想着, 男生突然冷哼一声,紧接着双手一松,右腿落地。
  十七八岁的男生尚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他嘴角向下,头朝后一扭:“我不练了。”
  许远汀目不转睛地留意那边的动静。
  果然不出片刻, 时奕紧急安抚住其他学员,让他们原地休息或自行练习,与许远汀一起带他去节目组安排的排解室。
  男生名叫汪辰,身量高、四肢修长、头围小、五官也很优秀, 符合大多数人对艺术生的认知。
  许远汀对他有印象, 因上次录制结束后他换回私服, 穿的都是四五位数的牌子,看得出家境优渥。不过倒也正常,学舞蹈的这一路,恐怕家里出钱不少。
  他一进了屋便气鼓鼓坐下,一言不发。
  许远汀主动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说给哥哥姐姐听?”
  汪辰低头:“就是不想练了。”
  他咕哝了两声,赌气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跳舞。”
  摄影师嗅见话题度,想上前怼脸拍,被许远汀和时奕同时伸手制止。
  许远汀说:“等会儿再拍,先让他冷静下,我们和他聊一聊。”
  她惊讶地问:“为什么?你条件这么好。”
  汪辰瞥了眼时奕,说:“跳舞太娘了。大家本来就对学舞蹈的人有偏见,对男舞者就更是了。”
  许远汀心里明白,这偏见无非两种。
  其一,觉得舞蹈生低文化生一等,就算以后去做舞蹈老师,听起来也不如语文老师、数学老师那般体面;
  其二,觉得学舞蹈是为了取悦他人,就业渠道太窄,甚至归宿是成为上位者的玩物。
  而男舞者更是少数,去兴趣班里随便一抓,学舞蹈的里十个有八个是女生。可想而知,在口无遮拦的孩童时期,男生们听过多少不怀好意的嘲笑。
  许远汀默然,扶了下汪辰的肩膀:“可是,我们要打破偏见不是吗?顶尖的男舞者并不比女舞者少,你看时奕……”
  汪辰打断道:“我和他没法比,他可是当年的‘艺考之神’,三校通通前几名。”
  艺考之神?她在生活中听到这个词的频率并不高。
  许远汀记忆力好,很快就想起,上一次听到还是六七年前,她第一次去看时奕演出的时候。
  那会儿,几个学舞蹈的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表示自己是来拜艺考之神的,并在女主演出场时爆发了尖叫。
  而且,她们完全不认识时奕,以为他是送她来看演出的男朋友。
  时奕参加艺考已是十年以前,那时网络并不发达,还是纸媒盛行的年代,有些事情的传播全靠圈内人口口相传。
  三年前,他在舞团跳到主演,有时可以出演首席的B角,这才渐渐为观众熟知。
  再后来就是《雁引月来》的现象级爆火,舞剧这种小众艺术形式首次出圈,吸引了更多观众走进剧场。
  时奕成为当之无愧的首席,一时之间,热度不输明星。有人扒出了他的过往成长经历,才发现他当年的艺考成绩便十分优秀。
  正可谓,一朝成名天下知。
  若不是他闯出了名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的卓然。
  想到这里,许远汀有了主意。这个年纪的男生羡慕英雄,自然也想成为英雄。
  她问:“那你不想像他一样厉害吗?或者,你怎么就知道,你以后不会比他更厉害?”
  汪辰反驳:“你不懂,舞蹈行业又卷又不赚钱,做到金字塔尖不知道要多少年,还不如进娱乐圈做明星。”
  许远汀道:“也行啊,如果你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职业规划,我们也可以探讨探讨。”
  她博士的研究方向就聚焦于个人心理成长和职业路径选择。
  汪辰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道:“我还没想好。反正你是不会理解的,你又没经历过转行。”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许远汀笑了一下,“我本科是读计算机的。”
  “啊,那你现在……”汪辰下意识追问。
  “为什么没做程序员,对吧?”许远汀说,“因为我转行了啊。我在国内读研的时候就跨到了心理学,后来出国硕博连读,起初研究认知神经科学,后面才转到心理咨询方向。”
  “所以,”许远汀总结,“我是不会劝你从一而终的,前提是你要想好。”
  许远汀这番话有足够的诚意,也给了汪辰自由的选择空间,但他反倒望而却步:“我就是想靠颜值变现,可是……现在再去准备表演艺考,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而且我也不想完全放弃舞蹈。”
  看来他始终摇摆不定。许远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去做演员,除了赚钱之外,你的原动力是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运气好到一部戏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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