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杉嗷嗷叫,“公平体现在需求上,我不需要的东西你硬塞,这算什么公平嘛。”
谈沐盈被说服了,“你说得对。”
“礼仪老师?”陈明杉期待。
谈沐盈如她所愿,“算了。”
“那个,那个呢?”陈明杉得寸进尺的指着成绩单,试图把家教也一起省了。
“你想都别想,及格都没有,艺考都够呛啊你。”谈沐盈将成绩单拍在她的掌心,“外公对你的要求很低了,他说你随便考什么大学都行,只求你别花钱买学位丢他老脸了。”
谈沐盈说完问舒淅,“你现在就读的高中教学质量不太行,这几天我刚好有空,你要不要转到陈明杉的学校?”
舒淅从小到大都是中游成绩,在哪都是中游,不上不下,是擦线上的普高,后来为了照顾父亲占了些精力,成绩掉到了及格边缘,在他们那所学校也勉强算个中下游,还没到倒数的地步。
舒淅想了想说道,“都可以。”谁不想成绩好呢,只是智商上限在那,她也没办法呀。
好好好,嗯嗯嗯,都可以,真是一个随便女士。
“那就这么定了。”谈沐盈以家长自居拍了板,哎,没办法,谈父陈母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真行!
谈沐盈想的周全,“旧的学校有没有玩得好的同学,也可以一起转。”反正就是多捐两栋楼的事。
舒淅笑道,“没关系的谈姐姐,我朋友成绩好,说来不好意思,她也在姐姐说的那所学校。”
哦豁,那可太巧了,此人不会是原著里疯狂拱火的闺蜜某吧。
就算是这样,谈沐盈的计划依旧不变,因为变了也没用,最终还是会拐了弯实现,除了生死,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费那么大劲干啥。
她曾两度失败,这是她第三次尝试改变生死,终于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结果。
原著中,王招娣的孩子会被人贩子拐走,她被丈夫张伟强打出脑震荡,恍惚间失足坠河而死。
现在,各种意义上的王招娣皆已死亡,在她的死亡过后,新生的王云晓女士拥有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假千金陈明杉觉得自己被两人给忽略了,她搂着谈沐盈的手臂撒娇,“姐姐,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救我,我不会游泳。”谈沐盈双眼无光,深感绝望。
她来了她来了,她们带着死亡问题走来了。
“我才不会这样问谈姐姐,我会自己游上岸来找谈姐姐。”真千金舒淅伏在谈沐盈的膝头,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喜爱她,还是喜欢我?能不能分一点点给我,一点点就够了。”
假千金陈明杉愤恨不平,“说好的谁都不准茶里茶气。”
真千金舒淅反驳有理有据,“说好的是不能私下争宠,公开场合,各凭本事。”
在这被姊妹环绕的温情时刻,谈沐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
‘姐姐’手握一热门综艺的嘉宾资格,随手将这资源给了真千金,然后另外补偿了个珠宝代言给假千金。
真千金觉得是假千金不要才给她,呵,姿态高高在上,怜悯刺痛我心,就是打发乞丐。
假千金认为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所谓补偿有何用?哼,都是感情骗子,血缘关系果然比多年亲情牢固。
现在,谈沐盈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修罗场了,那当然是这俩菜鸡没一个成绩好,要不是有钱妥妥进厂打工的份。
不过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进娱乐圈跟进厂好像没什么区别诶。
她们俩的娱乐圈里资源,在谈沐盈死前靠她堆,她噶了以后靠男主男配暧昧对象砸,然后反派付费顺便把他的钞票洗一洗,漂白晾晒。
唔,两颗裙带菜。
唔,这两颗裙带菜把她给噶了。
谈沐盈想了想,哇唔,石锤了,她这个大冤种工具人比裙带菜还废废。
不行,不能让他们找到机会修罗场,错峰!必须错峰!
“公平起见……”两人目中无姐,正要定下新的条约。
“打扰一下。”目前勉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谈沐盈皮笑肉不笑,“我喜欢成绩优异,年年考第一,不会高中毕业进厂打工的你和你。”
养娃第一步,从学习抓起。
“我怎么可能会进厂打工。”被老妈老姐好一顿棍棒教育的陈明杉不在担心自己被扫地出门,“进厂打工?多少工资啊。”配让我打工。
舒淅挺了解厂里的价格,“有计件的那种,也有固定工资的那种,你想知道哪种?”
“哪个工资高。”陈明杉问。
“总体来说,计件工资会比固定的高一点。”舒淅详细描述道,“计件干的多赚的多,固定工资的快干慢干就一个价。”
陈明杉听得糊涂,“大概多少钱?”
舒淅说,“我爸生病前,计件大概一个月大概有个六千块。”
“才六千块?”陈明杉难以置信,提高了声线。
舒淅苦恼的说道,“没办法,干的太多老板要降单价的呀。”
“老姐。”陈明杉表情严肃。
“啊?”谈沐盈懵懵的。
陈明杉握紧了拳头,深沉道,“老姐,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何不食肉糜,我居然想着这点钱还不够我吃一顿饭。”
“啊这。”谈沐盈迟疑道,“我以为你会说,没钱就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或者出去跑滴滴?”
“老姐我也有上网冲浪,这么说的专家确实傻逼。”陈明杉摆了摆手,“老姐我想说的是,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争取当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谈沐盈啪啪鼓掌,哇唔,一席废话居然还自带顿悟作用?
不过依照谈沐盈对陈明杉的了解,估摸效果五分钟就顶天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支撑到陈明杉坐在书桌前哦。
没关系,进厂!通通进厂!有效延长顿悟的保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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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不是代价
谈沐盈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说完立马着手安排两人的寒假工,这工作不能太安逸,也不能太辛苦, 过年要回家,内容不能太傻瓜……
嘶, 没一个活符合要求啊, 难道只能顺着剧情把他们塞进剧组了?到时候遂了原著的愿打起来头疼的还是她。
谈沐盈支着脑袋挑挑拣拣, “吱吱,你说给我家这对小姐妹安排个什么样的工作好呢?”
“要求?”温知白正忙工作头也不抬, 听完谈沐盈的要求后,他脸色都不带变的说道, “在家当大小姐。”
“我就知道, 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吧。”谈沐盈垂头丧气的靠在椅背上,手肘不小心蹭到了一旁的鼠标, 电脑的待机屏被唤醒。
正对办公桌的墙面映出了桌面背景,照片上的谈沐盈和温知白比现在要年轻一些, 至少眼里还有没完全被社会毒打的光。
谈沐盈摆弄着鼠标戳戳屏幕上被定格的温知白,“吱吱,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记得。”温知白没抬头, 回答的很迅速。
“真是够敷衍的。”谈沐盈撇了撇嘴,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三年前的你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现在怎么变成这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德行了?”
温知白不想说话,眼前的文件被盖上了,谈沐盈探头探脑, ”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瞧瞧这脸, 这身材, 这禁欲的装束,一副人模狗样。
谈沐盈刮了刮他的鼻子,慢慢的推开了碍事的黑色镜框,璀璨如星的眼眸失了遮掩,她的红唇轻触他的唇瓣。
温知白克制自己的行为,理智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不能回应,不敢回应。
他人的体温在唇上一触即分,抵着温知白的鼻尖,谈沐盈低笑起来,“我还怪稀罕你的,吱吱,你喜欢我吗?”
谈沐盈的脸离他很近,近到似乎能看到她如羽翻飞的眼睫,温知白的喉咙动了动,他内心复杂,欲望驱使他想要接近,理智又在促使他远离。
她仔细端详,似乎是在对商品待价而沽,就是这样的眼神,她看他的眼神带着对美好纯粹的欣赏,没有一丝占有的欲望,与她看其他艺人并没有区别。
“你喜欢我,吱吱。”指尖旋转缠绕,把玩着黑色微卷的发丝,谈沐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媚,“或者说爱?”
这是她第一次故意点出,但任何感情都不应见光,温知白喉咙凝滞,张口说不出一个不字,他无法否认,无法欺骗。
在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比平日急促了不止一点。
记忆中的面容已经模糊,金发蓝眸的绅士手捏着加急送来的亲子鉴定,“哦?的确是我的血脉,小子你的妈妈呢?让我看看是哪一位美丽的女士,能生出你这头小狼崽子。”
“我没告诉她。”所以也不会带你去见到她。
温知白记得说这话的他带着满腔热血,他有自信,他一定能说服对方。
因为他就是靠着自己的口才和能力在这生活混乱的贫民红灯区一样让自己,让妈妈过的稍稍好了一些。
“你还是第一个走到我面前的私生子。”金发蓝眸的绅士绕有兴致,“小先生,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财富?身份?地位?”金发蓝眸的绅士仅一眼就看出了,对眼前这个小孩来说,母亲占据着感情高位,“或者说你是为你母亲而来,是想与我法律上的妻子争抢兰斯夫人的位置么?”
“尽管你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我对成为你的孩子没有任何兴趣,我见你的目的只有一个。”
男孩竖起了一根手指,“十万美金,以及足够供我读完学业的金钱,先生,这是一场交易,不是索取。”
金发蓝眸的兰斯先生笑了,“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想摆脱我的私生子。”
男孩想说我不是你的私生子,但有求于对方让他将话咽回了肚子,在贫民红灯区,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这不算什么。
如果出卖自尊就能获取巨额的金钱,他会毫不犹豫。
兰斯先生在广场喷泉的音乐中轻轻拍打着节拍,显得很游刃有余,“既然这是一场交易,小先生,你能给我什么?”
“十倍,我能还你十倍的钱。”男孩这样说道。
以往能打动所有人的价格,在眼前人似乎并不起作用,兰斯先生抱着手臂无动于衷,“小子,十倍可打动不了我。”
男孩明白对方的胃口不会被区区十倍喂饱,但他确实急需这一笔钱,因为她的母亲实在等不及了。
他抿了抿唇,咬牙道,“一百倍,您投资在我身上的金钱,百倍奉还。”
兰斯先生终于满意的伸出了手,他宛如咏唱调的嗓音这样说道,“成交,年幼稚嫩的银行家先生。”
兰斯先生目送男孩熟练的七拐八扭甩掉了跟随他的各路眼线,一溜烟窜进巷子没了身影。
兰斯先生手杖点地,喟叹道,“真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子。”
细细的雨丝倾斜飘落,全身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管家,站在兰斯先生身后一步撑着黑伞,“先生,是否要……?”
兰斯先生轻点手杖,锋利的手杖底部弹出一把匕首,轻易的贯穿了一只逃窜的老鼠,伴随着老鼠的挣扎和尖锐的嘶鸣,兰斯先生嗤笑,“自然,狂妄的孩子总要得到一点小小的教训。”
男孩需要这笔钱来还清母亲欠下的债务,也需要上学,抓住获取知识的机遇,他要明白更多的知识,更多的隐形规则,才能在这个世界挣扎下去。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惹上了本地最大的黑手//党,现在他们踢来了一把木仓,要他二选一,活的机会只有一个,是选择自己,还是瘫软如烂泥一般的母亲。
他看着母亲蜷缩在地上,她是沉溺于毒//品带来的幻觉中,现实中她的肤色带着命不久矣的灰白,骨瘦如柴不盈盈一握的身躯,无一不昭示对方的废物。
这样的母亲有什么好?
没有任何潜在价值,只会拖累他,是他的累赘。
他缓缓的将木仓口对准了地上的烂泥,紧绷的指尖没有一丝颤抖。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牢靠的关系,感情廉价,分文不值。
所以,在二选一的选择题中,他这么做的理由毫无疑问是对的,正确的,人为了活下去,总是要不择手段。
围观的众人在欢呼他的不孝,笑骂他的不义,为他的狼心狗肺披上一层鲜亮的外衣。
一声木仓响。
子弹偏离了既定的轨道,黑衣保镖击飞了抵在他最后亲手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木仓。
一身优雅白色西装的兰斯先生缓缓走近,他抽出胸前口袋里装饰的丝巾,然后俯下身轻轻擦拭着男孩被子弹擦伤的额头,“又见面了,小先生。”
男孩说不出话,粗重的呼吸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小先生,没有人能毫无代价的从我的手中拿到想要的东西。”兰斯先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代价……
他们不是已经达成交易了么?
黑衣保镖在兰斯先生摊开的掌心放上了一把木仓,他随手摆弄着手木仓,然后子弹上膛,“那不是代价,只是你给我的报酬,小先生。”
在男孩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兰斯先生在他的手中放了那把上了膛的木仓,将木仓口再次对准了他那瘫软如泥,毫无还手之力的母亲。
“同一样东西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价值,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兰斯先生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拼了命挣扎,身后的保镖和身前的兰斯先生牢牢的禁锢了他所有动作。
他握住他的手坚实有力,就连食指被对方紧紧的按在扳机前,开木仓只需一瞬,刹那间,地上炸开了血色的花。
“这才是你支付的代价,恭喜你,小先生,你终将达成夙愿。”兰斯先生含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男孩却听不真切。
泪水早已在母亲多年的造作中干涸,他紧绷的脸上只有麻木,既没有失去母亲的声嘶力竭,也没有骤然解脱的轻松快乐。
当看不见的线索在他的脑中整合,然后串联起来,他瞬间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你做的?”
“是我。”兰斯先生没有否认,反而理了理他那一尘不染衣装,“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亲爱的孩子,永远不要将你的弱点摆在展示台上。”
最好的猎手不会将弱点置于展示台,一颗心脏同样不该离开胸腔,在赤衣果在阳光之下,它会被烧成灰烬。
她意识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带着怎样的期许和愿望,她回应这些愿望,反馈一切期许,唯独没有带上她自己的欲求,如无根的雨露恩泽一般。
他要向谈沐盈索取的可不止这一点无根之水。
他生性贪婪,想要全部占有。
眼睛是窗户,欺骗他人要先骗过自己,温知白好整以暇的勾出了一抹完美的微笑,将话题拉回了前一个,“被生活毒打,谈总若是落到这样的境地,也会变得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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