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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有接触，但是不要让她看见。
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那你和顾北程呢？”沈苏良问。
许从舟了然一笑，“你吃醋了。”
刚好林医生敲门进来，看到许从舟包得像个木乃伊，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沈苏良的手笔，“还是沈总贴心，是我给疏忽了。”
“没关系，开了暖气，不冷。”许从舟看到林医生拿着药过来，手自觉往后举，要把被子掀开。
“我来就好。”林医生手一扬，轻而易举把被子掀开，给许从舟贴上膏药。
正好有人轻轻敲门，沈苏良抬手看了看表，无声退出去。林医生这才敢跟许从舟搭话，“姑娘，你是许家的舟舟吧？”
许从舟不意外林医生认识她，毕竟她是老太太身边的医生。
当初她和沈苏良的恋情被方任年曝出来，母亲明面上不说，但许从舟也留意到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提起沈家的人。
见许从舟不否认，林医生接着说：“唉，沈总叮嘱我不要跟老太太说，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迟早会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舟舟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这流言蜚语传起来很伤人的。”
“你和小顾总有婚约，现在下面的人又找不到沈总......”
听到这里，许从舟已经心知肚明。刚才她和顾北程在露台谈笑风生，被人看见了。
看见了不要紧。但顾北程下来之后，没人再看见她和沈苏良。
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最容易惹人浮想联翩。
“林医生，谢谢你关心，但我和顾北程之间没有婚约。”许从舟只答了这一句。
她的态度明确，林医生知道劝不动，也就走了。
林医生没走多久，许从舟的手机响了起来。苏淮问她现在在哪。
许从舟冷笑，“你好意思问？”
今晚她来参加生日晚宴，都是因为苏淮。
苏淮负责宾客名单，怎么会不知道温琳和顾北程也在受邀之列。
之前苏淮组局，总少不了修罗场，各种前任和现任针锋相对，纠缠不清。她不齿苏淮这项恶趣味，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把她和顾北程玩进来，让他们成为众人谈资。
第13章 吵架
“抱歉抱歉，”苏淮嘴上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并没有悔改的意思，“今晚的安排没提前告诉你一声。”
“怎么样？我哥的反应如何？”苏淮兴奋得像是在邀功。
看来，今晚每个人的出现都不是巧合。
一下楼就看见的温琳，专程上来给她递外套的顾北程，还有刚好撞见她和顾北程聊天的沈苏良。
许从舟压着火气，“苏淮，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下三滥的玩笑私下里开开也就一笑而过，她不会对苏淮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今天这么大的场合，许从舟只觉得丢脸。
要不是林医生提起，许从舟根本不知道主楼里整个第二层都是沈苏良的。平时就算仆人日常打扫卫生，也会专门打电话去征得他意见。
没有他允许，没人会上来。
许从舟不知道沈家的规矩，苏淮告诉她衣帽间在这里，她就顺着楼梯上来了。
难怪，上来的时候会遇到下楼的沈苏良。
本以为主动权在她。原来一开始就掉进了圈套。
苏淮那边突然变得骚动，许从舟刚想问他在干嘛，就猝不及防被挂掉了电话。
不出半分钟，房间门把手传来上锁的声音。许从舟觉得不对，提着裙摆光脚跑过去，只留住一条门缝，门缝里冒出苏淮那双心虚的眼睛。
“苏淮你锁我？！”
认出是苏淮后，许从舟火气蹭蹭蹭往脑门上冲，胡乱抓了个东西把门缝塞住。
苏淮认出许从舟拿来塞门缝的是沈苏良的东西，吓得马上松手，“外婆生气了，我哥让我看住你不让你下去。”
“那你锁我干什么？”
“你现在这么激动，我能看住你就怪了。”苏淮趁许从舟没留意，一把扯过相框，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你在里边睡一晚上，什么都别管了，我哥会搞定的。”
“我不会下去的，你开门。”许从舟压着火，试图和门外的苏淮谈条件。
苏淮抱着相框装作没听见，“里面有浴室，你可以洗澡，洗完澡就睡觉吧。你爸妈也被外婆叫进书房了，可能接不了电话。”
“他们进书房干什么？”
“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苏淮搬来一张椅子挨着门坐下，“谁知道你和顾北程真有婚约啊。”
许从舟以为自己听错，要纠正苏淮的话，“我和他没婚约，我妈说了……”
不在一起也没关系。
还没说完，许从舟就反应过来，许褚红骗她了。
哪里是苏淮大惊小怪，苏淮掌握的消息从来不假。是母亲在骗她。
顾许两家虽然是同期创业，但许家后来靠着顾家才有今天的规模。生意上不平等，婚约自然也不平等。
她本来去年就要嫁给顾北程的，是顾北程花了一年时间来迁就她。
*
夜里两点，许从舟刚眯上眼睛要睡，苏淮一通电话过来鬼哭狼嚎，说他被外婆骂了一顿，勒令他这个月都不能离开老宅。
“许从舟你能不能叫我哥帮我说说话，让我跟外婆一起住一个月，我会死的……”
许从舟不知道苏淮是忘性大还是压根没发现她对他也很生气。
许从舟昏昏欲睡，“要死就死远点。”
“我今晚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你真要见死不救？”苏淮问。
“你今天搞这一出是在帮我？”许从舟发现苏淮不是缺心眼。他是不要脸。
“当然了，我这是在帮你做选择……”
许从舟不想听他找补，“你们都聊什么了？”
她也不在乎苏淮到底出于什么动机了。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累得不想思考。
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她都接受。
“哪里是聊天，就是所有人看我挨骂。”苏淮有气无力。
“你不能自己去找沈苏良求情？”
“他刚才骂我最狠。”
“那我求情就管用？”
“管不管用，你不得试试才知道？”苏淮理直气壮反问。
许从舟：“……”
她真想知道苏淮这套逻辑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
祝景和那拨人离开老宅后换了地方继续玩，苏淮正要赶过去，刚刚好被沈苏良堵住。
家里的佣人还在打扫聚会后的残局，沈苏良一言不发，越过他们迈步走近。
苏淮心里一揪，自觉站直，双手贴在腿侧，“哥。”
“从舟和顾北程现在是什么关系？”沈苏良直截了当。
苏淮老老实实，“顾北程在追她。”
沈苏良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许从舟没答应他。”苏淮求生欲拉满，“我也从来没有撮合过他们，哥，我绝对站你这边。你不在的这一年，他们虽然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泡图书馆......”
过去这一年，许从舟每天的生活都有顾北程的参与。他们还一起做过很多事情，但苏淮没敢继续往下说。
“但是，哥，我保证，许从舟绝对没变心，她喜欢的还是你。顾北程根本比不过你。”
沈苏良不置可否，让他先回去休息。
苏淮心里那点算盘，他怎么不清楚。别的小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出面帮他收拾收拾烂摊子，这都不算什么。毕竟他是他亲弟弟。
但今晚不一样。苏淮把许从舟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不能放任苏淮继续任性下去。
沈苏良上到二楼，没想到苏淮还把房门给锁上了。
搬开挡门的椅子，开锁，沈苏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走近一看，许从舟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帮她掖好被子，又帮她拨开盖住脸蛋的几绺长发，沈苏良看着她睡颜，在床沿上静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拿浴巾去洗澡。
快要凌晨四点。
沈苏良吹干头发，进书房开始看昨天没空处理的工作邮件。
五点。
天还没亮，但已经能听到禽鸟啁啾。沈苏良毫无困意，推开许从舟的房门。
她睡得够久了。
小姑娘踢了被子，光溜溜的笔直双腿呈大字形暴露在床上。
沈苏良帮她把脚收进去，视线上移，看到她身上套着的 T 恤，领口歪向一侧，露出半边肩膀。
拉开被子一角，沈苏良将许从舟揽进怀里，低头去吻她裸露出来的肩头。凉凉的。
许从舟仰头，发出几句梦中呓语，像小猫呜咽。
手继续往下探过腰肢，摸到一片长方形的膏药，沈苏良动作一停。
她腰上有伤。
还不行。
*
许从舟睡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沈苏良。
男人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腰，他们鼻息交错，均匀和缓。
许从舟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被他一夜之间冒出头的胡茬扎了一下。
明明昨天晚上，沈苏良脸上还干干净净的。许从舟还在好奇男人的胡茬怎么长得这么快，沈苏良就睁开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从舟问。
“凌晨三四点吧。”沈苏良半眯着眼，声音慵懒，将她又搂紧了一点。
“那你再睡会儿吧。”许从舟醒了就要下床，“我先回去了。”
沈苏良没让她如意，手牢牢箍着她的腰，“外婆在楼下吃早餐。”
许从舟突然笑了起来，“沈苏良你知道吗？我这样很像你的情妇。”
“从舟，不要这样说自己。”沈苏良没料到她会这样想。
“不然你给我一个身份？”
沉默。
沈苏良摸到许从舟腰后的膏药，“我帮你换药吧。”
许从舟翻身，撩起上衣，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沈苏良伸手去帮她撕下膏药，贴上新的。
换好药之后许从舟要起床，弯腰的时候发现胸前空荡荡，忽然想起自己没穿内衣，迅速将被子捂上胸口，对沈苏良下逐客令，“你先出去。”
礼裙太拘束，房间也出不去，她昨晚只能换上沈苏良的睡衣。而她习惯脱掉内衣睡觉。
沈苏良似笑非笑，主动提出帮她，“我帮你把内衣拿过来？”
许从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沈苏良应得认真又意味深长，“从舟，不用害羞。”
*
沈苏良把衣服都拿来，自觉退出房间，关门。
等许从舟换好衣服，沈苏良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吃完早饭后我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许从舟看了眼沈苏良手中两人份的早餐，安静坐下。
早餐是很普通的鸡蛋牛奶面包，许从舟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你们昨晚聊什么了？”
沈苏良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没聊什么，只是说了小淮几句，他这次做得太过分。”
许从舟看着沈苏良，发现他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老太太把人叫进书房，谈了几个小时，不可能只是为了骂苏淮。
“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许从舟三两口吃掉鸡蛋，擦擦嘴，说得云淡风轻，“什么也不知道，在一起也挺没意思的。”
“从舟，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但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那我可以知道什么？”许从舟攥拳，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事情我会解决，你不用插手。”沈苏良的语气不容置喙，“乖，吃完了我们去医院。”
“我的身体，我会照顾好，你不用管。”许从舟学着他的语气顶撞回去，起身抱着礼裙要走，“礼裙我会洗好了送回来。”
“裙子放在这里，会有人拿去洗。”沈苏良拉住许从舟，“我们先去医院，之后我送你回学校。”
许从舟挣开他的手，“不麻烦沈总。我自己回去就好。”
“从舟，不要无理取闹。”沈苏良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
好端端的，怎么吃个早饭又耍起了脾气。
许从舟最看不得他这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又凭什么管我。”
“从舟，我不想吵架。”
“你不是不想吵架，沈苏良。你只想让我听你的话。”
第14章 动摇
苏淮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突然被人拉了起来，连拖带拽送回了沈家。看到外婆的时候，苏淮的脑子还是懵的。
还以为只是个看起来很真实的梦，没想到是真的。
“小淮，先去洗漱，吃了早饭之后带上电脑来书房找我。”
苏淮一激灵。他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许从舟竟然没帮他求情？
苏淮第一时间去找手机，要找许从舟理论。但全身口袋搜遍，什么都没有。
外婆玩真的。他被禁足了。
苏淮顾不得太多，一股脑跑上二楼，就看见沈苏良在对着一条裙子发呆。
“哥，许从舟呢？”
“她走了。”沈苏良的脸色不比外婆的好看，“你上来干什么？”
苏淮知道沈苏良最不喜欢别人不经同意就进入他的地盘，下意识后退，“我手机被外婆收走了......我就是上来看看许从舟还在不在。既然她走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沈苏良却冷不丁叫住他，“从舟和我吵架了。”
苏淮快步兜到沈苏良面前，“为什么？”
沈苏良只轻轻斜睨他一眼，苏淮便知道自己逾矩，没多问，“吵个架而已，哪有小情侣不吵架。你哄哄她就行了。”
“怎么哄？”
苏淮一下被难住，“......你以前怎么哄温琳姐的，就怎么哄许从舟呗。”
这种问题都要问他，搞得好像自己从来没谈过恋爱一样。
“打多少合适？”沈苏良沉思一秒，问。
苏淮暗叹沈苏良就是财大气粗，对温琳姐那种不缺钱的都能用钱哄好。
“许从舟平时不怎么花钱，你先打个十万试试？”苏淮对比着自己的生活费斟酌了一下。
“她平时花这么少？”沈苏良讶异。
苏淮一时失语。他给他的生活费才多少。
沈苏良开始输入金额，苏淮小心翼翼偷瞄。转账成功后，苏淮的心也死了，沈苏良都没为他这个亲弟弟花过这么多钱。
见色忘弟啊见色忘弟。
苏淮重整旗鼓，“哥，能不能借你手机让我给许从舟打个电话？我有点事情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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