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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当时不在车上。”
“那就好。”
许从舟打趣他，“苏少爷只关心我啊？”
“话不能这么说，少爷我一直都是雨露均沾。”刚好走到岔路口，苏淮转身出校，“我就不去看顾北程了，你帮我带声好。”
晚上，许从舟照常带着炖汤来看顾北程。
支起床上的小桌，许从舟忙前忙后给顾北程盛汤，顾北程笑着按住她的手，叫她不用忙活，“从舟，我只是膝盖受伤了而已。我自己来吧。”
许从舟不依，“我可是答应了你爸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其实也没必要告诉他们，”顾北程任由许从舟摆弄他和他的病床，“等他们赶回来，我都好了。”
“就是因为他们赶不回来，才拜托我们家照顾你的。”许从舟把勺子放到顾北程手里，“我爸妈今天加班，迟一点才能过来，你先喝这个，别饿着。”
顾北程抿一口汤，“从舟，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叔叔阿姨不用每天都来看我。”
“你就别跟我爸妈客气了，他们把你当亲儿子看……”许从舟给自己拖来一张椅子，坐在顾北程旁边和他一起喝汤。
顾北程放下汤碗，“从舟，你知道我不想当他们亲儿子的。”
许从舟装作没听懂，跟他开玩笑，“但是我想啊，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哥哥，谁不乐意。”
就像苏淮那样，捅出什么烂摊子都有沈苏良滴水不漏帮他兜底。
沉默没有维持多久，许褚红带着饭菜匆匆进来，在桌上一一摆开，“今天工作忙，来晚了……北程饿了吧？快，舟舟你给北程盛碗饭。”
许从舟手脚麻利，很快给他们四个人都盛好饭，连筷子都一对对配好。等迟来的许文越坐下，四人才开始动筷。
一顿饭吃完，一天的琐事趣事也都分享得差不多。顾北程擦擦嘴，说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他们每天折腾这一趟也挺辛苦的。
许文越看过许从舟眼色，口不对心连说几句不辛苦，许褚红也附和。顾北程没再坚持，最后把许从舟留下。
“从舟，我不需要你这样做。”顾北程无奈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绝症。”
所有人都来关心他，所有人都在迁就他。
因为他随口夸了一句许褚红的厨艺好，她就天天下厨，把饭菜带到病房里给他吃。因为他无意说了一句无聊，许从舟在病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实没必要的。
“呸呸呸，不能这么说。”许从舟在床沿坐下，笑说，“你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
许从舟的笑脸挂了一晚上，顾北程却完全笑不出来，“从舟，沈苏良要回来了。”
他对她的好，她都记着，但却是记在账本上。等这一笔笔账还清，沈苏良回来，她就能心安理得离开他。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许从舟终于不再笑，“你说你喜欢我，但你总要回家的，不是吗？”
最后都会离开的。
顾北程陪了她一年，足够久了。现在学科交流项目进入尾声，下个月他也要走了。
她不愿意跟着顾北程出国定居，顾北程总会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一个比她更合适的女人做妻子。就像最初沈苏良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和其他女人相亲一样。
喜不喜欢，在婚姻里也没那么重要。换句话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无足轻重。
——合适就够了。
沈苏良觉悟得比她早。
“从舟，要是我留下来呢？”
顾北程眼神虔诚，许从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下意识打趣他，“家产都不要了？”
顾北程有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还有个比他小了近十二岁的妹妹。如果他执意在国内生活，顾家父母打下的产业，不会留给他一星半点。
利益面前，血浓于水的亲情都要让步，更何况爱情。许从舟没想到顾北程会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她何德何能。
“别傻了，顾北程。”
*
许从舟接到沈苏良约饭的消息时，她的外卖刚好被偷了。
于是，关于晚餐吃什么，许从舟改变了主意。
时隔一年再重逢，沈苏良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去年他离开的时候是初秋，如今再见面依旧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缩在外套里等了几分钟，沈苏良的车开过来，许从舟舔舔有些干的嘴唇，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她提议去他家里吃饭。
沈苏良没拒绝，“想吃什么？”
“都行。”
许从舟看着沈苏良打开导航去超市，轻轻挑了挑眉，没阻止他。挑完食材之后回家，许从舟让沈苏良走到前面去开门。
沈苏良提着食材，空不出手，“密码是你生日。”
许从舟伸手去输密码，“改回来了？”
“嗯。”
一进门，沈苏良还没放下装着食材的袋子，就被许从舟抵在墙上。他没站稳，撞得后背发出一声闷响。
许从舟没管他痛得发出的那一声闷哼，反手将门关上，将他伸出来开灯的手牢牢按住，报仇一样在他快要熟透的耳垂咬出一道牙痕。
“不用开灯。”
却不曾想下一秒，沈苏良反客为主，黑暗中将她抱上门边的置物架，从锁骨开始，蜿蜒而上，一路啃咬，最后吻住她的唇。
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每次呼吸，都像疾风骤雨中争抢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许从舟吻到头脑缺氧，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经被沈苏良右手箍住，扣在了身后，动弹不得。
这次沈苏良没给她推开他的机会。
许从舟挣脱不开，缩着脖子开始往后逃，沈苏良单手扣住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将她往前按。
他沉迷于她的味道，一味索取，直到口中血腥味弥漫。
许从舟咬破了他嘴唇。
沈苏良松开许从舟，只看到她弯着腰大口喘气。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透进来，沈苏良舔了舔渗血的嘴角，对上面前水雾氤氲的眼睛。
上一次失控还是听到她和另一个男生同撑一把伞的时候。 免费看小说,广播剧.加v信：juhua1000 朋友圈更新
许从舟死死盯着沈苏良。她还想着时隔多日她能占据一次主动权，到头来还是被他占了上风。
许从舟双眸因为呼吸急促而渗出了泪，在黑暗中亮得像深山里的清潭。沈苏良起了心思，喉结动了又动，呼吸也不自觉加重。许从舟听他低喘，隐隐觉得危险，从置物架上跳下来要去开灯。
灯只开了一秒，又被粗鲁摁下。灯一灭，许从舟身子被强制扳正，他与她额头相抵，交换气息。
“不要开灯。”沈苏良声音蛊惑，不动声色将许从舟贴着墙面的手掌摊开，慢慢和他十指相扣。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梦想也成真。
夜里两人都失眠，辗转反侧愣是没有情欲没有睡意也无话可说。许从舟打开手机看时间，夜里两点半。苏淮发了条朋友圈。
他今晚组局，正给朋友开单身派对。
许从舟问沈苏良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沈苏良点头，说走就走，油门一踩就到了苏淮常去的酒吧。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因为分离太久，因此还没有恢复牵手的习惯。
半路许从舟被一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截住，扣住肩膀，“小妹妹一个人来啊？”
沈苏良听见声音转身，将那人的脏手拍开，隔在许从舟和男人之间。
与猴脸男同行的光头男赶上来，边赔笑边拉着猴脸男离开，“抱歉抱歉，我这朋友喝醉了，不清醒，多有冒犯......”
一转头就换了脸色，嘀嘀咕咕，“你以为这儿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带你来见见世面你还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有金主呢……”
“这个场子乱，换一个？”沈苏良问。
“不用。”许从舟低头看了看沈苏良近在咫尺的手，牵上去。
手心相碰，温热得刚好。
“不怕？”沈苏良捏紧了一点手里温软的小手。
“还好。这里来习惯了。”
“是不是看不出我会来这种地方？”许从舟笑问。
沈苏良看着她没说话。她以前不会来这种地方，至少不会主动来。
“你倒是挺像这里的常客。”许从舟嘴角扬得更高，是自嘲也是讽他像她金主。
沈苏良不知道是没听懂她的话外音，还是不恼她开他玩笑，一本正经解释，“年轻的时候来过两三次。后来工作了没空，也觉得没意思，就不再来了。”
许从舟不关心这个，拉着他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这个位置不起眼，没什么人坐，许从舟几乎每次来都是在这里消磨时光。
祝景和经过，刚好看到许从舟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马上撺掇苏淮来探消息。苏淮嘴上嫌弃祝景和多管闲事，但还是趁人不注意，找了过来。
看到是沈苏良和许从舟挨坐在一起，苏淮倒没有多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苏淮身上还是那件粉色的卡通 T 恤，要多单纯有多天真。
许从舟听出苏淮的声音，懒得抬眼。
“顺路，过来看看。”沈苏良一句话将他打发走，“你玩你的。”
苏淮发现沈苏良嘴上有血痂，十分也懂了九分半，于是识趣地不再逗留，回去继续跟人撕纸巾。
“要不要喝一杯？”苏淮走后，沈苏良问。
许从舟摇头，闭目养神，“你陪我坐一会儿。要是我睡着了你记得叫醒我。”
沈苏良离开后，她开始喜欢在人声鼎沸的地方休息，对她来说，嘈杂人声是最好的安神曲。这也是她每天往酒吧里跑的原因。
音乐声震耳欲聋，许从舟入睡很快，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沈苏良床上，他把她弄醒了。
许从舟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脖颈间的沈苏良在微微喘息。她闭上眼去吻他的眼睛，想起他最后对她说的那一句“从舟，你的人生不能围着我转”。
她不能围着他转。
那他呢，他回来之后会围着她转吗？
“今天这么喜欢我？”许从舟抽出手去捏沈苏良耳垂。
沈苏良没说话，但动作发狠，许从舟马上就沉醉在快感中不再追答案。
快睡着之前，许从舟迷迷糊糊听到沈苏良说了句对不起，接着又听见他喃喃，“今晚我看到灯光照在你脸上，很漂亮。”
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从舟困到睁不开眼，翻身背对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入睡，“我漂亮的时候多着呢，不止今晚。”
说完就沉沉睡过去，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第11章 生日
许从舟醒得不算迟，才早上八九点钟，但沈苏良已经走了。床头柜上贴着便签，许从舟撕下来看，认出那是一句德文。
但她看不懂。
随手将便签放回原位，许从舟一坐起来就被腰间的撕裂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前几天搬东西不小心扭到了腰，贴了几张膏药之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没想到经过一晚的运动，竟然又复发了。
许从舟扶着腰缓慢下床，发现双腿也酸软得厉害。看来梦想成真还是需要付出点代价。
许从舟怕落下病根，打车去了医院复查。医生看过片子说没什么问题，短期内不要进行剧烈运动，很快就能好。
许从舟回到宿舍，小小还在对着综艺笑个不停，看到许从舟扶着腰进来，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住，“又扭到了？”
“嗯。”许从舟尾音拖长，把上衣撩起，委屈巴巴，“帮帮我。”
小小接过她递来的膏药，熟练撕开，平整贴上去，嘴里念念有词，“伤筋动骨一百天，对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舟舟你得以身作则呀，不然顾北程会被你带坏的。”
许从舟被小小的表情逗笑，“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我带坏。”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可不好说哟……”小小笑得狡黠。
许从舟不置可否，抓起桌上的一块巧克力封住她的嘴，“我新买的，尝尝好不好吃。”
小小迅速被转移注意力，撕开包装吃得摇头晃脑，“好吃！就知道舟舟对我最好了。”
把小小打发走，许从舟摸出手机，沈苏良没给她发消息。
点开他的聊天框发了一会儿呆，许从舟退出来，去洗了把脸，继续改论文。
之后两天，沈苏良都没联系她。
许从舟不想再当那个主动的人，但苏淮的主动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我哥下周二生日，过来一起玩。”
“你组局？”许从舟听着苏淮那难抑兴奋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沈苏良把生日全权交给他来办。
沈苏良爱清净，苏淮刚好与他相反，就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
“当然咯。他就想着一家人一起吃个饭，饭有什么好吃的，什么时候吃不能吃......”苏淮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儿，最后又问一次，“你来不来？”
“他的生日，他不来邀请我，”许从舟玩着指甲，“我怎么好意思去。”
“你等他主动找你？”苏淮反问。
“不行？”
“也不是不行……”苏淮略一思索。
沈苏良主动找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找他帮忙，还没见他有多少需要主动找人的时候。
倒不是说他有多高傲。外婆一直带在身边的外孙不会是一个不懂礼节的人。
沈苏良只是没那个习惯。
“你等一下，我跟他说一声。”苏淮沉吟片刻，挂掉电话。
没过几分钟，沈苏良的电话打了过来，但不是开门见山对她发出邀请，而是约她出去一起吃饭。
许从舟的腰还痛着，不乐意出门，最近几天都是点外卖解决吃饭问题，一想到这腰痛复发还有沈苏良的一份“功劳”，于是更不想出门。
“你过来，我们吃饭堂。”
沈苏良真就来了。
许从舟先挑了个位置，打好饭坐等沈苏良。看着他跟一群稚嫩的大学生一起排队，许从舟恍然间有一种把他拉下来当普通人的感觉。
她习惯仰望他，将他从人间烟火气中剥离出来，高高挂在清冷明月上。
可明明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是她的仰望给他加上了不可企及的光环。
沈苏良细嚼慢咽，吃得慢条斯理，许从舟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菜拿得少，很快吃完盘子里的菜就开始打量他。
沈苏良注意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好吃吗？”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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