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书里的观念,是否能被世家子弟接受呢?
枕书院开课在即,或可一试。
她飞奔至房间内,翻出了干饭人的所有著作,“红缨,陪我一起看。”
她必须在三天内记住所有的要点,以此为武器,一步步瓦解世俗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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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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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京城的世家子弟齐聚枕书院。
萧嫱和萧瑾身为皇家子弟,自然要压轴出场,而且为了不失皇家的和睦,父皇嘱咐她们要同去,萧嫱只得应承下来。
因而,面对一大早便来至公主府等待出发的萧瑾,萧嫱只当作没看见他,并不驱赶,任由萧瑾捧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坐在院子里玩水。
他小小的一团,一整个被阳光包裹着,圆鼓鼓的活像只糯米团子。
萧嫱默默叹了口气,如果他远离了皇权纷争,远离了不该有的感情,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平平安安的当个闲散王爷,岂不快哉?
红缨为她梳好了头发,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喜滋滋道:“红缨保证,有了我的手艺,公主今天一定是全场最靓的崽。”
自从读了干饭人的书,红缨近日说话越发离谱了,颇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赶脚。
她打趣道::“没有你的手艺,本宫也会是全场最靓的。”
红缨俏皮回道:“是了是了,公主荣光闪耀,光芒四照,是全天下最尊贵最骄傲的小公主。”
萧瑾闻声不再玩水,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她们。
“时辰到了,我们也该走了。”萧嫱吩咐红缨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秦风赶着马车等在府外。
刚上马车,却见萧瑾攥着帘子委屈巴巴道:“长姐不带瑾弟一起去吗?”
“你的马车呢?”萧嫱努力撇开往事,平静道。
萧瑾垂眸道:“瑾弟是自己走过来的,未曾乘车。”
萧嫱有些生气,“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误了入学的时辰,岂非让世家子弟们嘲笑?”
萧瑾低着头道:“武夫子说,若想武有所成就要多练耐力,平日里能走路去的地方,绝不乘步辇或马车。”
“罢了,你上车吧,”萧嫱不想误了时辰,“不许再有下次。”
马车上,萧嫱不知如何面对他,只得闭目养神。
但听得萧瑾讷讷道:“长姐是不是不喜欢瑾弟了?”
萧嫱眉心一跳,面对年幼的弟弟,她又疼又爱,又恨又怕,她叹道:“长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照顾弟弟并非我生命的全部,这几日我不过是稍稍冷落你,你便如此委屈,他日我出嫁成家,你又当如何呢?”
萧瑾喃喃道:“只要长姐开心,弟弟不会妨碍姐姐的,弟弟只是不想被冷落……”
“你不懂,”萧嫱叹了口气,神色渐渐缓和下来,“长姐惟愿你快乐无忧的长大,远离纷争苦楚,不知世事凉薄,一生安乐。”
萧瑾诧异的抬了抬眼,没再多说。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秦风的声音,“公主,枕书院到了。”
今儿是讲学第一天,世家公子们早早就位,此时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公主和皇子所在的方向行礼。
萧嫱一眼便看到了叶青,几日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嘴边不觉攀上笑意。
叶青也心有灵犀的眨了眨眼,对她浅浅一笑。
新任文师周彦也匆匆赶到,连忙引两位贵人入座,“微臣参见两位殿下。”
待看到座位,萧嫱眉心一蹙,并列在正中央的两个尊位,左边的位子精雕细琢用料讲究,右边的位子不仅略逊一筹,而且矮了一寸。
她心里只觉得好笑,父皇尚未立储,礼部的人却已默认了萧瑾为储君,这就上赶着巴结来了,全然没将她这位公主放在眼里。
这高低错落的尊位,无疑是在提醒她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若是放在从前,她不会在意虚繁的礼仪,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朝臣之愿,不给父皇添麻烦。
今时今日却不同了,她笑问周彦:“文师大人觉得,本宫该坐哪一边呢?”
周彦冷汗涔涔,这几日忙着备课焦头烂额的,场地安排都交给下手做了,他只在昨日傍晚时分来过一次,当时他仔细确认过,两个尊位是一模一样的。
这分明是被人调换了!周彦有苦难言,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生怕越描越黑,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定是下人们疏忽弄错了,微臣这就命人重新布置。”
萧嫱却并不给他机会,“一张椅子罢了,周大人如此紧张,倒像是本宫在难为你呢。”
周彦擦着汗道:“是微臣疏忽,甘愿领罚。”
周彦的为人,萧嫱略知一二,这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在朝中树敌良多,这一次,多半是着了对家的道。
萧嫱不再相逼,“本宫自然相信周大人不是故意的,只是礼部有那么多人,竟会在这般事情上出了纰漏,周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抽空了该好好整肃内部,看看是哪些人歪了心思,才会渎职懈怠呢。”
“公主殿下教训得是,微臣一定会彻查此事。”
萧嫱笑道:“不急,周大人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
周彦看着那把糟心的椅子,吩咐道:“快去抬两张一模一样的来。”
“不必,”萧瑾制止了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他开心的跑到了矮位置上坐下,旋即又跑回到萧嫱身边。
“长姐为尊,瑾儿会追随长姐,听长姐的话,只要能坐在长姐身边,瑾儿便开心,况且瑾儿长得矮,坐矮凳子正合适呢。”
周彦心里叹道,小皇子终究年纪尚小,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他公然选择矮座,岂不是向众人宣示他愿做公主的附庸吗!
但他有错在先,不敢再忤逆皇子,只好点头道:“微臣听小殿下的。”
萧嫱没有阻止,顺势坐在上位,但心里总有些疑惑,瑾弟此言,究竟是出于年少无知,还是刻意为之呢?
她无从深究,只是这样一来,免不得要与萧瑾日日相见了。
世家子弟入学之前,多半都得到长辈指点,奔着储君而来的。方才那一出戏码却让众人不知所措,公主居尊位,皇子竟甘居下位,那这皇储之位该归于谁呢?
周彦战战兢兢的讲课,许是害怕出错,他不敢标新立异,只能将前人典籍翻来覆去的解释,陈词滥调,听得有一半人打起了瞌睡。
周彦只装作看不见,尽管陛下授予他问责学生的权力,可是下面坐着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只要不是什么伤原则的大错,装聋作哑又何妨。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
叶青困得不行,干脆从桌屉里拿出了干老师的书《惊魂十二夜》,立竿见影,登时便没了困意。
然而,他忘记了,这是本恐怖小说,越看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巧不巧,同桌凉州王世子顾流年好奇的凑上来,小声道:“叶兄,你在看什么?”
“啊——”叶青一个后空翻退开两步远,满脸惊恐道:“邪魔退散!”
所有人都不困了,齐刷刷的看向叶青。
周彦忍无可忍,抄起戒尺朝着叶青走去,怒气冲冲道:“你这学生无端干扰堂上秩序,就别怪我行文师之职责。”
“周大人,我……我是无意的。”叶青这才意识到出了糗,满脸通红,躲避着周彦的追打。
周彦气了一天了,正愁着没处发泄,仗着他和老将军交好,懒得和叶青客气,下手快准狠,不带一丝犹豫。
哄堂大笑。
萧嫱看到他手中的《惊魂十二夜》,顿时明白过来,也忍不住捂嘴笑着,但见叶青实在可怜得紧,出面阻拦道:“念他是初犯,周大人且停手吧,上课要紧。”
周彦不敢拂公主的面子,只愤愤的没收了叶青的书,“什么《惊魂十二夜》!你好歹是将门世家,不敬圣贤不读兵法,反倒沉溺于市井传奇!唉……”
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实在没了授课的心思,为了给自己一个喘息之机,他暂时散课,让学生们自由活动一回儿。
萧嫱瞥见他手背又肿又红,很是心疼,还好,自从随母后习武以来,她有了随身携带膏药的习惯。
她连忙走到叶青身旁,将小瓶子递给他,“这里是跌打损伤药,快涂上吧。”
叶青笑嘻嘻道:“不碍事的,周大人打人十分讲究,招招避开要害。”
萧嫱急了,“你经常挨打?”
叶青点点头,满不在乎道:“周大人与家父是知己,他总说我不上进,急眼时,会和爹爹一起教训我。”
说话间,已打开瓶子涂药在手上,他惊喜道:“殿下,这是什么药,抹上去冰冰凉凉的,还能止痛?”
这么好的药,要多备点才是。
萧嫱迟疑了,因为药膏是母后调配的,她常进冷宫的事情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顾流年对着气味仔细辨认过后,轻声道:“此药名为白银膏,乃是来自凉州的方子。”
萧嫱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少年,他生得瘦弱,单薄得身躯包裹在厚实的白色裘袍里,仍不见一丝血色,似乎有不足之症。
她想起来了,凉州王世子三岁时突发急症,游医说他体弱虚寒,无法适应塞北风霜,需静养。凉州王思来想去,在京城买下一块福地,送世子到天子脚下养病,也可借此表明忠心,以世子为质。
萧嫱见他气度不凡,有意结交,“这药是本宫在宫外所得,还不知晓名字呢,多亏顾公子见多识广,解我心中疑惑。”
顾流年回道:“巧合罢了,家父行军在外,难免有受伤之时,故而家中会备有白银膏,我从小耳濡目染,故而印象深刻,刚好能说得上名字。”
“原来如此,”叶青高兴道,“这白银膏可比普通的损伤药好用多了,如果能推广到军中,将士们便可少受些苦了。”
顾流年却摇头道:“叶兄顾念军中将士,实乃我大齐之幸,只是白银膏效果虽好,原材料却极为稀缺,无法大规模用于军中。”
叶青略显失望,将那一小瓶药归还给萧嫱,“如此珍稀的药品,公主可要收好了。”
萧嫱不高兴道:“何须这般客气,本宫送你的东西,你且好好收着便是。”
叶青拗不过她,只得收下。
其他人见叶青出丑,本想好好奚落一番,不料公主殿下如此高看叶青,他们顿时不敢有欺辱的心思了。
反倒是对那本《惊魂十二夜》好奇得很,纷纷凑过来问道:“你方才看的是什么书?”
这确然是传播新思想的好机会!
萧嫱对着众人神神秘秘道:“自然是好书。”
“公主殿下也会看这种书?”众人越发好奇了。
萧嫱唤红缨拿来竹筐,将里面的书分发给同窗们,“可说好了,只是借给你们看,倘若被周大人没收了可是要赔偿的。”
叶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从桌屉里又拿出一摞书,对萧嫱道:“不瞒殿下,我的书也都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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