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珵已在极度克制他自己,却发现这种情绪压根克制不住,越克制越难克制,“想亲就可以吗?”
“想亲就可以。”
陆绮凝清脆干净的说完,南珵才将身子前倾往她脸前凑。
那一汪热云早化成那江面淼渺粒子,无边无际不见踪迹。
南珵一手揽着陆绮凝的腰际,一手抻在陆绮凝身侧锦被上,热意在二人身上攀升,恍惚间陆绮凝身子往后倾了一瞬,南珵便顺势跟过来,并松了锢着她腰际的手,她腰际失了重,向床上倒时,不自觉地去扯南珵手臂。
南珵倾身而下,在陆书予头快磕到床里那梨木栏之前托住这姑娘后脑勺,陆绮凝头枕在南珵手臂上,她整个人像是被南珵抱在怀中,搂她这人轻呢笑道。
“阿予想让我搂着直说就好。”南珵朝床栏看了眼,“磕一下挺疼的。”
陆绮凝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压我往后倾,还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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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冬水初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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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珵趁这姑娘没注意,将人带着转到床头这边,他才腾出手再去揽这姑娘腰,“为夫不再失手了,我给你亲回来。”
层层帷幔将二人隐得朦胧,漫天色彩斑斓,缀满朵朵繁花,江南城乃富饶之地,除夕夜到上元节,烟火不断。
陆绮凝愣神一瞬:“嗯?你失手为何我亲你?”
火球直引而上,簇簇五彩纷呈,正好照着南珵波光潋滟的眼眸,和怀中姑娘一点不懂的疑惑。
南珵低笑一声,耐心解释道:“为夫失手在先。”他手却在陆绮凝耳后摩挲,随后声音一步步挪到这姑娘耳畔,温声软语,“我躺着不动,阿予亲我,与我而言何尝不失惩罚。”言罢,他便往引枕上一躺。
陆绮凝耳畔灼热,这话听着好没道理,南珵也不急,将这姑娘贴在脸颊上的发丝给人慢悠悠地别在耳后。
陆绮凝耳后没那么敏感,刚温手触碰她耳后赤热,带着原本她不该有的刺激,她是枕着南珵臂弯的,二人侧身相对着,她脑海乍白一瞬,不自觉地将头往南珵那边挪。
南珵长臂将她一揽,她唇瓣上有了别样温润,这吻跟往常一样,陆绮凝主动,可一秒两秒过去,这吻就成了南珵在引导。
没人教过陆绮凝该当如何,那惊鸿一瞥的册子上画的画她早忘一干二净了,南珵比她大上四岁,再者男子向来是无师自通的。
这吻是陆绮凝第一次在床上亲南珵,往日里她亲时,几乎都是在外头人少之地,南珵也未有如此放肆。
他的手去将陆绮凝握成拳头的手掰开,与人十指相扣,二人呼吸凌乱不堪,南珵没有丝毫餍足之意。
屋内多余炭火还没被拎出去,陆绮凝身上热意频频,身子不受控地想脱离掌控,越想逃越被锢紧,她唇瓣被亲的七荤八素,脑海思绪不受控地去主导她,另只手主动攀南珵腰间腰绳,她只随手碰了两下,这腰绳自动脱落。
南珵身子僵了一僵,这姑娘将他腰绳解了?他缓缓抬眼,陆书予长睫微颤,杏眸阖着,手随意的在他身上攀升,似都没察觉。
别院外街道上打更农夫在花街巷巷口敲了一下锣鼓。
南珵将这姑娘手制止,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等他约莫那敲锣农夫快走完一条街时,他在陆书予耳边厮磨。
“生辰快乐,我的皇女殿下。”南珵转身下了床,直径去了净室。
陆绮凝氤氲湿热的鸦羽缓缓睁开,笑竹前脚叮咛她的话,“这事多时是会脱离思海的,掌控不住,姑娘当心些。”她竟转头就知晓何意了。
她怎么会去解南珵腰绳,还有南珵下床时给她盖好的锦被,也被她两脚给蹬开,她浑身上下热意都渗了汗出来,黏糊糊的。
春景堂的净室里头还有扇门,通向烧水房,这个时间别院中没几个侍卫和婢女在,有也早早被陆绮凝遣回房歇着了,他便自己动手生火烧水。
那干柴烈火没一会儿被点着,火焰蔓延至灶上大锅,也照明他眼尾嫣红,刚差一点他也被忍住,幸好最后他制止了。
不过也因祸得福,他这烧火技术竟还能排上用场,给这姑娘烧洗澡水,皇家围场是会在围场中过夜的。
这是他幼时学会的生存之道,万倾大厦,不过数月成为一捧黄土,史书上不少见,这世上只要有人,战场便会不断。
或是将士战场,或是家中战场,喋喋不休永无宁日,无人可知来日,但今日必须会生存之道,来日不会饥寒交迫。
那时他不过四五岁,被拉去围猎场时,他父皇母后并未让他去林中杀敌,而是让他在帐篷内,给他几块打火石。
让他将那吊在架子上的一铁锅水烧开。
起初打火石在他手中难以有火星子,帐外侍卫把收,授了他父皇母后意,除非是他不小心将帐篷点燃,侍卫进来及时营救。
其他时候他哪怕出来哭,也别进帐帮他。
就这样小南珵在帐篷内试了又试,待太阳快落山时,他终于成功将那些放在铁锅下的干柴变成赤红。
那火星子瞬间沿着干柴攀升,没过一会儿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水汽也沿着锅盖飘出,他父皇母后一同外出狩猎归来。
那个时候他父皇告知他一老来话,“太平盛世并不是咱身为天家一劳永逸的长存,我儿更应吃苦耐劳懂得百姓生存之艰,百姓乃天之根本。”
随后他父皇看了眼他母后,畅快一笑,小声跟他讲:“日后啊,亲手给自己夫人烧洗澡水,也是大用场。”
南珵那会儿压根不懂这话何意,待他心中渐渐有了位姑娘,原来给心爱之人烧洗澡水是这个意思,他忍俊不禁。
等他将一桶桶热水凉水倒进浴桶里,试了下水温刚好,才去叫这姑娘沐浴。
春景堂内的温度依旧攀升,床幔内残留暧昧,陆绮凝眼周遭湿热,没一会便睡着,南珵轻拍她肩头,让她清醒着去沐浴时。
这姑娘跟把软骨头似的,身子一侧,双手拉着南珵拍她肩头的手,声音略微不悦,眼睛也没睁,“我不想动。”
陆绮凝压根没听出在她上方说话的人是谁,只知有人吵她,只管扭捏着自己身子。
南珵一惯知这姑娘爱干净的,眼下子时一过,这姑娘酣睡不醒,再正常不过,哪有这时还未睡的。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床上姑娘,这人一直抓着他手,唇瓣欲张未张的,那晚霞笑了脸,甜美清香,南珵才想起要找人来拎一盆炭火出去。
算了,他自己来吧,但这姑娘抓着他胳膊,也抽脱不开,没加思索,他将这姑娘揽抱起来,走去外室。
春景堂门后放着拎炭火盆的钳子,南珵生怕将这姑娘吵醒,开门都谨小慎微的,陆绮凝身后凉意侵蚀,不由让她往南珵怀中蹭着,关门声虽小,怀中姑娘还是醒了。
陆绮凝吓了一跳,她刚醒,脑海中也没个方向啥的,只感觉她自己整个人悬空,声音轻颤,“你你你,你为何,为何将我抱起来。”
南珵将门关好,抱着人直径往净室走,“为夫去给你烧洗澡水,回来时你便拉着为夫胳膊不放,你这小脸都快能当炭火用了,我只好抱着你将炭盆拎到门外。”
他一五一十讲着。
陆绮凝头埋在这人怀中,羞的不敢抬头去看人,她腾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热得发烫,噢对,她和这人亲时,身上黏黏糊糊的,是要沐浴一番的。
“我得沐浴。”她并未看南珵抱她去的地方,只知人从外室掀珠帘进了里头。
南珵朝怀中姑娘看了眼,“自己能洗吗?”
陆绮凝这才抬头看他,“自己能洗吗?”这问题她能说她从未自己沐浴过吗,算了,“可以。”事到临头不自己洗也没法子,总不得当个主子,半夜将下人喊起来。
浴桶是被四面正正合适的屏风围起的,与房内隔开的还有一扇极大的屏风,陆绮凝将这些衣衫褪完,进浴桶里,突兀想起她没去内室找衣衫来换。
“南吟知你在吗?”陆绮凝试探性问道,她从没有沐浴完还穿着旧衣裳习惯,只好让南珵去内室给她找找。
南珵背对着那扇隔着屋内和净室的屏风,倚着床头处放着的博古架,他白日半束起的青丝落在一个白玉冠中,夜晚无外人时,他便换了一根浅蓝色绸带束发,屋内灯火阑珊,偶尔窗外新春炮竹火团升起。
翩翩少年淡雅如雾,抱臂而立。
没一会儿这少年后退到屏风外,只微微侧了头,将声音传到屏风后头,“为夫一直都在。”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衣物。”里头姑娘声音极低,说的不好意思,到最后俩字几乎是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南珵将双臂放下,他哪里知晓陆书予要找哪些衣物,偏头疑惑道:“什么衣物。”
陆绮凝咬着唇,这她如何启齿,她脖颈靠着浴桶边缘,长睫氤氲湿汽,轻眨一二,看着眼前净室里热气弥漫,语气减弱,“外衣,中衣,还有别的。”最后的她实在难以启齿。
那外头男子没再追问,只说了“好。”
隔着两道屏风,那男子身影离去,陆绮凝才缓口气,接着用手轻轻往自己身上捞水。
内室里净室有一点距离,两室没挨着,净室每晚水汽烘着,也怕过了潮气到内室。
南珵将六件这姑娘穿的衣裳给人搭再屏风上后,他快步出了净室,刚给这姑娘拿衣裳,他每打开一个衣箱子,都只拿面上的。
陆绮凝将衣衫快速穿好出来,南珵还倚着博古架背对着她,待人出来,他才转了身子倚着。
“我洗好了。”陆绮凝在他转过来面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水等明日婢女弄就好。”
“半夜沐浴,若明日婢女来,阿予脸又该红了。”南珵一脸认真看着这姑娘。
陆绮凝:“……”她没想过这个,“那要不你弄?”
南珵就在等她这话,家中夫人使唤郎君才正常,不使唤就是不爱,他便是这么想的,他旋即道:“为夫去。”
陆绮凝扭头看着这人进内室,刚这话全是欢快,没一点不悦,收拾净室就这么开心吗?不过她太困了,接着就回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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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酒酽春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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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那一茬炮竹声渐渐消停下来,南珵沐浴完才躺在地铺上睡着,到了卯时一刻,新的一茬炮竹声连绵起伏的。
先是离得陆绮凝和南珵较远,二人还能睡着,后头到了花街巷里的百姓起床放炮竹,陆绮凝一脸无奈,心中轻叹。
新春之乐大概就在此罢,除夕守岁,新春早起放炮竹,睡不着,她也不想起。
陆绮凝朝床幔外轻声道:“你要不要上床睡。”二人亲这么多次了,也没必要让人一直睡地上了,她没掀床幔,并不知人是否醒着。
她睡得熟都能醒着,地铺上男子应该也不会睡着。
南珵头枕着手心,不过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儿困意全无,那床幔里的姑娘温温一声,他一骨碌进了床幔。
帷幔内只一床锦被,陆绮凝将自己身子往里挪了挪,锦被也给人留出不少空间,偏这人一进被窝长臂一揽,她便到了这人怀中。
陆绮凝直接从枕着引枕到枕在南珵手臂上,清幽幽果香隐约可闻,“上床睡,不是搂着我睡。”
她喊南珵上床睡,多半心思也只是觉着她和南珵亲多了,没那么不熟。
南珵垂下眼帘看她,“我搂着你睡,你喜欢吗?”
他没问‘那我可以搂着你睡吗’,而是问的‘你喜欢吗’。
若这姑娘眼下不喜这般,他也可再等等。
她喜欢吗?
陆绮凝抬起眼眸看南珵,她喜欢吗,那昨晚吻过她的唇瓣似乎浮现在她脑海中,重现眼前。
深幽蓝晴夜渐渐有了斑白,她眼神向下瞥到南珵那淡红唇瓣。
“喜欢被你亲算喜欢吗?”陆绮凝视线回对上那双瑞凤眸,她清眸无辜,一点不懂的直直问了出来。
南珵瞧这姑娘那清亮无辜的眼神,有那么一瞬,他恍惚所以,他直接将揽过陆书予腰际的手收紧,他耐心十足,来引导她:“就像这样,排斥吗?”
亲和抱是不同的,抱在他这里会比亲更能表达他的爱意,至少南珵这么认为,若陆书予喜欢亲,那多亲两次也无妨。
陆绮凝和这人身子贴着,摇摇头,“不排斥。”若她排斥必定会将这人推开的,显然她没这想法。
“那就是了。”南珵囔哝一句,“那阿予说给我听。”
陆绮凝手肘将她自己往起抻了抻,南珵将她放开,她乌发和南珵腰绳缠在一块,以她视线垂眸落在南珵脸颊。
这人那双俊眼,‘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①。
陆绮凝心中那点乌云彻底散去,她之前总觉着自己喜欢南珵是因为欣赏这人与她并肩齐行的,这些日子她跟南珵一同将案子查出另外眉目,她心中油然对这观念产生变化。
眼下她心中所思被南珵一语道破,她似懂非懂,喜欢南珵应当是深秋轻忽缥缈的一叶扁舟,随风潜土壤;寒风凛然,依旧未将其打搅;忽如春风至,情丝落满地银霜。
“我喜欢你抱着我。”陆绮凝郑重其事说完,立刻像个兔子似的,钻回南珵怀中,她额前贴着南珵心口,不像让其看她羞涩模样。
虽然是南珵引导在先,这姑娘不可能平白无故亲他的,若喜欢尚浅,怎会一而再再而三亲他呢,但陆绮凝给的回答,还是令他欣喜。
南珵给陆书予将被角掖在脖颈处,“我也喜欢你亲我。”
若亲他是陆绮凝爱意外露之举,那他甘之如饴。
“我睡着了。”陆绮凝枕着他隔壁的头轻轻撇向一旁,她和南珵二人心事彻底明清,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睡。
南珵在她头上极轻的哼笑一声,“好,睡罢。”
卯时末刻,朝霞映辉,宁静淡雅,炮竹声不再起伏,空气中弥漫着热闹香味,轻纱似的烟雾朦胧,被金针遁迹无形。
江南城大街上往来行人拱手作揖,偶尔交谈两句,临了继续串门。
唯独太子别院一片寂静,院中婢女轻手轻脚的,扫着隔壁院燃炮竹落到院中的碎纸,侍卫一早将大门敞开,换人值守。
陆绮凝婢女皆是知晓她脾性的,她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主子,昭平侯府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满都城何人不羡在昭平侯府做下人的,主子随和,若遇着狩猎这样的,不在府中过夜的;或者什么日子,下人都是无需守夜,待主子起身后再进房伺候便可。
是以陆绮凝和南珵二人睡着安生。
午时一刻,隔壁院炮竹振聋发聩,南珵醒了有一会儿,他用手给这姑娘遮挡耳畔,他就这么静静瞧着在他怀中姑娘背对着他,那双素手抓着他被这姑娘枕着的手。
话说陆书予昨晚不是面朝他,在他怀中吗,一觉醒来这姑娘便成背对着他了。
南珵也没敢长臂一揽把陆书予揽过来,而是他悄摸起身,来到床里侧,顺带换只手给这姑娘枕着,这样他和陆书予又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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