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换鞋子,就看到陈叔叔把饭菜端上餐桌。
“施施也回来了?小澈,考得怎么样?”
奈澈嬉皮笑脸:“我的水平还用得着操心吗?稳操胜券!好吧?”
陈叔叔朴实的笑笑:“你们两个,学业上都是不用人操心的。”
春节时布置的花墙已经拆掉,这老别墅还是以前的味道。但是奈施施能够发现,它被人细细养护的痕迹。
和年前回来时那种旧不住人的冰冷与霉味完全不同了,每一个灯罩都是锃亮的,实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油光,地板也是打过蜡的质感。
陈叔叔看出来奈施施的神情,夸赞:“纪先生真是细心,把这座房子养护得这么好,也是成全了你们姐弟两个的寄托啊。”他把身上的围裙解开,挂回厨房,“今晚店里有客人预定,我还要赶回去,你们两个吃,可以吧?”
“谢谢陈叔,”奈施施笑,“当然可以,辛苦你了,这么照顾小澈。”
“说什么呢施施,跟我和你陈姨不用讲这些的。”
陈叔叔走后,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奈施施带着奈澈走到爸爸妈妈的遗照前,指挥着奈澈把陈叔叔做的饭菜放在香炉之后。
点亮蜡烛,上了香。
奈施施跪在蒲团上磕头:“请爸爸妈妈先吃。”
抬头时,她依然看到一汪如瀑布般自桌台上倾斜而下的百合,花瓣卷曲,花蕊嫩绿,是‘西伯利亚’。
“爸爸妈妈,小澈今天高考结束了。以后,他会和我一起在申城求学,咱们家大概要长久地空置起来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孤独?”
奈施施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在奈澈面前压抑了将近三年的情绪终于现形。
她释放出脆弱那一面,任由泪珠从眼眶中跌落在蒲团之上。晶莹剔透的圆润珍珠一两秒后湮没在棉麻材质的蒲团里,留下不规则的发散状圆形印记。
奈澈撑住她的肩膀,低低的嗓音叫了一声:“姐。”
烛火被风干扰,摇曳了几下,像是桌台之上的中年夫妇接收到了儿女的思念。
“爸爸妈妈,我和小澈的理想是一致的,我们会让‘清松实业’重新走向正轨。”
奈澈惊讶地望着姐姐,在此之前,奈施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达过这个想法。
“从我高考之后的暑假,发现家里那些工厂经营的资料开始,我就坚定了这个想法。咱们的产品和经营理念大有可为,能够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所以,我才选择了‘电气自动化’这个专业。”
奈澈把话补满:“而且,当初‘清松实业’业务拓展顺利,资金来往明晰,上下游链条简单,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债权债务问题。都怪我当时太懦弱……”
“不怪你,那时候你还太小。是我的问题……”
“姐,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
……
奈澈到财大报道这一天,纪斯年也从西欧飞回了申城。
‘镜秋月’顺利完工,可以入住。陈亚平和老公的‘奈陈记’也顺利度过了试营业期,温颖为了补贴日用,找到了娱乐公司的文案兼职。
今晚,还是奈施施的20岁生日。
纪斯年一身正装出席,把‘雾’和‘渡苏山’的厨师请到了‘镜秋月’。
许知意和许则匀也都到场,尽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在他们两人之后,最后一个进入‘镜秋月’的是沈一琛。纪斯年站在岛台处和许则匀闲聊,见到进来那个皮肤成小麦色的年轻男人,纪斯年不着痕迹挑了挑眉。
沈一琛和纪斯年、许则匀礼貌颔首,就奔着奈澈过去了。他看起来和奈澈很熟的样子,一见面就聊得火热,笑声中是年轻人和学生气的朝气和简单。
过了一会儿,温颖和奈施施也加入,纪斯年甚至看到沈一琛捏着易拉罐时目光嚣张地落在奈施施的脸上。
当时奈施施听到沈一琛在说:“这么好的日子,要是思思也在就好了。”
可是这画面落在纪斯年眼中就是扎眼,许则匀摇着酒杯玩味:“纪总,这醋吃的,我闻到味儿了。”
纪斯年不置可否,目光扫过缠着陈亚平‘阿姨’长‘阿姨’短的许知意:“还没把知意哄好?”
许则匀一个眼神瞪回去,满头灰紫色的头发跟着跳动了一下。
“施施,开饭吧。”
奈施施望过去,这个男人一出现,她眼中的其他都会黯然失色。
他今晚格外的俊朗,大半年里,他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有时候见了,纪斯年也要一个耳朵挂着蓝牙耳机忙工作。
今晚,他是实实在在抽出了一晚上的时间来陪她。也许是大半年中格外被国外的人物与风情感染,奈施施觉得纪斯年的眼眸中难得一见地泼洒着恣情。
他捧了一束饱和度极高的红玫瑰,走过来,捧花的手腕上露出一节白衬衫,别着那对她送的平安扣。
性感的腕骨和油润的茅台白冰翠相得益彰,是独属于中国人的克制与刚毅。
奈施施吞了吞口水,听到他说:“这束花叫:‘新娘’。”
它的意义无法取代,所以今晚他没有送百合。
——是他骗人。
因为二楼通往主卧的入口,由纯白的百合搭建了一个半弧形的拱门,唯美又浪漫。
阳台上也立了一棵由百合和茉莉相辅相成的随形花树,满屋子都是悠悠花香,奈施施原本就有些熏然的醉意愈发明显。
一进门,纪斯年的手臂就勾上她的后颈,把人往后带了半步,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奈施施尝到辛辣的白酒味道。
“唔~”她被呛得想咳,又被他全面围困。
他修长的手臂反手带上门,来不及走到床边,干脆揽着纤细轻盈的身子一百八十度转弯,把她抵在门口亲吻。
奈施施醉意朦胧地迎合着,感受他的急迫和掠夺。
他的大掌护着奈施施的后脑勺,握着她的玉颈,摩挲。
纪斯年吻得很重,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这个吻停下时,奈施施像被狐狸精吸干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听他有起伏的呼吸,和混乱不堪的强劲心跳。
她好开心。
奈施施仰起头,小手抓着他的衣领,抬头看他。
纪斯年的眼尾是猩红的,和眉眼的深刻折痕刚柔并济,摄人心魄。
她踮起脚尖,晶莹的润唇吻上他的喉结,感受他克制的滚动。
“今晚,我好开心。”奈施施看到他低下头,认真地听她讲话。
“所有我在意的人,都在我身边。你,奈澈、陈姨、温颖、知意……还有,思思的男朋友。”
纪斯年的额角跳了跳:“谁?”
“沈一琛啊,思思的男朋友。”
他怀里的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眼睛又明又亮。
“思思?”
“嗯,说来话长了……”
那明天再说!
纪斯年把女孩横抱起来,往床上放。
他暗暗笑了下,手臂用劲儿,把女孩往上颠。
奈施施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得娇呼一声:“啊~”
后半句被纪斯年凶狠地吞下。
她仰躺在床上,被他粗暴的剥开柔软的针织开衫。
他身上辛辣的粮食酿造的酒精气味像烙铁般滋滋滚过她滑嫩的额头、棉糯的脸颊和润弹的耳垂。
奈施施的小手抵在他胸膛,他的眼神灼热,语气勾人:“解开。”
他把奈施施的小手放在他胸前的纽扣上。
衣领处那两颗,早在激吻时就被奈施施攥紧的小手拽开。
奈施施眨了眨眼,看他袖口的平安扣周边那一圈微芒。她想了想,嗫嚅:“洗澡。”
“嗯?”
“有酒味,我要洗澡。”女孩儿的声音柔软的像丝绸。
纪斯年看着她的脸,眼中像闪过火花似的。
奈施施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坐起来,手指捻着眉心。
床上的女孩没动,纪斯年侧头,看见暖光下她的脸颊红的像梦幻火烧云。
他伸出手指,抚了抚她的长发:“嗯?”
奈施施阖下眼皮,心一横:“你帮我洗。”
“什么?”纪斯年声音沙哑。
她的心脏呼呼的跳动,像绿皮火车在铁轨上发出呼啸。
她打定主意,不要睁开眼睛,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十几秒后,她听到纪斯年低沉到气音的声调。
第83章 我会轻一点
“嗯。”女孩被酒精浸染的眼睛张开,圆圆滚滚,她的粉唇轻启,娇俏地嘟着,“我喜欢你。”
她声音很小,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地砸在他心上。
奈施施感觉腰肢被人捞起,整个人瞬间从柔软的床垫中腾空。
她惊呼时,被男人的烈吻疾风骤雨般卷走音调。
奈施施听到他的气音在她耳边嗟磨:“抱紧我。”
于是她的双手紧紧勾住纪斯年的脖子,光洁的皮肤像触碰,她感受到他颈部的血液奔腾和脉搏跳动。
奈施施把脸埋进纪斯年的颈窝里,肆意汲取他情驰神往的乌木香。她用唇中偷偷触碰他炙热的肌肤,尝板栗的甘甜。
他松开了一只手,单臂抱她也不在话下。
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很大,光线比卧室的昏暖不同,亮如白昼。
全包围的白色大理石墙面上,带着灰色不规则的纹路。
圆形的浴缸嵌于台阶之上,两旁由经典罗马柱做装饰。台面和两侧的墙壁都由带着深海之芒的白贝母代替瓷砖塑造。
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注入浴缸,整个空间在潺潺水声中翻涌着蒸腾起厚厚的水汽。
奈施施身上只剩两件省布料的内衣。细细的纯白吊带被男人的牙齿挑起,滑落在手臂旁微微晃动着。
纪斯年握住她纤细的小腰按向自己,不断地亲吻她。
奈施施的气息越来越混乱,软绵绵地挂在男人精壮的身体上,任由他的大手扣着自己的后脑勺护住,她尽管贪婪地索取和回应。
在他手指的慢捻下,她眯着眼睛,浑身战栗。
奈施施身子往水里坠了坠,察觉到男人手臂的离开。她眯着眼,看见窗帘的纱幔被风吹荡。
纪斯年伸手阖窗,奈施施迷离着眼神轻启双唇,被他完美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线条迷惑。有晶莹的水珠滚落他肌肉间的沟壑,奈施施跟着吞了吞口水。
因为紧张和害羞,她浑身都成了淡粉色,白里透粉的肌肤让纪斯年毫无抵抗之力。
察觉到她的目光,纪斯年的大手拉着她的柔荑摸上他块状的嘭嘭鼓鼓的紧致小腹。“喜欢?”他的声音低到带着气泡。
即将坦诚相对,女孩的眼神变成怯生生的。
奈施施滚圆的狐狸眼盯着自己的手游走的位置,她的指尖触碰哪里,他的肌肤就骤然缩紧。
纪斯年欺身压近,双臂环过纤瘦的小人儿,两只手去摆弄她后背的最后一点搭扣。
她上半身的所有束缚全部消失,前胸后背突然变得自由。奈施施下意识收了手,双臂环抱在胸前,红红的苹果脸皱成一团,小声抱怨:“关灯……好亮……”
“施施,”男人的耐心在她身上用之不尽,他的双手覆上奈施施的小手,拉开一边,攥着她的手指再次贴上腹肌明显的小腹,“你不想看我?”
她呼吸呆滞,鸦羽般的睫毛上凝着一滴水珠,眼神一瞬不瞬看着他腹部的纹理,无辜地摇摇头。
“还是,不想我看你?”
奈施施的眸仁转了,纯净的目光投在他脸上。她看见男人挑了挑眉,樱红饱满的嘴唇动了动。
奈施施跌入他的眸,那里深情而不容置疑,她被轻而易举蛊惑。
于是另一只小手也被他拉开。他看见她玲珑曲线的实质所在,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想把她当做盘中餐碗中肉的想法。
他把头埋进她胸前,寸寸品尝。
纪斯年的手握住她的细腰稍一用力,她便跨坐在他的胯骨之上。
一池温水的作用下,两人之间薄薄的那点衣料可以忽略不计了。奈施施可以完整清晰地感受他的轮廓。
比她所有的想象都还要恐怖。
她的小身板又一次发抖。
纪斯年浅浅吻了一下她娇嫩的唇珠,又撤开。一双大掌捧着她的小脸,尖尖的下巴让她显的稚嫩,和他怀里的这副玲珑身躯形成巨大反差。
他沉了沉气:“施施,你还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奈施施已经明确感受到他的急迫,和一波一波席卷而来的冲动。可是纪斯年还是哄着她,给她反悔的机会。
奈施施勾住他的脖子,手臂环过他肩膀上硬邦邦的肌群,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甜甜糯糯。
她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柔软腰身和他的硬邦邦肌肉无缝贴合。
大手在奈施施的侧腰后背摩擦,越来越大力。她感觉腰身被短暂抬起了瞬间,两人之间的布料殆无孑遗。
他一手掐着她的细腰,一手握着她的脚腕。炙热的、急切的吻带着让她无力反抗的侵略性。
她不想反抗。
感受这氤氲水汽中被放大的所有感官,在他手下战栗。
纪斯年温热的嘴唇含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厮磨:“施施,我好喜欢你。”
电流从心口满眼到喉头,又刺激她眼底的泪腺。
卷翘睫毛的映衬下,狐狸眼眸仁水雾蒙蒙,是升腾的情欲。
纪斯年又来吻她的眼睛,鼻尖和唇珠,呵出滚烫的气息:“我会轻一点。”
奈施施感觉得到他对她的珍惜和心疼,可她依然闭上眼,不敢看,把尖尖的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双臂搂紧他的脖子。
湿润,喘息。
雾气,蒸腾。
水流从浴缸溢出,拾级而下,成了晶莹的缓流瀑布。
纪斯年吻遍了她的全身,再没有更多方法了,掐住她的腰,抵着她。
他稍一用力,就听见耳朵边少女的呼吟:“疼……”
纪斯年的额角因为极力的忍耐已经控制不住的细微抽搐,可他还是心疼。
……
奈施施醒来时,房间是昏暗的。
窗帘被贴心地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光线隔着蕾丝纱洒进来,依然很强。
床头柜依然是M'OTTIKANE的草莓牛奶的无火香薰。最近几个月以来,她已经戒断了医生开的助眠精油。
背后的那一侧床垫没有被压陷,也没有即使隔空也能感受到的热流。
纪斯年不在。
她朦胧着眼睛,双手支着床坐起来,试着叫了一声:“纪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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