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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死后,他疯了——她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6 23:04:57  作者:她山【完结+番外】
  等宋妈妈回来,江晚看她眉宇间心事重重的样子,轻笑着问道,“姑母可是有心事?”
  宋妈妈叹了口气,斟酌着说道,“有水他爹去的早,临终前还惦记着他的婚事,如今他也算安家立业了,我想着带有水和秋意回闽南祭拜他爹。”
  江晚眉眼舒展,“这是好事,姑母怎么心事重重的。”
  宋妈妈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低声说道,“我放心不下你,如今我们虽然分住两地,可坐车半日就能到,若我跟有水回闽南,起码得两三个月,你一个女儿家在这异地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江晚轻笑着柔声安抚,“姑母,我在跟他回府前,曾动过在建武终老的念头,当时未及笄都敢这般想,何况是如今的我,放心就是。”
  见她还想说什么,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姑母,再不济我那宅子过两条街就是衙门,有何好怕的。”
  宋妈妈被她逗得轻笑,握上她的手点头应下,“那我过几日安顿好就带有水和秋意回一趟闽南,你一人在广恒定要当心,凡事多忍多让,万不可与人争执。”
  江晚点着头轻笑,“知晓了。”她突然灵光一闪,握紧宋妈妈的手。
  宋妈妈疑惑看去,只见她突然兴奋地说,“不如姑母此番回闽南这一路就将农具推出去?如此这般,既不招摇又能推广,两全其美才是。”
  宋妈妈略一思索也觉得她这法子好,点头应下,“我这就让有水找工匠多打几套。”
  说罢起身离开。
  江晚出门在宅子里转了几圈,雇佣来装扮的那些人,面带笑容行色匆匆地在宅院走来走去,将喜庆的物件一一搭挂,她看了会儿觉得并无疏漏,便回了房。
  大婚前日,江晚给秋意递了一对龙凤呈祥的金镯,说给她添妆,倒是将几人镇住,秋意犹豫着不敢接过。
  宋妈妈也拉了她一下低声说道,“阿宁,这也太贵重了。”
  江晚摇头,笑吟吟地将镯子塞到秋意手中,“姑母,我就有水一个弟弟。”
  陈有水大婚的一应杂事都请了专人前来帮忙,宴请的人也不算多,只几户相熟的邻里,由有水和夏花帮着招呼也足够。
  因着秋意是从县上的客栈出门,花轿便抬着绕了县城一圈才回来,饶是如此,回来也才不过天际擦黑,又在巷口给闻声而来的幼童撒糖磨蹭了会儿方才入夜。
  整条巷子都被点上红烛,巷中的杂草碎石也被清理的干净,陈有水噙着笑扶秋意下轿,不着痕迹地给她理了下有些歪的盖头,抬头看到江晚正冲他笑,害羞地红了脸。
  二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走进巷子,到了院门,秋意握着红绸的手微微发紧,陈有水也停了下来。
  秋意轻声喊道,“叶姑娘。”
  江晚不知她想做什么,轻笑着应声,便见秋意顺着方向跪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结实实给她磕了个头。
  江晚忙将她扶起,低声说道,“好好过日子。”
  秋意哽咽着点头,江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放开示意陈有水领着人进门。
  街坊邻里在喜乐中跟了进来,原想着人不算多,如今等人都进了院子才发现也不算少,江晚眉开眼笑地站在人群中,被宋妈妈瞧见,拉着她往主位走去,见她想推脱笑着说道,“能拜你是他们的福分。”
  陈有水和秋意也随之附和,江晚便不再多推,浅笑着坐在椅上看他们拜谢天地,邻里虽然投去好奇的眼神,却也无人多嘴问道。
  不多时,礼毕。
  秋心小心扶着秋意回房,几个幼童也欢呼着跟去了,嘴里嚷嚷着要看漂亮新娘,夏花笑着拦下,各自给他们分了几块饴糖,便忘记了要看新娘,转而追着夏花疯玩。
  江晚看他们玩闹,喊了声夏花吩咐,“别去外头,就在院子里玩。”
  夏花脆生生地应了声,带着他们去角落点燃灯笼玩耍。
  陈有水则被众人簇拥着去灌酒,不多时就面红耳赤,说话时舌头也大了起来。
  热热闹闹的,将近亥时才歇。
第23章 虚惊一场
  婚后三日,宋妈妈便带着陈有水和秋意回了闽南,因着一路还要售卖推广农具,江晚估摸着等他们回来,应当已经入冬。
  夏意渐深,幸而院中种了大片金银花,倒也并无蚊虫叮咬,只是闷热难忍。
  江晚轻摇团扇,半躺在榻上翻看新买回来的游记。
  夏花在一旁剪裁着衣裳,她的手倒是意外的巧,经秋心指点后,如今做衣裳比秋心都利索了些。
  秋心端着托盘快速走进,随后将门赶紧关上,生怕外露了凉意。
  江晚看她动作有些大,好奇地放下书,“怎么了?”
  秋心笑着说,“无事,奴婢就是怕散了凉意。”
  她将托盘上的吃食一一放在桌上,“饮子奴婢用话梅熬的,姑娘尝尝可合胃口?这凉粉是酸辣口,开胃的很,面也过了凉水,劲道弹牙。”
  江晚被她的描述逗得直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你们也用膳吧,日后也是如此,一并端来书房就是,也凉快些。”
  夏花应了声,跟秋心打招呼去厨房端二人的吃食去了。
  秋心则去取来冰鉴上镇着的果子,细心切成小块,插上木签放到桌上,等收拾好,夏花也端着托盘回来了,放到离门不远处木桌上,几人沉默着吃了起来。
  用过膳,夏花便端了碗筷去洗。
  秋心在她出门后,凑近江晚小声说道,“姑娘,奴婢今日晨起出门买木材听卖木头的大哥说了件事。”
  江晚看她犹豫,轻笑着说,“何事?”
  秋心细若蚊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他说有个姐夫在衙门做文书,这两日收到京城的消息,让各地衙门给下属百姓全部重新登记造册。”
  顿了顿继续说,“奴婢只听到这些,他本是跟邻家的小娘子在说,见奴婢进门就没说了。”
  江晚面色不改地点头,“我知道了,你熬的饮子不错,再去端碗来,放些冰片。”
  秋心应声,“奴婢这就去,姑娘稍候。”
  看她出门江晚才缓缓握紧手,犹疑不定地思索了起来。
  入夜。
  江晚打发她们去休息后,翻找出记录各地文化的游记开始思索着往何处去。
  蛮夷之地是定然不能去的,他们如今虽已臣服大盛,可从未断过那些个狼子野心。
  再者,大盛人的容貌去了他们那处反而显眼,更何况若是赵知行出面要个女人,他们还敢对着干不成,应是恨不得绑了人送到他手里才对。
  梅南以北倒是也有些游牧族居住,可是听闻他们茹毛饮血,好吃生食,更有族群喜食人肉,这民风倒是过于彪悍,定然也是住不惯的。
  她的目光落在闽南以南的海上轻轻摩擦,叹息般低声说了句,“故土难离亦难归。”
  上辈子她就生在这片土地,重活一世也是如此,不曾想有一天竟然会离开。
  下定决心,她拿出纸笔开始思索,如今东瀛正是平安时期,离大盛也不算远,自己前世又学过东瀛话,是个好去处,至于日后,她指尖轻点,自己并不准备生育子女,倒是不怕子孙不孝。
  想罢,她才开始垂目写画,直至天光乍破才收起纸张歇下。
  日头渐渐升起,秋心做好早膳看了眼门窗紧闭的内室,招来雪球准备给它洗澡。
  不多时,夏花就提着菜回来了。
  秋心正在廊下给雪球梳着毛,见她进门仰头轻笑,“回来了。”
  夏花应了声,放下菜篮将大门锁上,看向内室低声问,“秋心姐姐,姑娘还没醒吗?”
  秋心垂目掩去眼底的忧心,漫不经心地说,“许是累了,不打紧,做午膳吧。”
  夏花应下,挽起袖子端了木盆来洗菜。
  午膳快做好时江晚才起身,刚出门就被刺得眯眼,“可有吃的?”
  秋心轻笑着取来井水镇好的瓜果,“姑娘且垫垫肚子,马上就能用午膳了。”
  她插起一块西瓜小口吃着,柔声说道,“今年的瓜倒是甜脆的很,合我胃口。”
  秋心正要接话,院门被敲了几下。
  陈十三犹豫的声音传来,“叶姑娘可在?在下陈十三,奉命前来登记姑娘户籍。”
  二人对视一眼,招呼出门查看的夏花去开门。
  院门大开,陈十三和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冒昧前来,打扰了。”
  江晚轻笑着摇头,请他们在凉亭坐下,又吩咐夏花去给几人倒凉茶,“陈捕快公事在身,暑天也在外奔波才是辛苦。”
  陈十三连声说不敢,客气一番正色开始询问。
  江晚垂目听着,缓声回答,“妾身名叶宁,今年二十有八,原是西河人士。”
  江晚敏锐察觉到陈十三的眼神,微不可见地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十年前嫁与亡夫,随他去了闽南,四年前亡夫重疾亡故,夫家因着多年未诞下子嗣,便给了妾一笔银钱将人打发,可妾命薄,亲人皆亡,便只能前来投奔叔母。”
  那中年男子记录完问道,“祖籍可还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人?你亡夫一家可还在闽南?你姑母一家如今在何处?”
  江晚指尖轻颤,面上不动声色地含笑问他,“此番登记怎地这般细致?”
  中年男人抚着胡须犹豫,陈十三却并不隐瞒,直率说道,“江南有一世家,在五年前的水患藏了近百农户,月前端王前往江南查案才发现,皇上便下旨让官府重新给百姓登记造册,也是给那些世家留个情面,让他们趁此机会将藏起的农户放出。”
  江晚恍然大悟,轻摇团扇掩去心头莫名的触动,“原来如此。”
  正巧夏花端来凉茶,她便亲手给二人倒好才柔声说道,“祖父当年为了娶祖母与家中闹翻,他们那辈的亲戚妾自然是不知道的,爹娘和姑丈都去的早,如今妾只有姑母和表弟两个亲人了。”
  她对上陈十三同情的眼神,苦涩一笑,“亡夫一家打发妾时便说要举家出海,如今是否还在闽南妾也不知晓,姑母和表弟定居在苍梧城的清河县,只是前些日子表弟大婚,姑母带着表弟和弟媳回去祭拜二叔了。”
  二人又问了秋心夏花一番,还让她取来卖身契查验,确认无误才起身离去。
  好不容易送二人出门,夏花锁好大门同她们对视一眼,长长松了口气,只觉这般盘问颇有些吃不消。
  江晚轻笑转身,眉眼微不可见的愁绪散去,“用膳吧。”
  秋心应了声,和夏花去端午膳。
第24章 水织机
  暑天向来难熬,江晚更是不耐热的很,好在家中的冰未断,来北地的第一个夏日过的倒也算是舒服。
  北地的四季更是比京城要分明些,一入秋,早晚便凉快了下来。
  秋心试用过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大家伙,抹了把汗去叫江晚,“姑娘,您来瞧瞧。”
  江晚放下笔跟她出门,见庞大的织布机已经完工,轻笑着问道,“可试用过?”
  秋心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敬仰,“奴婢试过了,并无问题。”说着将织好的小块布递给她,“姑娘瞧瞧。”
  江晚接过,仔细摸着布匹的质感,又举起布块对光看了眼,沉吟不语。
  一回头见夏花站在水缸边看着自己,轻声对她说,“我看看。”
  随着夏花将水倒下,织布机的齿轮开始转动,虽因着材料限制,使得转动颇为沉重,却依旧比人力快得多,何况就算没水源还能用牲口拉着运作,当真是便宜的很。
  想到这里,秋心夏花看向江晚的眼神更加崇拜。
  江晚面不改色地轻笑,“夏花,你去黄姑娘铺子请她明日过府一叙。”
  夏花脆生生地应下,简单收拾一番就往外走去。
  次日大早,黄韶便带着丫鬟来了,进门还未来得及跟江晚打招呼,便被棚下的织布机吸引了目光,“叶姐姐今日喊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江晚隔着窗轻笑,“你觉得如何?”
  黄韶走近看了几眼,觉得除了模样有些不似寻常织布机,看不出别的不同,便向江晚求饶,“叶姐姐巧思向来多,就莫要为难妹妹了。”
  江晚笑了笑,抬手示意夏花倒水。
  黄韶看到梭子被水流带着动的飞快,不禁抬手抚上胸口缓了缓,她是一个足够敏锐的商人,自然比江晚更懂这台织布机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叶姐姐当真厉害,竟能做出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江晚见她缓过神轻笑着招呼她,“若不是秋心手巧,怕是也难将这东西做出来,进来坐。”
  待人坐定,她含笑递上那块布说道,“水织机也有弊处,借力而动所需的线粗,织出的布匹自然也是厚实粗糙,不比旁的织布机做出来精细,你家布庄也算做的富贵人家的生意,这些布匹她们应当是看不上的。”
  黄韶垂目摸着布料在心中估算利益,良久才谨慎说道,“黄氏布庄的客户确实不能卖,不过再开间专门的铺子卖这种布,薄利多销、也不是不行。”
  她抬眼看向江晚,清亮的凤眼满是野心,“叶姐姐如何卖?我收了。”
  江晚也不客气,柔声说道,“卖出布料的半分利。”
  黄韶听到她想分利益,有些犹豫,出门仔细观察了番水织机,自己也上手试了试方才点头应下,“叶姐姐的条件我应了,每逢季月中旬,我差人将利益送到此处。”
  江晚时常与她来往,看中的就是她的利索,见她应下便让秋心取来纸笔同她写好契书,各自印下手印,就算成了。
  黄韶等契书和水织机图拿到手中,才笑吟吟地松了口气,又是一番赞赏之语,所幸她做生意接触了不少人精,溜须拍马的话语虽夸张,从她口中说出也不令人生厌。
  江晚听她夸赞,面上沉静,等她说累了才缓缓说道,“你若有门路,这机上的一些要紧零件可以换做铁制,速度应当会再快两三成。”
  黄韶点头,转了转眼珠说,“我回头找人试试,如有拿不定的,叶姐姐可愿将秋心借我几日?”
  江晚有些犹豫,倒也不怕秋心有二心,只是她来的不算正当,见的人多难免生事,言语间便有推辞之意,“她还未出阁,不好同那些工匠独处。”
  黄韶闻言轻笑了起来,“叶姐姐不必担心,秋心去了,我自然是要带人陪同的,若姐姐还不放心,大可一起来。”
  江晚看了眼秋心,见她虽安静站在一旁,眼中却满是期待的,不由心中一软,“罢了,你有拿不定的来找人就是。”
  黄韶脆生生地应了,起身同她告辞,“我这就回去安排,水织机等安顿好了再来取。”
  江晚点头,让秋心取来书桌上的图样,“这是我前些日子画的样子,你且瞧瞧。”见她看了两眼便想掏银子,笑着拒绝,“不必,你回头按我的尺寸用新布做几身送来。”
  黄韶取钱袋的手一顿,点头应了,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江晚打发夏花去做午膳,随后看向秋心,“可是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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