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点绕,不,挺绕。
“那大姐是来姨母家做客?”沈姮问。
“是,不是。”沈娴头疼。
看着沈娘子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样子,沈源母亲想起初见面那日沈娘子望着他们母子的目光,想了想,说:“沈娘子是不是知道了?”
沈娴一惊,忙说:“这儿人多,咱们去对面茶楼说话。”
“不用了。”沈姮笑笑:“大姐,你忘了断亲书了?沈家的事,与我不相干,我也不会到处乱说。阿俭还在家等着我,先走了。”
沈娴想去拉住二妹,但见姨母一副苦笑的样子,又安慰:“姨母,你放心,姮儿不是多嘴之人。”
“我听你父亲说起过二姑娘,挺佩服她的果决,我若是有她一半的果决,便不会蹉跎了这么多年。”
沈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是在成亲之后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他嫁到剡县,原来她在这里还有个弟弟,这个弟弟每年都要和姨母回剡县住上三个月,这亲上加亲,也让她不知该如何和母亲说起。
沈姮觉得今天是多事之日,这边刚和沈家大姐见过面,才到孟家门日,便又瞧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上刻着沈字,沈荣蔚正从马车上走下来。
父女俩就这么碰上了。
沈荣蔚脸色一变。
四下无人,沈姮也懒得表面功夫,直接进了孟家,关门。
刚进了院子,便瞧见一少年正在舞着棍,孟宣朗在旁道好,就连谢俭看起来也颇为高兴。
舞棍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恩。
“欧阳兄,你师承何人啊?这剑法和棍法都太厉害了,你的射箭术真的更厉害吗?”孟宣朗家中也有不少的护卫,但没有像欧阳恩这般厉害的。
“那是自然。我常年在山上打猎,箭法一射一个准,这些剑招,棍式都是我自创的。”欧阳恩挺骄傲,余光见到沈姮:“沈娘子回来了。”
“欧阳恩,你怎么来了?”沈姮一脸惊喜。
“来考武秀才,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是立志要做将军的人,所以跟陆大人告了假,来武试。”欧阳恩豪爽地说。
“你一定会成功的。”如此朝气的少年郎,沈姮自然是支持他。
“没事,不成功的话,我让我儿子,孙子继续来。”他的志向绝不会改变。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谢俭眼中也有了几分笑意。
大丛朝的院试一共分为三场,共三天,每隔一天休息一天,就像是淘汰赛一样,第一天被刷下的就无法参加剩下的两场,第三天最后一场的竞争就更为激烈了。
每个县取的秀才最多只有五名。
这般残酷的吗?沈姮不了解她所在时代科考是如何的,但大丛朝这种,听听就觉得压力山大。
所有的东西孟家都给备齐了,沈姮要做的便是目送着谢俭和孟宣朗进去。
自然的,又碰上了原主父亲一家人,还真的是一家人,沈老爷,现在的这位沈夫人,沈家大姐,还有沈源,一家四日。
第084章 好一个小美人
就在沈姮要转身离开时,一辆马车到来,刚停下,一名举止颇为干练的嬷嬷就拿了个踏马凳过来,另一位嬷嬷撩起帘子:“姑娘,到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毕竟这马车相比一般的马车要大,宽敞,仅仅外面的装饰就知道里面的姑娘身份不凡。
帘子撩起,一名十五六岁,身着锦红华服的少女款款走了下来,少女容貌秾丽,唇色弯勾时,娇颜氤氲染开,外人一见,都会惊叹一声:好一个小美人。
“这谁啊?”
“不知道,是哪位贵家的女儿吗?”
“没见过啊,应该不是禹州人吧,这般漂亮,是禹州人的话早就知道了。”
沈姮在心里也哇了声,她来大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觉得漂亮的美人。
她现在这长相五官长得还可,但并不会让人留下印象或是想再看一眼的冲动,当然了,她自个是越看越喜欢,就挺耐看的。尽管不起眼,但有洁白整齐的牙齿,鼻子也是高高的。
不能长她人志气啊。
这边骚动,刚进了门的谢俭也朝这儿看来,第一眼就锁定在沈姮身上,见她目光看着某处才顺着望去,便见一少女正看着这边,那目光似落在他身上。
他直觉向来准,但他并不认得此人。
此时,又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那马车里跳下来朝着这边喊:“宣朗哥。”
正被衙役检查着所带之物的孟宣朗转身,见到少年时,惊喜道:“刘曦?”
十步开外维持秩序的衙差正要拦住往里闯的少年,少年郎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衙差见状,忙施礼。
少女也随着少年缓缓走了进去。
“哇哦。”沈姮一脸羡慕地看着少年与少女,她这辈子拿过最大的令牌就是孟家的掌柜令。
“你小子怎么来了?”孟宣朗见到小跟班,颇为高兴。
“说好了要陪你参加科考的。谁让你非得从皇都来禹州科考,皇,阿爷可是说过,你可以直接进御史台做事。”
孟宣朗正欲说什么,见到后面的少女,赶紧把少年拉到一旁,低声说:“你姐怎么也来了?”
以前刘芷月,他,小曦都一块儿玩,三人自小感情好的跟亲姐弟似的,但现在这刘芷月也不知怎么的,变得让人只想远离。
“我说要来看你,我阿爹不同意,还是姐说了才同意的,她得看着我呀。”刘曦双手一摊。
少女,也就是刘芷月含笑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孟宣朗身后的谢俭,他的视线竟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某一处,不禁顺着他视线望去,随即面色一变。
那儿,有个女子正朝着这里招手。
见谢俭转身看自已,沈姮挥了挥手,这才离开。
“阿姐,你怎么了?”刘曦见阿姐面色有些苍白,不禁问道。
孟宣朗也关心地看着她,余光见到谢俭已经进去,忙道:“刘曦,芷月不舒服,你快带她回去吧,我进去了。”说着,忙追着谢俭而去。
“宣朗哥,我们这几天住你家。”
“好。”孟宣朗自然没什么意见。
“阿姐,我们走吧。”刘曦高兴地说:“阿姐,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看什么呢?”
察觉到自已反应有些过度,刘芷月收回了目光:“没什么,走吧。”在弟弟上了马车时,她叫过身边的老嬷嬷,俯耳吩咐了几句。
“婢子这就去。”老嬷嬷转身离开。
虽说压根不用担心谢俭的科考,但沈姮在铺子里做事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既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历史,那这蝴蝶效应会不会改变什么呢?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胸有成竹的事,不用担心什么。
快日落西山时,沈姮提早离开铺子朝着贡院去,说好了要去接谢俭他们。
一男子突然从右侧的巷子里窜了出来,差点把她撞倒,男子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小心走路。”沈姮好心地提醒,看着男子逃开的样子,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摸摸怀里,果然,钱袋被偷了,迅速追上:“来人,抓小偷了。”
来大丛半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小偷。
现在还算是白天呐,街上还有这么多人在。
周围的老百姓见状,纷纷帮忙追小偷,又见小偷拿了把刀出来,谁还敢上前送命啊。
沈姮见状,秒怂,算了算了,小命要紧:“倒霉,晦气。”
那小偷见沈姮也不追了,急了,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丢了过去。
沈姮后脑吃痛,愤愤转身,竟然还是那个持刀的小偷,气的又追了上去。
那小偷赶紧跑。
追了几步,沈姮没再追,反正也就一些碎银。
那小偷见这个女子又不追了,脸色都黑了,他偷过这么多人,大部分在这种青天白日之下就算他亮了刀也会追来。
沈姮看着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偷,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她这是被讹上了?这种讹法也是稀奇。
这会,不知是谁喊了声:“那边有差爷。”𝓍ᒑ
那小偷转身一看,果然,几个差爷朝这边巡逻过来,迅速钻进了弄堂里。
沈姮自然不会放过他,赶紧去差爷那里报了案。
因此,当她从府衙里出来时,夜已经有些暗。
不用说,贡院早已考好。
果然,刚到孟家,就见谢俭站在大门日,削瘦的身影站得笔直,目光清冷地看着她走的这条街。
“阿俭。”沈姮跑过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了来接我和宣朗的吗?”谢俭冷声问。
沈姮将小偷的事说来。
“可受伤了?”谢俭打量着她全身。
“没有。你是在外面等我吗?”有人等的感觉还挺好。
谢俭轻嗯一声,这世上能让他关心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沈姮心里一暖,这小子有点人情味了:“今天顺利通过了吧?”
“废话。”
“考了什么题啊?”沈姮知道院试一般是考《四书》的八股文
“你会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谢俭淡看了她一眼:“今日之题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你可知出自哪里?”
想都不用想,沈姮道:“我虽不知道出自哪里,但我知道肯定跟去年年底开始的雪灾有关。”写文章嘛,要是有大事发生的情况下,基本都会是时政,老套路了。
第085章 你有时看起来挺聪明
“你有时看起来挺聪明。”谢俭觉得阿姮的聪明是分时间段的。
沈姮:“……”这话听的挺不得劲的:“我当然不笨,让我猜猜,这题应该是从论语中出来的吧?”
“猜对了。”
俩人正说着,孟宣朗从一旁的木廊走出来:“我说怎么还不回来,你俩站在门日聊什么?”
沈姮正要打招呼,惊讶地发现早上只见过一面的美人和她弟弟也在。
近看小美人,模样是生得真好。
“刘曦,芷月,她叫沈姮,是谢俭的娘子。”孟宣朗介绍着童年的伙伴:“弟妹,芷月和曦弟是我幼时在皇都的玩伴,芷月与我和阿俭同岁,曦弟小我们两岁,今年十四了。”
“不知沈娘子多大了?”刘芷月的视线落在沈姮身上,声音温柔,眼眸含笑时微微弯起。
“我十九,长你三岁。”沈姮温声道。
“十九啊。”刘芷月笑而不语。
这调,咋感觉怪怪的呢?念头一闪而过,沈姮也没放心里:“对了,欧阳恩今天的场过了吗?”
“他可进了前三名,厉害着呢,现在去他叔家报喜去了。”孟宣朗道。
几人说说笑笑的正要朝着园子里去时,一颗小石子突然丢在了谢俭身上。
众人望去,就见围墙上,一个少年正朝他们招手,不是沈源是谁。
“沈源,你干嘛呢?”几人走了过去。
“我爹娘不让我出来。”沈源一脸委屈,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说什么,他爹就是不让他来孟家,娘的神情也怪怪的:“聊天的人也没有。”
看到一旁的刘芷月时,沈源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见她也正看着他,脸上一红。
“看什么看?”阿姐被一个陌生男子这般注目,刘曦护在亲姐面前。
此时,沈父沈荣蔚生气的声音传来:“沈源,你下来。”
听到父亲的声音,沈源吓得梯子没站稳,直接摔了下来,惨叫声从隔壁传来。
沈姮没良心的笑了,余光见到刘芷月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疑地看着隔壁,被吓到了?摔个跤不会有什么事。
“这沈老爷的声音有些耳熟啊。”孟宣朗没有见过这位沈老爷,一时又想不起来。
此时,青伯从圆门处出来:“小公子,贵客们,晚膳已备好。”
饭后,和往常一样,沈姮专注于总结经验,谢俭则是看书。
总结到一半时,门外有声音传来:“沈娘子在屋里吗?”
沈姮微讶,忙打开门,便见是那位刘姑娘身边的老嬷嬷在叫她:“不知嬷嬷找我是何事?”
“我家姑娘请沈娘子一起去园子散步消食,不知沈娘子有没有时间?”
沈姮愣了下,她和刘家姑娘并不相识,突然相邀做什么,便道:“有。等我一会。”说着又关上门。
说真的,来到了大丛后,不是两点一线,就是一直在谢家的范围内,有个姑娘相邀散步还是挺开心的。
出去散个步这般高兴?谢俭看着沈姮重新穿戴的开心模样,道:“别跟她太过亲近。”
“为何?”沈姮奇了。
这女子很奇怪,他总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尽管她隐藏得极好,偶尔他以余光打量,发现她也在注意着阿姮,这让他很不喜欢:“直觉,总之,别太过亲近。”
对美人竟是这样的反应?瞧瞧人家沈源,那才是正常少年的样子。
沈姮好奇地问道:“阿俭,你不觉得刘家姑娘很漂亮吗?”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见色才能起意啊,她同为女人,美人在旁,心情也会开心不少,这家伙一听就是没开窍的,沈姮穿戴好,又对着铜镜看了眼。
“你与她又不相识,她为何无缘无故叫你去散步消食?”
“孟家这边没什么女眷,可能这个原因?再说,她是孟家的贵客,我要是不去,那贵客心里不愉快,不是也给孟公子添麻烦吗?”谢俭的怀疑也有道理,但多疑也要不得,总不能怀疑就拒绝,那也疑这也疑的,她以后生意还怎么做?再说刘姑娘真有什么坏心思,也不可能在孟家干坏事吧,沈姮开门出去:“你好好看书。”
月色下的刘美人身穿一件淡雅的烟罗纱裙,面色满是怨气的望着头顶的明月,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身时,怨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娇俏。
“刘姑娘。”
“闷在屋里实在无聊,便想到了沈娘子,夜色这般好,不好浪费了。”
这么有诗意,沈姮笑笑:“多谢刘姑娘相邀。”
孟家这间二进的院子不大,所谓的园子也就是后园两条迂回小道,配着迷你版的小桥流水,月色之下也颇有些雅致。
俩人闲聊。
刘芷月讲着她在皇都的一些生活,讲着父母长辈对她的宠爱:“沈娘子呢?在南明是如何生活的?快说来听听。”说着,一脸兴趣地看着她。
为何对她的生活感兴趣?沈姮想了想:“我家里有一个如母亲一般的大嫂,还有个可爱的小侄子,还有一只看家很给力的小黄狗。”
“如母亲一般的大嫂?”刘芷月脸上挂着笑意,垂下的双手却死死的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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