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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明月高悬，外头天色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张老汉虽然疲惫，却觉身体轻快了不少，便如此同卢太医说了。
卢太医卢太医给张老汉把脉，道：“老汉恢复的不错。”
卢太医又开了些调理的
药方交给顾尚卿。
离开张老汉的屋子，才小声对顾尚卿和李慕慕说：“张老汉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清掉，毕竟他中毒已久，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全部清除的。”
“我在药方中加入了促进排泄的药物，待张老汉排泄出余毒，明日我再来给他把脉看看。方才从脉象上看，毒素已经清除大半，但因中毒久了，体内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还需好好调养。”卢太医道，“我还写了温补的方子，待毒素全部清除，便可以给张老汉开始温补，饮食上也不要一上来便给他补的太好，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多谢卢太医。”李慕慕道。
“我还要回宫复命。”卢太医道，“明日再过来，有任何事，随时叫人通知我。”
“我送送卢太医。”顾尚卿将卢太医送到大门外，看着卢太医上了马车。
卢太医回宫同圣人说了张老汉的情况，“目前张老汉这些是正常情况，便是服用了张英子的解药，也不会立即恢复健康。不过证明了那解药没有问题。”
随着中秋夜宴的临近，暗卫将昭夏盯得越发的紧。
但始终没看见她与谁联络过。
但有一点，昭夏一改往日与谁关系都不近的状态，竟开始没事儿就去找尚食局和御膳房的末等宫人聊天了。
还真叫她聊上了两个较亲热的。
见面时，昭夏时常送上自己做的小玩意。
例如帕子，荷包什么的。
而尚食局和御膳房，自然便是些吃食给昭夏吃。
一来二去，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暗卫查过昭夏找的那两个宫人。
他们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前也没有与昭夏有过交集。
若真是如此，怕是要被昭夏无辜连累。
在中秋宫宴当日中午，昭夏来了御膳房，同她交好的小宫人聊了些许。
这时，一名小内侍在门口喊：“顺子，王公公喊你。”
“来了来了。”与昭夏关系不错的顺子应了一声，便对昭夏道，“昭夏姐姐，王公公找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
第399章 下狱
“今晚宫宴，御膳房要准备不少好吃的，到时候我都给你留一份。”顺子笑着说。
“好。”昭夏温柔的，声音细细的应了一声，“你莫要急，我先回去了。”
“成。”顺子跟昭夏摆摆手，便离开了。
昭夏也往回走了几步，但回头见顺子已然离去，便又赶忙折返了回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些药粉，洒在了架子上的肉上，又伸手摸匀。
给圣人烤肉和宾客是不一样的。
只看肉的大小，她便知道这块定是给圣人的。
昭夏做完这些，将瓶子收起来，便要离开。
谁知一转头便发现自己竟是被团团围了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侍卫便将她拿下。
“你们做什么！”昭夏叫道。
“去牢里狡辩吧。”侍卫从她袖中搜到药瓶，又将涂了药的肉包起来。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是冤枉的！”昭夏喊道。
“你若什么都没做，又何来的冤枉。”侍卫冷声说道。
他们绑着昭夏出门，却见门口正站着本应早已离开的顺子。
“顺子，你不是……”昭夏惊讶。
“你一个以前在宫中谁都不交往，你若不出来找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人，忽然过来与我攀谈交好，我早觉得奇怪。”顺子冷声道，“在宫中，若是不小心谨慎些，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昭夏怒道：“你出卖我！”
“呸！本就是你不安好心！”顺子恨极，“若真叫你得了手，我岂还有命在！你还有脸说什么出卖！”
顺子原本也不知昭夏打算干什么，只是觉得昭夏忽然的转变有些奇怪。
昭夏来找他攀谈的时候，顺子都不知道昭夏是谁，后来打听了才知，便告诉了王公公。
王公公叫他应付着昭夏，但切不可真拿昭夏当朋友。
而后，王公公便去告诉了潘伦赤。
同时，暗卫也查到了昭夏同顺子这边的交往。
潘伦赤便叫来了顺子，叫他配合一下。
顺子并不知目的，但还是配合着。
直到刚才，看到昭夏的动作，顺子才反应过来，昭夏这是打算弑君！
顺子吓得浑身发冷，大热天的流的汗却都是冷的，浑身哆嗦。
还好，还好他机警，保住了自己一命。
昭夏被带走的同时，侍卫也来了慈元殿的偏殿，张英子住的地方。
张英子之前被暗卫绑在椅子上一天，不能动弹，不能说话，连如厕都不行。
实在是把她整怕了。
因此第二日暗卫要她保证不会喊叫，便能松开她，张英子忙不迭的答应。
她当时真的特别后悔进宫。
若是留在顾家，根本没有这些事情。
相比于在宫中，在顾家过的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莫说在顾家，便是在崇安自家，过得都好的不得了。
张英子甚至后悔贪图日后的富贵而给张老汉下毒。
若是没有给张老汉下毒，她也就不会来京城，便不会发展到如今这地步。
不然，便是在顾家，皇后娘娘真的传召，她还能不入宫不成？
但有了前日的痛苦，暗卫松开她之后，她便真的不敢再喊叫，也不敢吵着闹着要出去，在屋子里老老实实的。
只是，如犯人一般。
窗子都不能开，人也不能出去。
到时间了有人送难吃的膳食来。
这样的日子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张英子觉得自己都要被关疯了。
前所未有的想要离开这牢笼，想要出去，想要去顾家，想要回崇安。
因被关着，心情也不好，饭食又不好吃，张英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目中也无甚光彩。
就在昭夏被带走的时候，张英子的房间大门，也忽然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坐在床.上的张英子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
紧跟着便见一队侍卫呼啦啦的进来。
为首的侍卫手臂扬了一下，“带走！”
张英子还没反应过来是带谁走，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知晓了她被人困住的事情，终于叫了侍卫过来将那宫人抓走？
张英子刚这么想着，自己已经被侍卫抓住了。
“你们干什么？”张英子吓的脸都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侍卫也不说话，直接将她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张英子打交道，“皇后娘娘，娘娘救我！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娘娘救我！”
“将她的嘴堵上，莫要惊扰了娘娘。”侍卫道。
于是，张英子的嘴再次被封住了。
这些时日，张老汉的身体已经养的越来越好。
还能在花园中散步溜达，精神头也逐渐好了。
大概是以前一直以打猎为生的缘故，身体基础比较好，所以恢复的也比较好。
张老汉一直等着张英子回来，还很奇怪，为何张英子入宫这么久了，还未回来。
这日，顾尚卿深夜里踏着月色赶回了家。
顾尚卿这几日都忙，一直没有回来。
李慕慕知道，昭夏的事情不查清楚了，顾尚卿是没法回来的。
是以这晚，李慕慕也没等顾尚卿，熄了灯便休息了。
当房门被推开，李慕慕警醒的坐起来，心道难道是进贼了？
她忙摸索东西，想要找到趁手的能够防身的东西，不敢随意出声。
只是府中还从未遭过贼，李慕慕也没有在手边放防身东西的习惯。
这时，听到房内低低的声音，“是我。”
顾尚卿听到李慕慕坐起的声音，便知她大概是被吓着了。
“夫君？”李慕慕叫了一声。
“是我。”顾尚卿关了门进来，将蜡烛点亮。
李慕慕松了一口气，下床来帮顾尚卿一同将衣服解了。
一边帮他解衣服，一边道：“事情都忙完了？”
“嗯。”顾尚卿点头，“都问出来了，太子殿下回宫跟圣人禀报，我便回来了。想着同你说说，也免得你日日挂心。而且……咱们也得想想怎么同张老汉说。”
“张英子如何了？”李慕慕问。
“人还活着，只是受了刑，肯定不大好。”顾尚卿叹口气，“真是……以前只觉她蠢，但心还是好的。没想到……”
第400章 大结局1
“我这几日也在想，虽然毒是她给张老汉下的，但谋害圣人这种杀头的事情，她是不敢做的。”李慕慕道，“夫人说的不错。”顾尚卿拉着李慕慕上了床，“张英子确实并不知道那药是用来给圣人下毒之物。”
“张老汉同张英子搬到崇安后，便为她找先生，教她读书和礼仪。”顾尚卿把事情说了一下，“只是张老汉和张英子却不知，那自荐的于先生是突厥人，昭夏便是突厥安插在宫中的钉子。”
突厥当初借着议和的时机将三公主送入宫中，便是让三公主同昭夏交换一下宫中的情报。
借着突厥尚在京城，突厥的三公主还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将昭夏给她的情报带出宫中去，说与二皇子听。
“因昭夏在宫中一直不起眼，刻意的降低自己在宫中的存在感，是以没有人注意到过她与三公主的交集。”
“至于张英子，她只是得了那于先生给她的承诺。”顾尚卿道，“那位于先生承诺，只要她给张老汉下毒，借着给张老汉治病的借口来京中，自会有人来找她拿毒药，届时只要她将毒药交出来，对方便会将解药给她。”
“这跟太子殿下之前说的对上了。”李慕慕道。
张英子的解药，便是如此来的。
李慕慕肩颈有些酸，便转了转脖子。
顾尚卿见状，问道：“夫人最近可累？”
李慕慕心道说得好好的，怎么话题突然岔到这上面了？
“还好。”李慕慕道。
“为夫好些时日未归，以前都会给夫人按摩肩膀的。”顾尚卿道，“难得今夜回来了，要不给你边按边说？”
顾尚卿日日练武，松筋动骨的反倒还好。
倒是李慕慕，成日忙碌，又要伏案写东西，肩膀后背总是容易酸痛。
李慕慕心说挺正常的事情，叫顾尚卿说的怎么就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难道是因为顾尚卿多日未归，搞得她人心黄黄了
？
不过，之前只要顾尚卿回来，隔上几日都会给她按一按肩颈的。
毕竟这也不能天天按。
于是李慕慕干脆背对着顾尚卿坐着，“那劳烦夫君同我边按边说？”
“是为夫的荣幸。”顾尚卿便给李慕慕边按着肩膀边道，将于先生如何说服了张英子给张老汉下毒，以及事成之后张英子能得的好处，同李慕慕道了。
“她竟然就这么信了对方给她的承诺好处。”李慕慕不可思议的微微摇头，“甚至好处都还没见到，就先给张老汉下了毒。”
当真是不可谓不蠢。
“确实，不过要说谋害圣人，她确实没这个胆子。”顾尚卿道，“但为此就能给张老汉下毒，这心思也着实狠毒了。”
“是啊，张老汉年纪大了，这把年纪，便是日常用心将养温补都还尚嫌不够，又岂敢中毒？”李慕慕叹口气，“中毒之后元气大伤，现在看着是恢复的不错，可瞧着还是不如从前。就怕从此落下病根，影响日后。”
“是啊。”顾尚卿道，“虽然张英子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但也怕她有所隐瞒，免不了给她用了刑。”
“最后确定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并未有谋害圣人之心。”顾尚卿道，“只是她虽没有此心，也是被人利用，但到底也是参与到其中了。再加上是给自己的亲父下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大熙律例，是要仗50，刺面，而后流放。”
李慕慕唏嘘不已。
原本张英子和张老汉的生活改善了，在崇安也算是富贵人家，能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了。
谁知现在竟闹成这样。
“那张老汉那边，要如何说？”李慕慕道。
“我也在发愁这件事情。”顾尚卿皱眉，给李慕慕按摩完。
李慕慕转身面对顾尚卿，听顾尚卿说：“如今张老汉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若与他说他的身体是因为张英子下毒，我也担心张老汉会撑不住。”
“但又如何解释
张英子回不来，甚至还要被发配流放？”李慕慕道，“张英子这一去，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回来了，总不能叫张老汉连女儿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李慕慕虽不喜张英子，但却喜欢老实忠厚的张老汉。
张老汉同张英子相依为命，可自此后便只有张老汉一人，太可怜了。
“若是这样的话，就只说张英子在宫中犯了错，牵扯进了谋害圣人的事件当中，不说张英子给张老汉下毒的事情，可行？”顾尚卿道。
“张英子此去再也回不来，你说若以张老汉对张英子的疼爱，他能自己在崇安享福，不管张英子，眼睁睁的看着张英子被流放吃苦吗？”李慕慕道。
李慕慕说的也是，“张老汉怕是要一路跟随的。若路上有官兵敢欺负张英子，张老汉也能拼命。”
“说的是。”李慕慕叹了口气，“若是如此，万一……再有人跟张英子说些什么。比如说你办成了，我就能让你回到崇安，继续过从前的好日子。但代价仍然是要伤害张老汉，你说，张英子会做吗？”
顾尚卿被李慕慕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道：“张英子应是能做得出来的。”
“就目前的观察，张英子被张老汉宠的过于自私，为达目的连张老汉都能牺牲。”顾尚卿皱眉道，“虽说这次是那于先生说会给张英子解药。可是还未上京，连跟谁联络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于先生说的是真是假，张英子就敢先给张老汉下了毒。”
“分明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张老汉了。”李慕慕接口道，“若是被骗，没有解药，那张英子便顺势留在京城。她没了爹，咱家总不能不管她，对吧？”
“所以，若张老汉跟过去，不论是下毒还是别的什么方式，万一又要牺牲张老汉，我担心张英子依旧会如此做。”顾尚卿皱眉道，“这么说的话，还是得告诉张老汉真相才行，让他防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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