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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妻——斐什【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8 17:18:32  作者:斐什【完结+番外】
  左珩没反驳蒋方粱,“察州城中有几座义庄?除了义庄,还有什么地方能存放尸体?”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魏知府的尸体就算没变成白骨,也差不多了吧?”蒋方粱敲敲自己的脑袋,仿佛在骂校事厂怎么养了一群蠢货呢?
  “已然丢失,怎么还能召回来。”
  “就算变成白骨,亦可从他身上找到线索,你守着魏大人的尸体,不也是想保护这最后的证据?”
  蒋方粱沉默不语,但对左珩却没多少信任,总感觉他就是来应付差事的。
  左珩把潘佑留给蒋方粱,命他们从天亮起,就在察州城中慢慢寻找,说不定会发现线索。
  趁天色未亮,左珩又飞速赶回天涯阁。
  一大清早,便让客栈准备出丰盛早膳。
  小二换了两次,左珩都不满意,慌得店家主动上门,询问左珩想吃什么样的,他好差人去外面买。
  左珩极不耐烦地提出要求,店家立马照办。
  “等等。”左珩指了指茶几上的醒酒汤,“太难喝,端走吧。”
  店家不停地道歉,端起醒酒汤灰溜溜跑出客房。
  “差不多行了,有你这么难为人的嘛。”许宛白他一眼,算是明白他那些骂名是怎么造成的。
  “厂公这是故意为之。”沈放嬉皮笑脸地替左珩解释,“孟澹那些人,过后准得问店家厂公的行程。”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了加深印象。”
  左珩朝许宛笑了笑,“今儿不等他们来访,吃过早膳咱们去田间转一转。”
  “你又要干什么?”
  “总得听听底下百姓的真实想法。”
  调查魏红年一案是幌子,搞清楚赋税改革推行的如何是“真”,这是左珩要交给天起帝的答卷。
  察州土地肥沃,良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连在一起。
  离春种还有一段时间,田间已有农民做起准备。
  左珩拉起许宛的手,提醒道:“当心脚下。”
  “我没那么矫情。”许宛随左珩漫步前行,“咱们家的地,你是一次都没去过。”
  “娘子多费心,我偷懒享清福了。”
  “你叫我什么?”
  左珩垂眸偷笑,“藏在心里的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人家如宁公主和姚宗安,在家的时候就这么称呼。”许宛钦羡不已,“姚宗安可听话了呢。”
  左珩佯装没听见,眺望田间劳作的老农,走过去向他们询话。
  用大半天的时间,随机走访了几处田地,得到众人的一致反馈,大家对赋税改革都很满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魏红年为察州打下了底子,孟澹一上任就有政绩。”左珩蹲在田地旁,替许宛掸去裙摆上的泥土。
  “这样子的话,就更说不过去,魏大人就没理由自杀。”
  “可谁有理由杀他呢?”
  “你不信是那些大乡绅干的?”
  “不信,就算他们心中有怨气,也不会直接杀掉朝廷命官。”
  许宛扶起左珩,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看,我们为了搞清楚这些,就得逗留在察州,这是不是就是丰都那边的目的?”
第237回 竟以身入局
  “厂公大人,厂公大人!”桑羿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左珩回首一望,但见只有他一人,孟澹没有露面,底下也无人跟随。
  想是他们经过半天的研究,准备换一个思路对付左珩。
  “哟,桑同知,你怎么大老远找这来了?”
  “下官沿途问了一路,可算问到厂公在何处。”桑羿用袍服袖口来回扇风,略胖的体格,使他不停地流汗。
  左珩出行没有顾及那些盯梢的,若真想及时找到他们,至多半个时辰,可知府衙门却空下大半天的时间。
  “察州真是好地方。”左珩随手抓了把被老农松过的土,“黑土地,太适合作物生长。”
  “厂公大人体恤民情,察州百姓好福气。”
  “去岁什么作物最赚钱?”
  桑羿张口就来,“包谷、稻谷、菽粟,这些是最基础的,还有土芋和香蕈。”
  “香蕈?”左珩好奇地追问,“这不是南边才有的特产?”
  “我们这里也能种植,且产量极高。”桑羿顿了顿,窘然笑说,“就是对香蕈的了解不够全面,偶尔闹出吃中毒的个例。”
  桑羿正为左珩耐心解释,一个身穿月白深衣的散发男子,也从远处走过来。
  他与这田间格格不入,出现在这里着实突兀。
  “小人虞润生,见过厂公大人,见过桑同知。”虞润生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许宛望得入神,虞润生堪比她在小倌馆里看到的那些美男子。
  用美男子形容虞润生还不够准确,称他美娇郎才对。
  “虞公子怎么会到这来?”左珩目光微冷,刺向虞润生。
  “小生惭愧,大人脚下这片地是我宅子上的。”虞润生躬身低眉,“前面便是小生的别院,大人要是不嫌弃,请随我去宅子里喝杯茶,歇歇脚。”
  左珩白得意半天,到底没跳出孟澹的“法眼”,他们竟误打误撞来到虞润生的地盘上。
  “恭敬不如从命。”
  左珩大方跟随,很快就和虞润生并肩行走。
  起初虞润生有些畏惧,不是走在他侧前方,就是走到他侧后方。
  左珩干脆把他捞到自己身侧,刻意表现出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许宛见左珩又演上了,自己也不能落后,故意在桑羿周围气急败坏地跺脚,还小声嘀咕“男狐狸精”。
  桑羿小眼睛瞟到许宛身上,见她吃起醋来,暗暗窃喜一番。
  虞润生的别院不大,但修建得很雅致,符合他这个人的形象。
  他与左珩不谈田间的事,只聊品茶和作乐。
  桑羿涎涎地坐在其中,自觉没趣,便起身告辞。
  末了,还不忘叮嘱虞润生,要好生招待厂公,算是知府衙门给他下达的任务。
  虞润生毕恭毕敬地送走桑羿,转头又与左珩攀谈起来。
  许宛刻意在旁摔摔打打,还多次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把左珩“气”的,直接让沈放带她回天涯阁。
  许宛闹着不肯离去,左珩便对沈放下命令。
  许宛最后是被沈放拖出虞家别院,场面实在丢人。
  “我演得像不像?”刚一踏进马车里,许宛就迫不及待地问沈放。
  沈放啧啧两声,抢白道:“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虞润生确实好看,迷人哪!”
  “姑娘,你别闹,厂公这是以身入局。”
  许宛咯咯地笑出声来,“让他们俩自由相处吧,指不定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有胡瑞雪看着,厂公敢干什么呀?”沈放驾车前行,很快离开此地。
  没有旁人的束缚,虞润生果然放得更开,与昨晚在瓦肆里的状态截然不同。
  与虞润生暧昧半天,左珩突然问道:“你都跟过谁?”
  虞润生雪白的脸皮儿唰地一下变红,“大人,你在说什么?”
  “一般伶人哪能拥有这么多房产田产?”
  “我……”
  左珩拢住虞润生的腰身,往自己身边一带,“我不喜欢弯弯绕绕,我喜欢直接一点。”
  “大人,我是正经人。”虞润生强行推开左珩,“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左珩邪魅一笑,阴森的狐狸眼斜睃虞润生,“丰都民风开化,你该去丰都见见世面。”
  “大人是想带我回丰都?”
  “你可愿意?”
  “您的后宅不缺家眷。”
  “我何时说要你做我的家眷?”
  左珩言语狎昵,把虞润生羞得都抬不起头来。
  左珩抬手挑起虞润生的下颌,“真是我见犹怜啊。”
  虞润生抿了抿朱红的薄唇,“大人,我还是给你弹一支曲子吧?”
  虞润生取过瑶琴,坐在不远处为左珩弹曲。
  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左珩觉得不比宫里那些乐师差。
  就是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晕乎乎的,眼前也开始模糊。
  一曲还未弹完,左珩便倒在案几上。
  胡瑞雪见状,大扠步跑过来,“厂公,厂公!”
  虞润生面不改色地笑道:“厂公大人许是倦了,不如我带他回房歇息一阵儿?”
  胡瑞雪哪里肯同意,却见左珩一手在背后不停地给他做暗示。
  胡瑞雪这才明白,厂公是装的,他想知道虞润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好吧,小憩半个时辰,厂公要是还没醒,我先把你结果了。”
  “我哪敢刺杀厂公呀。”
  虞润生架起左珩,踉踉跄跄地走进内室。
  先将左珩放到床榻上躺好,又把他的长靴脱掉,还倒来热水替他耐心地擦拭。
  做完这一切,虞润生插好房门,重新跳上床榻,不紧不慢地褪下自己的外衫。
  左珩还以为他会搜自己的身,看自己身上都带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检验自己是不是真太监。
  万没想到,虞润生竟用起这招。
  难不成等他“醒”了之后,虞润生要像个失贞的姑娘,冲他哭天抹泪,要他负责到底?
  “再脱,我就杀了你。”左珩没忍住,到底睁开眼睛。
  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一脸鄙夷地端详虞润生。
  “你没事?”虞润生大惊失色,“你装的?”
  “茶里没毒,香薰没有问题。”左珩轻扯唇角,“更确切地说,是喝了你调制的茶,再加上特制的香薰,才会晕厥。”
  许宛做香料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左珩怎么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虞润生咬紧下唇,须臾,“既被厂公大人逮住,小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悉听发落。”
  “谁让你来杀我?”
  “怎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你,只是想借此拉近你我之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信任你以后,你会带我走进他们编织好的陷阱里。”
  他到底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总得制造一起像样点的意外,这样才好堵住悠悠众口。
  虞润生爬下床,跪在左珩跟前,“小人哪有选择,小人只想保命。”
第238回 弄巧成拙夜
  胡瑞雪在外面等得无聊,这别院每个角落都被他查看一遍,没什么危险可言。
  以厂公的实力,对付那个男女不分的虞润生绰绰有余。
  只是眼瞅着就到半个时辰,内室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胡瑞雪时不时地探头,却听内室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左珩面带笑意地踏出来。
  胡瑞雪疾步上前,“厂公,怎么样?”
  “还不错。”
  左珩别有深意地瞥胡瑞雪一眼,旋即大步走出别院。
  胡瑞雪一脸懵然,紧追左珩的步伐,余光竟瞟见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虞润生跪在内室的地上,始终没动弹一下。
  厂公对虞润生做了什么?该不会坊间传言是真的吧?
  不对劲儿啊,厂公是太监做不了那件事,虞润生那样子咋可能做主导?
  回去的路上,胡瑞雪都快把自己搞晕。
  许宛平时待他不薄,要是她询问自己什么,他该如何作答?
  左珩瞧他心不在焉,忍不住笑道:“我把虞润生给收了。”
  胡瑞雪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啥?”
  “收了”为何意?
  是把他收为己用,还是将人那样了?
  “以前觉得宋绩是个夯货,现下看来,你没比他好多少。”左珩冲他额头敲了下,“白瞎这副聪明长相。”
  胡瑞雪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厂公到底什么意思呀?
  田庄离城内的天涯阁路途较远,左珩回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沈放没在客房里陪着许宛,反而忧心忡忡地在门口徘徊。
  见到左珩迈进客栈,恨不得从楼上直接跳下去逮住主子。
  “厂公,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你们俩都是什么毛病,能不能有点城府?和我出来做事,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左珩指着沈放,连带胡瑞雪一起数落了。
  “许姑娘出事啦!”沈放附到左珩耳畔,“回来以后就开始不正常。”
  “不是演戏吗?她应该知道的,回来还吃醋呢?”
  左珩忍俊不禁,许宛这是在乎他的表现,虞润生要是个女子就好了,她更得不乐意。
  “不是!”沈放急忙否认,“她好像是中毒了。”
  前一瞬还忍笑的左珩,登时立起狐狸眼,“你说什么?”
  “不是那种中毒,是那种中毒!”沈放有嘴说不清,“我都不敢进去,她,她……”
  左珩一个箭步破门而入,房中摆设已东倒西歪,许宛蒙着被子蜷缩在床榻里。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是许宛随身携带的离戎香料。
  左珩当即反应过来,许宛与她一起喝了虞润生的茶。
  虞润生点香烛的时候,许宛已经离开,按理说不会再有什么事。
  偏许宛善用这些香料,许是觉得房中味道不好,拿出香料熏一熏,才会中“毒”。
  左珩抱起许宛为她把脉,“宛宛,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许宛浑身被汗水浸透,眼神涣散地看他一眼,“我热,想……”
  她难以启齿,把头埋进他的心窝里。
  “百密一疏。”
  左珩自责,他之所以没有事,是提前吃了一颗药丸,校事厂独有的,就为破解这种毒药。
  他快速掏出药瓶,好巧不巧,里面的药丸吃没了。
  “我怎么会这样?”许宛无力地抓着左珩的肩膀,“你怎么没有事?”
  “你用了香料。”左珩支支吾吾解释,“里面的成分,应该与虞润生给我准备的香烛大差不差。”
  许宛迷迷糊糊地笑起来,“敢情是我把我自己害了。”
  “误打误撞,没事,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左珩拿过微凉的清水,替许宛擦了擦脸上和颈子上的细汗。
  许宛不停地去抱被子,完全不敢去瞧他,“丢人。”
  “哪里有。”左珩把面盆推到一旁,脱靴上榻,还顺手把床帐给扯下来。
  “你为什么没有事?”许宛把头扎进被子里,“虞润生那家伙要和你共度春宵啊?”
  左珩慢条斯理地褪好外衫,穿着里衣躺到许宛身后,长臂将她拢进怀里,“我喜欢女的,孟澹用错了计。”
  许宛身上的汗仍在继续往外冒,她整个人已软得毫无招架的力气,“你把他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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