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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妻——斐什【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8 17:18:32  作者:斐什【完结+番外】
  奸佞妻
  作者:斐什
  简介:
  渣爹为仕途巴结阉党,亲手将闺女许宛送给厂公左珩当玩物。
  传言,他奸佞狡诈,权倾朝野;
  传言,他变态暴躁,滥杀无数;
  传言,他恶癖劣趣,好虐美人。
  许宛连连摇头,“胡说,他什么事我不知道!”
  左珩垂眸缓笑,“宛宛,有一事我要坦白,其实我是个带把的。”
第1回 厂公有恶癖
  “谁?!”
  六角窗倏然开阖,恍若有道黑影掠进香房。
  许宛心下悸悸,快速抓起搭在浴桶旁的衣裳。
  未来得及抽身裹衣,隔扇门已被“砰”的一声暴力踹开。
  一众厂卫,乌泱泱闯进来。
  她硬着头皮,重新坐回浴桶中,预感今晚大事不妙!
  余光瞥见穿红衣曳撒的领首,正是她那对食官人——
  大渊朝第一奸佞、校事厂厂公左珩。
  左珩眼瞧此番场景,依旧面不改色,真不是一般“男子”。
  他稍一扬手,厂卫们会意地调转过身。
  自扶腰侧长刀,一径走到许宛跟前。
  一双阴恻恻的狐狸眼,毫不避讳削向她,“宅邸闹贼,丢了金子。”
  许宛面色恭顺,从容迎上他的目光,“大人怀疑是我偷的?三更半夜来兴师问罪?”
  左珩兀地拔刀刺入浴桶中,霎时水花四溅。
  刀身没出鞘,杀意不减半分。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仍强迫自己装得镇静,“大人觉得水里能藏人,还是能藏金子?”
  左珩置若罔闻,慢慢收了刀,又捞过她一只手腕,“割腕伤恢复得不错。”
  边说边用冰凉的长指,来回摩挲遮盖伤疤的那串玉珠链子。
  许宛任他摆弄,心忖,原主要不是惧怕被他凌虐,不会选择自戕。
  她在现世做人资,长年995,意外猝死。
  估摸同原主生辰八字一致,阎王那边收错了魂儿,方让她魂穿至此。
  被“救活”那日,左珩附在她耳畔,尖薄刻毒地恐吓:“没和我这个阉人‘洞房’,就想死?美得你!”
  传闻,单上一年,便有七八个妙龄少女,折死在与左珩的“洞房”花烛夜里。
  他救回许宛一命,是为择机虐杀,以满足自己变态欲望。
  既来到这个世间,许宛必须顽强活下去。
  且要替原主申冤报仇,对得起借她的这条命!
  “托大人的福。”
  “明晚,来我房里伺候。”左珩冷冷发出命令,似宣判她真正的死期。
  她在他眼里,不过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话罢,他大步流星迈出门槛儿,厂卫们亦跟随离去。
  许宛长舒一口气,根本未察觉沐浴水都凉透,自己双腿也僵麻了。
  “别出来!”
  间隔片晌,她朝无人房屋里低喝。
  系在架子床一端的软纱帐幔微动,须臾,传出一个沙哑的“好”字。
  许宛顾不得擦干身子,肌肤湿漉就套起衣裳。
  先跑去检查一遍门窗,再转回帐幔前。
  “左珩心机深不好骗,那帮厂卫准在外面蹲守,你凶多吉少。”
  帐幔缓缓拨开,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映入许宛眼帘。
  “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在下一拜。”
  “我只是在救自己。在我沐浴时,被对食抓出来个男人,你猜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男子惭愧抱拳:“对不住,是在下连累姑娘。”
  许宛思量片刻,“我熄灯歇息,麻痹厂卫。你待破晓前后再逃,胜算许能大些。”
  “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问我?”男子摘掉面巾,与她坦诚相见。
  许宛没瞅他一眼,吹灭灯烛,放下帐幔,钻进架子床里合衣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徒留男子伫立在漆黑中哑然。
  良久,架子床里端幽幽问话:“我更衣时,你真没偷看?”
  男子着急忙慌辩解:“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幸被左珩逮住的话,别出卖我啊。”
  “绝对不会!”
  男子不管许宛看不看得见,就在黑暗里举手起誓。
  “你身上带银两没有?可以借我点吗?”
  “你为何不管我要金子?”
  许宛呼吸一滞:“谁敢来厂公宅邸偷金子?你另有目的,用不着告诉我。”
  “你是哪家的苦命女儿,竟委身给那个死太监?”
  男子摸出身上所有银两,统统塞进帐幔里。
  她该怎么告诉人家?
  说自己亲爹为仕途巴结阉党,亲手将闺女送给左珩当玩物?
  说促成这桩“喜事”,她继母、妹妹功不可没。
  “横竖都已进宅,多说无益。”
  男子喉结攒动,不再言语。
  眼下他自己都性命堪忧,哪还管得了旁人境遇。
  许宛困顿睡去,一觉到天亮。
  宅邸没再闹出大动静,左珩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寻不见男子身影,猜度他大抵成功逃脱。
  她攥住男子留下的银两,感喟他们俩是谁救了谁,还真不好说。
  夜幕再次降临,许宛简单捯饬好装扮,鼓足勇气拉开房门。
  她所谓的贴身婢女小婧,叉腰瞪眼横在门外,“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还要人来请?”
  许宛无视小婧直奔上房,整座宅邸构建,她已摸得门儿清。
  小婧跟在后头,努着幸灾乐祸的嘴脸,“你过去先服侍公公用膳,再伺候公公就寝。”
  她犯不上尊重许宛,一个马上就要被主子糟蹋死的女人罢了。
  “你身上还有啥值钱东西?留给我呗,我好人做到底,到时给你卷个好席子。”
  “你等着,我非得给你嘴上套个马嚼子。”
  小婧吓一跳,许宛脾气见长呀?
  不是刚来宅邸时,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了。
  许宛没工夫与她置气,加快脚步踏进左珩房中,敛衽施礼,“大人。”
  左珩开胯端坐一桌菜肴旁,“你是赵烁派来的细作?”
  许宛讶然摇头,“赵烁是谁?”
  “康王赵烁,昨晚躲你房里那个男人。”
  左珩单肘支桌,饶有兴致地抚唇斜睃她。
  他认出那男子是谁,碍于身份不能轻易伤杀,故意将人放走?
  甭管他们之间有啥恩怨,许宛得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壮着胆子走近,为他斟满酒盏,双手奉上。
  “哪家细作丁点情报没窃出来就寻死?什么等级的细作值得康王殿下亲来接头?”
  左珩不接酒盏,不吱声,有意晾着她。
  “我爹既攀附上厂公大人您,就没胆量再勾结旁人。许家老小是生是死,左右您一句话的事。”
  左珩起手打翻酒盏,长臂一揽将许宛箍进怀中。
  扯开她半边衣裳,露出消瘦肩颈。
  “嘴上顺从,胆子却不小。贿赂厨子吃些海味,起了瘾疹,就可逃避与我行床笫之欢?”
  宅邸后院同校事厂一样,一丝一毫都躲不过左珩的把持。
  “大人,浮萍想活。”
  “想明早活着走出去?”左珩揉捏她的后颈,狎昵至极。
  “是。”
  “叫。”
  许宛眼波流转,有些不知所措:“请大人……明示。”
  “叫的好听,我得了趣,定让你再多活些日子。”
  这是什么恶癖劣趣?
  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装给外人听?
  “君子无戏言?”
  “我是奸佞小人,赌不赌在你。”左珩眼底浸着寒凉,她的命被他玩弄于股掌。
第2回 坐实对食情
  许宛蜷缩在窗根底下打盹儿,周身冷得发抖。
  昨晚三四更那阵子,她属实熬不住,睡着了。
  左珩起先嫌她叫得太难听、不够有情调,差点反悔。
  要与她当场动真格的,手把手地调教。
  急得她豁了出去,跑到窗边变着花样可劲儿叫唤。
  左珩满意走开,临了却冷酷吩咐:“一宿别停。”
  许宛真想把他那口长刀偷来,趁他睡去一刀攮死,算替大渊朝解决一大祸害。
  左珩俯身拍动她的脸颊,“醒醒。”
  闻声,许宛惊慌睁眸。
  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连连退避,“大人,我没偷懒。”
  她嗓音哑去大半,疼得直咳嗽。
  “出去吧。”
  “我算跟大人有过云雨情了?”
  她面涨如桃花,昨晚那档子事委实羞耻。
  但和被摧残致死相比,也没啥大不了的。
  左珩神情自若:“算。”
  “我能提个要求吗?”
  “这么快就蹬鼻子上脸?”
  许宛抱臂打个喷嚏,“我顿顿吃不饱,饿得头晕眼花,要不这点伤至于养这么久嘛。”
  左珩凑近她戏笑揶揄:“你不是有钱贿赂厨子?”
  他声线没其他太监那么尖,近瞧喉结还挺明显,大清早身上就一股香味。
  按说他这个不全乎的身子,有力气提刀吗?
  外界都传他杀人不眨眼,到底是不是吹嘘夸大?
  “那点体己钱我全赔进去,才换回一顿饱饭,还起一身疹子。”
  “以后三餐来我房里吃。”
  “大人要不在宅邸用膳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左珩勾起一抹不明笑意,把许宛推出房外。
  左珩贴身太监、宅邸女婢男仆、当值厂卫们,纷纷候在门口面面相觑。
  谁也没料到,许宛真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许宛朝众人颔首一笑,随即,昂首挺胸走回自己房屋。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当下最要紧的是彻底养好身体,不然哪有精力、体力同左珩周旋转圜?
  许宛坚信,她终能翻盘,活着离开左珩!
  校事厂大档头之一宋绩,匆匆跨进左珩房内,“厂公,康王殿下平安回府后,至今未出过门。”
  赵烁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平日耽于享乐,从不理会朝政。
  这回一反常态,不惜亲自出手,为的是一封弹劾边关大吏的奏折。
  这封奏折在司礼监拦下来,压根呈不到皇帝御前。
  奏折暂扣左珩手中,想是内阁那些清流派,忽悠赵烁而为。
  换作别人,左珩不会手下留情,他们掐算得明白。
  宋绩为左珩叫屈:“康王殿下空手而归,厂公,外面又得骂您包庇贪官污吏。”
  大渊朝边关常年不太平,总与邻国发生摩擦,大吏镇守极度不易。
  而今滋生贪念,搜刮百姓钱财,同样罪不容诛。
  需处置,但不是眼下。
  轻易换帅,只怕边关再起动荡。
  没有陛下授意,司礼监怎敢随意撤掉奏折?
  有的忠臣死脑筋,又不好正面回绝。
  这个锅得有人背,左珩恰是最佳人选。
  他洗漱穿戴好官服,“盯紧康王,摸清楚后面是谁在撺掇他出头。”
  宋绩躬身领命:“诺。”
  “刚刚瞧清楚许宛没有?”左珩猝不及防扭转话锋。
  宋绩挠挠头,咧嘴憨笑,“厂公,属下不敢看您的女眷。”
  “你当真不认识她?”
  “属下怎会认识许家姑娘?她爹才被迁回工部做侍郎。”
  许宛父亲许汝徽官位低,还不够资格谄媚左珩。
  奈何许汝徽死皮赖脸,趁天黑把女儿绑了抬进宅邸。
  那晚左珩在宫内上夜,宅里人误以为是主子默许,方把人留下来。
  左珩放班回宅,正赶上许宛闹割腕自杀。
  他前去一探,立马认出戴在她手腕上的那串玉珠链子。
  “记得你嫂嫂姓氏吗?”
  宋绩脸色骤变,厂公好久没提过他堂哥宋广的案子。
  当年宋广大将勾串邻国,打开边戍大门引敌入侵。
  导致数十万百姓、将士惨死,丢失两座城池。
  宋广自刎血海,其妻女及零星残部皆下落不明,至今仍留许多未解之谜。
  校事厂直属天子,乃享有特权的监察、情治官署。
  皇帝命左珩秘密追查此案疑团,怎奈进展缓滞。
  “嫂嫂母家姓温,未听说与许家沾亲带故。”
  宋绩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宋广会通敌叛国。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们宋家没被满门抄斩。
  宋绩侥幸活下来,却处处遭排挤不得志。
  是左珩力排众议收下他,让他成为校事厂得力干将。
  “许宛手腕上戴的链子,你嫂嫂有一串一模一样的。”
  宋绩记得那串玉珠链子,是校事厂番子在边陲所获。
  可佐证宋广妻室,在那一带活动过。
  他胸膛起伏情绪激动,恨不得抓来许宛严刑逼供。
  许宛与温氏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嫂嫂和侄女尚在人世否?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身子弱别硬来,人死线索就断了。”左珩按按他的肩头,“要沉得住气。”
  小婧不乐意去许宛跟前听差,躲到后院,拦住几个粗使婢嚼舌。
  她年纪不大却是宅里老人,大家多少都给她点面子。
  “我跟你们讲,那只妖精眉眼勾人、身段撩人、房中伎俩……”
  “小婧。”
  宅邸管事姑姑郑薇,忽地出现在她们背后。
  几个粗使婢很有眼力劲,连忙行礼退下去。
  唯留小婧扭捏转身,瞅着郑薇哈腰赔笑。
  “不是昨晚那档子事,我差点忘了宅里还有许姑娘这么一位。”
  小婧一听郑薇话风,没有训斥她的意思。
  立刻开启话匣子,抱怨当初为啥要派她去服侍许宛?
  那只妖精之前病恹恹的挺好欺负,寻思能马上咽气呢,昨儿又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倘或让许宛得势,绝对没她好果子吃。
  “公公不过一时新鲜,且让她多蹦跶两日。你过去好好伺候,有任何异常及时来告诉我。”
  小婧知道,左珩私下里尊郑薇为姐姐。
  司礼监掌印太监左梵山,是他们俩的义父。
  郑薇前两年被情所伤,原要出家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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