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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息怒,少帅不想跪搓衣板——蒲风落【完结】

时间:2024-06-20 17:20:03  作者:蒲风落【完结】
  陆国平这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穆璟泽这就是存心折腾他呢。
  接下来几日,由于陆国安受伤,无法下床走动,也无法完成高难度手术,所以萧沉鸢身为外科骨干,主动负担了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手术量。
  这也导致她好几日都没空回萧府,更不清楚顾琛和萧凌瑟的婚事进行到了哪个阶段。
  这一日,萧沉鸢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就有几个小护士叫她去一趟陆主任的病房。
  她的心思在一瞬间内百转千回,努力压下满身满心的疲惫,想到和穆璟泽约定的事,她浑身又扬起了一股狠劲和干劲。
  她推开病房门,里面的江渡正站在床边,替陆国安按摩着双腿,见她进来,脸上客气的笑一瞬间变得模糊牵强,好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萧沉鸢没理他,颔首朝陆国安示意,“主任。”
  “你来的正好,”陆国安道:“你看你这几日连轴转累的,脸色都苍白了好几个度。”
  萧沉鸢:“谢主任关心,等病人少了缓缓就好了。”
  江渡的手放在陆国安腿上,刚才一分心,已经停止了动作。
  “是这个道理。”陆主任口中虽是应承,脸色却有些古怪道:“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也懂,你忙着医院的事,西中的公务难免会落下。”
  “一心不可二用,而且,你的精力也没那么旺盛。”
  萧沉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笑道:“所以呢,陆主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真是累人。”
  萧沉鸢是个冰山美女,之前在下属和同事面前,一直都很高冷,江渡很少见过她笑起来的模样。
  没想到今天她无意间一笑,竟然这么有味道。
  怪不得,穆璟泽这样的人怎么都想把她娶回家。
  江渡赤裸裸的眼神贴在她身上,眼珠子咕噜噜转,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晦,但实际上已经被全世界知道了。
  毫不掩饰的野心和龌龊心思,让萧沉鸢忍不住撇开眼。
  “我准备在西中成立一个副主席,建议江渡去当,你觉得怎么样?”萧沉鸢满脸欣赏地望着陆主任,这人的演技的确不错,有主席还要派一个副的,分明就是对她不放心啊,要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
  再不就是,她只是个挂名的,江渡才是真正有十全把握的人。
  萧沉鸢淡淡一笑,“我没什么意见,陆主任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考虑过后,才做出这个决定。只唯一一条,不能让他的权利越过我去。”
  “当然了,江渡就是代为管理事务,真正起决策作用的,还得是你。”
  萧沉鸢权当一个笑话听了,“江渡师弟,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不然要是什么搞砸了,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江渡心里气不过,面上却要忍气吞声。
第62章 笔记本
  “师姐开什么玩笑呢,我绝对不会做让师姐难堪的事的。”江渡假笑着,信誓旦旦地保证。
  萧沉鸢心里落满讽刺,“拭目以待。”
  “你丫头和这小子打什么哑谜呢。”陆国安是想让萧沉鸢带带江渡的。
  但傻子都知道,要是还想活得好,那就离江渡这种烂人远一点。
  “没打什么哑谜。”萧沉鸢安抚道,“主任您放宽心,好好休息。”
  “嗯,有你们俩在,我对西中很放心。”
  不管别人怎么说,萧沉鸢始终对陆国安和江渡心存戒备。
  而果不其然,江渡“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把火烧到了南温身上。
  他安排人写横幅,贴大字报,让人围着他唱挽歌,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今天是你未婚妻的丧礼,你一个做未婚夫的,怎么哭哭就回来了?”
  “上班这种事有什么好上的?还是说,你对未婚妻的感情都是假的?”
  南温原本就受排挤,今天刚从葬礼上回来,原本是想取记录关键信息的笔记本,没想到遭到这样蓄谋已久的“羞辱”。
  “让开。”南温幽黑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火光,他看见了自己心爱的笔记本被江渡踩在脚下。
  当一个人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时,他会觉得所有比自己差的人都是懦夫,都是蝼蚁。
  南温想说,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区区一个副主席的头衔,就能让他放荡癫狂至此。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让开。”南温加重了声音,原本眼中的火光已经变成了恶兽的凶光。
  “想要我让开?”江渡恶劣勾唇,“可以啊,跪下来喊我爸爸,我就考虑把本子还给你。”
  南温垂在身侧的拳头捏成了石子,双眼赤红,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江渡神色冷下来,王晨看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哼笑道:“你小子胆子还真够肥呢,居然敢这么对江哥说话,你今天还想不想活着走出西中了?”
  南温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不耐烦听王晨这等江渡的走狗说什么有的没的,更没心思等一个丧心病狂、以捉弄别人为乐的人突然有一日大发慈悲、回心转意。
  他的拳头已经捏得涨热充血,正朝江渡的脸砸过去的时候,那股麻意和热意弥漫,像充气的气球终于得到了释放。
  江渡如倒拔的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后仰过去,紧接着腰腹处就被南温骑住了,一拳接着一拳,势要把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南温已经疯了,几个人一起拉他都被他丢铅球一般丢出去,谁也不知道一向文弱的他,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别打了南温,江师兄快被你打死了!”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收场,南温已经疯了,我们还是得先救江师兄,毕竟他才是帮我们最多的人。”陈力和苏臣窃窃私语,两人计划拿杯子砸中南温的头。
  “这力道不好控制,会不会……”
  “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成?”
  “就现在……”
  “住手!”萧沉鸢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鼻青脸肿的江渡一脸颓丧地躺在南温身下,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没半点生息。
  而南温的手,都砸出了血窟窿,他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只是听见萧沉鸢的声音,他的意识好歹回笼了一点,最后一拳迟迟没落下。
  萧沉鸢趁此时机把江渡拉起来,给苏臣和陈力一人一脚,那举起来的瓷杯就那么摔在地上。
  “师姐。”
  陈力和苏臣从地上爬起来便开始控诉,“是南温先动手的,师姐,你看他都把江师兄打成什么样了?”
  萧沉鸢看向南温,他现在还没从刚才的暴力中恢复过来,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两只眼球充血泛红,不像俗世的人,更像是一只嗜血的恶魔。
  她伸手握住江渡的手,他如溺水之人立刻抓住浮木般回握住,“师姐。”
  萧沉鸢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抚,吩咐堵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你们快点把江师弟送去医院。”
  他们后知后觉地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乌乌泱泱地把江渡抬上车。
  陈力、苏臣两个人看见江渡离开了,返身挡在南温面前。
  萧沉鸢挑挑眉,望向两人。
  “江师兄被南温打成那个样子,萧师姐还想这么轻易就把南温带走,恐怕不太可能吧?”
  “那你们想怎么做?”萧沉鸢道,“把南温大卸八块煮了?还是也把他当成肉靶子攻击,打到一直没气为止?”
  陈力眯眸:“总之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得为江师兄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萧沉鸢冷眸眯起,看向南温道:“告诉我,江渡对你做了什么,你才那样对他的?”
  “萧师姐,”苏臣急忙匆匆打断,“江师兄重伤不在,仅凭南温的一面之词,根本不可信。”
  “我还没问呢,你这么紧张,是怕南温说什么?”萧沉鸢盯着他的眼睛,侦探一般锐利审视的眼神,让苏臣一瞬间哑口无言。
  “还有这些,都是南温的东西吧?”
  南温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一般而言,不管是谁路过,都不会撞到他的东西的,除非有人把外围的东西搬走,特地对着他的桌子碰碰砸砸,才会变成这般满地的狼藉。
  除此之外,他还眼尖地发现了,在一堆花花绿绿的书籍下面,有一本黑皮书,被保存的很好,第一页封面上还夹着一根钢笔。
  那显然是被南温珍藏已久的东西。
  只是此刻,黑皮书上被踩了一个偌大的脚印,只剩钢笔的笔帽还挂在笔记本上,笔身早已经不知飞到哪去了,洒了一地的墨水。
  “南温,这是你的东西吗?”萧沉鸢蹲下身,把那本黑皮书捡起,用丝绸做的刺绣布料擦拭掉黑皮书上的鞋印,又把笔帽取下,交还给南温。
  这一刻的南温,神情才平复下来,拿着笔记本泣不成声。
  陈力和苏臣见到这一幕,人都傻眼了。
  不是,这人是疯子吧?一会儿想杀人,一会儿又对着笔记本哭。
  陈力愤怒道:“难道你以为随便哭哭就能抵掉你打伤江师兄的债吗?”
第63章 仓促嫁人
  “这是我未婚妻的东西,如果不是萧师姐过来劝我,江渡那兔崽子现在已经死了。”他没有用敬称,更没称呼江渡为“师兄”。
  “嘿?你现在胆子挺大啊?”苏臣和陈力争先抢着对萧沉鸢道:“师姐,一山不容二虎,江渡师兄回来后,南温必须要离开西中。”
  “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官,让警察来裁决,南温伤了人到底会不会受到惩罚。”
  南温闷着脸不答话,整个人仿佛站成了一尊木雕。
  萧沉鸢看着他,心里涌起无边无际的悲悯。
  “江渡和南温的矛盾,关你们俩什么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南温的书桌原封不动地收拾好。”
  陈力和苏臣被这话噎了一喉咙,低下头,看见满地狼藉,满脸的不悦,喉间还有将吐未吐的脏话。
  南温就那样站在走廊中央,目光呆滞刻板地,逡巡过视线所及的每个地方,只为了寻找那一只被弄丢的钢笔。
  “这只钢笔是先锋书店才出的新款。”恍惚的画面里,南温看见兰芝的音容笑貌。
  她拿起这只钢笔,五官明媚而灵动,书店外一颗偌大的柳树,柳枝轻轻摇晃,在阳光的缝隙里投下一片暗影,这片暗影打在兰芝娴静柔美的脸上,让他心动不已。
  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记得点头。
  “那就要这支钢笔了哈,麻烦给我包起来。”兰芝熟练地交代店家老板,将钢笔夹在他中山装的口袋上方。
  然后退开一步,望着他的帅脸啧啧称叹,“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小郎君,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兰芝。”
  他被逗笑,然后张口便是结巴,看着她明眸皓齿的笑脸说不出话。
  然后支支吾吾了半天,兰芝噗嗤笑了,笑声在春日里荡开,如波纹一般,迅速传播到远处。
  他看见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柳树,早已吐出新絮,看到路边累累繁璎的樱花,花瓣在风里漂浮,他看见春日小儿放飞的风筝,绳断了,风筝飞远了。
  他愣愣望着窗外那轮夕阳,饱满的火红,炙灿的阳光,光辉刺目,他在这刺目的光线里闭上眼睛。
  “兰芝,你别怕,等我解决完手头的事,一定来找你。”南温在心里默念,唇角绷得发直,却只字未吐。
  陈力和苏臣对南温多有不爽,麻利收拾完前后相互推搡着离开了。
  从这个方向看去,萧沉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像刻在木版里的一幅画,又像站在田地里守望的一个稻草人。
  不知过了多久,萧沉鸢试探性喊他,“南温。”
  南温已经平复了心情,也在桌面上看到了刚刚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的钢笔。
  他抬眸,定定看着萧沉鸢,“师姐,我不怕坐牢,江渡有什么火,你让他冲我来。”
  萧沉鸢敏锐察觉到了,南温话里有话以及悲观厌世的态度。
  他这副语气,像是不想活了的样子。
  萧沉鸢眸色凝重,郑重其事道:“南温,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兰芝不是你活下去的全部勇气,你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你自己的生命,这你知道吗?”
  “嗯,师姐,”南温眼眸里闪过幽蓝的光,有什么飞涌而上把亟需喷发的情绪遮盖住了,最终呈现的他,是一个对萧沉鸢言听计从的好师弟,“今天兰芝的丧礼办的很好,还要多谢你和穆少帅。”
  萧沉鸢闻声,唇角刚要浮起的笑容倏尔垮下去,连带半边身体都僵直了。
  如果南温只提她,她还会觉得好受些,可她现在提了穆璟泽,那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因为他还放不下这件事。
  “不谢,”萧沉鸢缓了很久,才终于从刚才的异样情绪中缓过神来,她唇角扬着清雅的笑,“穆璟泽说了,这是他欠兰芝的。”
  “还有这个。”萧沉鸢从贴身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
  “这是什么?”南温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
  “本来是给你们结婚典礼包的份子钱,没想到……你好好收着吧,这乱世,在哪都需要钱。”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温没有拒绝。
  相比以往,他现在看清了很多东西。
  萧沉鸢从西中离开,脑中思绪都乱成了浆糊,她一边盘算着和穆璟泽的婚事,一边盘算着要让萧凌瑟心甘情愿嫁给顾琛,还要分心处理陆国安和陆国平俩兄弟的事,整个人身心俱疲,力不从心。
  这不,刚到萧府门口,就被穿着红色喜娘装的中年妇女大妈们拦住了。
  “诶呦,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啊,知道萧家办喜事,你怎么空手来哇?”女人浓妆艳抹,脸上的禁品涂得瘆人,偏偏说话的时候,还凑近她的耳朵说,好像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萧沉鸢被震得不行,烦躁地拿手套挥了挥飞到自己脸上的禁品。
  皱眉道:“阿姨,这喜事可是二小姐和顾家二公子的?”
  中年妇人自上而下打量着萧沉鸢,切声道:“的确如此,那你谁呀?”
  “管她是谁呢,萧家家主不都说了吗?谁给钱,谁才能进这个门。”
  另一个趾高气扬的红衣女人,一副尖酸刻薄相,眉淡眼凸,长相极为不讨喜,萧沉鸢目光扫她一眼便挪开,“我是萧家大小姐,自家人也要给钱才能进吗?”
  “自家人???”两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好像终于在萧沉鸢脸上找到了和萧凌瑟相似的一些共同特征。
  “要真是自家人,那就不用给钱了。”一个窃窃私语这样说。
  “可谁家亲妹妹成亲,自己姐姐却这么晚才回来的?”一个明目张胆掐腰这样说。
  “小姐!”红袖气喘吁吁从里面跑出来,冲破两人围成的包围层,朝萧沉鸢挥手,“我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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