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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在外面，明显看到了张姐脸色一下就白了。
“而且我看了您儿子的那几张卡，里面的钱，不是他的。他要是说不出来，洗钱这个嫌疑也是跑不掉的。您看……”
“那个钱不是我儿子的，是……是荀律师给我的。”
眼看张姐开了口，林嘉洛立刻追问：“他为什么给你钱？”
“他那天就让我，用傅太太的手机给傅菲打个电话，对面是什么，不用管。”张姐缩着肩膀，“其他的事情，真不关我的事情。”
陈慕眼见火候到了，“林嘉洛，问一问那个铁皮桶的事情。”
“那房子后花园里面的那个铁皮桶，最近有谁用过吗？”
张姐的眼睛向下，不断的漂移着，“那个桶子平时是我在用，但是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桶子不见了，就找了好一圈，但是就是找不见。第二天我起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桶子又放到了院子里。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傅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事情发生在什么时间？”
“嗯……大概是傅菲失踪的三天之后，就发生了这个事情。”
“那傅菲居住的那个公寓，平时那个钥匙是谁保管的？”
“是我。”张姐疑惑的问着：“钥匙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怎么，你是想说，这三个月里，有人问你拿过钥匙？”
“对，傅菲失踪了五天之后，傅太太就让我把钥匙给她，说是要去看看傅菲是不是在公寓里面。”
事情问到了这里，陈慕觉得张姐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她看着着实不像是那种能杀人的样子。
但是……
“那么三月十八日，你在哪里？”
“我是住家保姆，除了傅家，我也不能去哪里。”
“有谁能证明吗？”
“嗯……出入都是有监控的，您可以看看。”
颜陵云觉得，这个保姆不对劲，这个时候提监控，她难道不知道，监控是三个月覆盖的吗？
根本就看不到她所谓的证据。
“这个张姐，好像就承认了一件事情，其他的跟她没关系一样。”
“事情还是需要再看看的，如果有人印证了她的话，那就可以证明这个女人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陈慕嘱咐了林嘉洛再问几句，然后他带上了证据，去见了荀晖。
荀晖是一个律师，这种职业，总是会比其他人更加的难缠，林嘉洛这样的人，是对付不了他的。
陈慕彬彬有礼的推开了大门，端正的坐下之后，跟荀晖打了一声招呼。
荀晖却反过来问道：“陈警官，现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调查吗？”
“是的，第一件事情，麻烦说明一下，为什么您的前工作单位，元辰律师事务所会给保姆的儿子开一笔钱呢？这笔钱，据说是你让他们开的，并且是你自己掏的钱。”
陈慕在知道了这笔钱的存在之后，立刻就打电话到了律师事务所，对方一听是问这个，就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来。
真是一点麻烦也不想沾上。
“哦，这个是张姐最近照顾傅强很辛苦，我就跟吴珍珍提议说给她一笔钱，但是呢，她觉得给她太麻烦了，反正都是要给他儿子用的，所以就让我们直接打到她儿子的账户上。”荀晖推了一下眼镜，“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吴珍珍。”
“这一点，我们会问的。”陈慕放下了这一份证据之后，“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这是我们在傅菲的公寓钥匙上，还有在案发现场上发现的指纹，通过对比，我们发现都是属于你的。这个问题，你准备如何解释？”
“傅菲公寓的钥匙？啊，她有时候买了一些东西，会让我帮忙带上去，所以偶尔我会开门，所以有我的指纹不奇怪。”荀晖想了想，“至于案发现场，什么案发现场？我……不清楚。”
荀晖全盘否认了两个指纹的存在，并且给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完美的解释。
“那有人说，会看到你进入傅太太的房间，而且一待就是半天，请问，您作何解释？”
第七十四章 谁是凶手
“这个……恐怕是有些人误会了，公司的事情，吴女士虽然可以不做决定，但是不能不知道，和签字，所以我是去汇报工作的。”
这个男人，在狡辩，在隐藏着什么。
陈慕也决定不再跟他兜圈子了，摆出了傅菲的手机，“这个手机是傅菲的，我们在表面是检测不到任何指纹的，但是在里面……那个装在卡槽里面的芯片，上面是有你的残存的指纹。如果说之前你能用其他借口，但是这个你想怎么解释？修手机？还是更换卡片？这可是新手机，是傅强送给自己女儿的，可以出现任何人的指纹，但是唯独不能出现你的。”
其实这一点，是刚刚颜陵云提交给他的，手机虽然里里外外检查了，但是之前提取到的指纹一直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
现在，有了一个嫌疑人，当然就要立刻进行对比。
荀晖没有说话。
陈慕知道，对方是想等着他出现焦躁，紧张的情绪。
但是陈慕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只凭这个是不能定你的罪。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只要手机存在，并且没有被覆盖，有些东西也是可以还原的。这个只是时间问题。况且，傅菲跟通讯列表里面的所有人都有基础的聊天或者交流，唯独只有你没有，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所以，你是打算等我们把复原后的文件，拿出来跟你聊天，还是你现在就跟我们讲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当然一直在进行之中，只不过就像陈慕说的一样，需要时间。
但不妨碍陈慕拿出来，诈一下眼前这个人。
可惜陈慕的算盘落空了，荀晖直接擦了一下眼镜，“陈警官，如果你拿得出来那些文件，我们再来聊聊，也是可以的。”
在这一瞬间，陈慕有一点想站颜陵云的看法。
但是，还是需要看吴珍珍的说法。
吴珍珍到了审讯室之后，整个人很放松，一直在看着审讯室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
跟一个好奇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这一个，初审交给了刘冰蕾。
颜陵云在法医室里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脱口而出了一句话：“用单纯打败单纯？”
在陈慕看来，吴珍珍是个没有城府的，即使做了什么，也应该会脱口而出。
经过张姐和荀晖的说法，他已经觉得，审判的天平直接倾斜向了荀晖。
刘冰蕾也不啰嗦，等吴珍珍落了座之后，开头第一句就问：“你跟荀晖之间，是什么关系？”
“情人啊，这还看不出来？”吴珍珍说的理所当然，“我那么大好的年华，守着一个中风的老头，这样你信吗？”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番直白的话语，哽的说不出来话。
道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歪。
“那你在三月十六号，中午十二点左右，你打那通电话……”
“我都说了，那天中午，我喝了一杯奶茶就睡了，睡得很死，谁知道是不是摁住了什么键。”
“奶茶？谁给你的？”
“张姐啊。”
在屏幕外的陈慕，看了一眼张姐的供述，里面可没说还有下药的这一茬。
“那你知道，傅菲的画廊经营不下去了吗？”
“你们查到了啊，我就跟你们说了，傅菲这个小蹄子，绝对在外面有一个小白脸。”吴珍珍得意的说着，“她要是出了事情，肯定跟这个小白脸脱不了干系。”
“你……为什么知道？”
“她有几次接电话的时候，是背着傅强的，而且回来之后，脸色特别的不好看，还对我翻白眼。”吴珍珍夸张的美甲比划着，还模仿了一下傅菲翻白眼的样子，“所以啊，她肯定有小白脸。”
刘冰蕾对这个‘坦率’的女人无语了，她看着对方，“那为什么这个地方的水龙头上面，有你的指纹？”
吴珍珍的话头立马就收住了，吞吞吐吐起来：“这个……我那天去附近遛弯，一时想上厕所，然后就看到那家人外面的栏杆没有关，所以就……”
“真的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让荀晖当总经理？”
“我自己的情人，不当总经理帮我看着公司，谁来。”
当初审第一次结束之后，刘冰蕾坐在椅子上，对着审讯出来的口供一阵烦，“这三个人，到底谁是凶手啊！看得我迷迷糊糊的。”
“荀晖喏。”
从外面抱着文件的颜陵云轻描淡写的说着。
第七十五章 证据链
刘冰蕾连忙起身，清理了一张凳子，“颜姐，这是找到新证据了？”
“也……算不上证据，不过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
“什么意思？”
“我认为，至少到这个别墅的地下室里面，傅菲对于这个所谓的失踪，也是十分配合的。”
颜陵云的话，一下子让所有人呆住了。
配合，她为什么要配合失踪呢？
“首先，我发现傅菲身上所谓的抵抗性的伤痕，全部都是自己造成的。”傅菲拿出了刚刚洗出来的照片，“如果是抵抗性的伤痕，那么这些痕迹最起码也应该是两边轻，中间重，但是这里完全没有这种痕迹。”
刘冰蕾自己对比了一下：“真的，那……为什么？”
“可能是钱？”颜陵云看着她单纯的样子，“在这一阶段，我没有找到跟荀晖相关的证据。但是……”
颜陵云再次拿出了一个照片，上面是一个像是徽章一样的东西，而且清晰可见的两个字，元辰。
“这是荀晖前任的东家？”
“这个淤痕印记，是在腰部左侧发现的，考虑到姿势的问题，只能是卧在这个徽章上面，才能产生这个效果。”颜陵云把淤痕圈了出来，“所以你们可以去找一下，荀晖的家里，是不是有这样的旅行箱。”
陈慕却在此时提出了一点意见，“可是，他的帮凶是谁？”
“吴珍珍或者张姐都有可能。”颜陵云只能提出了假设，“毕竟时隔三个月，吴珍珍说的自己只是误入了犯罪现场，这一点谁都不可以证明。而张姐收了钱，也有可能为了自己脱罪，把有些自己做过的事情模糊了，比如说那个铁皮桶。”
“你不能通过上一次的环境分析，来测试一下，铁皮桶里面是否有跟那个地下室一样的……”
“她如果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即使我可以证明这个铁皮桶，到过现场。”
没错，指纹可以说，她一直使用过铁皮桶，有张姐的并不奇怪，有其他人的更加不奇怪。
因为放在那个地方谁都可以拿走。
“我们先夯实了荀晖的证据链，在第二次的审讯的时候，争取让他自己交代，谁才是他的帮凶。”
颜陵云却是若有所思。
等其他人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颜陵云却去了一趟傅菲家所在的派出所，要了一份卷宗。
“您是要四月份傅强在家里跟人吵架，然后中风的出警记录吗？”
颜陵云点了头，“我想看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不好意思，这个卷宗有人刚刚……”
“在我这里。”
陈慕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拿着手里的东西，“一起看？”
“好。”
在派出所里面的档案室里，颜陵云在白色的灯光下，一字一句的看着当时的出警记录。
“你是怎么想到，要来看这个档案的？”陈慕也在看着傅强的医疗记录。
颜陵云刚刚翻过一页，“因为傅菲死了，但是傅强没有出事的话，他们也是一样的白搭。所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想通过傅菲的失踪或者死亡，来刺激傅强去世，但是傅强没有事，所以他们必须另外找机会。而这个时候，谁促成了这个结果，谁就是帮着杀害傅菲的凶手。”
陈慕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交流完毕之后，认真的看着卷宗，最后颜陵云指着一处地方，“你看，傅强因为有三高的问题，所以他的腕表是可以记录自己的心跳的，这张照片里面，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心跳已经趋于正常，这是九点钟。可是另外的证据上，就是这个手机里面的记录，却显示了他心跳最高峰的时间，是晚上的八点钟。”
“他中风开始到送进医院，整整拖延了一个小时，而这个阶段，只有吴珍珍跟他在这个房间里面。所以……”
“可是吴珍珍自己说过，她吵完架之后，就去洗澡去了。傅强什么时候倒在外面，她也是不知情的。”
“还是老问题，她们两个之间，谁撒谎？”
面对这个终极问题，颜陵云和陈慕也是举棋不定。
如果能确定帮凶的话，那面对荀晖这个棘手的人物，他们获胜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嗡嗡嗡
陈慕接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什么事情？”
“荀晖的家里没有照片上的旅行箱。”
“行，我知道了。”
陈慕挂断了电话之后，看着颜陵云，“你选那一个？看看我们两个最终的答案，是不是一样的。”
颜陵云轻笑了一声，把手指指向了一个人的名字。
陈慕看了，“英雄所见略同。”
第七十六章 认罪
陈慕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带着一脸的微笑坐了下来。
对方也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一如之前的每一次的询问。
没有任何的变化。
陈慕不着急，他跟对方说：“荀晖那边已经彻底招供了，所以你这边的话，如果合作一点，减刑也是可以的。”
“招供？”那个女人茫然的说着，“您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首先，我们来讲一个故事，某一个富二代，因为自己的经营不善，所以她的小产业已经快要不行了。所以她想要提前支取一部分遗产，来让自己的小产业继续经营下去。刚好就问到了家里的律师。这个律师不是一个好人，他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说服了富二代跟他一起实施了一个所谓的失踪案。”
“失踪案？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陈慕站了起来，“富一代是个精明的人物，他可能察觉到这个计划里面的破绽，所以律师需要一个同伙，一个能出入这个家里所有地方的同伙，来监视富一代和她的太太，并且，为了事后不查到自己的头上，他们做了一些手脚。比如说用富太太的手机打电话过去，装出一副引诱的样子。再比如说，把指纹留在了距离绑架现场最近的地方，可以引导警方怀疑这家的太太。毕竟，她找小鲜肉，肆无忌惮的安插自己的情人，看起来实在太可疑了，是不是这样，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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