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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洛只有把重心放到了左右邻居。
装修的那家刚好在，女主人面对林嘉洛询问，臭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思索了一会，“大概是三天前吧，这屋子就是臭烘烘的，可是外面的那个情况，警官您也知道，我们还以为臭味是外面传过来的，本来还想说，等装修完了就叫人把门口清理了。”
“那平时会有什么可疑的响动之类的吗？”
“没有。”女主人摇头，“从我们打算重新装修这里，这个房子的窗帘什么的都是拉的紧紧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
“不过什么啊不过，警察同志，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男主人粗暴的打断了老婆的话语，想要把门关上。
林嘉洛眼疾手快的把门挡住，“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告诉我们，毕竟现在可是刑事案件。”
装修的两口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朋友的真实
林山提供的地址，距离出事的小区隔了两条街道，十六楼的高层，林山和陈慕几个人站在门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朋友的妈妈立马拒绝，“不行警官，我儿子的病现在才刚刚好一点，你们就让他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这后果谁来承担。”
林山一时语塞，这个孩子反复发烧，说明了就是心理问题，如果刺激到了对方，再发生一次发烧之类的事情，确实不好收场。
毕竟孩子的抵抗力不能跟大人比较，家长的这一层担心，没有任何的多余。
可是作为那天晚上的目击者，之前也只是胡乱的听到孩子的一些只言片语，没有形成系统的口供。
这对查案子是不利的。
陈慕明白这一点，可是在孩子的健康面前，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必须要往后挪。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麻烦你们两位，能不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清楚一点，具体的时间，他的状态之类的？”
小朋友的父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让开了门缝，让陈慕他们进去了。
这个房子装修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墙壁上到处都是孩子留下的大作，各种各样的颜色线条，在墙面上此起彼伏。沙发上胡乱的扔着衣服或者其他的东西，玩具在客厅的中间，跟雨点落在地上没什么差别。
典型的孩子居住的环境。
陈慕坐下来之后，女主人端来了一杯热水，“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想要问，请快一点，孩子差不多快醒了。”
陈慕嘱咐了刘冰蕾好好记录，之后开始了询问，“他那天是几点钟出的门？你们怎么就放心让他自己出去呢？”
“这事都怪他爸。”小孩母亲埋怨着，“说孩子都快上一年级了，胆子还是那么的小，需要好好锻炼，所以就让他去买一包烟，练练手。晚上七点钟出去的，差十五分钟到八点的时候回来的。”
支使小孩去跑跑腿，方便自己，也确实可以锻炼胆子。
但是那是上个世纪家里面的常用手段，那个时候大家都住在平房，邻居之间有什么就会吼一嗓子，根本没有什么治安问题。
可是现在，别说马路上的汽车就够让人喝一壶的，就是来来往往的人，也是足够让人提高警惕的。
“我小时候，不也就这样过来的。”
没什么家庭地位的男主人在一边讪讪的挠头，“再说了，要是没这桩事，我们也……”
陈慕无意评价他们对于教育方式的不同。
他们的话跟视频里面的时间戳对得上，没有错。
“那回来之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一张小脸煞白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然后就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待着。”小孩母亲懊悔着，“到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问他他就说狼头被割下来了，妖怪死了之类的话。”
狼头？
这句话如果是真实的，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尸体在被分割之前，就被套上了狼头或者说狼的四爪之类的东西。
房子周围似乎没有人听到惨叫或者其他奇怪的声响，那么死者死亡的时间，起码是早于这个时间段。
陈慕在心里盘算着，晚上的七点钟以前吗？
“除了这两句话呢？他有没有说自己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或者……”
小孩的父母相视看了一眼，都集体摇了摇头。
现在如果找一个儿童心理学家过来，再问问的话，或许还能有一些进展。
陈慕有些失落，原本孩子就是这个案子里面最重要的证人，现在……
“不过，他睡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
“问题？”
“嗯，他问从光之国来的英雄，也会杀妖怪吗？”
“光之国？”
刘冰蕾看陈慕一脸的不明白，连忙说：“小孩子特别喜欢看的一个特摄剧，据说能打怪兽的英雄。”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陈慕刚想让刘冰蕾不要记录，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足够的奇怪了，也只能把事无大小的全部记录在案。
陈慕他们觉得没有更多的问题之后，离开了小朋友的家里。
在回去的路上，陈慕开车，先把林山送回了派出所。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上升到了刑事的层面，已经不归派出所处理了。
所以，林山只能先回去。
刘冰蕾看着手里的记录，“这个孩子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居然问光之国的英雄，该不会这个嫌疑人穿了一身COS装？”
“COS？”
“嗯，大概就是小时候那种披着床单当娘娘的游戏。”
陈慕听明白了，“不过他当时应该是拉开了窗帘，小朋友对于着装之类的应该是看的更清楚一点，这话也有可能只是临睡觉之前的寻常问题。”
孩子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有一定的现实作为基础，不管这一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刘冰蕾把这一页翻过去之后，面对空空如也的笔记本，“可这个案子要怎么查？尸体被分割成了那种样子，唯一可能的目击证人还在发烧，并且还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小孩子。”
“从表象上查，有预谋的杀人，尸体如果是被处理成那个样子，第一步选择的就是抛尸，离自己越远越好。”陈慕手指在方向盘上拍打着节奏，“无预谋的杀人，会把尸体的所有信息全部抹除，这样才附和逻辑。那你说，把尸体放在一个几乎快要废弃的屋子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他图的是什么？”
刘冰蕾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客厅地面上的图案，“满足自己的某种仪式需求？”
“没错，所以弄清楚那些符号的意思和作用，我们也就知道，他是个单纯的杀人变态，还是一个有自己目的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死宅。”
“没错。”
而且，他相信，颜陵云那边，应该也能给他一些不一样的说法。
车子停在了警察局外面之后，刘冰蕾就上去查找那些符号的意义，陈慕则直接去到了三楼，找颜陵云询问尸体方面有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第一百六十八章 炼金术这种东西
颜陵云小心的沿着狼头边缘，拍下了缝合线的十字交叉的模样，然后把相机放到一边，轻巧的剪开了细长的麻绳。
不一会，连带着绳结都被抽了出来，毛躁的绳子外部，沾着尸体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颜陵云把东西放到了韩朗准备好的小盘子里面，规规矩矩的盘在里面。
“拿去检验一下，看看上面的油是什么种类，确定一下这个绳子是来干什么的？”
韩朗隔着口罩嗯了一声之后，颜陵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隔着塑胶手套开始把狼头从人体的头颅上剥离开。
事情，不是那么的顺利。
颜陵云轻轻往上一提，传来的阻力感让她立刻停止了这一行为，小心的揭开了狼头和头颅之间的皮肤，发觉有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
她只能注射了一种试液，先行软化了中间之后，才开始了第二次的剥离。
鲜红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已经足足装了小半盘之后，她才开始了第二次。
而这一次，液体的润滑，一下让狼头和头颅分离开。
横七竖八的鲜红痕迹，如同蜘蛛网一样罩在头颅的面部，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的已经能见到面部下面的骨头，翻起来的黑色血肉，和下面的一点白色，成了这张脸可怖的样子。
颜陵云面无表情的拿起了照相机，拍下了这个人最后的模样。
然后把每一条的痕迹，多长，深度是多深，全部记录在案。
陈慕进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样子。
“分尸了之后，还把脸划花了？”陈慕皱着眉，脸色严肃，“这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死者身份？”
“你来之前，我已经把爪子的部分分离了出来，手指的部分也是被全部烧了一次。”
颜陵云的手指在纸张上不断的游走着，指着尸块的断口，上面十分平整的。
“不过对死者还是比较友好，死后分尸，让对方少了很多痛苦。”
“那么死因呢？过程？”
颜陵云放下了手里的纸张，给陈慕看了脚部的狼爪，“手臂上方有一些抓痕，死前有挣扎，但是不多。脚后跟部分有灰尘和磨损，里面也有，应该有拖拽的行为。死者血液里面有酒精和安眠药的成分，所以，我推测应该是死者在身前就被灌了安眠的成分的药物，然后从一个熟悉的环境里面脱离出来，然后放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进行杀害。她的后脑勺没有伤口，其他地方也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脖子这里被切开。”
“斩首？”陈慕想象了一下，头颅连着那个狼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然后被拿起来，刚巧就被路过的那个小孩子，目睹了整个过程。
“应该是这样，动手的刀具一定要大，并且锋利。”颜陵云拿起了一张纸，写写画画之后递给了他，“斧子应该差不多，但是现在这种管制刀具都不怎么存在的时代，要找一个斧子，可能有点难。”
陈慕看着手里的这个造型，忽然想到了刘冰蕾说过的那个词，“但是这种造型也不是很常见的吧。”
颜陵云抬眼看他，“确实，中式的斧头，不会那么宽，而且肯定不是实用性的器物。”
不常见，不是实用性的器物，想要开锋的话，那可得要有自己的设备。
陈慕把造型记在了心里，“还有没有需要我注意的？”
“没有性侵的痕迹，也没有性生活的痕迹，这个女孩子，很难得。”
纯洁。
陈慕带着这一点回到了办公室。
他现在越发的肯定，这个凶手是为了满足某种仪式的需要，然后才做出这种事情的。
而刚刚踏进了办公室，林嘉洛凑了过来，“好消息和坏消息，队长你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现场找到凶手的指纹非常的清晰，我们跟资料库里面的进行比对，发现了一桩抢劫案相符。”
“抢劫？”
“是一个月之前，在城市公园里面发生的劫杀案，凶手从后面锢住了死者的脖子，然后乱刀捅死了对方，带走了她身边的五万块钱。”
陈慕扬了声调，“五万块？大晚上的带那么多的钱？”
“据说是老公刚刚发的奖金，给她去发工资的。”林嘉洛看了一眼文件，“坏消息就是，因为事发地的监控摄像头没有安装，又加上是大晚上的时候，没有多少目击证人，所以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是悬案。”
一个月之前的劫杀案，到一个月之后的仪式性杀人，这个人的凶性在一步步的进化。
陈慕知道这里面的差别，也证明，如果再不拦着对方，很快会出现第三个受害者。
这种一步步进化的杀人犯，不到最后一步，是停不下来的。
“发联合通告，看看有没有人过来认尸，先确定这个尸体的身份，我们才好继续查下去。”
陈慕把文件交还给了林嘉洛，然后走到了刘冰蕾的身边，“符号有什么进展吗？”
“都是一些炼金术的东西，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但是都讲究的是献祭。可是目的没有明确……”刘冰蕾拉着画面上面的图画，直到了最底部，“不过，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一幅黑白的版画出现在了电脑上，上面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十字架和蛇。
跟现场发现的东西是一模一样。
陈慕看着这个玩意，“这图案什么意思？”
“蛇在炼金术里面的意义有很多种，但是基本上都跟重生有很大的关系，要是想继续弄清楚的话，需要找更专业的人过来。”刘冰蕾双手一摊，“我这种百度百科程度的半吊子，是没法解答什么的。”
“专业？”陈慕摸着下巴，“那是不是也就是说，能够画这些的人，也是一个专业人士？”
刘冰蕾点了点头，“这种人在本市不好找。”
“不好找也要找出来。”陈慕拍拍她的肩膀，“我们这个案子，就指着这个突破点了。”
陈慕嘱咐了刘冰蕾几句之后，坐下来看着手里的那个劫杀案。
他总觉得，这个案子，也有可能是这起案子的突破点。
第一百六十九章 高中同学
陈慕并不是望海市本地人，作为外地考进来的警察，本地的人脉关系仅止于食堂的阿姨能给他多打几块肉的程度。
要找这样的专业人士，陈慕带着文件找到了局长。
局长翻看着悠长的纸张，面前陈慕整个身体崩的笔直，“所以你的判断还是仪式性的杀人？不会往亲密性的关系查？”
“不是不会，是暂时不能。”陈慕讨好的笑着，“尸源现在没有进展，而这个凶手有可能是这种东西的爱好者，我们当然是要先找他的踪迹。”
而且也方便缩小凶手的范围。
陈慕想着地面上那个规整的圆圈，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这些可都是辅助。
局长听完了这些说法之后，拿起了一张纸，在最后的一页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
“这份命令的话，可以让你去望海市的大学去找专业人士帮忙，不过……”局长敲了敲桌面，“你们这个破案的速度，能不能再提上去一点。”
紧绷的心情刚刚放下来之后，陈慕瞬间苦着一张脸，“局长，您不能前脚给了萝卜，后脚就给一个大棒，这案子才刚开始，您就着急破案？”
“望海市五个分局，我们分局的什么都能拿第一，可就是这个速度要是能……”
“能什么？”
“能再上去，你也不想排在宋时安的下面吧。”
局长此时完全发挥了资本家的作风，明明已经是中间的程度，却还是让陈慕继续冲击一下前几名。
“那夜宵的补贴，能不能再上一个档次，我们最近连轴转了几天，这个生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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