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这才将夜明珠举到了她后腰的位置,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对她眼睛的遮挡,一边道:“那个一直觊觎你的胡繁山?”
林倾珞微扭过头:“夫君怎么知道?”
知道胡繁山不要紧,林倾珞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胡繁山喜欢她的,还说出“觊觎”这样的字眼。
第64章
埋首在林倾珞腰间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乌黑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沉吟半晌才开口:“你无需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林倾珞没有开口,安静了片刻,才开口:“是。”
云琛粗糙的指尖落在林倾珞的细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指腹无意识地磨蹭着林倾珞的腰,弄得她轻轻战栗。
不过,她也没有阻止,脑子里而是想着自己要如何说,才能让云琛不起疑,同时让他厌恶胡繁山。
安静的床畔内,似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林倾珞直觉觉得,身后男人似乎生气了。
但是她拿不准,云琛此刻的生气是气她的不小心,还是气胡繁山的胡作非为。
过了片刻,她又开口解释:“今日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表哥,我本不想与他碰面,可他因为想借王府的势力入仕,倾珞一介女流,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更不想劳烦夫君和母妃出面为他求官,若是一个心仁爱民的人也就罢了,可他偏不是,如此胸无点墨之人,入朝怕也是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人。见我不答应,他气急了,于是伸手推了我一下。”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还有些委屈。
林倾珞无声地揪住了床上的被褥,其实她是紧张的,紧张第一次在他面前告状,紧张他的疑心会往她和胡繁山有染那方面想。
不曾想,男人却是在她身后轻笑了一下。林倾珞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夫君笑什么?”
云琛却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腰,将她覆在身上的衣裳缓缓往上推,粗糙的指腹碰上柔软的肌肤,惹来林倾珞浑身紧缩。之后林倾珞才听到云琛的回答:“挺好,学会告状了。”
林倾珞以为他这是不信任她,忙要开口解释,却被云琛按住了肩膀,就听到云琛道:“学会告状是女人的本事,男人能不能帮你出气,那就是男人的本事了,听着,以后再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你,回来大胆的告诉我,为夫,去替你卸了他的胳膊。”
他的嗓音里,暗哑又带着柔,似是霸道的哄,林倾珞听着怪受用的,唇角忍不住缓缓勾起。
但是,她其实也没指望他真的去卸了胡繁山的胳膊,毕竟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门都难以迈出去的人,怎么可能奢望他真的去为自己报仇呢,若是能叫上人给胡繁山教训一顿,她便满足了,至于胡繁山拿她私物威胁她的事情,她想,或许应该找阿弟帮帮忙。
而此刻的云琛,目光已经死死锁在了林倾珞的后腰上,夜明珠的柔光之下,女人的肌肤莹白胜雪,可那腰侧的一大块乌青却是更刺眼了,犹如纹上去了一块图案,叫人不寒而栗。
云琛的眼底戾气暴起,下颚咬合的弧度那样清晰,连扫在林倾珞腰上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许。
林倾珞似乎是看出了他情绪的不对,动了一下身子,问道:“是不是很难看?”
今日沐浴的时候,她对着镜子勉强看见了一些,那一块都黑了,看着着实吓人,俊喜都吓哭了,不过她对这类跌打损伤还算有些经验,便叫俊喜拿了药,先敷上一层,明日若没好转,再找大夫。
见云琛不说话,林倾珞便连撩下自己的衣裳,手却被云琛握住。
林倾珞身子一颤,忽然感觉身后男人的呼吸变得愈发清晰了,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她那块敏感的肌肤。她没由来的有些慌张,道:“已经上过药了,也不是那么疼了,夫君,我们早些休息吧。”
此刻,男人的眼睛死死落在了她身后拿乌青的肌肤上,眼底尽是冷意。
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那个姓胡的孙子居然敢下如此毒手,之前就知道他对林倾珞图谋不轨,后来看在了林倾珞已经远离了林家的份上,他便没有在追查这个男人,如今看来,有些毒瘤终究还是要尽快清理的,否则,瞧着碍眼。
他唇缓缓落在,在触上林倾珞肌肤的一瞬间,眼底的暴戾之色被长长的眼睫覆盖,变得温柔又虔诚,宛若亲吻至高无上的宝物。
本是在挣扎的林倾珞也安静了下来,她能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唇,以及宽厚的掌心控制她的力道。这个吻过了许久,他才抬起身子,重新撑起了身子,将手里的夜明珠一下子藏在了枕头下面。世界再次恢复黑暗。
林倾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男人温热的胸膛就靠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抚摸着她的额头。
林倾珞却感觉无比的安心,就这样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云琛一如既往地醒来得早,怀里的人儿还在熟睡,他小心翼翼地剥开林倾珞搭在他腰上的手,打算起身。
一抬眸,却看见了女子侧卧漏出来的小衣一角。
莹润的肌肤被那丝线衬托得更水润了,松松垮垮搭在她的颈侧,无声在邀请着男人。
昨晚见她受伤,倒是难得的抑制住了欲.望,可是天一亮,眼前的景犹如勾人摄魂的迷魂药,惹得男人不由自主的留恋。
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一起醒来呢?
趁着她还在熟睡,云琛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才起身离开。
门口的沐白打着哈欠守在那,听到屋内传来了熟悉的敲击声,他才推门而入。
这是他和云琛之间的暗号,只要云琛在屋内敲响两声,就意味他就可以进屋。
其实沐白也不用伺候什么,他进门以后,云琛已经将该画的,该带上的东西都整理完毕。
一如往常一样,沐白正想为云琛系腰带,云琛却开口:“你去问一下俊喜,昨天世子妃撞见胡繁山后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胡繁山是如何动手的,一字不漏的叫俊喜交代清楚。”
沐白猜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追问,转过身就去找俊喜了。
林倾珞从醒来再到用膳,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俊喜依旧伺候在她身边,除了脸色有点奇怪以外,也一句话没透露。
林倾珞以为她身子不适,俊喜却只说是葵水来了心情不好。
林倾珞便叫她下去休息,让其他两个丫鬟上前伺候,从始至终,她都不知,胡繁山私藏她那些私物的事情,已经被云琛知晓了。
男人的愤怒已经在酝酿,另一边,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越过山峦,朝着寒露寺飞去,它锐利的爪子上,还绑着一个信筒。
京城百里之外,信使驾着一匹快马,犹如穿梭在管道上的一把利箭,正飞速朝着京城驶去。
日头东升西落,又是一日过去了。
云琛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种药膏,给林倾珞敷上以后,顷刻间便没了疼痛之感,傍晚之时,沐浴更衣时的擦蹭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明着烛火的屋内,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身影被拉得纤长,外面有一丫鬟,看见这一幕以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后朝着王妃的院子走去。
夜幕时分,孙芝荷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那从景院离开的丫鬟畅通无阻地入了孙芝荷的院子。也不知道那丫鬟和孙芝荷说了什么,一阵瓷器磕碎了的尖锐之声响起,紧随而后的,是孙芝荷的怒吼声:“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孙芝荷一直以为云琛不喜欢林倾珞,所以才用蔡越去靠近林倾珞,可后来一试探,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小子醋了,还将蔡越赶出了景院,看到这她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安插在景院的眼线却说,二人还是没有圆房,林倾珞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若放在平时得知他们二人感情已经如胶似漆,她定会万分欣喜,如此距离他们二人圆房便不会太远,她等上一等倒也无妨。
可是如今,她等不起了。
边关传来抵报,荣文璋的伤势已经大愈,又逢突厥求和派来了和亲公主,他正随送亲的队伍一道入京。
东突厥和西突厥向来不和,偷袭荣文璋的乃是东突厥,西突厥向来主张与大隆和平相处,东突厥这一闹,便弄得突厥和大荣水火不容,突厥可汗见事情发展到严峻的地步,他也年纪大了,不主张动兵,便送了个公主过来以示服软。
消息也是最近才传到京城的,信件到了京城,想必姜州那边的人早就动身了,最多晚一个月,他便会回京。
给允儿娶妻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可她私自找外室子代替允儿传宗接代,却是大逆不道之举,若是叫他知道了,必定休了自己。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此刻放弃简直功亏一篑,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而且以后他常住在王府内,她更是没了做小动作的机会,那允儿不举之事,岂不是无法转圜,到时候他会如何去做?纳妾,还是找那个已经被她找到了的章景。
以她对他的了解,极大可能可能是找其他女人给他生孩子,如今他不用在外征战,在王府养一堆妾不是正合了他的意。
到时候他身边莺燕环绕,她这个王妃哪里还有颜面,而且保不齐哪个贱人就真的怀孕了,到时候她和她的允儿,该如何在王府自处?
最安全的法子就是让林倾珞怀孕,只要她肚子里有了荣家的种,那她便可稳坐王妃之位,无论他回来折腾出什么,她也还是晟王府的女主人。
可那章景似乎不识趣,迟迟不碰林倾珞,她已经等不了,那小子想必也有自己的心眼,若是让他知道王爷要回来了,那想必更不可能让林倾珞有孕了,毕竟拖到王爷回来,他们便可父子相认,他便能得到名利与权势,能和允儿争夺王府爵位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解决了他,让其他男人上,能让林倾珞怀上荣家的“种”,又能解决了她的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一想到这,孙芝荷的眼底涌出狠厉之色,转头吩咐陈嬷嬷:“你去将蔡越给我叫过来。”
第65章
林倾珞嫁入王府以后,就没再得机会和霍文文出去了,今日霍文文送了帖子,说是想约她出去,所以林倾珞一大早便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
目送着她出了院子,云琛后脚就站了起来,沿着密道出了王府。
沐夫人已经从姜州送了一封信过来,并且是借萧管的手送到他的手里的,昨晚信就送到了他的手里,若不是夜里要陪着林倾珞,那封信或许不会留在现在。
此刻见林倾珞走了,云琛自然是等不及要回去看看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不过近几日京城的消息他也知道一二,无非是晟王又回来了,突厥还送来了一个公主。
换句话说,他已经不能继续在晟王府久留了。之前他派人悄悄打听了兰姨的动向,或许,他是该找个机会和兰姨见个面,然后将林倾珞从王府带走了。
穿过漫长和黑暗的暗道,云琛回到了云府,候在门口的沐青也将他想看的东西双手递上,然后俯首候在一侧。
长指撕开信件,拿出里面叠着的厚厚信件之后,云琛临窗就看了起来。
果然,信里面主要是交代了晟王和突厥公主的动向,其次回了云琛之前问的对比自己的事情,果然,之前联系突厥的大隆内应,是晟王,不过这些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沐夫人和云琛都不算惊讶。
后面还夹杂着最后一张纸,云琛以为,这可能只是母亲寻常的一些关切和问候,嘱咐他注意身体之类的,可是翻到最后,他才发觉,并不是。
字面上“世子妃”几个大字那样醒目,他母亲猜到了他假扮身份入晟王府的事情了。
云琛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还未将在京城找到兰姨的事情透露给母亲,所以他母亲自然也不知道世子妃就是兰姨的孩子。
信里,母亲话里话外都是叮嘱他尽快离开王府,不得和世子妃有过多的牵扯,纵然王府和他们有仇,但是嫁过去的女子无辜,万不可污了人家的清誉,哪怕名声也不行。
母亲若是知道,世子妃就是兰姨的女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云琛苦笑了一下,打算将这件事情拟一封信,和母亲说明事情的经过,但是……
他该不该请母亲瞒着自己假扮世子的事情呢,毕竟,他暂时还不想让林倾珞知道,更不想让兰姨知道,他还没做好和他们坦白的准备,所以,母亲那边也要事前说好。
站在雕花窗前,云琛目光看着窗外,僵站许久。
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犹豫,之前他叫蒋信去联系的乞丐头目也已经有了回应,那人答应见面了,时间就在今日,不然云琛也不至于为了看一封信就出王府。
景院里的两位主人都离开的自己的院子,安插在景院的探子和晟王妃汇报了此事,一直在苦苦寻找机会的孙芝荷,终于是抓住了机会。
“去,叫那蔡越收拾一下,下午便随我去趟宝善寺,然后,现在就去把还在外面的林倾珞给我叫回来。”
孙芝荷已经派人留意许久,发现章景总是趁林倾珞不在的时候出去,如今能让她钻到这样一个空子,实在是他自作自受。在家中自然是无法展开手脚,毕竟那外室生的贱种已经在家里安插了太多的耳目,不然也不会蔡越一有动作就被他丢去看门了,景院实在是无法插手,所以,她就只能出去给蔡越找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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