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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说那种话。”
“我的家庭，你更清楚。”
“那又怎么样，你是落魄的天之骄子，我也只是阴沟里的那根狗尾巴，喜欢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你们这种衣食无忧的，才会把爱情当做生活的全部。”
“孟知微，我他妈没喜欢过别人，你别越说越没谱了。”
“我知道，可老天不允许，它不会让我好过的，我不可能过得幸福的。”
何嘉善已经不想听她说下去了，少男少女的心思，恨不得与天作对说着自己的情爱，男生直接把单车扔了走过去抱住孟知微：“你会的，我们都会的。”
孟知微没推开他，只是忍不住地哭起来，她没想到挑开的方式是这样的，她装死地装了一年，就是不想两人的关系有变化。
孟知微还在犹豫，何嘉善又抱上来紧张地说：“微微，会好的。”
“嗯，我们都会好好地。”
很多年后，孟知微觉得好像很多事情变了，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变，至少她和他都在，都好好的。
第十一章 橱窗美人
第二天一早何嘉善还在睡，孟知微就起床洗澡准备。
拿了个大塑料袋把化妆品扫到塑料袋里，把之前装修买的马利颜料剩的几种颜色放进袋子里，想想又把卷发棒放进袋子里，杂七杂八塞了一大包。
正想悄悄地拎出去，没想到身后有人突然伸手抱住自己，顺手把她手上的袋子拎到自己手里。
都不用转头都知道是何嘉善，略带歉意地解释说：“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
“没有，我起来上厕所。”
“那厕所呢？”
“又不想上了。”
孟知微简直要被他笑死，明明就是自己把他吵醒的，还为了自己找借口说不是因为她，既然何嘉善醒了，她也不矫情，让他帮自己收拾好其他的东西，刚好骑车把她送到铺子里去。
何嘉善看了眼手机现在才6点，疑惑地看着孟知微说：“你确定你睡醒了？”
孟知微凑头亲了何嘉善脸颊一下，笑眯眯地说：“你现在醒了吗？”
“半梦半醒吧。”
孟知微笑着努力推开抱着自己的何嘉善，没想到他反而抱得更紧了，故意挠他的胳肢窝却被何嘉善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弄自己。
两个人闹作一团，孟知微瞟了眼闹钟已经六点29了，连忙说：“快来不及了，善哥，我认输了。”
何嘉善笑着放开了她，孟知微转身直接吻上何嘉善的唇。
本想简单地蜻蜓点水就结束的，没想到何嘉善一大早突然就开始黏人，从浅吻到深吻，两个人直接吻了一分钟。
听见闹钟响起来，孟知微觉得自己快被他谋杀了，一把推开他气喘吁吁地说：“闹钟响了，走走走。”
“走。”
“等一下，”孟知微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了打算：“你也去洗个澡。”
“嗯？”
虽然不知道孟知微是什么意思，何嘉善还是乖乖地进了卫生间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孟知微直接拿出一套新进的货递给他。
何嘉善莫名其妙地看着孟知微拒绝说：“我自己有衣服，不用新的。”看他的样子，孟知微笑着伸手就想捏何嘉善的脸，没想到被他直接躲过，佯装恶狠狠地说：“你就说穿不穿吧。”
“理由。”
“没有，爱穿不穿。”
何嘉善看着跟小海豚一样气得脸鼓起来的孟知微，心里软得跟阳光下快化没化的冰淇淋一样，笑着打圆场说：“行，给我吧。”
“又听话了？”
“不听话怎么办，我衣服都被你收起来了，你舍得我光着出去吗？”
“哈哈哈哈哈，”孟知微终是没忍住地爆笑起来，何嘉善拿过她手里的衣服穿好，又被她用吹风机搞了半天头发，弄得他都要坐着睡着了，才听见女人说了句：“果然我的眼光不会错，找了个那么帅的男朋友，你自己看你现在多好看。”
何嘉善睁眼看着镜子前的男人，穿着一件松垮的休闲服，配上牛仔裤，裤袋上挂着金属配饰，搭配何嘉善的奶油面相，帅气又带着少年气。
莫名其妙地问着镜子后极其满意自己作品的女人：“现在可以说，你想干什么了吧。”
“秘密，你现在得抓紧把我送去店里了。”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何嘉善也搞不懂她想干什么，但她想搞就随便她了。穿着那身衣服，拎着大包东西放在车后座上，两个人就趁着夜色往店铺赶。
到了地方，孟知微先让何嘉善把东西给自己拿进去，找了把椅子就开始解塑料袋。
先给自己上了粉底液却故意避开了自己的胎记，粘了假睫毛又涂了浓密睫毛膏，最后翻出来一盘看不出牌子的眼影盘，亮闪闪的蓝色涂了个大眼皮。
最后翻出颜料，倒上水，调开就拿出画笔，顺着自己的胎记进行纹路描绘，待搞完了，用卷发棒给自己做了个狗毛卷，整张脸画得跟要去走秀的模特一样。
何嘉善含着棒棒糖看着她在那闹腾，待她化好妆，见她又从衣架上拿出来一条吊带裙，边换衣服边指指橱窗说：“给我搬开。”
“全部？”
“全部。”
何嘉善也没多问，趁着她去换衣服，就动手开始把橱窗的模特搬出来，放在内部动线的节点，间接形成个游览的线路指引，也弥补了空间里对于商业死角的浪费。
等孟知微打扮完出来，何嘉善瞬间愣了几秒。
卷发长睫毛的女生配上一双狐狸眼，狡黠的眼睛仿佛带着光，张扬的眼影与故意露出来的胎记，好像是自己故意画上去的，明明是劣势，她反而画得像个优势一样。
他忽然明白了五一巷为什么老人们都说可惜了孟知微的容貌，要不是胎记，她绝对是比她妈还要好看的美人坯子。
孟知微看了眼发呆的何嘉善，调侃说：“怎么，看傻了，小哥哥。”
“其实你的脸更适合画朵玫瑰。”
“因为爱情？”
“不，因为带刺。”
“去你的，”孟知微娇嗔地拖起裙摆，笑眯眯地走到何嘉善面前转了个圈，半调侃说：“看来富婆的路线走不通，我这么漂亮，得靠你成为老板来包养我了。”
何嘉善被她逗得直接笑出声，伸出食指勾住她的下巴，轻轻一刮说：“我努力，不过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到底想干什么了吧。”
“我天，我没跟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怎么记得，昨晚我说过了。”
“你确定不是梦里吗？”
“无所谓了，反正就是昨天菲菲给我的灵感，她不是说什么吸引人嘛，上海作为时尚之都，其实最不缺的就是潮流前线的东西，但是呢，学生除了搞设计的，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那种电视里走秀的人”
“所以，你要办一场秀场？”
“不，”孟知微甜甜地拎起一把椅子放在橱窗处，戴好黑纱网的帽子端庄坐下：“我要当橱窗模特。”
何嘉善被她搞得笑出声：“真的假的。”
“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真假？”
“那请问橱窗小姐，我应该做什么？”
“帅气地去招蜂引蝶，我允许了。”
何嘉善笑着走去收银处，把靠垫拿到孟知微旁轻轻拍了下：“坐这个，舒服。”
“你不觉得我像个疯子吗？”
“不觉得。”
“何嘉善，你有时候对我好得仿佛没长脑子。”
“所以你是间接说我是个傻子是吗？”
“哈哈哈哈哈！”孟知微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连忙让男人收拾好准备营业，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馊主意，但至少是个主意。
果不出菲菲所料，9点之后，开始陆续有人围上来，指指点点地盯着自己，有些年轻胆子大的女孩索性进门来看，被何嘉善一截和，长得帅的小哥配上引流的自己，自然是成功率大幅上升。
一个上午就进出了不少人，中国人就喜欢凑热闹，一个两个的很快就把“ 微光服装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知微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才故意戴着网纱，见大家热情高涨，索性直接摘了网纱露出夸张的妆容。
不少学生甚至拿出手机疯狂拍照，发朋友圈，于是又有了更多的人知道了校门口旁的街区，有个真人模特，脸上有朵胎记的玫瑰。
何嘉善一整天都忙出忙进的，以至于菲菲进来都没发现，只见一个奇怪的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端着两杯咖啡，盯着自己看半天才吼了声：“何嘉善？”
“菲菲？”
“我去，不是说快倒闭了吗，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不过你今天好帅啊。”
“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今天人就多起来了。”
“我也没想到，死丫头脑子转得快成这样，你要小心，不要被她卖了。”
何嘉善笑着说：“那不会的，她舍不得。”
“啊，好酸的恋爱臭味，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
“怎么没有？”橱窗传来一声吼声：“你去门口给我揽客去。”
“我跟你说，孟知微，我等着你谢我。”
“我谢谢你！”
何嘉善无奈地盯着两个斗嘴的女人，店里的人多的她俩无暇再争吵，菲菲嘴上说着不愿意，却还是高高兴兴地拿起一沓何嘉善设计的传单去门口发了起来，她今天叫了街舞社的几个朋友，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看人多了，孟知微也就站起身喘口气，换成店内的导购岗位。
被橱窗“广告”吸引来的学生，看见店门口的帅哥美女，更是眼前一亮：一个是欧美风美女，一个是文质彬彬帅哥，谁会拒绝一张传单。
两个人正干得火热，没想到门口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孟知微，你这个店弄得不错啊。”
一抬头，居然是林年。
第十二章 考虑一下
发传单的人被学生围住，没看到说话声音的人。
林年看见橱窗里画得色彩斑斓的孟知微，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每次都给自己惊喜。
刚打完招呼就见那个被她拉走的快递员站在收银台处，小秘书跟自己说的时候只说了孟知微在杨浦开了家铺子，却没想到是跟他一起开。
礼貌地朝何嘉善点点头，何嘉善也只是笑笑就忙招呼客人去了，林年站在转身就能贴到墙的位置看着忙碌的孟知微，感叹自己今天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走之前趁着人少特地走到孟知微身旁表示了自己的诚意，相比于王嵩那种水货，他宁愿扔了那枚棋子换孟知微。
做生意知道筹码需要代价兑换，他觉得选择孟知微自己不会赔本，却没想到筹码的决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
“真的不考虑吗，回来我就让你顶王嵩的岗位，你也能看出来，我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
孟知微知道林年能找到自己，说明他真的很重视自己，那份工作所带来的收益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玩这场赌局了，给再多她也不感兴趣。
林年看着她，惋惜地感慨地说：“我给了你捷径，你偏要走独木桥，孟知微，等过个几年，你应该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知道他是好心，孟知微只是笑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再难走也是我的路。”
林年走的时候，孟知微从橱窗里拿出一对自己很喜欢的袖扣送给他，不符合他的身份，却也是她的谢礼。
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看到，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她遇到欣赏自己的林年也是种运气。
收到袖扣的林年没多说什么，脸上难得露出年轻男人的温柔神情将袖扣握在手心里晃晃说：“孟知微，这对袖口我收下了，如果你后悔了就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就当我袖口的谢礼。”
“好的，谢谢林总了。”
何嘉善远远地看着孟知微和林年，感情愚钝的孟知微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自以为人情通达却情事一窍不通，最懂男人的不一定是女人，但男人一定懂发情的男人。
林年一个大老板追来这里，很多事情都不用细说，且不说是不是爱，他对孟知微绝对是有好感和想法的。
幸好林年是君子，不然何嘉善还真不确定能不能跟这么个有钱富二代争。
不对，何嘉善望着橱窗里卖力展示着服装的女人笑起来，她那么笨，一定会选自己。
等二人忙到9点铺子收摊，答应周末好好请菲菲吃一顿就骑着小摩的回了家。
等卸了妆就翻出冰箱里的冷冻鸡腿，拿出高压锅熬鸡汤，趁着熬汤的功夫，孟知微把何嘉善叫到客厅，神神秘秘地拿出布袋子倒出一堆人民币，开心地吼了声：“何嘉善，我们挣钱了。”
何嘉善盯着眼前满脸笑意的孟知微，也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说：“傻丫头，这就算挣钱了。”
“不亏，就是挣钱。”
“不错，这格局，能做大。”
“一定能！”
听见高压锅响了，孟知微进厨房倒水顺手拿了碗给何嘉善盛了碗鸡汤，鸡汤熬得时间有点长了满是浮油。
何嘉善从小就不爱吃腻的食物，不爱吃甜食，这么端出去估计他也不会喝，今天心情好，卷起袖子就给男人涮开汤里的油星。
吃饭时两个人都没说话，碗一放孟知微就上床躺着了，何嘉善没出声去了客厅收拾后续，孟知微迷迷瞪瞪地就睡着了。
她这半年来，第一次做了梦。
梦里的自己还在校园，何嘉善冷着脸在树下等着给她送饭，她笑呵呵地跟他聊家常，回到宿舍里跟另外的舍友笑嘻嘻地闹。
才说没几句话何嘉善就出现了，手里拿着刀叫她，她没在意地跟着何嘉善离开。
然后一片空白。
回宿舍时，没有人叫她，她们问她是谁，她说叫她孟知微，可大家一遍遍地摇头，自己吼了半天，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只有吴海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孟知微。”
何嘉善手起刀落，吴海就倒在血泊了。
惊醒时才三点钟，身旁的男人睡得极熟。
孟知微敷着一身冷汗起身进了浴室，家里一直没有镜子，浴室也没有，只有卧室里有个小镜子留给她化妆，这是何嘉善的细心。
除了睡觉的时候，孟知微基本是化着浓妆，最差也是淡妆尽量浅化那层薄痕。
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表示得那么不在意。
取出水壶倒上满满一杯凉白开，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就睡不着地坐在客厅里看月亮。
尖儿闪着微醺颜色，似乎也有跟星星格格不入的凄凉。
看着看着人就陷入了沉思。
直到身上有了一丝重量，转头看见何嘉善给自己盖上了个毯子，瞬间掩藏起自己脸上的没落，打趣说：“跟我住， 好像你都不敢放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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