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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蘅佯装责骂她。
“淮北，淮北也长大了...”顾淮北坐在小车车里，也加入她们的聊天中。
她们俩人听后，笑开了花。
去汴京的路上，快进入汴京地界时，顾衍叫来秦铮，让他悄悄带着一队人去青州驻扎。
“将/军，这与我们还在淮北时商量的不一样。”秦铮不解地问他。
“没错，在淮北时陛下说了要尽全力先攻下汴京，可你想想，若是我们对汴京造成威胁，那么顾承乾回不回从青州调兵遣将，到那时，你便可以攻下青州。”
顾衍的一番话，直击要害。
秦铮想了想，回道：“可你们在汴京的兵力就...”
“别担心，我留了后手。”
顾衍拍拍他的肩。
秦铮这才放心地出去点人。
“主子，您这么做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秦铮领走一队人虽然没什么要紧，可兵将锐减对顾衍来说便是致命伤。如今任青山要带人在荆州防着纪殷奕偷袭，他能有什么后手。
“只能赌一赌了，不然以我们的兵力，想要夺了汴京再夺青州，简直是以卵击石。”
大楚的国库虽已充盈，可这点兵力要对付顾承乾和纪殷奕，还是有悬殊。
此回是看到淳元帝生命垂危，顾衍才搏命一试。若是成了便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可若是输了，那便也不能怪他顾衍。
“您到底还是为了大楚再次献出了自己的身躯。”陆燃跟在他身边多年，这一路他走得多么艰难他都看在眼里。
从另一个程度上来说，他陪伴在顾衍身边的时间比楚蘅还要长。
“等这回事成，我便能功成身退了，到时候我要带着阿蘅和孩子们去江南游山玩水。”
这是他两年前允诺于她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陆燃赶忙道：“那属下也跟您一道去。”
“好。你当车夫。”
顾衍想，身边还是得有个人使唤。
“车夫就车夫。”
车夫陆燃也满足了，不然跟在他身边多年，若是一时不跟他了，他还真适应不了。
秦铮点完人，当晚就趁着夜色悄悄赶往青州。
顾承乾知道顾衍带兵前来夺取汴京，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离汴京/城二十里外的境地设防。
在突围出顾承乾设下的陷阱后，两军在距离汴京/城十六里外的地界相遇。
“顾将/军还真是神勇，只用了三个时辰便突围了我大梁军设下的陷阱。”
多日不见，顾承乾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们玩的都是小爷我当初玩剩下的了。”顾衍举着大旗，手执缰绳挺直身躯立于马鞍上，凛然风骨意气风发。
顾承乾冷哼：“口气还真大。”
“这回我让你有来无回！”
他话刚出口，顾衍便见四周齐刷刷站满弓箭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引君入瓮
“朕这叫，引君入瓮。”
顾承乾的脸上，满是阴险得意。
前面的陷阱是他布下的迷障，这里才是他的重头戏。
可是，他没从顾衍的脸上看出慌乱来。
“顾将/军还能如此镇定，倒也算是能者。”若是其他将/军见到这样的场面，恐怕已经缴械投降了。
顾衍凝着他，笑了笑：“因为要慌的不是顾某，而是大梁王你。”
此话一出，顾承乾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猛然抬头仔细瞧了瞧，原来这些人不是他大梁的将士，而是顾衍带过来的大楚将士。
“你，你怎可能在三个时辰内连破我两条防线？！”
顾承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危险在迅速靠近。
“早在到达汴京之后，我军就已经摸清你们布下的防线，是以，在突破前面的陷阱时，你这里的陷阱也被我派来的另一队人马冲破了。”
如今直取汴京胜券在握，顾衍也不怕将实情俱告知于他。
“顾衍，你好样的。”
咬牙切齿留下这句不甘的话，顾承乾急急退于人群之后，由凌川等人护驾离去。
凌夕混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哥哥的两边手臂都完好，在气得手执缰绳冲上来要朝顾衍发难，被陆燃给拦了下来。
“顾贼，你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鄙视你！”陆燃的功夫远胜于她，没过多久，她便被陆燃给制服。
“胜者为王，你管我使的是什么手段。”顾衍是看在自己欺骗她的份上才留下她一条命，不然她在淮北时早就没命了。
“无耻。”
此时的凌夕也只能动动嘴皮子。
顾衍的大军很快将汴京外面的大梁军驻守地攻下，朝汴京/城长驱直入。
顾承乾领着剩下的将士狼狈地逃回城中，下令驻城的将士将城门关上，如此他才稍稍安心。
回到宫殿里，听着守城将士将城中的士兵数量报上来后，他立刻下令将青州的一半将士调到汴京来，以解汴京的燃眉之急。
“公子，顾承乾派人往青州去了。”
陆燃朝他禀告，与当初顾衍设想的一样。
“这下就看秦铮的了。”
只要青州的防守一松动，秦铮那边就有机会。
“那我们...”
顾衍伸出手，制止他说完话，开口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顾衍连破大梁两条防线的消息传回淮北，淳元帝等人都十分高兴。
王姝然过来看楚蘅时，见她心情低沉，开口问她：“顾将/军打了胜仗，你怎么不高兴？”
楚蘅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担心他的安危，没有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他人只看到他打了胜仗，可有几个人真正想过他的安危。”
王姝然连忙宽慰她：“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养胎，顾将/军那边我让你哥帮忙留意着，他经验丰富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嫂嫂。”
她虽不能与自己感同身受，可帮着自己做这些事，楚蘅已经很满足。
“好了，你先歇一歇，一会儿糕点做好我叫你起来。”深秋的暖阳高悬于头顶之上，楚蘅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很快便睡着了。
王姝然今日过来，是想将自己前两日学会做的荷花糕做给她吃，她还自己带了食材过来。
婉儿带着她来到后院的小厨房里，她便挽起袖子开始在里面忙活起来。
她在后厨忙活两个时辰后，便端了一盘松软的荷花糕出来。
闻到香味，楚蘅迷迷糊糊睁开眼，都不用王姝然开口叫她了。
“你的鼻子可真尖。”
王姝然也不再轻手轻脚，弯腰将她人扶起来。
她怀身孕的时日比自己晚两个月，此刻小腹只稍稍隆起，还能干些活。
“嫂嫂，你真厉害。”一口松软的荷花糕入口，楚蘅开口夸赞她，她都不知道她下厨也这么厉害。
“这算什么呀，你喜欢吃就不白费我过来一趟了。”王姝然笑着。
“我哥娶了你真是捡到宝了。”
楚蘅开启夸夸夸模式，王姝然笑得合不拢嘴。
有她和顾芊芊的陪伴，楚蘅独自在东院的日子倒也不觉得闷。
她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为还未出生的孩子织各式各样的小毛衣，顺便也给王姝然织几件。
在信中得知她在后院过得不错，顾衍的心思才能全放在战事上。
顾承乾一将青州一半的兵力撤走，秦铮便带领人马将青州给攻下来。
大梁军不知道大楚军还派兵到青州，并没做任何准备，秦铮带领的将士很快将青州攻下，控制住青州境内。
想不到自己的后院竟然因自己过失而失火，顾承乾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能回过神。
当初来投奔他的那些大楚官员见形势不妙，都纷纷回到府邸里收拾家财，想要去投靠淳元帝，被顾承乾拦在了汴京中。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
“陛下，您就放我们走吧...”
那些大臣跪倒在地，朝他匍匐。
“你们还在这对朕俯首称臣，就想着去投靠别人了，统统不许走！”
顾承乾拿出以往的威严来威逼他们，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拦得下他们。
“陛下，要不您降了吧，这样或许大楚皇帝还会网开一面。”
群臣中，有人提出这条建议。
下一刻，他的人头瞬间落地，鲜血洒了一地，温热的血洒到他周围的大臣身上，众人身子皆剧烈抖动，谁都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动摇军心，该杀！”
他眼底一片猩红，命凌川带人将他们收拾出来的家财收掉后，将他们集中关押起来。
当初他们从汴京逃走时，带走了这些家财，谁曾想今日还是在汴京里，家财还是被抄走了。
“陛下，顾衍带着大军打到城门下了。”城门上一小将朝他飞奔而来，将城外的战况禀告给他。
顾承乾立刻披上战甲，走上城楼。
城楼下硝烟弥漫，横尸遍地，都是大梁军的尸骨。
“打开城门，给朕冲出去，谁能将顾衍拿下，赏银万两！”
顾承乾像疯了似的怒吼。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男孩子，不娇气
汴京/城门大开，大梁军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朝顾衍袭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他，将首领拿下，不仅可以得到万两赏银，大楚军也会悉数退去。
“你们全力冲进城，先将汴京占领下来。”顾承乾将目标放到他身上，正好让顾衍看到突破口，他匆匆下完军令，便以一己之力抵挡朝自己袭来的万千大梁军。
陆燃和朱宴听他的，领着大楚军朝城中发动进攻，将阻挡的大梁军都杀得片甲不留，只有尽快夺下汴京，顾衍才能少一分危险。
顾承乾大部门的兵力都朝顾衍追击，陆燃和朱宴很快攻上城门，顾承乾见形势不妙，由凌川护着急急朝外城门外退去，最后被凌夕给拦了下来。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凌川朝她喝斥。
“哥，别再垂死挣扎了，大楚军夺取下汴京已成定局。”凌夕规劝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凌川大声骂她。
在这个生死关头上，她居然成了斩去他们救命稻草的那个人。
“哥，我这是为你和陛下着想。只有降了才会有一线生机，若是被他们抓到，那就是死路一条。”凌夕手里拿着剑，不肯让开。
“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得有骨气些。”凌夕听不进她的劝慰，一心只想为顾承乾效力。
“哥——”
“唔——”
凌夕的话刚到嗓子眼，就被顾承乾拔出凌川手中的剑，一剑刺入她腹间。
“叛主投敌，罪该万死！”
顾承乾抽出长剑，凌夕捂住伤口，往后倒去。
“夕儿，妹妹！”
凌川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等凌夕往身后倒去，他才跑过去将她接到怀里。
“哥，他不值得你去为他效力...”
凌夕满眼悲痛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
“夕儿，夕儿！”
凌川用力摇她，她已经没了任何反应。
顾承乾没心情看他们兄妹俩人在这生离死别，手执染着鲜血的剑匆匆离开。
凌川万念俱灰，周围是相互打斗的梁军和楚军，他的哭声交织在那些打斗声和惨叫声中，直击心底，痛彻心扉。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陆燃带着人将他团团围住时，他才慢慢恢复意识。
她抬起头盯着这些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面容，却丝毫没有一丝惧怕，而是抱起凌夕，不顾他们的阻拦往前走。
楚军们稍稍退开两步，陆燃开口喝斥他，“你给我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取了你的命！”
然而，凌川像是听不懂似的抱着人继续往前走。
这时，顾衍也过来了，他开口下令道：“放他走吧。”
凌川的脚步顿了顿，走到顾衍身旁时，他开口说了句：“多谢。”
顾衍稍稍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公子，顾承乾跑了。”
盯着凌川离开，陆燃急忙走到他面前禀告。
“他只有一个避难所，那便是北椋，往北椋追就对了。”
顾衍嘱咐完，带兵走入城中，清理城中的残垣断壁。城中的百姓见到熟悉的面孔，都纷纷朝他们下跪。他们被迫朝顾承乾屈服，还把姓氏改成梁姓，如今大楚正室打了回来，他们都高兴不已。
顾衍派人将他们安顿好，并留下朱宴带兵镇守汴京后，与陆燃俩人快马加鞭回了淮北。
他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淮北，担心了许久的楚蘅总算是放下了那颗不安的心。
顾衍轻装回到淮北，没有之前出兵时的那个阵仗，城中百姓俱不知他已经回来，他一路通行回到裕王府。
跨身下马，他直接将缰绳扔给陆燃，自己迫不及待朝东院奔去。
陆燃撇撇嘴，又将缰绳扔给管家。
“哎呀，三公子回来了！”
管家边牵着马往里走，边高兴地叫着。
“阿衍？”
坐在茶榻上织毛衣的楚蘅，听到外边传来军靴踩地的脚步声，嘴里情不自禁叫出顾衍的名字。
下一刻，房门被他一把推开，他的眼神一下子落到她身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阿蘅！”
他朝她奔去，将她搂入怀中。
很用力，也很小心，很强烈，也很克制。
“久别一个多月，我好想你。”他轻轻搂着她，眼眶控制不住地温热，眼角渐渐湿润。
“我也很想你。看到你平安无事回来，我就放心了。”楚蘅任由他抱着，她只能稍稍缠到他后背。
“知道你担心我，将汴京里的事安顿好后，我便提前回来看你了。”
再让他在汴京里待一刻，他都待不住了。
听他说这些话，楚蘅的眼泪扑簌扑簌掉落下来。
“爹爹，爹爹。”
这时，顾淮北和婉月从后院里放风筝回来，见到穿着军靴的男子与自己娘亲搂着，眼尖的他当即认了出来，歪歪扭扭朝他奔来。
“淮北。”
顾衍回过头，小家伙抱住他的大腿，他紧忙弯下腰，将脸冻得通红的小家伙抱到怀里。
“怎么玩得脸都冻红了？”
他用温热的手捂住他冰冷的脸。
“娘亲说，男孩子，不娇气。”他摇摇头，觉得脸冻红没什么。
这话将顾衍逗得笑出声来：“你娘亲说得对。”但捂住他脸颊的手却并未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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