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好在没事,不然平阳得多伤心。”
江凝也觉劫后余生。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谢沉胥知道她也累了,让她靠到自己肩头上歇息。
几人一回到北椋都城,谢沉胥立刻命人将户部尚书赵廷的府邸包围起来,将他抓拿归案。
“你们凭何抓我?!”
赵廷还一副毫不认罪的神情。
“尚书大人,您就别装了,戏演到这该结束了!”
翟墨没给他解释的缘由,狠声下令将他押入牢狱。
“本官可是户部尚书,对北椋户部大有贡献,这些北椋的百姓们都一清二楚,谢沉胥敢就这么抓了我,也不怕被北椋的百姓诟病?!”
赵廷还觉得自己占理,对着翟墨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大人若是再敢提世子一句,属下保证将您与八王爷干的那些腌臜事都抖露出来,到时候看看北椋的百姓会不会对您另眼相看?”
翟墨凑近他,恶狠狠威胁。
他嗓音低沉,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让赵廷震惊之际,不敢再妄自非议。
“若是大人肯乖乖闭上嘴,兴许还能少受几分苦,毕竟您的人抓了世子妃,要受怎样的折磨,想必您心中清楚。”
见他眼神尚露有凶光,翟墨哼声补了几句。
第三百八十七章 动胎气
谢沉胥为人如何,赵廷不是不清楚,他的手段在北椋朝堂中盛传过许多回。
只不过他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会无端为难于人。
倘若赵廷没有招惹他,那他这条命兴许还能保下来,可如今他的人抓了江凝和魏弗陵,想让谢沉胥放过他是绝无可能的事。
想到这,赵廷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他没想到自己走错一步棋,竟然要受到谢沉胥的牵制。
好好的户部尚书,如今却要锒铛入狱。
见到赵廷只发狠瞪着自己不敢再多言,翟墨才挥手让侍从们将他押走。
世子府里。
平阳知道谢沉胥将江凝和魏弗陵救回来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来。
魏弗陵在江凝的怀中睡得十分安稳,平阳便知道江凝没有让他受到伤害。
“阿凝,这回真是多亏了你,我和陵儿都欠你一份情。”
平阳感激涕零同她道。
“别这么说,你们俩人若是有什么事,我跟阿胥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江凝让她不要太过自责。
“如今大家都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结果,就不要争谁对谁错了。”
谢沉胥也同江凝一般宽慰她。
自己劳累到他们,还要让他们反过来安慰自己,平阳心里不是滋味,紧忙收起愧疚的情绪,让他们看出自己没事后安心下去歇息。
江凝和谢沉胥回到院中,原本还聊得热络的俩人,只见江凝突然之间捂着自己肚子,脸色变得煞白。
“快去叫御医来——”
谢沉胥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采荷。
“奴婢这便去——”
采荷紧忙跑出去。
“来,我先抱你到床榻上。”
谢沉胥边安抚江凝,边将她抱到床榻上躺好。
“好,好痛...”
豆大的汗珠从江凝额角上渗出来,谢沉胥满心惊慌,拿出帕子替她擦拭。
“是不是在乾安镇受了什么伤?”
谢沉胥开始脱下她衣裳,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他找到江凝时,并未想过那些刺客可能已经对她动过手。
江凝忍着腰腹疼痛摇头,“我没受伤...”
即便是如此,谢沉胥心中惊慌也并未减少半分。
不多时,采荷领着宫里的御医过来,谢沉胥赶忙从江凝身旁起身。
在御医来之前,他一直紧握江凝的手,亲眼看着她逐渐陷入昏迷之中,他却无能为力。
御医紧忙帮江凝把脉,她的脉象十分虚弱,便是把在指腹间也只能感受到极其微弱的跳动声。
“如何?”
谢沉胥站在边上,面庞间依旧满是惊慌。
“世子妃气血虚弱,脉象极浅,像是...”
御医话没说完,眉头微微皱着又把了把脉,生怕自己给断错。
“像是什么?”
谢沉胥焦急问出声。
“像是喜脉——”
再次探了探江凝的脉搏后,那御医十分肯定地道。
谢沉胥整个人怔了怔,似乎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听到采荷兴高采烈道:“恭喜世子,世子妃怀有身孕了——”
如此一来,谢沉胥才从沉浸的喜悦中回过神色。
“那阿凝她怎会变得这般虚弱?她和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谢沉胥更多的还是担忧江凝的身子。
“世子妃这几日未得好好歇息,又担惊受怕了这么久,难免动到胎气,喝下安胎药再好好歇息几日便没事了。”
那御医说着,拿出些安胎药给采荷,让她赶紧下去熬煮,端上来给江凝喝。
“多谢御医大人——”
采荷感激道谢,拿着安胎药就下去着手熬煮。
“她喝下安胎药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谢沉胥不安地问。
“这得看世子妃要睡到什么时候,她疲劳这么多日,应当会睡得久些。”
那御医神态轻松,便是不想让谢沉胥太过担忧。
谢沉胥轻一点头,让身边下人先把御医送出世子府,自己则继续坐在江凝床榻边上守着她,生怕她和孩子出了什么差池。
采荷将安胎药熬煮好,端到谢沉胥面前。
她知道有谢沉胥在,轮不到自己去喂江凝喝下。
喂江凝喝完药时,抓捕赵廷归案的翟墨从外面走进来,朝谢沉胥禀告他的下场。
“他若是不肯招出魏向贤剩下的党羽,就告诉他,让他尝尝九重天的滋味。”
见到江凝躺在床榻上是因赵廷而起,谢沉胥心中就燃起阵怒意。
“卑职明白——”
翟墨知道他担忧江凝,想跟她独处,便没敢在他身边多留,话说完后很快出了他屋子。
傍晚时分,处理好伤口的陆谦来到谢沉胥面前,他过来无非是还想同谢沉胥认错。
谢沉胥并未有怪罪他的意思,他告诉陆谦,接下来这几日他要好好陪着江凝,朝中的事便不能太过费心,让陆谦多留些心思,还有之前他举荐的那几位贤能之人,也要再多加留意。
此次谢沉胥有心对朝事松懈,便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治理朝事的能力,又有多大的能力?
陆谦听完后,再与他多说了几句,便赶忙出了屋子。
夕阳霞光映照到窗柩上,洒落到屋内时,江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谢沉胥紧握住自己的手,她漾开唇角,静静看着谢沉胥睡得安熟的这副样子,并未打算惊扰他。
直到谢沉胥不经意醒过来,才发现江凝已然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惊喜地问江凝,紧握住她的手半刻不松。
“就醒了一阵而已,见到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江凝眼里满是温柔。
“饿不饿?”
她回来后还未吃过东西,此刻已经入夜,谢沉胥心疼地问她。
“嗯。”
江凝点了点头。
谢沉胥将采荷叫进来,叫她下去准备东西给江凝吃,还嘱咐她要注意些,千万别端些油腻的膳食上来。
“为何我不能吃油腻的膳食?”
江凝眼里透着不解,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怀了身孕的事。
“一会儿告诉你。”
谢沉胥宠溺地刮下她鼻尖,给她卖了个关子。
江凝满脸疑惑,直到见采荷端上来的膳食都是对怀有身孕之人极好的,她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三人情
“难不成我?”
江凝不确定地看向谢沉胥,想从他眼里得到个肯定的答案。
“你怀了身孕,今早可吓到我了。”
紧接着,谢沉胥说出她因为动了胎气才疼昏过去的事。
“原来我竟是因为动了胎气。”
江凝不敢相信,好在谢沉胥将御医叫来及时,不然他们的孩子兴许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江凝劫后余生地靠到谢沉胥肩头上。
“没事了,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谢沉胥知道她是在感慨白日里发生的事,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扶着她起身去坐到圆桌边,亲自喂她用膳。
“我要吃糯米糕,要吃笋丝。”
江凝见他照顾自己照顾得很是体贴,故意指手画脚,让他围着自己转。
谢沉胥也很是配合,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俩人吃了顿欢快的晚膳。
夜里,采荷备好热水后,谢沉胥还亲自替江凝擦背,真真是要寸步不离围着她转了。
“我劝你识相些,事情做完后就赶紧出来,给世子和世子妃多留些独处的机会。”
见采荷轻手轻脚从屋内出来,守在外面的翟墨像是不怀好意般提醒她。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采荷扬起面颊,一脸不服气道。
“我这是在教你如何讨主子的欢心,怎么就成指指点点了?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翟墨见她竟不降自己的话放在眼里,顿时来了兴致。
“哟,你个舞刀弄剑的粗人,还学别人咬文嚼字来了?”
采荷双手叉腰,满脸嘲意瞪他。
“我也会识字的好吗?倒是你,才真是大字不识一个吧?”
翟墨凑近两步,俩人吵得不可开交。
生怕吵到屋内的主子,俩人还特意绕道到走廊转角处,当面指点出对方身上的缺点。
“别吵了——”
谁知何时,陆谦不知不觉来到他们身前,低骂道:“大半夜还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陆大人...”
俩人这才注意到陆谦的到来。
“你们两个,主子对头了,你们俩人反而不对头了是吧?”
也不知陆谦今日怎么有教训起翟墨和采荷的兴致,要是搁平日,他是绝不会搭理他们半句。
“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想家了?”
翟墨眼色尖,加之与陆谦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这会儿终于意识到陆谦的不对劲。
“大好月色,良辰美景,你们却用来吵闹,真是煞风景啊。”
说话间,陆谦突然抬头望月色高悬的夜空望去,从他落寞的神色里,翟墨便知道自己还真猜对了。
陆谦离开京州城这么久,还真是想念京州了。
翟墨给采荷使个眼色,俩人悄然退下去,独留下陆谦一个人在走廊拐角欣赏月色。
“陆大人在那边独自落寞,你竟然还抛下他一个人。”
采荷虽跟他走了,嘴里却是嘟囔着,指责翟墨的不仗义。
“这种情绪,只能让他自个消化,咱们哪有宽慰他的本事。”
翟墨撇撇眼,觉得自己并未做错。
“我还是去看看陆大人——”
陆谦对江凝有恩,采荷便也对他格外照顾,算是帮江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陆大人,茶水给您沏好了。”
不多时,采荷给他端上壶刚烧好的花茶。
彼时八月的天儿,夜风里已经带有一丝凉意,一壶温热的花茶入喉,能够暖人心脾。
陆谦见她这般体贴,不由对她多露出几分笑意。
“等北椋的事情处理完,大人可跟世子提议回京州见家人,想来世子会谅解的。”
采荷虽也是京州人,可自从被卖入江家当丫鬟后,她便再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还在不在人世间。
陆谦还能有家人牵挂,她心中十分羡慕。
“小丫头片子,你竟然知道本官在思念家人?”
陆谦这才饶有兴致看向她。
“中秋之际,月色才会这般圆,亦是月人团圆的象征。奴婢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可这些年待在姑娘身边,她也带奴婢读了一些。”
采荷面色微红,被男子这么盯着看,她还是第一次。
“不错,比起那些胭脂俗粉,你可是强多了。”
陆谦见过不少姑娘家身边的丫鬟和花街柳巷里的莺莺燕燕,眼前的采荷竟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除了教你读书识字,你家姑娘还教过你什么?”
索性身边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陆谦便闲来无事同采荷聊起来。
“嗯,还有画画、描红、弹琴,奴婢都会一些,但是不精进,只会些虚浮于表面的东西,谈不上你们口中所言的华丽。”
采荷说这些话时,还带了番解释,生怕陆谦误会。
“你能说出这番话,已足以叫我惊讶,想不到六姑娘身边,竟有你这么个得力的丫鬟。”
陆谦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丝赞赏。
站在一旁听了许久墙角的翟墨,见陆谦对采荷流露出这种神情,急忙不识相地跑上来道:“陆大人,夜都这么深了,不若让属下送您回去歇息吧?”
“那你自己怎么没回去歇息?”
陆谦不满地反问他。
“您都没睡,属下怎么敢睡?就让属下扶您回去吧。”
翟墨借口上前,伸手要扶上陆谦时,却被他打开道:“本官又没喝酒,用什么人扶?!”
随即,他狠狠瞪翟墨一眼后,起身走了。
他人走后,翟墨正要开口同采荷说话,也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便快步离开。
“哎...”
翟墨想将人叫下来,却晚了。
当晚,三人各自躺在软榻上,都翻来覆去地睡不好。
隔日,见到三人眼下一片乌青的模样,江凝和谢沉胥都疑惑得很,不明白他们三人昨夜为何不约而同都没睡好。
不过几人都未表露出什么,谢沉胥陪着江凝在世子府里安心养胎,鲜少出现在北椋朝堂之上,大多数时候都是陆谦出面。
如此一来,那些北椋臣子们又开始坐不住了。
平静了没多久,陆谦带回个令谢沉胥苦恼不已的消息。
第三百八十九章 新人
原来北椋朝堂的那些臣子见到谢沉胥整日围着江凝转,生怕他从此撇下朝堂的事不予理会,纷纷出了主意,想要将谢沉胥的心思重新放回朝堂上。
陆谦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些臣子要给谢沉胥广纳良妾,想要让他们送过来的妾室在谢沉胥身边吹耳边风,好让他的心思不全都放在江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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