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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凝人都被气麻了，“我没心情跟你做那种事！”
“我有就行了。”
“好好好。”尹凝放弃抵抗。
江伝琛一把扯下她的睡裤，但下一秒，脸色有些阴沉，又原封不动给她提了上去。
他躺下来，长臂捞起地上的被子，裹着尹凝。
“睡觉。”
尹凝咬唇，没想到她身上都不方便了，江伝琛还不走。
气着气着，她竟然慢慢入睡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觉到江伝琛控制住了她的手。
手心一烫。
跌宕起伏，忽高忽低，他不时发出沉闷哼声。
尹凝困得不行，没跟他计较，只记得关灯前，江伝琛帮她弄干净，还在她耳畔吻了一下，“姐姐好乖。”
尹凝只当自己被蚊子叮了一下。
翌日，林漾来喊尹凝吃早饭。
打开门，是揉着眼睛，穿着松松垮垮睡衣的江伝琛。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江伝琛勾唇，“是哦，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拍拍林漾的肩膀，坦然从房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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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摆着裴敬炎的巨幅黑白遗像，来慰问的宾客站满了灵堂。
裴佑航跪拜的前一秒，裴胜意和旁边穿着道士服的大师交谈的声音响起。
他一个信奉科学的唯物主义者，自己的亲爹，竟然如此迷信。
实在是让他蒙羞，难以接受。
冷冷收回视线，他对着裴敬炎的遗像跪了下来。
再起身的时候，招待宾客的方秋媛走了过来。
“佑航，我介绍一下，这是唐琳，你唐伯伯的女儿。”
“你好。”
唐琳穿着黑色的套装，长发用一根簪子盘子，她的气质类似方秋媛，知性婉约，但唐琳身上有一种不失性感的美。而他们这种家庭培养的孩子，举手投足都尽显大气。
裴佑航朝她礼貌打了招呼，对方秋媛说：“妈，我最近有点累，今天先回去休息了。”
“别急嘛。”方秋媛拉着唐琳，“你帮我招待一下琳琳呀。”
这意思很明显了，但裴佑航没那个心情。自打裴敬炎去世，他三天只睡了七个小时，作为家里独子，以及不让裴胜意把这里弄成做法现场，他一直忙里忙外，眼睛都熬红了。
“阿姨，没关系的，就让佑航先去休息吧，我先去给裴爷爷上柱香。”
第160章 等着
“哎，琳琳，你瞧瞧你，太懂事了，阿姨第一眼见你就好喜欢你呢。”
唐琳笑回：“我第一眼看见阿姨也觉得投缘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时，裴佑航已经回了楼上休息。
没多久，唐琳来敲门。
裴佑航没有意外，打开房门便转身回到床上。
唐琳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潢，随即把目光落在了床上的裴佑航上。
“怎么样？很意外吧？你妈新看中的儿媳是我。”
裴佑航没说话，被子下侧躺的身形微微起伏，他困得眼睛都酸了，对于唐琳的话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啧。”唐琳在床边坐了下来，“欸，你好久没找我了。怎么？这次真对那个穷丫头动心了？”
裴佑航冷冷地回：“你要是没事就出去，打扰别人睡觉很没有礼貌。”
“现在出去会被别人看见的！”唐琳掏出烟盒，语气悠悠，“难道你希望你妈知道咱俩本来就认识？”
“随你。”
“裴佑航，我突然觉得要是咱俩结婚了也挺有意思的。”
房间里瞬间弥漫着香烟的味道，裴佑航翻身，唐琳刚好夹着细款香烟。
“你觉得我会娶一个立志在三十岁之前睡一百个男人的女人？”
唐琳轻轻吐了口烟，香水味混杂着尼古丁的味道，别具一格。
听到裴佑航的话，她低头轻笑了下，瘦弱的肩膀也随之抖动。
“可是你妈也不会让你娶那个尹凝。不如跟我结婚，我可以允许你在外面养着她，而且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你跟她怎么样。”
裴佑航眯眸，他没立即回答，就证明唐琳的话他听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不会？”
唐琳欣然起身，“佑航，你原来这么天真的吗？难道你不明白，像我们这种家庭，门当户对只不过是最低门槛？”
房间里的百叶窗被拉上了，唐琳透过缝隙，将烟头捻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裴佑航坐起来，“你不能跟你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代表我不可以。”
唐琳的身子没动，只是百叶窗的扇叶里，她的眼里充满了冷漠。
只不过两秒，她恢复如常，转过身，靠着窗户。
“那这么说，你很喜欢那个叫尹凝的了？”
裴佑航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该走了。”
“好绝情。”
唐琳笑着走到门口，在握着门把手的前一秒，将一张房卡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
“我这几天都有空，随时欢迎。”
-
晚霞穿透天窗，把排球馆内照得一片金黄。
党君妍抬腕看了下时间，训练可以结束了。
一声哨响过后，她一边拍手一边叫学生们来集合。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是下午一点半在这里集合。明白了吗？”
未褪去稚嫩的女声齐齐响起，“明白！教练！”
“嗯。”党君妍双手背后，脚步横向迈出与肩同宽的距离，“解散！”
“好了，去换衣服吧！”
她来到教练更衣室，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手机便响了。
“我的柯大队长，您一天到晚还有别的事没啊？”
她笑着坐下来，窗边的夕阳很美，可惜柯磊没有机会看见。
“训练结束了吧？党教练？”
“嗯。”党君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
“柯磊，你今天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再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的。”
“少冤枉人啊。”柯磊清了清嗓子，死鸭子嘴硬，“再说了，我这不都在你下班的时候打来的吗？”
党君妍哭笑不得，“合着您调到京城就是守着等我下班然后给我打电话的？”
她起身，打开柜子，把自己上课时会用到的教具统统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柯磊，说认真的呢，你少烦我，专心办你的案子，不办件大案别回来见我！”
“案子还不好办？难的是让党教练嫁给我。妍妍，前两天你妈还跟我打电话，侧面打听我准备什么时候娶你。”
党君妍一顿，“那你怎么回她的？”
“我还能怎么回？一切遵从您的指示。”柯磊学着一板一眼的语气。
“阿姨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娶，实在是我现在还不能给妍妍生活的保障，我们还年轻！有自己的计划！绝对不是她一点都不想结婚哦！”
“那你觉得......”党君妍倚着柜门，“你现在可以给我生活保障吗？”
“妍妍，我实话跟你说。”
那头的柯磊同样站在天台上，望着火烧云，指间夹着烟。
“我柯磊不是一个什么胸怀大志的人，我这人就喜欢随遇而安的日子，定点下班，定点上班，回家只要能看见你我就高兴。”
“至于你说的保障嘛。”柯磊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潦草的胡须，“你要是想留在冬城，那我在那边有车有房，每个月挣的钱全都给你，水费电费，医药费，养老费，只要我再混两年，上面都会优待咱们的。”
“你要是想跟我来京城，那我就找我爸妈借点钱，买个小房子。虽然你的工作得重新开始，但我有信心，你这么棒，在这边也能当教练。”
他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党君妍半分清醒，半分沉沦，恋爱不会让人降智，只会让人甘心当傻子。
“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也是不容易。”
“害。”柯磊吐了口烟，“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一切都好说。我反正不会出轨，出轨你就拿排球砸死我，我保证毫无怨言。”
“不会这么便宜你的。”
“那你这是答应了？”
“你这算个屁的求婚？等你回来的，谈恋爱我可以接受异地，总不能结完婚也异地吧？”
“好！”柯磊踩灭烟头，高兴得合不拢嘴。
“妍妍，等我，等我把这边的案子结了，我就回去娶你！”
“好，那我等着嫁给你。”
挂断电话，党君妍无意一瞥，门口从上到下排着齐齐的脑袋。
满满一脸好奇和八卦，“教练，又跟男朋友打电话呀？哎呦，好甜蜜呀。”
“去去去，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别管。”
第161章 我明白
她越是这样说，满满等人的表情就越发耐人寻味。
最后她脸一红，灵光一现，换了个话题。
“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们正准备点奶茶呢，教练要不要喝？”
党君妍摇摇头，脱下衣服，“不是我说，那都是糖精，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喝点儿奶茶知道吗？”
众人齐齐回应，“知道啦！”
出了排球馆，党君妍最后一个走，锁好门便和往常一样回家。
十字路口那停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自行车，她多看了一眼，没成想，还撞见了熟人。
尹凝和江伝琛正在挑选糖葫芦，林漾等着付钱。
尹凝选了串山楂夹糯米的，江伝琛看了她一眼，立马要了串一模一样的。
林漾冷着脸，要不是尹凝拦着，直接抬脚踹在江伝琛的腰上。
“你再黏着蓉蓉试试。”
江伝琛勾着尹凝的脖子，握着她拿糖葫芦的那只手，把尹凝手里的糖葫芦喂到了自己嘴里。
他一边吃还一边挑衅地看着林漾。
相处了这些日子，林漾觉得自己对江伝琛的容忍已经达到了临界值。
正要发作，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漾哥！”
林漾转身看到了党君妍，脸色缓和了几分，“刚下班？”
“是呢。”党君妍注意到了几日前和她打过一场友谊赛的尹凝和江伝琛。
“漾哥，这两位也是你朋友？好巧啊，我们前不久刚见过。”
林漾点了下头，“嗯，我弟弟妹妹。”
“原来是这样。”党君妍也没多问，跟林漾讲了几句寒暄话便走了。
“漾哥，我先回家了，等柯磊回来上我们家吃饭！”
“好。”
林漾目送她走远，一回头，江伝琛已经抢着吃完了尹凝一大半的糖葫芦。
他算是知道有个熊孩子是什么滋味了，有气撒不出，只能掏出十块钱，找老板又给尹凝拿了一串。
三人回到车上，尹凝问林漾：“哥，柯磊的女朋友你也认识？”
“嗯。谈了好几年了，柯磊是我从高中就一起玩的同学。”
尹凝眨了眨眼，“那我跟伝琛的事情，柯磊会不会知道？我们之前一起跟党君妍打过球。”
当时的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林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他知道也不会乱说。立场不同，但我们还是朋友。”
话音刚落，开车的司机突然急刹，尹凝嘴里塞得满满的，差点噎住。
林漾冷眼扫了眼前面，司机立马低头。
“抱歉，漾哥，我们被堵了。”
林漾这次出门总共五辆车跟着，但为首的一辆被一群举着白色横幅的人拦住，剩余的四辆车也都寸步难行。
原本正常行驶的大路被一排私家车占据，私家车的司机们汇聚在一起，悲愤地举着用红字写着的白色横幅。
【整治出租车乱象，还我们一片净土！】
【抵制不良出租车，网约车无罪！】
众人齐齐喊着口号，气势空前的高涨。
在一声声对林漾的讨伐中，尹凝感到无比的心慌。
曾经她也是站在那边的人，她永远也忘不了继父举着白色横幅，向楚琼讨要公道的样子。
可现在她竟然坐在了那群人对立的位置，成了被讨伐对象中的一员。
她再一次明白，她跟林漾互相成长的十几年，不再交汇的不只是时光，还是各自的人生。
喊完口号，这群人便开始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好在林漾的车都是防弹材质的，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
但尹凝还是捏了把冷汗，“哥，怎么办？不能伤害他们。”
林漾摁住她的肩膀，“你跟伝琛先回去。”
“那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林漾已经推开车门。
数十名保镖在他下车的一瞬间围了上来，并撑开黑伞，挡住了一些激愤市民扔来的东西。
尹凝嗓子眼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她想喊林漾不要去，可她知道，那是他自己应该面对的事情。
“走吧。”江伝琛淡淡对司机说。
尹凝猛地回过头来，“我哥不会有事吧？”
江伝琛冷嗤，“在这一片谁敢动他？”
江伝琛的袖手旁观和冷淡从另一种程度来说算是让她能放下担忧的定心丸。
回了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竖起耳朵听林漾有没有回来。
但一直到了深夜，晚饭都已经吃过了，林漾还是没有回来。
“尹凝。”
失魂落魄上楼时，江伝柘叫住她。
“不用担心，阿漾那边没问题，只是一些人利用他的名义做了不好的事。他处理完就会回来。”
尹凝抿了抿唇，纠结了两三秒后，从楼梯上下来，“江大哥，你知道商靖远的事情吧？”
江伝柘点点头，“嗯，听过一些。”
尹凝看着他，“那，商靖远的死真的是我哥做的吗？”
江伝柘面不改色，平静回问：“你觉得阿漾做这样的事很奇怪吗？”
“我——”尹凝艰难地点了下头。
她人在祥叔家里，也无权说什么。
倒是江伝柘不避讳，“别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纯粹了，谁好谁坏，谁都无法定义。你心中的好坏，只是世人为了维持秩序的制定的生存法则。但很多时候，人是可以突破这个底线的。”
“我明白。”尹凝垂眸，“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哥没有被送过来，或许他就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地活着。我总觉得，他本可以活得更快乐更简单的。”
“这是阿漾的选择，至少他从来没后悔过。”
几秒后，尹凝想了想，重新抬起头，“我明白了。江大哥，我后天就要回京城了，免不了要跟商澜澜打交道，到时候可以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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