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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曼走在前面，尹凝不着痕迹把她打量了一遍。
她知道裴佑航优秀，也知道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尹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前面就是了。”
“谢谢。”
敖曼没急着走，倚着墙抱着胳膊。
“你跟裴佑航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了。”
敖曼朝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尹凝上完厕所出来，裴佑航正好在找她。
“我这边还没结束，你待会儿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尹凝说没问题。
裴佑航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两天我挺忙的，没法陪你。”
“没事。”尹凝挽着他的胳膊下楼，“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总好过你在北欧那几个月，见不到你人，连电话都不能随便打。”
“想我吗？”
尹凝乖巧点头，“不仅想你，还怕你被别的女人勾引。”
裴佑航目光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
“别多想，我说带你回家就一定会带你回家。”
尹凝放大笑容，裴佑航送她到马路上，还目送她上了出租车。
车子驶远，她也不再强撑笑容。
舒婧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过来，“你打听裴佑航同事干嘛？”
尹凝没什么表情，“在那地方封闭半年，我不信正常男人能憋得住。”
她在声色场合待了一年，深知男人都一样，骨子里食色性也。
舒婧默了默，说：“楚家也在裴佑航身边安排人了，这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要是先坐不住，那岂不是让楚孟冉看笑话？”
“坐得住的是楚琼，不是楚孟冉。”
舒婧说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尹凝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尹雪峰又打电话找她。
“你去求一下江伝琛。”
“干嘛？”
尹雪峰破口大骂：“你说干嘛？你上次把老子跟杜裕的生意搅黄了就这么算了？死丫头，傍上江伝琛不早说！害得老子在杜裕面前装孙子！”
尹凝不想答应，这事一旦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虽然跟了江伝琛，不代表他任她摆布。
尹雪峰高看了尹凝，可尹凝也必须借江伝琛的势。
“你注意点儿跟我说话的语气。要是得罪我，跟江家有关的生意你就别想做了。”
“行行行。”尹雪峰心里骂了句贱人，“你赶紧趁他新鲜劲没过儿，能捞多少捞多少，听见了没有？别跟你妈似的没出息。”
尹凝直接挂断电话。
尹雪峰第二次打过来，这回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开始打亲情牌。
“我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你不是一直给你继父找医生吗？去找江伝琛，他肯定有办法，你讨好他，说不定哪天你继父就醒了。”
国内外最厉害的神经科医生在江氏旗下的济宁医院，转院不难，但卞奇医生的号极其难挂。尹凝不得不承认，尹雪峰说的没错。
从浴室出来，她给江伝琛发信息，问今晚她还用过去吗？
江伝琛只发了个定位。
尹凝想了想，从衣柜里翻出件紧身的长裙，还在外面披了件外套，用来遮住江伝琛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到了地方，尹凝怕被人看见，脚步走得极快，完全没注意身后一个人正在追赶她。
等她从走廊里的镜子上发现这一幕时，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尹凝的背被砸得生疼，五官扭在一起。
“许诺，松手！”
许诺眼尾泛红，惊喜又小心。
“凝凝，你是来找我的吗？”
尹凝这才想起来，这家店是许家的产业，她一时无法琢磨江伝琛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是。”
许诺喝了很多酒，尹凝说什么他跟没听见一样，抱着她的身体就一直说个不停。
“凝凝，我什么都答应你！娶你，结婚，这些我本来就都想好了！你别听我妈的，自从她把你赶跑以后我就没跟她说过话.....凝凝，你回来好不好？”
尹凝听得五味杂陈，挣扎的幅度随着他的话小了些。
“许诺，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从来都没答应跟你分手！”
许诺捧着她的脸，他的目光左右无措地盯着她。一米八九的男人在她面前弯着腰，像只小狗似的可怜兮兮。
“我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看着他真挚的神情，尹凝有种想要答应他的冲动。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深深厌恶自己。
江伝琛在这时从某道门内出来，欣长身姿斜斜地倚着门框，含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出好戏。
尹凝此时可以确定，江伝琛就是故意的。
尹凝平复了一下情绪。
“许诺，你听好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我只是为了你的钱，可看见你妈那么难搞我就对你死心了。我恳请你松开，我的新饲主在等我。”
许诺将信将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琛哥？”
江伝琛扔掉烟头，用脚踩灭。
“还不过来？”这话是对着尹凝说的。
尹凝挺着胸脯，朝他走去。
她穿了高跟鞋，紧身的裙子也迈不开腿，索性就直接留给许诺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江伝琛在她过来时一把搂住她的腰，四目相对，眉眼含笑。
尹凝最后扫了眼许诺，跟着江伝琛进了门。
门内整齐安静，除了桌子上的一瓶酒和酒杯，再无任何混乱。
尹凝更加确定江伝琛只是来试探她跟许诺的。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刚才心软了，答应许诺了，后果会是怎样。
许诺冲进来，抓住她的手腕。
“琛哥，她是我的！”
江伝琛眸光暗了几分，视线落在他握着尹凝手臂的那只手上。
尹凝连忙挣开，她怕江伝琛为难许诺。
“琛哥，你身边不缺人，我求你，把凝凝还给我。”
尹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伝琛冷峻的脸上溢出割裂的笑意，“有意思。”
许诺执拗地望着他，双手攥拳。
江伝琛横在尹凝腰间的手，缓缓移至她的下巴，他抬起她的脸，将这张勾魂夺魄的脸细细端详了几秒。
“这女人胃口太大，你满足不了。”
第17章 心里没你
“不是我不想给。”江伝琛语气平常，“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许诺是个没什么心机的，立马点头说自己知道。
“琛哥，凝凝她就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她很单纯善良，她不适合你。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把凝凝让给我好不好？”
尹凝呼吸一滞，江伝琛含笑盯着她。
“你就这么给他洗脑的？”
“安稳的家？”
“单纯善良？”
“这是你吗？”
他每说一句，笑容就更深。
尹凝明知自己早就在他面前袒露的一丝不剩，可还是莫名有种捉襟见肘的羞耻。
许诺不忍看她被为难，“琛哥......”
江伝琛一瞬冷脸，“你再多说一个字，她就得多陪我睡一次。”
“琛哥！”
江伝琛耐心全无，直接将尹凝甩到沙发上，“脱了。”
尹凝愣了下，但看了眼许诺，默默脱下外套。
许诺被她衣服下的惨烈景象震惊到。
她的肩膀上有红肿的手印，锁骨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淤青，更别提小臂上被人用力抓过的痕迹。
她皮肤白，稍微用力都能在身上留下痕迹，光是看见这些，就足以想到在她身上发生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体验。
“琛哥！”许诺满眼心疼。
江伝琛面不改色，“继续。”
尹凝平静地去够身后裙子的拉链。
许诺再也看不下去，“够了！”
他拿起外套罩在尹凝身上。
“我带你走。”
这次江伝琛没说话。
尹凝躲过许诺的手，“你别碰我。”
“凝凝......”
尹凝抬眸望着江伝琛，“江少，可以不在这里吗？”
许诺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去车里等我。”
江伝琛把车钥匙扔给她，尹凝拿到手里，起身越过许诺。
许诺还想追随那抹消瘦的身影，但江伝琛一句话，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如果你能满足她，她又何必爬我的床？”
许诺僵住，眼圈霎时红得厉害。
“琛哥，你又不喜欢她。你喜欢的是......”
那个名字是江伝琛的禁忌，许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把她还给我，算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伝琛点了根烟，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她心里有你，我不会容她半分。”
“可她心里没你。”
尹凝找到江伝琛的车，车上没有一丝热气，她冷得发抖，穿上外套也并不能御寒，只能打开空调暖风。
坐在车里，她左右观望，见没有人经过才慢慢放松下来。
不多时，江伝琛回到车上。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盖过了烟草味，尹凝刚想为自己分说几句，男人就强势堵住了她的唇。
不由分说，不容反抗，尹凝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
江伝琛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染指。别人要是上赶着，他会让尹凝颜面扫地，她要是回应，那就是玩火自焚。
他动了气，也根本不给她解释的余地。
他一遍遍地警告她，”你再敢跟许诺不清不楚的，我就扒了你扔到街上，让全上京人都看见。“
尹凝现在着实害怕了。
事后，尹凝枕着他的胸膛，小心说：“我跟许诺没有关系，你知道的，我没跟他做过，我也没有喜欢过他。”
江伝琛在抽烟，低低闷声，“嗯。”
尹凝原本紧张的情绪被理智抚平了一些。
她跟江伝琛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两个各取所需的人走到一起，尹凝觉得自己刚才说那些话都多余。
她不声不响坐起来开始穿裙子。
江伝琛的声音响起，“找我什么事？”
尹凝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开口的好时机，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我想挂卞奇医生的号，越快越好。”
“没了？”
“嗯。”
他掏出手机，给济宁医院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尹凝知道这事成了。
心里松了口气，她没忍住高兴的情绪。
“谢谢。”
江伝琛瞥了她一眼，继续抽烟，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腥味，混杂着烟味，他降下车窗，冷风灌了进来。
尹凝怕冷怕到像怕死一样。她只能再次往江伝琛怀里钻，毕竟只有他身上是温暖的。
“我要出国两天，这两天老实点儿，管好自己的腿门。”
尹凝抬起头，“是去参加思楠姐婚礼吗？”
她之前听江伝琛打电话，把信息拼凑到一起，也能猜出一二。
江伝琛笑了下，夹着烟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胆子不小。”
他说的是很少有人敢当他的面提岑思楠。但尹凝见裴佑航提过几次，江伝琛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外人都说这名字是禁忌，但尹凝反而觉得江伝琛是不想让别人说岑思楠闲话。
尹凝也很聪明，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只是打听裴佑航会不会去。
“他不去，他跟岑思楠不熟。”
尹凝哦了一声。
这些天她也看得很清楚，裴佑航跟江伝琛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有各自的朋友圈。
江伝琛游走在灰色边缘，他接触的一些人裴佑航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
不知道她是该笑裴佑航被保护的太好，还是感叹这些腌臜事用不着他操心。
尹凝一直都没对嫁进裴家抱什么希望。她知道裴佑航的履历该是清清白白，遍地生花的，而她的那些过去，只会带给他一生的污点。
某种程度上，她跟江伝琛才是一类人。他们都是世俗里大逆不道的那种人。
就像此刻，霓虹交映的招牌下，一辆隐于黑暗的车子犹如在惊涛骇浪中摇晃的一艘帆船。
尹凝不止一次放纵地想，或死或生，都只管交给命运。
凌晨一点，江伝琛要去赶飞机，尹凝被丢下车。
站在车边，她在车窗升起的前一刻扒住车门。
“我这个周末要去见裴佑航父母了。”
江伝琛面色平静，等她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他父母喜欢什么样的？”
江伝琛看着她还在发颤的双腿，唇角轻勾，“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尹凝不说话了。后退一步，给他让出开车的空间。
江伝琛最后给了句忠告，“穿漂亮点儿，航子也有面子。”
第18章 冰凉
尹凝回了家也睡不着，她这两年睡眠很差，要么很难入睡，要么睡着了就开始做噩梦。每次都梦见自己身处冬城的冰天雪地，冻得全身失去知觉，最后醒来，自己全身是汗也不觉得一丝温暖。
她跟江伝琛睡了两晚，但都是被累昏的，许是睡在恶鬼身边，小鬼无常也不敢在梦里对她造次。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看表，四点半了。马上天就要亮了，她揉了把头发，决定起床去上班。
小区门口的汽车向来随意停放。她经过一辆面包车，车门突然打开，冲下来三个男人，二话不说将她的嘴捂住，抬着她的腿将她塞上了车。
天空慢慢拉开帷幕，与黑夜彻底割席。
尹凝四肢被捆住，头上戴着黑色头套，不论她说什么，对方都像哑巴了一样沉默着。
五感全失的境地让她恐惧，她冷静下来，声音却在发颤。
“是谁派你们来的？”
仍没有人回应她。
尹凝深呼吸，这次笃定道：“许夫人，我跟许诺只是碰巧遇见，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次回应她的是一个女人的冷哼声。
“把头套摘下来。”
头套被粗鲁取下，尹凝的头发也被扯掉好几根。但她顾不得喊疼，因为自己整个人躺在许夫人的脚边，她臃肿的脚面此时正勾着尹凝的脸。
“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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