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你有何想法还请开诚布公说出来。”皇太女笑着鼓励她。
“粮草问题本王不清楚,但能否把黑火药送到北合战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黑火药虽然威力很大,但也容易擦枪走火。若是在路上发生爆炸,岂不是功亏一篑?
秦玉汐建议把目前做成的黑火药分批运送,同时把技术人员也送过去,到时在当地制作。
皇太女想也不想就拒绝,她认为这样做配方暴露的风险太大。若是敌军抓住技术人员,岂不是也能改良黑火药。
第一次会议不欢而散,秦玉汐有些迷茫。
三月末,花儿开得缤纷艳丽,枯树也长出新芽。
秦玉汐骑着马儿出城,不知不觉间来到山神庙前。她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很危险,只有在山神庙才能冷静下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她走出庙门,正好碰到出来游玩的周嘉然跟几位贵公子。
“给钰王殿下请安。”众人见到她之后,急忙行礼。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各位公子,本王有礼了。”秦玉汐扬起嘴角笑了笑。
公子们有含羞带怯,也有落落大方,其中最突出的就属周嘉然,巧的是戴安也在。
若不是今天遇到,她可能早就忘了前世戴安的遭遇。妻主病逝,由于没诞下女儿被亲戚抢走所有财产,最后只能背着儿子到酒馆卖酒。
看来回去之后要调查一下,如果他的妻主仍是前世那人,必须提醒他提前找大夫看病;若不是,就不用打扰了。
秦玉汐没有多做停留,朝众人挥了挥手,便翻身上马离开。
薛晓燕很快调查清楚,戴安去年大婚,妻主是他母亲的学生。
秦玉汐记得那学生后来外放做官,戴安陪着去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毕竟他妻主身体好着呢,等以后再说吧。
四月五日,西南少数民族发生叛乱,并且声势浩大。女皇收到上报的时候,觉得胸闷眼花,双手颤抖,很快晕了过去。
等秦玉汐赶过去时,皇太女等人已经到了。
女皇很快在太医的救治下苏醒过来,身体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积劳成疾。近日内忧外患,彻夜难眠,身体可就不熬垮了。
“母皇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犹如圣人在世,还望多多保重龙体。”所有皇女跪下恳求。
“如今外忧内患,朕岂能懈怠。”女皇幽幽长叹。
又到早朝的时候,皇太女建议把黑火药运到西南试试威力,六部尚书全都同意。
不过有个问题很现实,那就是户部存银不多了。镇压西南的叛乱必须速战速决,不可让其发展壮大。
第86章久违甜蜜
女皇派遣禁军副统领,驸马都尉苏蕊前去镇压西南叛乱,兵部左侍郎冷嫣负责押送黑火药。
秦玉汐离开皇宫,看着头顶火热的太阳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正是谷雨气节,雨生百谷即为谷雨。
谷雨前后下雨,意味着一整年的风调雨顺;如果谷雨前后没有下雨,那将会是个旱年。
大旱来临之前,少数几个人做不了什么,但女皇可以。她可以派人提前兴修水利,凿井开渠,疏通河道。
秦玉汐记得今年东北大旱,为此她把金三娘派去干旱最严重的地区。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煽风点火也罢,必须逼得当地官员向女皇上书预警干旱。
若是其他人,肯定认为她通过谷雨判断干旱,既无知又武断,金三娘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她是个闷头做实事的人,不管秦玉汐交代什么事,都只管做不管原因。
四月中旬,金三娘带上十名士兵出发。半个月后,秦玉汐派钱粮衙门的人到东北皇庄巡视,并指定赵芳成亲自带队。
最近太忙,她都没有时间跟刘雨润好好腻歪。
“祖母给你的信。”晚上刘雨润掏出一封密信。
大年初二的时候,秦玉汐陪同刘雨润回魏国公府省亲。
那天她陪魏国公下棋,特意提到七年前科举舞弊的案子。魏国公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手下留情,所以赶紧让成国公把信件全部烧毁。
陈思佳的调查已经有结果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秦玉汐让杨锦秀去找刑部尚书赵老,从姐姐杨明慧被毒死,再到考卷被调换,全部详细说给她听。
证据,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不仅成国公府大祸临头,其他人也全都逃不掉。
秦玉汐摇了摇头,不再回忆之前的事,而是打开魏国公的来信,快速扫了一遍。
魏国公拿到成国公收受贿赂的证据,但她不愿出面背叛多年好友,故而决定把证据交给秦玉汐。
秦玉汐冷笑着把信烧了,回头看到刘雨润坐在床边,晃着两条又白又长的小腿,忍不住走过去捧起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膝上。
刘雨润急忙把腿收回来,秦玉汐却紧紧按住,手也从小腿慢慢往上抚摸。
刘雨润羞得用锦被捂住脸。
“汐儿――”
“别急,我会满足你。”
秦玉汐伸手理了理他额头凌乱的头发,嘴唇不停地接触他的脸颊、太阳穴和耳垂。
刘雨润双腿被紧紧拉住,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他紧紧闭上眼睛,表情既紧张又期待。
秦玉汐觉得好笑,明明他们已经亲密很多次,但他每次都表现得既羞涩又大胆,真是可爱极了。
“举起胳膊。”她说。
刘雨润顺从地举起胳膊,秦玉汐把他的上衣从下往上脱,吓得他赶紧用手挡住。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秦玉汐咬了咬他的肩膀。
“嗯,你总是说些不知羞耻的话。”刘雨润埋怨道。
“可是我发现,每次我说轻浮的话,你就会变得很激动。”
“别,别说了。”
秦玉汐跪坐在床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睛从上到下细细打量。沿着她的视线,刘雨润的身体慢慢变得红润。
明明没有触碰,他却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说你想要我。”
“我想要你。”
“真乖。”
秦玉汐俯下身与他接吻,刘雨润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声音变得越来越甜腻,头发也竖起来。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被乌云遮住,连风都是寂静的,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沉睡,只有他们不知疲倦地纠缠着。
第二天醒来时,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刘雨润觉得,他似乎越来越习惯不穿寝衣睡觉。
转头看向身旁的汐儿,此时正睡得香甜。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汐儿的睡颜,似乎每次醒来,她都已经离开。
秦玉汐觉得脸上痒痒的,于是缓缓睁开双眼,最先引入眼帘的是刘雨润的脸颊。
刘雨润偷亲被发现有些羞涩,不过他很快坦然起来,并且还故意在她醒的时候亲。
“啵”的一声,动静很大。
秦玉汐弯起眉眼,然后紧紧把他抱住。
“我去练功,你继续睡吧。”
“嗯。”
等秦玉汐练功结束,两人用过早膳,一个看账本,一个进宫。
秦玉汐现在把两个庄子的账本都交由刘雨润管理。说起来,他对数字很敏感,或许应该教他系统的《算数学》。
皇宫里收藏许多外人看不到的书籍,比如治国谋略、兵法政要等。秦玉汐觉得,如果刘雨润喜欢,可以适当教他。
早朝时,众人率先讨论北合战场的问题。
李诺被围困在乌凉,江雪文想办法营救;定西路军由靖国公率领,负责镇压巴虎、乌凉、沙部三个部落;定南路军镇压剩下两个部落。
西南方面,苏蕊已经同驻军会合。反叛的少数民族人数多达八千,驻军只有五千。
据冷嫣汇报,改良过后的黑火药效果十分惊人,第一天就把叛军震慑住了。
因为黑火药的作用,前世闹了半年的西南反叛,今生只需要三个月就被镇压下去。
前世北合战争打了三年,如果把黑火药送过去,是不是也能快速平定?
秦玉汐坚持劝说女皇把黑火药送到北合战场,女皇犹豫半个月同意了。不过要等冷嫣跟苏蕊回来,押送黑火药的事情,仍然交给她们负责。
“二姐昨晚没休息好?”早朝结束,秦玉汐看皇太女眼眶通红,关心地问道。
“你二姐夫快生了。”皇太女脸上露出笑容,因为所有人都说,这胎是女儿。
关于这件事,秦玉汐阻止了两次。
第一次是尚未怀上的时候,第二次是刚怀上,拿掉的话还来得及的时候。
由于刘雨润一直没有身孕,所以她越劝阻,皇太女越觉得她居心叵测。说得重了,还怀疑她在诅咒自己夫郎跟孩子。
她曾问林寻真,如果这个孩子让你失去生命,你还愿意生吗?
林寻真说,愿意,他一定要生个女儿。
秦玉汐想不通,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刘雨润身上,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夫郎而不是尚未出世的孩子。
第87章东北干旱
六月初,太阳就像是沾了水的热油,哗啦啦冒着热气。
苏蕊跟冷嫣从西南回来,女皇命她们押送黑火药前往北合。还未出发,前线就传来噩耗,靖国公战死了!
北合剩下的五个部落全都发起叛乱,朝廷军八面受敌,而敌军则是瓮中捉鳖。
兵部尚书宋妙蓝主动请缨,女皇当机立断任命她为第二任主将,并从全国各地调拨十万大军前往北合,其中禁军就有两万人!
战争打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将士伤亡惨重。如果这个时候撤退,北合肯定大举入侵明玉朝。
女皇坚持战斗到底,朝中过半的大臣站出来反对。朝廷军连连被埋伏,士兵听到石头掉落的声音都吓得尖叫,仗还怎么打?
再说,西戎虽然签订停战协议,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虚而入?
不止文武百官,连京城的百姓也忧心忡忡。这场战争让太多人失去亲人,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女皇意志非常坚定,不论大臣与百姓怎么反对,她都坚持打下去,不允许任何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她就像易爆易怒的狮子,别说犯错,就是说话声音过高或过低都会被骂许久。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全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刑部尚书赵蓉抓住机会向女皇举报七年前科举舞弊案,她特意说明,作弊的三名学生是盐商的亲族。
女皇听出言外之意,立即派禁军统领彭慧去查抄盐商的府邸。由于事发突然,盐商根本来不及转移财产,只能眼睁睁看着禁军把金银珠宝一箱箱抬走。
这些盐商,原本靠贿赂官员拿到盐引。后来觉得相比外人还是自家人更靠谱,于是想方设法把自家人送进官场。
七年前能拿出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如今家产可不止翻了十倍。彭慧与户部列出厚厚的单子,据说价值上百万。
除了盐商,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那三名考生。经过调查,她们只考了秀才,举人是买枪手替考,贡士是买通考官调换考卷。
女皇对盐商的处罚是抄家,对三名考生的处罚是斩首示众。当然,还有收受贿赂的成国公与肖静文等人,也要受到处罚。
七年前,肖静文是刑部右侍郎,由于她在水利工程与宫殿设计上,极具天赋。女皇便把她调到工部,没过两年晋为工部尚书。
女皇寝宫重建的时候,就是她亲自绘图设计。
当女皇得知她参与科举舞弊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首先肖家不缺钱,其次肖静文进士出身,不可能不知道学子们寒窗苦读的心酸?
然而证据确凿,她只能处置肖静文,否则无法服众。最终肖府被查抄,肖静文被流放军营,家眷不受牵连。
至于成国公,女皇本就对她不满,故而毫不犹豫撤掉爵位贬为庶人。
自此,轰轰烈烈的科举舞弊案结束了,杨锦秀的姐姐杨明慧得以恢复功名,只可惜她看不到了。
杨锦秀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哭姐姐,哭母父,也哭他自己。整整五年,他终于熬到头了,不知家中的亲人过得如何?
“殿下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只愿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回去好好生活吧,本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对殿下而言是随手之劳,但对小人而言却是恩大于天,还请殿下给予小人报恩的机会。”杨锦秀郑重地给秦玉汐磕了三个响头。
秦玉汐只能把他留下,不过在那之前,得先送杨锦秀回老家办理和离,探望双亲。
再次上早朝的时候,议政大臣中少了肖静文,多了个杨青。
杨青是工部左侍郎,年仅三十八岁,除了两位皇女,她年纪最小。跟肖静文一样,背后是勋贵势力。
不过两人的能力天差地别,女皇虽让她参加早朝,却不会提她做工部尚书。
肖家倒了,这对勋贵势力的影响非常大。英国公四处寻找盟友,正好遇到康亲王,两人一拍即合。
如今尚书有四人,分别是:礼部尚书魏国公、户部尚书周金华、兵部尚书宋妙蓝、刑部尚书赵蓉。
四位尚书分三大派系,魏国公、周金华是文官势力,宋妙蓝是勋贵势力,赵蓉是孤臣。
今日除了北合战争问题,还有东北官员递交的旱情文书。
“臣以为,这些官员太过夸大其词,诅咒大旱,其心可诛。”户部尚书周金华啪的一声表示不满。
秦玉汐看到东北官员呈递的文书后,深感欣慰。看来金三娘很擅长威胁,否则向来喜欢掩饰太平的官员,怎么可能主动上报旱情?
“今年确实比往年更炎热。”刑部尚书赵蓉悠悠说道。
“夏季两个月不下雨,地面干裂,禾苗枯萎,老百姓收成受到影响,如何不算旱情?”秦玉汐冷冷说道。
“钰王殿下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本王只听说: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那么依钰王所见,当地官员得做大旱还是小旱地准备?”
“有母皇福泽庇佑,上天定不会苛待东北的臣民。”
秦玉汐跟周金华争锋相对,皇太女急忙站出来打圆场,两人这才消停。
三天后,秦玉汐把赵芳成写的文书上报,证实东北确实面临干旱。
女皇立即召见地方巡抚了解情况,得知现在村落与存落为了抢水源大打出手,便决定派工部右侍郎孙月、监察御史许薇宁一同去往东北。
七月没下雨,巡抚动员驻军、百姓参与挖井开渠。水关乎生死存亡,所有人扛起农具开凿大江大河,引水灌溉。
八月依然没有下雨,旱情加重,河流枯竭,粮价疯涨,百姓挖树根、喝臭水。巡抚派士兵去寻找水源,并开仓放粮,这才免于饿殍遍地,流民千里。
八月二十日,林寻真诞下一女后大出血离去,皇太女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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