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淡淡道,“陆双,我不知道你和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你如今不过就是一介土匪,除了你自己之外,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一死是无所谓,但是你怀里的女人,你难道也忍心看着她跟你一起死吗?”
陆双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冷冷道,“我既然选择过来,就有绝对的把握带她全身而退。”
“把握?”慕容彦勾唇一笑,讥讽道,“把握这个东西,实在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啊。三年前你是猎户的时候,你便有把握让顾环毓留下跟你在一起,可是你最终没有留住她,如今也是一样,你心里有把握带走她,但是你也一样带不走。”
陆双凛眉不语,冷冷逼视他。
顾环毓听着慕容彦的言语,忽然心里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预感。
慕容彦挑眉一笑,淡淡道,“三年之前,她便没有选择跟你在一起,如tຊ今过了三年之后,你觉得情况难道会有什么改变吗?”
第67章
顾环毓心中一沉。
攻心先攻心, 慕容彦深谙其道。此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语双雕,贬低一下陆双不说, 顺便再挑拨一下自己与陆双的关系。
她不安地抬头去看陆双, 陆双的侧脸冷硬, 眼神冷冽。
她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
他该不会是听进去了吧?
陆双哼笑一声,表情看不出喜怒, 片刻后冷冷道, “定北王, 何必多管闲事?她不跟我, 难道就愿意跟你?”
慕容彦的气息变沉了。
“如果她愿意跟着你,三年之中早就跟了, 何必又等到今天?同理, 如果你真心想要她, 三年之中也有千万种方法, 可是你没有。定北王, 你如今坐拥大军,又有王妃在怀,如今演的又是哪一出?”
“她只是你的靶子吧。”陆双淡淡讥讽道,“你想要搅乱玉骅山, 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上下手。你若想要攻下玉骅山,只管凭本事去拿,这种作派实在辱没了你堂堂一国殿下的风度。”
卫林见陆双的剑始终稳稳地放在慕容彦的咽喉上, 丝毫没有放松,他一颗心可谓是提到了嗓子眼, 跟着身后的大军俱是战战兢兢地盯着两人。
慕容彦脸色变了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回来。他多年披荆斩棘到今日, 一颗心早已是稳如泰山,这点三言两语还动摇不了他的心。
“陆双,我说过,我是个爱才的人,你今日若是不走,我非但可以留你一命,反而会将你提拔成我的左膀右臂;你今日若是带她离开,那么明日我便攻下玉骅山,一个不留。”
“做了这么多年的土匪,我想你终究不想一直顶着这个身份继续下去吧。”慕容彦一双丹凤眼淡淡转向他,缓缓道,“看在你当年救了我一次的份上,这些过往我全部可以既往不咎。玉骅山的未来,和你的未来,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陆双冷冷看着他,两人静静对视,彼此眼中都有暗沉的算计。
卫林不知道这两个人都在想什么,只是远远的一边,又有沉重急促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大军压境。
卫林暗道一声不妙,难道是燕王的大军赶过来了?
慕容彦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侧过脸去,盯着黑夜里声音的方向。
燕王的大军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的,他掌握的情报绝不会有假。
那么不是燕王,还能是谁?
他突然想了过来,转头冷冷看着陆双,危险地眯了眯眼,“陆双,你想好了?”
“你以为我的粮草营,还会叫你得手第二次吗?”
陆双:“谁说我要打你的粮草营了?”
“殿下是不是收到了探子的来报,说是燕王突然披星戴月折返北上?就在半月之内便能赶到。”陆双慢慢道,“殿下可知,半月之前,便是我给燕王的人传的信。燕王被你一败之后退兵南下,心中怀恨,我告诉你玉骅山如今正被你攻打,马上就要分崩离析,欲要假意得他驰援,求他相助,不料他果然快马加鞭赶来,等到你我两败俱伤之后,欲取渔翁之利。”
慕容彦有些震惊地看着他,眸中难得多了几分情绪。
“当时我们与燕王数次交手,自然对彼此很了解,我便也顺手插了很多眼线在燕王周围,他一有风吹草动,或许我比你知道的更快。”陆双笑道,“燕王不日便会来犯,我玉骅山小门小户死不足惜,但如果我们玉骅山死守不松口,殿下到时候腹背受敌,只怕宏图大业就要毁于一旦。”
“所以殿下错了,不是我玉骅山求你,而是你在求我。”
慕容彦淡淡看着他,面沉如水。
卫林听到大军来袭,已经命人严阵以待,“列阵!迎敌!”
四面八方的号角声传来,四面楚歌之声,将方圆百里的大营扑面而来地压制住。
有箭矢射向大营,箭矢上插着流火,瞬间燃起一片硝烟,又有大片箭矢袭来,随即被定北军用巨盾挡住,定北军也开始反击,纷纷运起礌石竖起弓箭,两方开始交战。
而陆双紧紧挟持着慕容彦,待到有人开始接应他,搅乱了这里的布防之后,他找准时机,一脚踢开慕容彦的剑,迅速抱着顾环毓从帐子上一跃而去。
卫林忙中作乱,一面指挥着让人抵抗冲杀进来的玉骅山土匪,一面见到陆双就要脱身跑掉,立刻让人用弓箭去射,可惜那道黑色身影迅捷非常,竟是几闪之后便没了踪影。
“慕容彦,环环是我的人,我是不会将她给你的。想要跟我抢,我就在玉骅山等着你,随时奉陪。”临走之时,陆双对他道。
慕容彦还没有从这句话里回过神来,沉着的一张脸还在望着陆双抱着顾环毓消失的方向。
卫林匆匆赶来,看着慕容彦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战战兢兢,“殿下,您没事吧……”
慕容彦面色发寒,一直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卫林了解慕容彦,这是他大怒的前兆。他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周围全是兵戈相交的声响,良久之后,慕容彦道,“把这些来犯的土匪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玉骅山来驰援的土匪最终全部死于定北军之手,几百个人全部都是李蔚季清风陆双三人精心挑选的,全部一朝身死。
慕容彦是没有想到,固收自封的玉骅山,这次能够主动出击,但他亦没有想到,这些人本就是李蔚他们赶着送给他消灭的。
这些人都是玉骅山收留或者原本就有的土匪,手上都沾了数条人命,凶悍非常,战斗力惊人,这次被李蔚略施小计,借此一役正好除去。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而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就是天然的头阵,玉骅山养了他们数年,任由他们苟活至今,便是在此处有了用武之地。也并不值得可惜。
慕容彦自然没有把这几百个土匪看在眼里,他令士兵们将这些人全部杀光,然而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顾环毓已经被带走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慕容彦生平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而这个一连几番给他带来惊喜的人,还是同一个人。一个本该死在三年前的人。
他当时就应该让他和他的爹娘死在一起。慕容彦阴沉地想。
.
陆双一路抱着顾环毓,始终快而稳当。
他的胳膊上有血,也许是在卫林向他射箭时中的,此刻正在低低地淌着血,身上脸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顾环毓不安地看着他,然而陆双始终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前面的路,目光炯炯,步履匆匆,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下颌。
顾环毓心中复杂,默默忍住,不再给他节外生枝添乱,只是担忧地盯着他的伤口。
他带她离开了大营,手指放在口里打了个哨,立刻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一匹马,陆双抱着顾环毓骑上了马,往玉骅山疾驰而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很快到了玉骅山,陆双弃马而行,抱着她上了山腰,脚步始终稳稳当当的。
到了大本营,他没有管李蔚所在的议事厅山洞,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
顾环毓终于得以挣脱开他的怀抱,担忧地扯住他的手臂,“陆双,你的伤……”
她心中焦急,想要快点给他包扎伤口,没想到却被男人反手抱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抱的她紧紧的,顾环毓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不上来,“陆双,你先松手,我先给你包扎伤口。”
陆双紧紧抱着她,用了那么大的力道,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哑声道,“为什么愿意跟我回来?”
她看到自己出现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惊喜和期盼,他看的分明。
她是愿意被他带走的。
这是不是说明,在慕容彦和自己之中,她选择了他?
陆双急促呼吸了一口,更紧地抱住了她,“……为什么?”
顾环毓有些喘不过来气,艰难地仰着头,低低道,“我答应了你的,不会离开你的,你一直在流血,快点上药包扎……唔。”
她说不下去了。
陆双松开了她,低头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这次吻得凶猛,带着鲜血的味道,似乎要撬开她的tຊ所有。
顾环毓被他欺的连连后退,后背最后抵在了墙壁上,仰着脆弱的脖颈任他施为,不敢放开手脚去碰他,心里还在记挂着他的伤。
可是陆双明显不打算这么做,他亲她的嘴,亲她的脖子,又亲她的额头,一开始吻得激烈,又渐渐缱绻,似乎也在考虑她的感受,动作变得异样的温柔。
顾环毓被他吻得云里雾里。
然后感觉身下一轻,陆双抬起她的双腿,伸臂将她的腿弯搭在上面,揽着她的细腰,边吻边将她一步步抱到了榻上。
床榻一沉,他覆身压了上来。
第68章
顾环毓再次落到陆双手里之后, 心里也一直便有了准备。
她已经不是豆蔻少女,早已通了人事。再说之前三年前在梅山,也不是没有和陆双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
而久别重逢, 陆双又对她恨之入骨, 她就算舍掉全身上下的所有尊严也是无济于事。
她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任凭他发落了, 又何必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贞洁。
顾环毓被吻得有些昏昏然,脊背软软地靠在墙上, 然后便感到陆双抬起了她的双腿, 直接将她揽起走向了床, 压了上去。
顾环毓心里有准备是一回事, 但是即将来临之前的紧张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安地看着陆双,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他压上来了。但这一次她心里很清楚地意识到, 这一次是真的。
“陆双……”顾环毓急急唤他, 声音多了几分不自知的颤。
陆双眼神痴迷, 如同伶仃大醉的醉汉,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炽热的皮肤贴在她的身上,烫的惊人。
令顾环毓感到意外的是,他似乎也在微微的发抖, 她能够感觉得到,他此刻和她一样紧张。
陆双眼神恍惚,漆黑的眼珠却是紧紧地攫着她, 顾环毓与他不安地对视着,视线悄悄瑟缩了一下, 陆双趁机俯身下来,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声音嘶哑到惊人,“环环,别怕。”
他不停地啄着她的侧脸和耳垂,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哑声道,“我轻一些,你若是疼的话,就咬我。”
顾环毓不安地摇头,小手开始推搡着他坚实的胸膛,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是陆双已经不准备给她拒绝的机会,劲腰一挺,沉了下去。
顾环毓扬起脆弱的脖颈,彻底被逼出了眼泪。
.
陆双抱着顾环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等到天色渐渐亮起一抹白的时候,屋里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陆双仰面躺在榻上,气喘如牛,全身上下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溢出了层层叠叠的汗水,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沉寂已久的舒爽和颤抖。
他仰头望着屋顶,良久之后,目光才逐渐从迷蒙转为聚焦,他收回目光,慢慢转过去,去看向躺在他身边的美人。
美人侧对着他蜷缩而卧,呼吸细细,点点红梅映入眼帘,莹白如玉,美艳如妖,一大片潮湿的乌发之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脊背,扣人心弦。
这是与他刚刚才有了夫妻之实,与他云朝雨暮,令他感到从未体验过的销魂蚀骨的,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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