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于温嫽脸颊处轻轻抚了抚。
但温嫽只能动动脖子,没力气答他。
谢屹支也明白这点,所以温柔的道了句她之后莫动,小心的扶她躺下后,他便又大步的去拿之前已经打湿了的布。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
这时,温嫽只觉身上忽然一凉,她激灵一下,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温嫽先是躲,而后是下意识往谢屹支怀中探。声音似羽毛扫过,好轻好低的说:“凉。”
谢屹支吻吻她的额头,拥着她嗯了一声。手上打湿的布却一截未退,往她身上继续擦拭。
凉凉的布擦到肚子上时,温嫽忍不住扭了个弯,但才扭了下,脸忽地被一抵,谢屹支以鼻梁抵住她,亲昵控制住了她的乱动。
他的手上则收着她的腰,不让她从怀中掉下去。
谢屹支眼睛很暗,低声说:“大夫说给你把汗擦干净,不然还要受凉。”
“很快了,我很快能擦完。”
但温嫽条件反射之下,还是会冷不住打个激灵。头发蒙了头脸,她极其没形象的往谢屹支怀中继续勾。
谢屹支不禁弯了唇。
忽地,压了温嫽的唇轻轻一吻,很小心很小心的,把最后恰擦到温嫽小腿上的湿布收回来。
低沉于温嫽耳边说:“好了。”
温嫽指尖微勾,无意识勾了谢屹支的食指。
谢屹支不禁把衣裳单薄的温嫽拥得更紧,一分略烫的唇,珍惜的落在温嫽耳根。
轻轻又捏捏她的耳垂。
盘木城城墙之上,她说得很好,那时他虽也是一直看着城下百姓的,却更多的,余光其实都在看她。
她站于高阶之上时,有想上前拥她下来的冲动。
谢屹支垂眸,薄唇不禁轻轻又摩挲一下温嫽的耳根。捧着温嫽下巴,重重抵着,轻笑,“你射得很准,一击命中。”
温嫽的耳朵动了动。
倒伏于他怀中的她,不知是否真听到了这句。
不过谢屹支话落之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乃至,手指一分一寸摩挲她脸颊上的每一处,温嫽是感受到的。
心脏处似乎被他牵住勾住,叫温嫽似乎都有了些力气能睁眼。愣愣,苍白的看着谢屹支。
温嫽才看一眼,突然,谢屹支似乎眼睛深亮。
温嫽忽地眼睛一黑,便被他慢条斯理抵来亲了亲,温嫽忍不住慢慢闭了眼睛。
凑到他身上去。
谢屹支低笑了一声。
温嫽挪了一分腰,下巴往下滑落,掉到他肩上。正好,谢屹支也不用她再支撑着力气,收紧手臂一揽,她便能抵着他的肩,以最放松最亲近的姿势待在他怀中。
温嫽歪歪头,不禁安心枕着。
谢屹支这时摸摸她的手,几息后,低沉说了几句话。
“刚刚你也听到了,你今日高热,是前些日子拉弓过度所致。”
“大夫说或许是手臂内部发炎,这才导致你有发热的症状。”
急于求成,总归是有代价的。
“之后几天,你便暂时不要再碰弓,待彻底好了,再捡起来不迟。”
谢屹支说完看着温嫽。
温嫽的脸还有点白呢,没法回应他。
温嫽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点完头,温嫽之前热的难受,现在倒是又觉得冷了,对着谢屹支,闭眼低声喊了句冷。
同时,恨不得将手和脚全部蜷于谢屹支怀中。
谢屹支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让温嫽取暖,此时一垂眸,却偏偏用最原始的方式。他深深拥了她,手掌轻轻摩挲温嫽的手臂和大腿,以此驱赶温嫽体表的寒冷。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反正,带来的结果是,温嫽过后没有再喊过冷了。
唇畔不知不觉抵着谢屹支的肩,温嫽这时,甚至是一副似乎已经睡过去的模样。
谢屹支的姿势则一分没改,很有耐心,一直维持着将温嫽揽于臂弯的动作。
手上不轻不重,也仍在摩挲。从远处看,谢屹支似在安抚,但更似他好像离不开温嫽似的,偏偏爱这样让温嫽待在他怀中,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差不多吧,谢屹支的确是不怎么舍得放下温嫽。
垂眸深深看怀中之人。
她病了时总是比平常虚弱许多,他如何舍得放下呢?
忽而,这片安宁却被打断。
谢屹支看过去。
门外之处,听何媪轻声说,大夫将药熬好了。
谢屹支眼中关于温嫽的浓情渐渐隐于无形。
淡淡嗯了一声,示意她端进来。
何媪答是。
何媪进来才放下了药,谢屹支又示意她出去。而后,他看看温嫽,亲自端起碗喂温嫽喝药。
温嫽既神志不清,自然也是不愿意喝药的,但谢屹支哄着,极富耐心的说着,温嫽不知不觉,张了嘴,也慢慢将药喝的见了底。
喝完似乎是被苦的精神了些,这回倒是睁眼睁的久了些。
眨眨眼睛瞧着谢屹支。
不知哪一时刻,忽然倒是被他看笑了,温嫽轻轻弯了一丝唇。
谢屹支蜻蜓点水啄她一下,温嫽摸了摸自己被亲了的嘴巴。却又闪动着眼睛,带着病色,哑声说:“今夜是不是被我折腾到了?”
温嫽也不曾想她会突发一场急病。
还严重成这样。
谢屹支拿了拿她小脸,又啄一下。
淡定说:“无。”
无?好。温嫽靠于他肩上。
轻轻的,于低垂视线时,温嫽忍不住又弯了一下嘴角。
她以为这一下谢屹支没看见,但其实谢屹支余光一低,便捕捉到了。
掌心不禁深了深,抱着温嫽躺好。
不轻不重,抵着温嫽的额头,谢屹支深深滚动喉结。沙了一分沉哑的嗓子,谢屹支又道:“从不觉有任何麻烦。”
温嫽抬眸,谢屹支看进她的视线最深处。
被如此看着,温嫽不自觉嗯一声。
勾唇闭眼,轻蹭一下谢屹支额头。谢屹支笑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望她喝过药,过了今夜能好的快些。
……
温嫽的病一时半会儿却根本没好,喝过药后她虽退了热,但温嫽依然是清醒少,昏睡多。
次日,卧在房中把整个白天都荒废了过去,温嫽到夜里才情形好转,终于能有些精神。
从被中爬起来,仅凭一身单薄的衣裳立于三月天的深夜里时,温嫽失神望着榻外的情形。
床榻上的床帐是合着的,她看外面其实看得模模糊糊。
不过因为它透光,温嫽倒是也能若隐若现看清屋里的情形。
屋中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也一声响动也没有,静的像只有她一个活人。
温嫽才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过于失真,倒是正巧,院子里似乎就有了声音。
软软撑起身体往前靠,空着一张神情听。
但由于屋里似乎隔音做的挺好,外面的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温嫽只能隐约知道外面的人似乎是不悦的。
具体说了什么,未听清。
温嫽又辨了辨,发现是主父刻的声音。
温嫽还想再听,外面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了。
往里栽了栽,温嫽软倒着又躺下。
躺着躺着迷迷糊糊似又睡了一觉,温嫽一觉起来,发现已经天亮。
昨夜连晚膳都没有用,一觉直接到天明了。
这两天过得全身都是病气,温嫽抬着酸疼的手摸了摸肚子,觉得此时倒是有些饿了。
她终于有了胃口想吃东西。
唤来何媪。
何媪进来后,温嫽倒在榻中嘱,“叫碗粥或面来,我有点饿。”
“哎!”
何媪飞快去办。
……
一碗的粥正正好,温嫽刚好吃完。
或许是生病体虚,一顿饭吃完,温嫽吃的满身大汗。温嫽也正好想沐个浴,于是没接何媪递过来给她擦汗的帕子,叫何媪去备水,她要沐浴。
何媪讶然,“您现在沐浴?”
温嫽:“嗯。”
自生病后温嫽已经出了太多次汗,虽上回谢屹支替她擦过身,此时却根本觉得不够。
“去吧。”
何媪虽仍有迟疑,但也只能道好。
……
温嫽高估了自己。
沐浴过干净归干净了,却因为身体尚还虚弱,温嫽泡了一阵下来,反而有点腿软。
一个不留神,不知抓空了浴桶边的什么东西,她一个踉跄,又跌回浴桶里。
眼耳口鼻全被水呛了下,只一息,仍然抓在浴桶边的手撑着,温嫽气喘吁吁露出水面。
正待甩甩发上的水,温嫽听到净房的门骤然被打开。不几息,温嫽还撑在浴桶上把脸上的水甩干净呢,一高大人影已大步向温嫽而来。
是谢屹支。
温嫽条件反射想向他张开手。
没稳住,倒是又朝浴桶中滑下去。
好在这时眼前皱着眉的人已走的更近,温嫽撑在浴桶上的手被他的臂膀勾住。身体姿势一歪,温嫽便已变换了个位置,被谢屹支抱着出了水。
温嫽勾上他的身体,恰好这时,谢屹支扯了旁边的披风来替她披上。
这一切,谢屹支都做得有条不紊。接下来,他的动作则快了些,温嫽的披风才披好,便见谢屹支抱着她大步往外走,温嫽最终被放在了一张凳子上。
一坐下,温嫽便看不到他的脸了,好在谢屹支紧跟着就蹲下来。
谢屹支的眉是微微拧着的。
掌心忽擦了把温嫽的发。
能将女人的头发拧出一把水。
谢屹支问:“怎么回事?”
刚刚,他才问了何媪她去哪了,就听这边净房有动静。
她平常沐浴可不是这个动静,察觉不对劲,谢屹支立马便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看见温嫽靠在浴桶上软绵绵的模样。
她绝对是体力不支。
温嫽也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口鼻中还有残留呛着的水,捂着咳了一下。
咳完,才说:“不小心吃了口水。”
谢屹支哪还能不明白,皱皱眉,“所以是呛着了。”
是,温嫽点头,喘了一口气。
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了,朝谢屹支抵去,谢屹支伸手接住她。
谢屹支面上略有紧绷,好在温嫽低声对他道了一句只是想借他靠靠,谢屹支这才仅仅只是皱着眉,没有其他大的反应。
不过……侧眸摸了摸温嫽湿湿的脸,沉问:“呛水时可及时出来了?”
温嫽哑声,“及时。”
她当时还有一只手臂勾着浴桶呢,及时抓紧了。
乐了乐。
谢屹支不禁捏捏她的脸。
她倒是还笑得出来。
往旁边看,又捡来一件干燥的大氅。将温嫽彻底披好,谢屹支起身横抱了她,大步先回屋。
……
屋中,谢屹支亲自给温嫽擦着发,擦着身。不知怎的,温嫽的身体似变粉了,她忍不住垂了眸。
在谢屹支才替她擦好时,温嫽翻进榻里去。
谢屹支其实没有任何遐想。
所以温嫽此时的反应……
倒是让他挑了眉。
一个深晦,谢屹支手疾眼快抓住温嫽还没跟着翻进去的小腿,温嫽觉得小腿一紧,扭了脖子回头。一望,先掩好大氅,遮好大腿。
谢屹支故意摩挲着,轻笑。
他一笑,温嫽看了看两人现在各自处着的位置,以及被他抓着小腿的姿态……手指缩了缩,倒是忽然又大大方方起来。
温嫽的小腿便又不动了,裹着暖和的大氅懒洋洋的。
他要抓就抓吧。
谢屹支一拉,便将她猛然又拉了回来,温嫽倒进他臂弯中。
不自觉,温嫽笑着抬一下眼睛。谢屹支垂眸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温嫽轻乐,隔着大氅拱他一下。谢屹支笑了,改而捏了她脸,随后,便又低头想亲。
温嫽故意要躲,可躲了第一下后,第二下时,怔怔的,却不知为何主动又迎上了谢屹支的唇。
于是这个吻便成了一个深吻,温嫽被他撬开了牙齿。
不一会儿,温嫽的脸颊彻底红透。
忽地一偏,倒是又背对他,温嫽歪回榻中。
要被他刚刚的深吻弄得透不过气了,温嫽满脸热气腾腾。
难以言喻的,绷了一下脖子。
谢屹支却一点不以为,沉了背,却又想抱她起来。温嫽挑了目光,高扬着脖子避了。
谢屹支的唇落到她颊边。
温嫽以为他会起来,不想他直接挪了她下巴,不疾不徐,便要精准印上她的唇。
温嫽喘气。
却又在这时,温嫽矛盾的偏偏不自觉想屏息,所以,难受极了。
唔一声,正欲张开嘴巴,轻轻咬谢屹支一下,但外面正巧来了动静,便见谢屹支先于她顿住了。
温嫽微愣,偏开眼神看外面。
而后,似乎是听出外面的脚步声不对,谢屹支在摸摸她后,便起了来。
落下一句记得把衣裳穿好,谢屹支便大步出去了一趟。
温嫽立马翻身来看。
只见在仅仅这么一会儿中,谢屹支已消失眼前。
温嫽大步又来到窗户边,倚着窗听是什么事。
谢屹支不知道温嫽来到窗户边,正在听。但其实温嫽就算来到窗户边也听不到什么,他已往外走,且未想声张,她又不是有千里耳,哪能听见?
温嫽只隐约捕捉到几个词,什么又有人来,又拒了之类。
什么人来?
心中揣了疑惑。
好在不一会儿谢屹支又回来了,温嫽亲自向他问。
“刚刚从窗户边听见郎君说又有人来,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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